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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长腿伸了出来,出来一个凤眼高鼻唇薄的男人。
云何眼皮狂跳,简直宛如一桶凉水浇在脑袋上,从头到脚凉了透,从内到外清醒了。
薄言一身黑衣黑裤,探着半边身子:“云何?”
“额……”云何胡乱应着,不自觉后退两步,手拽着自己的裤子都不知该往哪放,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
薄言看了看瑞贤阁的大门,声音很低:“你找人吗?”
找什么人,这地方,除了葛炜他还认得谁?
云何不敢回答,像头次考场作弊就被抓住的贼人,脸憋得通红。按理说……大家都是同校同学,有什么可怕的?
气氛怪异而沉闷。
薄言没有追问,但云何就是觉得他在耻笑他,全世界都在耻笑他,窝囊废,没骨气,大半夜的跑来这地方发疯,简直令人不齿。
薄言想了想,说:“我送你回去吧。”
云何听了,抬起眼看他。
薄言的眸子很浅淡,云何在打篮球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是一种有点类似于蓝灰的浅色,阳光一照,就如同青嫩绿叶尖儿上坠着的一滴水珠儿,在空中,沾了一点点俗世的颜色。而如今这浅淡的颜色在黑夜白灯的映照下,深邃了许多,跟他深沉的气质极为相符。
或者说,与夜的深沉极为相符。
云何看着他的眼睛,对方也不避讳的直视回来,两人对视了一会。
最终,云何叹了一口气:“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是发自肺腑的改变了主意想撤退,葛炜却恍若未闻,将飞行车的自动驾驶调出来,直接驱走了,人徒步跟在了他后面。
云何头疼,这是不信任吗?
其实他对复合也不是那么执着的,真的……
只是他的状态实在太差了。
云何用手指敲了敲额头,干脆说开了:“薄言,其实我……没住汉广的宿舍。我住在校外的合租旅社,送我的话太远了。”
本以为薄言会对他自我戳穿的谎言有所反应,谁知他眼皮头没抬:“嗯,走吧。”
云何语塞,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在大道上缓缓而行,路灯拉出两个又黑又长的影子。
半夜三点,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万籁皆静,满天星斗,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渺小的影子。
云何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两道影子在合租旅社门口被黑暗吞噬,这里没有明亮的路灯,只有旅社的牌子亮着些尚能看见的荧光。窄小的路口里面是昏暗的通道,云何说不出请他进去坐坐的客气话,薄言似乎也无意,只目送着前者进去了。
云何感觉背后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转过头对薄言挥手告别。
当然这么黑的情况下也不能保证对方能看到……
回到房间,下铺的浓妆女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好半响,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唉……”
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云何认为自己半夜修仙已经到了后期大成境界,对于自己怎么起的床怎么进的教室,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好不容易从混沌中抽离打起精神听完了课,撑起一副残躯像平时那样遵循他的生活习惯去打球。
依旧是薄言来主动找他,两人肩并肩进入篮球场地。云何认真做完热身运动,屈膝手掌运球,做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
篮球跃入篮框发出嗖的一声。
进了。
云何满意的点点头,淡定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薄言也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两人像有约定一般对昨晚的事缄默不提。
云何觉得这样挺好,他的生活又回归了。
正想着,眼前一黑,脸上一阵肉疼,鼻子一热感觉有什么液体涌了出来。
靠!
薄言将他翻过来扶起的时候,云何才后知后觉自己不知为何摔了个大马趴狗吃屎,平地一声摔脸先着地,下巴都湿了,从鼻子的痛感来看不用摸也知道是鼻血。
云何不敢去看薄言的表情,于是破罐子破摔干脆两眼一闭,装死。
结果自是不必说,他被送进了医务室。
就胳膊上和膝盖上那点小破皮,什么伤情都没说,先挨了两针破伤风。
“幸好篮球馆里是人造胶,不然这一头栽下去非得破相不可,你们这些男孩子爱运动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安全。看看,这可爱的小脸蛋要是破了相缝个几针在上面,将来落得个容貌不整的评价,多不值啊。”医务室的女医生一身白大褂,念叨了两句。
薄言站在一旁替云何接受教育,让躺在病床上的云何老脸一红。
校医将目光转到床上:“行了,我看你鼻粘膜破损挺严重的,多躺一会,等血止住了再走。”
薄言会意,转身出了门。
云何瞥着他似乎走远了,突然一屁股坐起来,吓了也正欲离去的女医生一跳。
他非常急切:“医生姐姐,我失眠,能不能给我开点药?”
女医生瞟了一眼他的俩大熊猫眼:“看出来了,你躺好别乱动。”
云何乖乖听话,一双眼发出了一种叫做渴望的光亮。
女医生没有马上动作:“精神类的药物,你知道多少都会对大脑有损害。如果你将来要选择一些精密仪器操作的领域,可能会对你的精神力有影响,你确定要服用吗?”
