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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江一卓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他故作轻松地开口道。
“难得出来一趟,带你们去市中心转一转怎么样?”
霍白一愣,想起了早上在江家听见的对话。从医院出来后他就在发呆,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好半天才摇摇头。
“不用了,宝宝睡着了,还是回去吧。”
他很感激江一卓的邀请,要是没有今天发生的插曲应该会答应下来。可他现在已经全无那个心思了。
“……好吧。”
“江先生。”
江一卓皱了皱眉头,这个称呼令他不自在,就像是霍白在刻意拉远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今天的事很抱歉。也要谢谢你,不然我跟宝宝可能就脱不了身了。”
江一卓越听越不舒服,同时也有了预感,对方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之前我说过。要是被找着了,我就带着宝宝离开。”
霍白低着头,艰难地吐着每一个字。他不想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落脚之处,碰上的好心的人家,才刚刚开始的新的生活。
_切都被出现在医院里的项斯启打乱了节奏。他不能保证,以后那个男人会不会再找上门来。对方有的是手段,也有足够的钱和人脉在背后支撑。
“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江一卓没有回应他,霍白小心地张望了好几次,之后也不再说话。
江一卓专心地开着车。其实霍白说的没错,那也是自己之前担心的问题。只有他一个人倒是不怕,家里还有老母亲在,不能让母亲置身于危险里。今天医院里那个男人即使模样憔悴,也浑身散发着一股狠劲,决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开到一半时,霍白感觉到不对劲,还以为他走错了路线。
“没错,就是这里。到了。”
江一卓停下车,前面是个商场。他边找车位边说道。“你不是要离开吗?我给宝宝买点礼物,当作是饯别礼吧。”
“……也好。谢谢你,费心了。”
隐隐的失落过后,霍白还是很心存感激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已经感受到足够的温暖,至少给了他信心,跟宝宝一起再去寻找别的住处。
今天不是周末,商场里人不多。下车的时候宝宝就醒了,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房子里,睁圆了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
到了母婴区,面对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玩具,他更是兴奋地伊伊啊啊叫着,想要伸手去抓。
“不行。这些太贵了……”
“都说是饯别礼了,别再跟我客气。”
江一卓爽快地付完款,还拆了一个玩具递到宝宝手里。“时间还早,我们去吃个饭吧。进了剧组以后每天就只能吃盒饭。”
这几句话说得冠冕堂皇,霍白根本无法拒绝。为了以防突发状况,今天他带足了宝宝的物品,这下子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江一卓就这样带着他们两人,在市中心逛了一圈。临近傍晚的时候,车子再次出发,开到了江边。
天色暗下来,对岸和这一侧的景观道上都亮起了霓虹灯光。霍白一惊,这里曾是项斯启带他来散步的地方,在他怀孕前为数不多的那几次开心的出门里。
“我累了,宝宝也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霍白硬着头皮跟在江一卓的后面下了车。或许以后跟这个人都不再有交集,想到这点就不忍心推却。这一整天里都是这种状况。
他抱着宝宝站在江边,往事随着江风吹来,一点一点浮上心头。那些同一地点幸福的场景现在看来太过讽刺,令他心里止不住地难过。
江一卓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明天进组,母亲就拜托你照顾了。”
在霍白诧异的目光里,他也觉得自己疯了。给家人摊上这么个麻烦的租客。如果说之前的情况是被动地接纳对方,现在则不一样,这是自己主动揽下来的。
“要是今天那个男人找上门,你就打电话通知我。可以的话,尽量别把我母亲卷进去。她年纪大了,我担心她的身体。”
“不行!”
霍白语气激烈地跳起来,差点惊吓到怀里的宝宝。房东想让他留下来。他并不是不想,在车上时也心情复杂地犹豫了许久,最后选择了放弃。
“以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江一卓按住他,一脸的和颜悦色。
“就这么决定了。我这个人,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苏瑞之结束了当天的值班,刚换下白大褂,就接到了会所经理打来的电话。
项斯启在房间里暍醉了,大吼大叫地撒着酒疯,还不准服务生进去,他们担心会出事。挂断电话,苏瑞之又好气又好笑。向来稳重的好友,也会出这种洋相。
他开着跑车抵达会所时,房间里已经没了声响。经理拿钥匙开了门,苏瑞之一跨进去,就闻到了满屋的酒气。酒瓶滚了一地,桌上还有几瓶剩下的。仔细看看,洋酒兑着白酒啤酒一起暍,难怪会弄成这副德性。
发完酒疯的男人,已经在沙发上躺倒了。
“斯启?”苏瑞之走过去摇摇他的肩膀,“别在这里睡着,会着凉的。”
烂醉如泥的男人被摇醒,突然侧过头就是一阵呕吐。苏瑞之强忍着恶心,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吐完帮他收拾残局。
“怎么会搞成这样……”
苏瑞之说到一半,停下了。最近忙得发晕,无暇顾及其他,这一刻他总算想起来了。这两天不是项斯启去那家医院堵人的日子吗?
