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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疼-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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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笑容在柏树眼前挥散不去,使他想起信上的飞亮。他不知道那些信几封真几封假,不知道到底有几封是秦木森写的。唯一能确定的是,秦木森读过,全部都读过。他的心在无意中被秦木森阅览了,他知晓自己的秘密,读过自己的绝望和挣扎。不管他是否嘲笑自己,可是他终究还是把他的心藏起来了呀!
  一想到这儿,柏树难以自制地感到一阵暖流,让他想要把一切统统倾诉给他,给沉默的他,让他在无言中静静聆听,同样深埋在内心。
  柏树在家里犹豫了很久才敲响了隔壁的木门。木门上还有老式的门环,生锈的铁环铛铛铛地叩响年迈的木门,秦木森拉开门,额头的水珠淌过他镜框下的鼻梁。
  柏树虚张声势地质问他:“你干嘛不来找我?”
  秦木森愣了愣,他一直把那几次当作强|奸,但现在他遇到史上最主动的被强迫的对象,一时错愕着不知该作何回答。
  柏树扫过他的身体,他应该是正好在洗澡,身上只有一条湿透的浴巾。浴巾明显饱经年岁的摧残,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灰蒙蒙地裹在他瘦弱的腰间。
  门前的路灯好像黄昏时褪色的光,两棵大槐树在微风里轻轻簌响,除此阒寂无声。这个边陲小镇里的所有都是老的,柏树面前、从少年步入青年途中的人也是老的,衣着是老的,浴巾是老的,眼镜也是老的。
  柏树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幕,都感觉不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人仍旧会停在旧时光里等他,一切都会变化,只有他不会变。
  风景和街道、树木和气息,一切都是老的。但秦木森沾有井水滚落的身体是青春的,他用那双映照着黄昏般灯光的眼睛纳闷儿地望着柏树。
  柏树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信,执拗地望着他,等待他把木门从面前拉开。
  秦木森果然拉开门,俩人僵持很久都没话说,他做了个别扭的开场白——
  “你……咳,还疼吗?”
  柏树的眼睛有些红,可他坚强地维持了自己不可一世的外表,想笑没笑出来,遂赌气地凑上前把住秦木森的腰,咬了下他的嘴唇。秦木森老模样地皱了下眉,纵容了柏树的作为。而后柏树的手撩起他的浴巾握住了他的东西。
  “谁啊?”老太婆在屋里扬声喊了句。
  秦木森赶忙攥住他的手腕,向左侧挪了一步遮住柏树的影子,小声对他说:“疯了你!别人看到怎么办?”
  柏树突然开心起来,他觉得秦木森和自己有了共同的秘密,自己不再孤单了。秦木森回头冲里面说是柏树来找他借东西,他的鬓角流下水珠,突出的喉结小小地滑动着。
  他挡在他面前,就好像在维护他一样。柏树因为这个发现有些得意,秦木森扭头看出他的固执,让开门口让他去房间里等。
  阁楼里唯一的光源不够明亮,凉风将书桌上的书页吹翻又落下。秦木森身上有井水甘洌的味道,他对站在窗前的柏树不知所措,尴尬的想要恢复自然状态,却不得其法。
  他想他应该要问柏树你来干什么,却总是没底气,只好重提旧事,
  “你还疼么?”
  “疼,”柏树的嘴角始终上扬,眼睛也弯着,“你疼不疼?”
  秦木森别过脸,更没底气了。
  “那些信……咳,”秦木森拼命找话题,“我真扔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家人看的。”
  “为什么呢?”柏树故意让他难堪。
  “就是……咱们两清了,你要是还不满意……你提要求,我尽量满足你。”秦木森说完才发现自己莫名奇妙从被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从有理变成了无理,从索回变成了补偿,真莫名奇妙!
