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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儿挪动着身体,眼睛仍戒备的看着房门,她尽量使自己不发出声音,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将自己藏起来,好让来人找不到她。
门外的人敲了几下便没有再继续,也没有马上离去,看身影还是两个人,环儿心中升起无边的恐惧,她不想死在这冰冷的后宫里,她还要回家。
就在环儿的恐惧已经到达极至时,门外的人影突然压低了声音道:“环儿,不要怕,是我。”
这声音环儿再熟悉不过,即使被刻意压低也分辨得出其中的平板淡薄,音调近乎无情,此刻听来竟有一股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让环儿胸口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她差点就要哭出来。
环儿几乎是跑着奔向房门,然后迅速打开。
门打开的一刹那,环儿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秦颜和一名年轻的男子。
环儿先是觉得这名男子有些面熟,于是迅速的打量了他一眼,只见月色下年轻男子面容清俊,身型有些消瘦,一身孺袍被穿得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他左手正抱了个药箱,见环儿在看他,不禁报之一笑,笑如春风。
环儿立刻想起他便是上次秦颜落水时来替她诊治的骆尘骆太医。
“伤口不痛了么?”秦颜忽然开口。
环儿突然听秦颜一说,猛回过神来,背上的刺痛也随之而来。方才因为情况紧急,环儿紧张到忘了自己身负重伤,现在情绪放松,刚才动作过大引起的疼痛顿时如影随形,环儿扶着门框差点倒下。
不等秦颜出手,骆尘迅速用空着的一只手小心的托起环儿,将药箱递给一旁的秦颜,头也不回道:“拿好。”
秦颜接过药箱,转眼看去,骆尘已经将环儿扶到床上趴好。
骆尘回头取走药箱,朝秦颜笑道:“多谢。”
秦颜看也不看他,只指着环儿道:“替我医好她。”
环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她不明白秦颜怎么会放心去请宫中的御医来替她医治,难道她不怕被皇上看出端倪么。
骆尘倒象是不介意秦颜的无礼,道:“医者父母心,你不说我也会尽心医治的。”
秦颜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骆尘放下药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开始为环儿处理伤口。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骆尘将伤口处理完毕,他直起身子道:“伤口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没有伤到筋骨,应该是留了些手的,休养几日便好。”
环儿只觉得背上一片清凉,舒服很多,她感激的对秦颜道:“多谢娘娘费心。”
秦颜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环儿已经十分习惯她的性格,心中也不以为意。
骆尘正在收拾医具,待他收拾好东西,才开口道:“严格说来,你应当谢我才是。”
环儿不禁因骆尘的话怔住。
秦颜眉头一皱,但口中依旧对骆臣有礼道:“今晚麻烦你了,我还有事,恕不相送。”
骆尘听秦颜这样说也不介意,依旧和颜悦色的对环儿道:“好好养伤,若哪里不舒服只管说。”
环儿点点头,对他感激的笑了笑。
走时,骆尘不忘朝秦颜行礼,秦颜见他出去了,跟上去将房门关上,然后转身朝环儿走来。
环儿见状不禁疑惑道:“娘娘不回寝宫么?”
秦颜来到床榻边坐下,微眯着眼,眼神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迷离,她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环儿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你陪我一下吧。”
第二十三章
近来吴蜀之地频起祸乱,朝中不断派兵前去镇压,情况暂时被压制,派兵依旧在原地驻守。朝中事多,李绩整日与内阁大臣们朝会商议,难得有空闲的时候。
崇和宫是皇帝的寝宫。
李绩去早朝后,阿德吩咐宫人将寝宫里的衣物收拾好送往尚衣局,正在整理时,突然听到寝宫外有人语声,其中还隐约提到他的名字,阿德有些疑惑,口中吩咐好下人,便走到殿外一探究竟。
出了大门,发现一名宫女正在同两名守卫说话,守卫见阿德来了,连忙道:“德公公,这名宫女说要见你。”
阿德顺着他们指的人看去,立马认出那名宫女是旌德宫的环儿,他们早就见过数次,只是在宫里办事,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
阿德连忙将环儿拉到一边,轻道:“环儿姑娘是要来见皇上么?”
环儿点点头,有些胆怯道:“这次又要麻烦公公带奴婢去见皇上了。”
阿德闻言,有些为难道:“今日恐怕不行,奴才一早来时皇上就已经不在寝宫了,下完朝后也没见到皇上的人影”
环儿听后立刻露出忧心的神色,她害怕道:“公公该有所耳闻,上次娘娘的事奴婢未能详细禀报,被皇上责罚,奴婢怕皇上再次怪罪下来,请公公帮帮奴婢。”
说着,环儿便要哭出来。
阿德叹了口气道:“你我都不容易,我帮你想想就是。”
环儿连忙道谢。
阿德摆手道:“皇上这几日都在为吴蜀的事情心烦,平时不是在朝会就是在御书房,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环儿连忙跟在阿德身后一起走,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绕了一大段路,经过议阁时,竟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献王,环儿连忙低下头同阿德一起行礼。
献王扫过他们一眼,轻笑道:“公公这是要去哪里?”
