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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琰听的津津有味,见秦颜忽然停下来,连忙探出身子看了看她笔下的画,奇怪道:“怎么这些房子都不比宫里的好看。”
秦颜因他的话回过神来,轻笑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都是百姓住的房子,自然比不上宫里的雕梁画栋。”
“姐姐的家也在城里么?”
秦颜含笑点头。
“那从这幅画里能找到姐姐的家么?”李琰偏头看着秦颜道。
秦颜微怔,有些茫然的低头去看她的画,上面画的都是寻常百姓人家的住宅,定国府在城南西巷,那里是达官贵人集居的地方,她没有画。
秦颜只好道:“这画上没有,自然找不到,我的家在永安城南面。”
李琰有些失望,片刻后象是想起了什么般问道:“那皇后姐姐的家会是什么模样?”
秦颜没想到他会这般问,怔仲了片刻,然后又开始回想她在定国府见过的情形,试探着答道:“有树,有桥,还有院子……大概是这些吧。”
秦颜回去的时候不多,每次也没多加注意,这次倒被李琰难到了。
李琰越发奇怪,忍不住问道:“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家里是什么模样呢,这皇宫虽然很大,可我都跑遍了呢,难道姐姐的家比皇宫还要大么?”
秦颜只笑着摇头,搁下笔不再画下去。
见她已经画完的样子,李琰疑惑道:“皇后姐姐你不题字么?父王每次画完都有写名字。”
秦颜只好再次提起笔,想了想,方落下一个秦字,李琰突然惊道:“皇后姐姐,怎么你右手可以画画,左手还可以写字,好厉害。”
秦颜眸色一动,手中动作不停,终于将款落好,纸上秦颜二字,娟秀娴静,十分严整。
第二十六章
数日后,李绩颁下诏书,赐封肖沉寰为毓灵郡主,远嫁南越,以期两邦结同友好。
今日皇宫设有外宴,专为南越世子及世子妃饯行。
旌德宫内殿,环儿正帮秦颜梳头,她一直十分羡慕秦颜的一头长发,鸦发如瀑,倾泻而下,直垂腰际,挽成宫髻真是可惜了。
正想着,环儿手中的动作也未停下,梳着梳着,忽然发现手中如墨的青丝里竟夹杂着一丝银白,环儿只觉得目中一刺,执梳子的手不禁一阵轻颤。
韶华老去是后宫女子最大的禁忌,环儿不曾想到秦颜这般年纪居然也早生白发,心中一时涩然。她又怕秦颜起疑,手中掩饰般的梳了几下,开始替她挽髻,她借着挽发的力道,飞快的将白发拔下,暗自放入袖中。
做完这一切后,环儿偷偷的打量秦颜,见她看着铜镜微微出神,象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最后将金凤衔珠步摇插在秦颜的发髻上,环儿审视着镜中端丽的容颜,青黛描眉,胭脂晕染,眼神偏透着疏离淡漠,是一种艳到极至的冷。
环儿不禁失神道:“娘娘浓妆淡抹总相宜。”
秦颜只觉得她说的好笑,团扇掩面,她敛目笑道:“若是洗去这层脂粉,才真是粉黛无颜色。”
“娘娘真是说笑。”环儿根本不信道:“奴婢早就见过娘娘不上妆容的模样,更显脱俗。”
秦颜也想起来,她看着镜中的面容,似随意般轻道:“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真实。”
环儿不明白秦颜为何这么说,只当是她随口开的玩笑,也没放在心上。
环儿取来架子上的大红描金双凤披衫替秦颜穿上,系好衣带后,环儿上下检视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差错,才道:“娘娘,凤辇已经等在殿外,一切妥当,可以摆驾了。”
秦颜到集云殿时,宾客还未正式入席,三三两两的大臣们在一起交头接耳,恭维拜会,很是热闹。
秦颜本想先行入殿,却没想到半路竟然被献王搭话,她只好驻足。
“见过皇后娘娘。”献王谦和有礼道。
出于礼节,秦颜亦客气道:“王爷不必多礼,有话请直说。”
献王倒没料到秦颜如此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有些莞尔的笑了笑道:“娘娘身为将门之后,性格果然爽直,既然如此,那臣便直言了。想必娘娘也听说过皇上想请秦将军前去吴蜀镇压叛乱一事,可万万没有想到老将军竟推辞不去,如今臣正是想请娘娘说服老将军回心转意,相信以老将军的威信,平定叛乱指日可待。”