第七十七章
他不用问也猜出了八九分。肯定是失败了。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日历,还没到一个礼拜,那就应该是见到了人,但没能把人带回来。
“没了就没了,何苦把自己搞成这样呢。”
苏瑞之叫服务生进来打扫了房间,又开窗透气,难闻的气味总算消散了。男人已经再次在沙发上睡死过去。
他的心中是暗暗喜悦的。这下子,以后总算可以和霍家的小少爷撇清关系了吧。本来嘛,他们两个就是不可能的。从哪个层面说都不可能。
苏瑞之看见项斯启的衬衫上,被刚才的呕吐物弄脏了一块,他见不得脏,好友平时也喜欢干净,就拧了块毛巾来帮他擦拭。
他弯下腰认真地清理那一块,没想到睡梦中的男人突然伸手拉住了自己。顿时他失去了平衡,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跌到项斯启身上,还被用力搂进了怀里。饱含酒气的呼吸轻拂在自己的耳廓上。
苏瑞之听见了心脏在胸膛里狂跳的声音。
打打闹闹、勾肩搭背,都是属于年少的特权。成年之后,再好的朋友之间也要保持身体上的距离。
苏瑞之不敢动,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项斯启的身躯温热,和他平日骨子里不信任别人的那种冷完全相反。
“你以前就是这样,身上热乎乎的……”
苏瑞之傻傻地自言自语。甚至莫名产生了一种自信,只有自己,才能到达这个男人的内心深处,拯救他,寻回他年少时的模样。
渐渐地开始躁动起来。他小心抬起头,小鸡啄米似的在男人脸颊上轻啄了一口。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偷偷吻上那好看的唇时,项斯启似乎有了反应,翻了个身,把他搂得更紧了。
“宝贝,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那声宝贝,叫的分明不是自己。苏瑞之顿时觉得心凉了半截,渴求的欲望也被浇熄了一半。
“我错了。我告诉他们那是我的种好不。你别再走了,霍家我不要了,不要了还不行吗……”
哀求的语气。原先想要偷吻的唇主动凑上了自己。苏瑞之却全然没了兴趣,努力从说话间失去以往霸气,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对方也没有太多纠缠,很快又一头栽过去睡死了。
“妈的。”
苏瑞之委屈地坐在一旁,拿起没暍完的酒瓶,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刚才他居然对这个混账产生了欲望。
他擦了擦变得湿润的眼睛。不管项斯启对他而言是什么,都是这辈子极其重要的人。为了他的目标自己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只要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就行。
结果现在人家说不要了。
“唉。”
苏瑞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叫来了经理,帮忙一起把好友抬进了自己车子的座椅里。
大半夜地,他踩着油门一路向前。男人带着满身酒气,在旁边侧着脑袋昏睡着。
项斯启被跑车加速的轰鸣声吵醒了。他发现自己在苏瑞之的车里,被安全带牢牢地绑在副驾驶座上。窗外不断闪过高速上的提示路牌。
“你要……带我去哪里?”
项斯启口齿不清地问着。头痛得厉害,快要爆炸了,嘴唇又干渴又僵硬。
“待会你就知道了。”
车子开了很久很久,下了高速在乡间土路上绕来绕去,苏瑞之听到兰博基尼的车身被刮擦的声响,心想要拿去喷漆了。这一趟的路费很昂贵。
天亮了。发白的天色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项斯启被苏瑞之扔下了车,望着远处被高高的围墙围起来的铁门,他终于清醒过来。这里是雁城监狱,是关押高级别贪官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
项斯启的脸色顿时沉下去。铁门后面,就关着他的亲生父亲。即使父母离了婚,身为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项斯启也是有探视权的。但他一次也没来过。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一次也没有。那是他隐藏起来的心底最痛的疤痕。
“再等一会就可以申请进去探望了。”
“我不去。”
“你不敢。”
项斯启脸上的表情终于崩裂了,他一拳砸在车窗玻璃上,怒吼。
“苏瑞之,你别欺人太甚!”
“你就是不敢!”
苏瑞之吼了回去,平日里柔软的声音快要近乎于力竭。
“你这个懦夫!翘了那么多天班去找人,老爷子不会对你起疑心吗?!忙活了半天,想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箦?”
“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拿下霍家?!走了就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再多颓废两天,连霍家也得不到了。什么都没有了。”
项斯启忍着酒精造成的头痛,反应迟钝地呆愣了很久。直到太阳都快要升上来的时候,他低声回应道。
“你说得对。”
……临睡前,项斯启吃了颗安眠药。在等待药效发作的时间里,他翻出了放在抽屉深处的一张照片。
是那天在医院堵人失败后,他示意手下跟踪到停车场,拍下的小少爷和陪在他身边的男人,开走的车子的车牌号码。
想起那天的情形,项斯启的胸口又是一阵抽痛。他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场景,不再去回想,盯着照片上的号码看着。
幸亏苏瑞之第二天早上骂醒了自己。当天他就收拾了一番,努力回到了工作的状态当中。魂不守舍去堵人的时间不算长,这事在继父面前最后瞒了过去。
忙碌是良药。把自己陷进忙碌的工作里,项斯启总算没空去想别的事情了。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项斯启又开始被无休止的烦躁和思念所腐蚀。那简直像是一种毒性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