科技发展至今,人类的神经可是与精神力息息相关,极为重要宝贵。众所周知,精神力更是能左右一个国家武力发展的基础。法律上明文规定,有神经类疾病的人一辈子都不能踏入这些领域。
云何一下沉默了。
女医生拿出一张助眠清单:“你要不要先试试食疗和静养?睡眠类的药物毕竟属于精神科。”
云何扫了一眼清单的食物,又看了一下静养的条件。
对于他来说真是太奢侈了。
他屈指弹了弹手中的纸:“能不能……先给我开一点,如果这些有用我就不吃。”
女医生看他的眼白都红了,眼帘也肿了,就给他拿了三粒的量:“如果要吃的话,一天一粒。超过这个量是一定会对精神有损害的。”
云何点点头,谢过了医生,将那个装着安眠药的小棕瓶攥的死紧。
女医生走后,云何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打开了光脑,翻出了好友栏,目光在一个跳动的头像上停住。
这时候开门声响,来人唤回了他的注意。
汉广粗声粗气的声音在耳边炸起:“云何!你没事吧?运动小王子还能摔着自己,你也太心不在焉了吧!”
云何张大了嘴:“你咋来了?”
一提这个,汉广神神秘秘的说:“那个瘦高的帅哥告诉我的,哎,这人比葛炜有味道多了,也有气质,之前我咋没发现呢……”
“什么味道?”还味道?云何无语,你这肌肉男能别像个花痴一样吗。
汉广咧着嘴,一副你真是不开窍的表情:“男人味啊!”
那玩意谁没有啊,我就不是男人了?云何听他说话累得慌,但是心底却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被汉广这么插科打诨一番,心情都好多了。
及时雨。
不过薄言又不认识汉广,怎么会叫他?
云何没有问出口,毕竟薄言又不可能知道他想见谁,真是想多了。
第5章 搬家
汉广见云何举着个光脑,神游到天外,赶紧斜眼探头过去瞧一眼,刚好瞧到他光脑上那个跳动的头像:“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果然是心不在焉的,这是干什么呢,想恋爱了吧?”
他手指一伸,只见那屏幕上一个金发大波妹正撩动着头发,一看就是个大美女。
“不是那样。”云何无奈的关了光脑。
汉广:“不是哪样?我知道刚分手的空窗期都是很难受的,你想恋爱了也很正常嘛!青春!不就在于恋爱?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怀春的年纪,要知道在五百年前,政府是不允许我们这个年纪的学生谈恋爱的,所以现在你还不抓紧。”
这倒是没听过,云何好奇:“真的假的?”
汉广觉得是时候展现自己偏科历史的风采了:“一是因为他们的高中升大学竞争激烈,名额少不是所有人都能继续再教育的,所以不允许高中的学生谈恋爱,怕影响学习;二是他们寿命短,上高中的时候都小于十八岁,实在太小了好像也不提倡恋爱和婚姻。哪像我们,上了高中就不管了。”
云何一副受教的模样更让汉广更坚定了心中猜想。
“我就说吧!你想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感觉那个高个帅哥就不错,你不要介绍给我也成……”
“你别乱说,那是葛炜的好友。”
“啊?那渣男的朋友?那肯定是一丘之貉的渣男……”汉广有点伤心,有点不甘心,“云何!他也是个花花蝴蝶?”
“这个……不太清楚,葛炜说他女朋友挺多的,不过现在应该是单身……”
汉广一听,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是……我看他就是一副薄情寡义的负心相!我跟你说……”
两人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他们讨论的主角就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两手拎着两袋吃的。
门内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也不知道薄言将他们的话听进去多少,汉广心虚的找了个借口溜了,云何尴尬的又想两眼一闭装死。
虽然他确实不了解人家,但怎么说薄言对他挺好,他就不该在背后接话茬。
但是……谁能料到他又回来了啊喂!
薄言将两袋食物放在桌上,拿起一盒速食便当递给云何:“饿了吧?”
云何挠挠头,前后都不着饭点的,他饿……还是不饿呢?
薄言:“早上没吃饭,你应该是因为低血糖摔的。”
老实说,他对早饭没有任何记忆。自从失眠以后,智商就已经不要他了。云何毫不矫情的打开盒饭往嘴里刨,唇齿的饭香和逐渐暖和的胃让他的脸皮越发的有些红。
臊的。
真是不好意思,云何在心中深深的忏悔,满满的感激,兄弟,下次在别人面前,即便是撒谎,我也会坚决维护你的形象!
……绝不会挡了你的桃花。
“谢了,下回请你喝茶。”
云何刚说完,手腕上的光脑响了。
接起来,原来是校外的房屋中介给他找到了几款实惠的单人间,并分别报了价格,光脑屏幕上不停地闪出屋内景图。
可惜,都不在云何的预算范围。
“那您再帮我留意下其他的房子可以吗?”
现在科技大爆发的时代,可是没有风水不好和传说中的鬼屋便宜出租了,捡不着漏了。
云何心不在焉应付了两句,挂了光脑。
一旁的薄言突然出了声:“你在找房子住?”
云何:“嗯,合租旅社还有四天到期。”
薄言:“我住的地方还有空的几间,你要不要搬来。”
云何一笑:“不方便吧?不用了。”
薄言:“我和汉广有什么不同吗?”
云何:“嗯?”
薄言:“你在他宿舍可以借住,那在我这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还有四间空屋,可以按照合租旅社的价格租一间给你。”
云何想拒绝,听得“租”这个字,却犹豫起来。
薄言:“按年结,你可以一年后再付我,随便你租多久。”
云何挠挠头:“不太好……”哪有先住后付钱的道理。
薄言:“我们也认识几年了,就当是给你的优惠吧。”
云何沉默了一阵。
优惠又可以短租,云何实在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