  他看到柏树慢慢走过来,也不说话只拿眼看自己,而后他被柏树封在了他和墙壁之间。秦木森也在看柏树,看这张讨厌的脸前所未有的清晰,看清他眉宇间、眼睛里,那呼之欲出的想要确定些什么、想要夺取些什么的倔强。但那毕竟只是想要,并没有真正得到。因此又不安,就像撞南墙时明知会痛却死不回头的悲壮,就像他会义无反顾的撞倒那堵墙,可还是会怕痛的委屈。很复杂的神色,搅乱了秦木森简单的心。
  柏树轻轻凑上前贴住了秦木森的嘴唇,两个人都没闭眼睛,后来也不知道谁先妥协。他有些悲伤地吻他,张开嘴唇,伸出舌头,试探地摩挲,苦涩地舔舐。
  吻得秦木森好心疼,开启牙关,卷住柏树的舌头,含住柏树的唇瓣。他搂住柏树的腰,将他颤抖的身体压在墙壁,温柔地进入他,捂住他喘息渐重的嘴巴。
  怎么会这样?秦木森分不清柏树脸上的纠结是痛还是喜悦,他好像有主动权,又好像放弃了主动权。柏树热烈的回应他,攀在他的肩头一直在他耳畔潮湿的喘息。
  他们的欲望总不得满足,昏天黑地的纠缠在一起,满头汗水地吻在一起,全世界都在痛苦之中盘旋,挣扎着拖向地狱,烈火里无声哀嚎,桎梏着爱与青春,杀戮黎明,步入蛮荒的郊野……
  秦木森骑车载着柏树到学校一公里的地方,“你自己走过去?”他是怕柏树不想让同学看到他俩在一起。
  “干嘛?我很丢脸吗?不想被人看到?”
  得,秦木森想两人上了床要弄死对方,下了床想拿话噎死对方,没好儿!
  他们到学校门口遇见了熟人,柏树那几个狐朋狗友果然很惊讶。
  “你怎么跟他一起来了?”
  柏树把书包甩到肩膀,“就这么来的!”
  当初欺负秦木森最起劲儿的小子阴狠地瞪着他,秦木森踩下脚蹬子,路过他时迎风说了句:“别惹我。”
  变化是润物细无声。柏树和秦木森越来越频繁地凑在一起,但每回都是柏树去找秦木森,秦木森从来不主动。
  欲望非但没得以平息,反而烧得更烈,柏树见到秦木森就动手动脚,就算做不了也要摸几把撩撩他过手瘾。
  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吵架也都无疾而终,不过暴雪来临的前一天,他们起了最严重的一次分歧。
  那天柏树揣着家里刚出锅的饺子到汽修厂找他,老师傅们对他的到来见怪不怪,车间里正在忙,柏树就到二楼值夜班的宿舍里等。
  不多会儿秦木森带着一身寒气进屋,柏树正在发呆,见了他马上拧开保温盒,
  “吃饺子吧,我奶奶中午才包的。”
  秦木森一口一个,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势。柏树靠在他的肩膀上,又拿手伸进他的工作服里摸他的上身,秦木森吃完擦干净嘴,拧上盖子站起来,
  “快点儿,我等会儿还要干活儿。”
  柏树坐在椅子上没动,“干嘛?我来找你就非得为了那事儿?”
  秦木森问:“那你来干嘛的?”
  柏树心想也是,不做那事儿我干嘛来了?但他就是气儿不顺,摔摔打打地走出宿舍,迎面碰上一赶来送饭的姑娘,先对他笑了下,又朝屋里的秦木森说:
  “木头,我给你打了饭,咱是在这儿吃还是去食堂?”
  “我吃过了,谢谢你啊!”秦木森边说边走到门口。
  “吃了什么好吃的?也不跟大家分享一下!”姑娘开了个玩笑,在柏树看来有点儿撒娇的意思,“你吃独食儿可是要拉肚子的!”
  秦木森就笑了下,“那等我发工资请你们吃饭。”
  “那我可要去瑶池饭店订桌最好的菜!”姑娘说完冲他俩点点头就走了。
  柏树看人走远了才扭过头,语气已很不友好,“我坏了你的好事儿了吧?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跟她吃饭去了?”