闻言,秦颜沉默片刻,面色为难道:“王爷说的合情合理,只是父亲年事已高,许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恐怕这次的事情并非父亲所愿,也请王爷能够体谅。”
献王眼中不禁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口中却依旧谦和道:“如此,臣也不好强人所难,请娘娘不要将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秦颜摇头微笑道:“王爷为我朝如此尽心尽力,令人钦佩,请王爷不必多虑。”
“皇后抬举了。”
献王低头回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温润如玉,下敛的眼睫中却透着轻蔑。
正说着,宴会已经开始,身边有三三两两的大臣朝秦颜见礼入殿,秦颜一一回礼,不意间竟看到赵辰君和肖沉寰一起走来,两人距离隔的不近,并无语言交流,肖沉寰只管低着头往前走,几步便走到了前面,赵辰君也没有跟上来,两人的态度倒象是陌生人般,让秦颜有些不解。
赵辰君经过秦颜身旁时,秦颜眼中还带着些许疑惑,视线正好对上了赵辰君的眼睛,清透幽静,只是这般温和的眼中竟还透着一丝落寞与不甘,以及一些秦颜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赵辰君一时失神,不过刹那便恢复常态,他唇角轻扬,朝秦颜微笑道:“多谢娘娘让我遇见这般聪慧脱俗的女子,日后定当终身铭记。”
秦颜想起方才见到的一幕,心中只觉得赵辰君这话隐隐透着怪异,又不明所以,她面上表情不变,彬彬有礼道:“世子不必客气。”
赵辰君在心中喟叹一声,表面上依旧客套着与秦颜话别。
宴会正式开始,满殿的文武百官已经入殿,只听到殿外有声音高声传道:“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大殿内嘈杂的人语声瞬间湮熄,满殿的官员全都低头见礼。
秦颜站在殿堂上,只听到殿外一阵脚步声走进,然后便见到一身玄衣的李绩,他身后还跟着晨妃,晨妃只看了秦颜一眼,朝李绩走近了些,依旧笑的张扬夺目。
李绩踏上台阶,晨妃在秦颜左下落座,这次倒没见锦妃随同,三妃中只出席一人,难怪晨妃如此得意。
李绩已经坐好,随后赐众人免礼,大家纷纷落座,秦颜也跟着坐下。
李绩举起玉樽朝殿下的大臣们敬酒,秦颜也接过内官奉上的玉樽,跟着李绩的一举一动,朝殿下敬酒。
秦颜倒不在意李绩他们说了些什么,这种场合,女人本就是陪衬,她举袖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清酒。放下手时,秦颜眼光无意中扫到肖沉寰在看自己,待自己想看清时,肖沉寰有些慌乱的移开了视线,秦颜心中冷哼一声,将酒杯递给了内官。
李绩此时正在同赵臣君寒暄,秦颜料想他们说话定是明引暗证,三句不离政治,便没认真听,这时候有内官借着递酒的动作偷偷传话道:“娘娘,毓灵郡主有话要同您说。”
秦颜面无表情的接过酒,内官偷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便迅速的退下。秦颜举着酒杯转头看着肖沉寰,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秦颜轻笑一声,抿了一口酒。想必肖沉寰是有事相求,但碍于秦颜的身份,怕留人话柄,只有秦颜去找她钦点的世子妃才不会引人注意。
正想着,忽然一阵丝竹声响起,原来是为宴会助兴的歌舞节目开始了。
听说这次宴会的节目都取自民间,足以让人耳目一新。秦颜抬头看去,大殿正中数名妙龄女子一身轻薄纱衣,随着昂扬的更鼓声翩翩起舞。舞女身姿妖娆,舞姿轻盈,踏着鼓点节拍,刚柔相交,十分新颖,秦颜也跟着大家一起看。
一曲终了,宴会上的众人已经酒酣耳热,互相高谈阔论,大殿里响起一阵阵笑声,气氛轻松不少。
李绩百忙中转过头来,见秦颜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轻笑道:“皇后是觉得歌舞不好看么?”