阿德连忙恭敬道:“奴才正要去找皇上。”
献王恍然点了点头道:“今日朝会散的早,皇上好象没有回寝宫。”
“正是,所以奴才准备去御书房看看。”
“如此,便不耽误公公了。”
献王微微一笑,眼神无意间扫过低头站在阿德身后的环儿。环儿只觉得有无形的压力倾袭而来,更是不敢抬头相望。
两人连忙行礼告辞,环儿与献王错身而过时,只觉得献王的目光仿佛仍在紧随其后,她脚下步伐不禁加疾许多。
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御书房,阿德一看门口,微皱着眉道:“门外没有羽林军,皇上大约不在。”
环儿露出失望的神色道:“这可如何是好。”
阿德劝慰道:“环儿姑娘不要着急,你先回去,等见到皇上我便说你来过,皇上自然不会怪罪。”
环儿露出感激的神色道:“多谢德公公,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你去吧,小心不要让人见到你。”
环儿再次道了谢才离去,阿德见她走远了,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御书房,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他心中突然一动,阿德脚步一转,鬼使神差般的朝御书房走近。
刚走到门旁,阿德就听到门里有说话的声音,他心中一惊,几步转到门柱旁,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将自己掩藏好,然后伏在门板上,仔细倾听里面的说话声。
“上次千驼山的事情,献王有没有怀疑到你头上?”这是李绩的声音。
“毕竟是老臣带了十多年的手下,献王应当不会怀疑。”
阿德闻言几乎要失声叫出来,这声音竟出自一向盛传与皇帝不合的大将军之口,难怪门外没有一个守卫,想必是为了避人耳目。
阿德连忙平复心情,继续听下面的话。
“吴蜀祸乱,朕派兵镇压,朝中兵力顿减,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目前正是用人之际,朕想要秦老将军出面,当初朕命你将秦鸿截杀在半路上,这件事情定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皇上请放心,当初知道这件事的都已经被老臣灭口,为了博得献王的信任,老臣只会说是我亲自下的手。”
“如此便好……”
听到这般惊天的秘密,阿德脑中一片混沌,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怕被发现,不敢再听,连忙小心的起身离去。
用了晚膳,秦颜正要象往常一样出去走走,但因为上次的事情,就准备同环儿说一声,没想到一时找不到人。
秦颜等在外殿,正喝着茶,抬头时见阿德一脸惶急的走进来,偏脚下走的不急不缓,想是怕引人注意。
“公公突然到来,有何要事?”秦颜放下茶杯道。
阿德看了一眼四周的宫女,然后对着秦颜默不作声。
秦颜立即会意,谴退了两旁的宫女,见她们都下去了,不禁道:“公公请讲。”
阿德开门见山道:“娘娘可还记得那天夜里阿德送娘娘回来时说的话?”
秦颜点头,道:“你说让我注意身旁的人。”
“既然如此,娘娘可知环儿现在何在?”
秦颜摇头,看着阿德,等他接下来的话。
“她方才去了皇上那里。”阿德顿了顿,注意着秦颜的神色,见她低头喝着茶,神色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继续道:“奴才今早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是有关秦家的。”
秦颜神色一动,将茶放回桌上,目光直直的看着阿德,似乎有些期待的样子。
阿德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动静,他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秦少将军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皇上密令杀害的。”
秦颜手旁的茶杯突然倾倒,杯盖‘啪’的一声被摔的四分五裂,茶水也泼了一桌。
秦颜敛目,按下身子拣起地上的碎片,就在阿德以为她因刺激过大无法思考时,秦颜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她再次坐好,神色肃穆道:“公公所言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阿德神色坚定道:“奴才可以拿性命担保。”
“好。”秦颜冷笑道:“今日多蒙公公点解,日后公公若有事相商,秦颜定当顶力相助。”
“多谢娘娘的好意。”阿德连忙躬身谢恩,继续道:“娘娘日后有事,阿德一定听候差遣。”
秦颜面上一片冷凝,她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麻烦公公替我向父亲传个话,将这件事情如实相告,父亲一生忠君爱国,若他实在不信,便说是我亲自证实,让他对日后的事随机应变就是。”
阿德连忙应承。
冬至夜里十分寒冷,宫里虽然早早的添了碳火,但对一向畏冷的秦颜来说并无多大作用。
秦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估摸到了三更的时候,秦颜突然听到一声动静,在夜里尤为突兀,象是什么东西被碰倒在地。
秦颜连忙披衣起身,还未等她开门出去,内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淡淡的酒香迎面扑来,吹的九重纱幔重重飞舞缭绕,恍如轻梦。
烛火不胜风力,熄的只剩下两三支。秦颜正站在正中,一身白色单衣,衣带张扬,只看着九重帷幔后的身影一步一步的靠近,象极了她和李绩成亲的当晚。
依旧是一身玄衣,只不过少了帝王的沉稳庄重,李绩几乎是踉跄着朝秦颜走来。他双眼迷蒙,等看到一身白衣的秦颜,他突然站住,脸上竟露出忧伤的神色,眼中却是一片迷茫。
他低沉的嗓音轻道:“我一直在等你。”
秦颜不做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李绩向前几步,大约是看不清楚,他伸出的手胡乱摸索着,但仍执意的要握住秦颜的手,待抓住时,触手的温度竟比一向畏寒的秦颜还要冷上几分。
身体一动,秦颜用手托住李绩将要倾倒的身体,只见他挣扎着要站好,突然有些神秘的说道:“他们都要来找我。”
秦颜皱眉,仍是冷着声音问道:“谁?”
“我杀过的人,还有你的父亲,顾氏一门。”他笑了笑,前一刻明明还很温柔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茫然,他指着脚下道:“我是踩着尸体上来的,我这一生杀过很多人,害过很多人,他们会来找我,我死后都不得安宁。”
“有时候杀一些人,可以救很多人。”秦颜轻笑一声,望着前方继续道:“人死后什么也不会知道,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