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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梓辛没有做声。
盛煜之放下酒杯,拿过床边的衣服,“今晚……我还是回家吧。”
等盛煜之换好衣服准备离开,骆梓辛走到门边,“我送你回去吧。”
世爵在深夜的马路上行驶。
遇到红灯等候时,骆梓辛开口,“……你刚刚所说的机会,我现在无法马上答应你。”
盛煜之回应,“我知道,我愿意等。”
第19章
最近天气不佳。
乌云聚拢,遮过天光。一道低气压槽压住本城,热岛效应加剧影响,空气闷浊热重。
良久,来一阵狂风,扬起了钢筋都市特有的黏躁味道。
初夏将至。
——
水族馆扩建完成,作为投资方的宁海腾受邀参观新建的海洋隧道。
头顶一片海水的冰蓝。幽波漫漫,静谧无声。
鱼群游过上方,水中才有流动的生气。
难得一见,鲨鱼忽然自远处杀至,鱼群仓皇逃散,形成巨大环状;鲨鱼凌厉地转头摆尾,血盆大口怒张狂噬。
霎时,大朵血花盛放似蟹菊,丝丝勾勾,疾卷疾舒。
冰蓝中,殷红浸染,渐渐连成赤幕。
平静的水面,底下却血腥弥漫,浑浊一团。
宁海腾不声不响看着眼前景象。
——
齐非扔开手中铅笔,在一堆散落的设计图中转动椅子,面向玻璃窗。
“老板?”小玉敲了敲设计室未关上的门。
“您要是没有灵感,就休息一下吧。”她走过去,放下冰茶。
夏装秀逼近,齐非的设计仍未完成。
往年这个时候,他早已华丽丽地交出图纸。
小玉注意到,自从乐园回来,齐非就是这种神情恍惚的状态。而康子维眉间有淡淡郁结,看向齐非的眼神,有什么呼之欲出却拼命压抑……
“……老板,您有什么心事吗?不妨说出来吧,我也许能帮忙。”小玉忍不住开口。
齐非转回椅子,语气淡淡地问,“……你觉得康子维怎么样?”
小玉皱眉,“您怎么这么问?”
齐非看向狼籍的桌面。“……我想和他试一试。”
“这怎么行?”小玉急了,“是不是康子维那天在乐园对您说了什么?您别听他的,他说得再怎么好听,和您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会有沟通障碍的!”
齐非重重往椅背靠去,“……宁海腾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不见得就顺利。”
“可是……可是您和宁先生在一起这么多年,有感情基础啊!”
有感情基础都会搞成这样,才让人心灰意冷。
“说不定,你们两人坐下来把话好好说清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齐非不知道自己还能和宁海腾说什么。过往的无数次,他让宁海腾保证、承诺、发毒誓,后者照做,过后,仍然死性不改。
可恨的是,自己还是着了魔似的一次一次原谅他。
“老板,您千万别意气用事。……就当是再给宁先生一次机会吧……”
良久。
“……不给了。”齐非平静地说。
——
乌云层层叠叠,一方天空已暗沉得像即将降世的洪荒巨兽。
偶尔,云中擦闪过奔腾电光,闷响隆隆。
宁海腾自耳边放下手机。一言不发。
他站在大幅落地玻璃窗前,出神盯着高楼大厦错落起伏间混沌的天色。
……小兔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医院里。
康子维给李阿姨掖好被子,轻声道,“阿姨,您好好休息一下吧。”
李阿姨眼眶深陷,嘴唇干白,但她微微笑,“子维,……我想见见齐先生,你能麻烦他来一趟吗?”
李阿姨的病已经到了后期,新药疗效不大。昨晚刚刚因并发症送入手术室,出来后一直发着低烧,主治医生对康子维坦白,“……请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想趁自己还有一口气,和他……聊一聊……”
康子维眼睛刺痛,“……好。”
——
不久,齐非赶到。
白色床单、白色薄被之间,躺着的老人病容满面,如风中残烛,晃一晃火光便会熄灭。
“阿姨,齐先生来了,您睁眼看一看。”康子维红着眼,唤道。
齐非走到病榻前。“……李阿姨?”
李阿姨缓缓睁眼,费力地挪了挪手,齐非见状,马上伸手握住。
“齐先生,我的病……谢谢你。……我快走了,也没多少要牵挂的,唯有子维……他是个凡事坚持到底的傻孩子,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但是,如果,如果可以,请好好考虑一下他吧……好吗?”
康子维忍不住了,扑在床头,“阿姨……”
齐非心里难过,紧了紧握住李阿姨的手,“好。”
李阿姨眼泪流了出来,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又转头看康子维,“哭什么?傻孩子……”
——
入夜,李阿姨由低烧转为高烧,再一次因并发症送入手术室。
齐非陪康子维守在手术室门外。
凌晨,手术结束。主治医生推门出来,康子维赶紧上前,医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情遗憾。
康子维呼吸一窒,而后,眼泪直流。
——
直至清晨,相关的各项手续才办好。
齐非和康子维走出医院。
“……老板,谢谢你了。……谢谢你答应了阿姨的请求,让她安安心心地走……”康子维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向齐非道谢。
林林立立的楼宇间,映着初升太阳的金光,厚厚的云层,也染上了橘晕。
“……我不单单是为了让阿姨安心离开,才应承她的。”
闻言,康子维看着齐非,一时难以反应,“……老板,那、那你是可怜我……?”