秦颜摇头,诚恳道:“歌舞很好看,不过我不喜欢。”
李绩莞尔一笑道:“那皇后喜欢什么样的歌舞?”
“还未碰到喜欢过的,勉强回答不能作准。”秦颜随口答道。
李绩向来知道她说话直来直往,相处久了,他未曾料到自己竟开始欣赏秦颜说话时无心疏离的神色。摇头失笑,他回头继续看殿下的表演。
宴会马上就要临近尾声,听说最后一个是压轴节目,秦颜难得露出期待的神色,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好奇,只是因为这宴会实在无趣,秦颜坐的太久,已经有些不耐烦,她正好可以乘着这压轴节目去会会肖沉寰。
正想着,突然大殿里的喧嚣不再,满堂皆静。
秦颜抬眼看去,殿堂中的花球里正飘下漫天的花雨,像是无数低飞的蝶,浮光掠影,将众人的视线层层隔开。花瓣落地时,殿中现出一道纤柔的身影,白衣赤足,薄纱覆面,仅露出一双剪水瞳眸,十分引人遐思。
白衣女子站在正中,一抬手,摆了一个舞姿,手中的长纱飞扬,风情无限,象极了壁画上的飞天。
秦颜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番,见李绩正和大臣们评论着殿下女子的舞蹈,乘此机会,秦颜起身离座,从殿堂后走到肖沉寰的席位。
肖沉寰早已等候多时,见秦颜走过来,连忙起身,她这一动静,立刻引起了晨妃的注意。晨妃也看到了秦颜,于是姗姗然的起身朝她行了个礼,意有所指道:“娘娘怎么不看表演,跑来看世子妃来了。”
肖沉寰本想解释什么,秦颜的声音却抢先她一步,只听她轻道:“肖小姐是我钦点世子妃,临行送别,晨妃也要过问?”
晨妃本来张扬的气焰瞬间敛去,她强撑着笑容道:“是妾越矩了。”
温和一笑,秦颜安抚她道:“我不怪你便是。”
晨妃闻言气结,又不能发作,眼睁睁的看着秦颜跟肖沉寰离去。不知为何,晨妃见到秦颜便觉得她周身有一股冷意,令人畏惧。
在正殿一角,秦颜驻足,转身对跟在她后边的肖沉寰道:“郡主,有话请讲。”
肖沉寰一直低着头,听了她的话,她抬头看着秦颜道:“娘娘上次为沉寰解围,沉寰心中一直十分感激,本想特地为娘娘道谢……”
“请长话短说。”秦颜见她拐弯抹角,心中不悦,皱眉打断她道。
肖沉寰浑身一颤,看着秦颜一脸冷凝,踟躇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道:“得娘娘厚爱,蒙此殊荣,沉寰感激不尽,只是此去南越无依无靠,望娘娘助沉寰一臂之力。”
原来是想借她做后盾,坐稳南越正室的位子。
闻言,秦颜笑了一声,轻道:“我为何要帮你。”
肖沉寰的决心因秦颜的态度变得有些动摇,但一想到赵辰君并不是真心喜欢她,于是壮着胆子继续道:“娘娘上次帮沉寰,沉寰一直铭刻在心,若日后在南越占得一席之地,沉寰定不忘娘娘提点之恩。”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秦颜对她颇为失望,也不再顾及礼节,直言道:“一个要人相助才能达成所愿的人,没有资格谈条件。”
肖沉寰脸上血色尽去,几乎要跌倒在地,却无法反驳秦颜的话。只听秦颜轻笑道:“人最不要自作聪明,贪心不足,你两样都做到了。”
“那娘娘为何要钦点沉寰,并且甘冒大不敬为沉寰解围。”肖沉寰挣扎着不死心道。
“不要以为这样你便有恃无恐。”秦颜诚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