  秦木森果然不负他木头的外号,“我们都是一起吃的,就一个食堂,不一起吃难道要站在风里吃?”
  “哦,”柏树转过身来正面跟他对峙,“你发工资怎么没请我吃饭?”
  这问题简直问得无理取闹!俩人哪里凑得上时间一起吃饭呢?再说柏树的条件需要他请么?他就算要请,估计柏树都嫌弃的不愿意去。
  “你想去哪儿吃?”
  柏树冷哼,“瑶池啊!”
  瑶池是专门摆喜宴丧宴的大饭店,轻易一桌两桌的筵席根本不接。
  刚才的姑娘是开玩笑,但秦木森摸不清柏树是不是开玩笑,柏树的家庭条件摆在那儿,去瑶池下馆子对他可能不算什么。
  “行啊,你定个时间。”
  柏树火气更大,这根臭木头怎么就没看出来他生气了,怎么就不能哄哄他?他妈的在这儿跟他较劲呢!
  “你是不以为我离开你活不了?所以你对我就特别硬气,一直爱答不理的?以为我上赶着来找你就是我犯贱是吧?”
  秦木森的眉头跳了跳,感觉这个走向不太美好,“你抽什么疯?”
  柏树抬腿踹了他一脚,把他搡进宿舍关上门,还不解气,竟然扬手甩了他一耳光。一下就把秦木森打愣了。
  “你以为全天下就你长了屌,你牛逼什么呀!天天摆脸色给谁看呢!我欠你钱么?跟别人有说有笑,到我这儿拉着张臭脸,我他妈该你的!”
  “你有病!”话赶话不经大脑,秦木森的火气也窜上来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直说,每次都玩儿这套,当我没脾气?”
  “你还没脾气?你要是没脾气全天下都他妈是要饭的了!我玩儿哪套了?哪次不是我先来找你的,你找过我吗?你低过头吗?”
  “你简直神经病!”秦木森不想跟他吵,太莫名其妙了,他不知道柏树这到底什么意思?俩人从来见面就上床,总是为了那事儿,不上床时连面儿都不朝一个,别说谈心了,说一个字儿都费劲。
  那会儿还没有炮|友这个词儿,反正他们的相处模式在秦木森看来就跟这个词儿一样,应该说他觉得,对于柏树来说他俩就是这个模式。
  “行,”柏树按住了门把手,“那咱们以后各走各的,谁也别找谁!”
  秦木森心烦的不行,每回吵架都是小争执,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时他不知道哪句话惹柏树不高兴了,柏树什么都不说抬屁股就走,过后又再若无其事地找来。整个过程充满了荒诞,他不
  能理解,至少那时的他不能。
  这回真的挺严重,柏树头回跟他上手,但秦木森总觉得过几天柏树又会像以前那样过来,而他自己也会像以前那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尽管这个耳光让他觉得有些耻辱。
  俩人一个星期没见,秦木森才觉出些不对劲,他想去找柏树,又觉得没立场,结果那天就出事儿了。
  大半夜的柏树的奶奶来敲门,老人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就说柏树回来一直吐、发高烧,现在都口吐白沫了,不知道怎么了。
  秦木森匆忙的连外套也没顾得穿,跑到柏树床头发现他脸色发青,柏爷爷赶着擦他嘴边的呕吐物他赶着吐,地上一滩黄水,像把胃液吐出来了。
  秦木森背着柏树往镇医院赶,期间柏树冰凉的脸时不时蹭过他的耳朵,呼吸也时断时续,让人心里发慌身体打颤。
  送到医院抢救,医生看了直接洗胃,最后人没事儿,医生说:
  “是吃错药了,”秦木森心想这株柏树苗不会想不开吧?医生接下来的话让他想打死柏树,“你们不要让他和镇上的混混接触,最近也不知道这帮孩子听谁说的,一个两个在迪厅里吃药,不管是感冒药还是止咳药,一吃一大把,药吃多了的确有些效果,也就是头晕,会影响心跳。他们可能把这些造成不良反应的药当作致幻剂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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