齐非看了康子维一眼,“……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可怜你。”一阵,他接着说,“我和你……或许可以发展一下。”
康子维整个人定住。在乐园再次表白之后,齐非一直没有给他回答。他以为……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现在齐非一句话,让他从低谷一瞬间冲上顶峰。
经历失去亲人的悲痛后,马上被难以言表的激动和欣喜淹没,康子维难以自制,一把将齐非搂进怀里。
“老板……谢谢你……谢谢你……”他紧紧抱着齐非,喃喃道。
齐非一下子被人搂着,有些失神。等回过神来,只闻到淡淡的柠檬香。
这是一个根本不熟悉、全然陌生的怀抱。这是一个带着其他男人体温的怀抱。
齐非心里顿时有一丝慌乱,他用手推了推康子维,“……这是在街上,别这样。”
康子维松开手,也惊讶自己刚才的举动,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太忘形了。”
齐非没说什么,“……我先送你回去吧。”
——
送完康子维,齐非驱车回家。
一路上,明亮的天色逐渐黯淡。云层翻黑,厚厚地直往下压;空气中逐渐弥漫潮湿的腥味。
齐非开门进屋,刚合上门身后突然有无形的压力涌来,还没回头便有人强抱住他。
“谁?!放开我!”齐非使劲挣扎。
“不放。”来人强硬化解齐非的跆拳道招数,用力桎梏着后者,不让他离开怀抱半分。
知道对方是谁,齐非挣扎得更厉害了,“你凭什么进来我的家?!我这里不欢迎你!”
“不欢迎没关系,反正你家里所有的佣人都是我派来的,你每走一步就有摄像头现场直播。”来人抓住齐非反抗的双手,在他耳侧压低声线,“你要看看么?”
齐非僵住,“……你这个混蛋!放开我!”他一个后飞踢稍微松身回转迎面朝对方一拳可对方熟悉套路挡住齐非的拳风包住他的手,二话不说就猛地打横抱起他直往楼上房间去。
一脚踹开门,齐非被扔在床铺里,手脚瞬间被对方压制住,背光的身影覆盖下来。
“宁海腾!你究竟想干什么?!放开!”
宁海腾却用丝丝质布条将齐非双手绑在床头。“我只是稍微松一松手,你就真的要离开我,任由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我怎么可能放开你?怎么可能!”
动起真格来,没有人是宁海腾的对手,他死死压制着齐非的腿,不给他一丝还击的机会。
他一手钳着齐非的下颚,逼他张开嘴巴,然后狠狠吻上去。野蛮的舌在口腔内大肆横行攻城掠池,另一手凶悍地扯开齐非的衣服,探进去抚摸揉捏每一寸肌肤,动作粗暴且带有征服性。
宁海腾熟知齐非的所有敏感带。一吻过后,后者眼眸里已闪着情动的潋滟波光。齐非心里突然觉得悲哀,身体被这样对待却仍然有感觉。
相识二十年,相恋十一年。无数甜言蜜语,无数谎言假话。到此时此刻,只有身体还记得彼此的情分。
齐非低声哭了出来。压抑的,无奈的。
宁海腾兀地停下手。他最不愿意看见齐非的眼泪,却又让后者为他哭了无数次。
这么疯狂,实非他所愿。他只是害怕,他只是不安。他需要齐非的证明。
可是,他的小兔子不要他了,他的小兔子真的选择了别人,要离开他了。……他该怎么办才好?
宁海腾俯身,贴上齐非的额头,“……小兔子,对我说,非我不可……好不好?”
“这么多年……我只要你这句话,对我说,好不好?”
齐非眼里带着泪光,看向宁海腾。
良久,“……就因为这句话,所以你不断背叛我、不断试探我,是吗?”
“……就因为这句话,你愿意‘稍微松一松手’,把我推到人堆里,看我选择谁,是吗?”
宁海腾深深看着齐非,没有说话。
“你这个疯子!宁海腾你这个疯子!”齐非突然异常激烈地挣扎,他狂扯着床头的束缚,床架颤动起来。
宁海腾马上给齐非解开布条,后者双手自由,“啪”一声甩了他一记耳光。
宁海腾侧着脸,全身僵硬。
齐非止不住眼泪,“……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宠物吗?疼爱一番后就冷落几天,看它会不会跑回来围着你脚边转?我难过伤心、痛哭流涕,这些还不够吗?!”
宁海腾转回头,“不够,不够,远远不够让我心安!”
“你不心安,那我呢?……是你让我尽情挥霍你的溺爱,又是你用残酷的背叛把我狠狠扯下来,难道我就能心安了吗?”
“……宁海腾,你需要的只是一句话而已吗?不是!”齐非哭喊着,“你要的是我匍匐在地奴性入骨地听从你,你要的是对我百分之二百的占有和控制!”
外面密布的乌云中,突兀闪下紫电,屋内骤然白了一白,“噼啪”一声,雷声轰鸣。
“……只要能满足你近乎变态的占有欲,任何人都可以让你心安。……是不是我,根本没有关系!”
“不是!”宁海腾猛地搂过齐非,将他按进怀里,“我只要你!齐非,我只要你一个!”
齐非开始挣扎,泪流满面,“你要的不是我!是一只宠物而已!”
“不是!不是!”宁海腾扣着他的手腕往后,低头捕捉齐非的唇。
窗外,大雨倾盆而至,天地顿时白蒙蒙一片。
嘴里满是腥咸,几乎无法呼吸。
“……小兔子,不要离开我……好吗?”宁海腾嘴唇被咬裂了皮,血珠不断渗出。
齐非泪眼模糊,嘴唇同样染着血。
“……宁海腾,我和你没有可能了。……放过我吧。”他嘶哑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