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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高高在上的洛神,求而不得。
“爸,我爱他。”覃松雪不闪不避,直勾勾地看着覃父的眼睛,无比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我爱陈恪之。”
覃父仍没有说话,这个晚上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令他言语不能。
他的儿子被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另一个孩子逼到急火攻心而吐血,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两人的感情变质,而这不可能是覃松雪的单相思,两人明显已经在一起许久,初中、高中,甚至到大学这么些年,他这个当父亲的却没有察觉到蛛丝马迹。
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明白覃松雪作品的含义之后,覃父只觉得心里特别累,那一瞬间好像自己老了好几岁,每抬一步就得喘一口气缓缓。
他不想去责备覃松雪,为什么要跟一个男人混在一起,走上了这样一条路?两个孩子,不论哪一个,单看上去都是十分优秀的,他也无心去偏袒任何一方。
感情的事情没有对与错,覃父尊重他儿子的一切决定。对于孙子的问题覃父看得也不重,孩子对于一个家庭而言是一种责任,很显然,覃松雪还不够成熟,去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易修昀出柜很多年,他与高丞曦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所以他也逐渐开始了解了这个群体,他们和普通人并没有区别。虽然他不理解,更谈不上支持自己的儿子,但他会选择尊重。
如果他和陈恪之两个人在一起多年,并且感情看上去还不错的情况下,又是因为什么覃松雪才会被逼成这样?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良久之后,覃父才对覃松雪问道。
覃松雪想了想,回答道:“我忘了……大概可以从初三毕业算起,十五年了……”
覃父又是很久都没有说话,病房内的气氛很尴尬,覃松雪为了打破僵局,主动开口道:“爸,还是您听我说吧。”
覃父点头道:“你说,我听着。”
覃松雪不敢做深呼吸,胸腔一直有点疼,停了几秒后,说:“爸,我和陈恪之在一起十五年……您知道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爱人,他还是家人,在我心里,陈恪之,你,还有妈,三个人是最重要的部分。爸,对不起,我一直瞒着您这件事……”
从覃松雪口中听到爱人这样的称呼还是令覃父有些许不适,他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接受了易修昀和高丞曦的关系,并且两人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过亲密的举动。乍听到覃松雪把陈恪之称为爱人,覃父心里的别扭程度可想而知。
“爸,我们很早之前就说好了,即使不能领证,但得一直生活在一起,就像之前一样,他白天去上班,我就写字,等他回来,然后一起去吃饭……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偶尔我还会出门去找高丞曦,时间更充裕的话,还可以出门去旅游……就这么过下去,真的很好……”
“可他考了公务员,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没去帝都,但是我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知道可能会有一天他离开我。”覃松雪看着覃父,笑得特别无奈,“我以为他会为了我不去结婚的。”
覃父眉头紧锁,想说话却被覃松雪打断了。
“爸,我今天看到他和一个女人相亲了,他马上要升正处,不可能不结婚。”
自己儿子是同性恋是一回事,但被别人抛弃了又是另一回事,比起前者来说,作为一名父亲,他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后者。
“爸,我只是有点难过,没大事……我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去妥协的。”覃松雪声音虽小,但语气毋庸置疑。
“儿子,你知道,爸不可能去支持你的这个选择。”覃父撇了一眼墙上的禁烟标识,把摸烟盒的*压了下去,“但如果你真的没办法改变,爸也不会强求。”
“谢谢爸。”覃松雪由衷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儿子,你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覃松雪这回笑得异常灿烂,坚定道:“爸,这个您放心吧,您和妈妈养我长大,不是为了让我去给别人作践的,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他陈恪之敢这么干,我不会善罢甘休。”
覃父拍了拍他的肩:“你都这么大了,该明白自己要干什么,爸只能这样劝你,你还有下一个三十年,今后的路还很长,你的人生,也不是只能有陈恪之一个人。”
“爸,我都明白……只是今天没能控制住,让您担心了。”覃松雪叹了一口气,呼气的时候动作十分缓慢,怕激起又一轮的疼痛,“这事儿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怪丢人的。妈平时工作那么忙,别让她为我操心,我和陈恪之已经没事儿了,如果妈知道了,反而会更加麻烦。”
覃父点头,愿意替他保密。
“爸,这个月我还想和高丞曦出去玩一趟,随便走走,就当是散心了,可能得好几个月。”
“你自己把握吧……我出去抽根烟。”
本文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
139
陈恪之第二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是覃父接的,他对陈恪之说覃松雪在医院,晚上着凉有点发烧,挂一瓶盐水,没什么大碍。
“爸,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覃松雪伸出手。
覃父用眼神问他行不行,覃松雪点点头示意他没事。
“喂,哥?”覃松雪透出些许虚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别担心,我挂完水就没事儿了……啊,用不着来看我,又不是第一次发烧。”
每一件大事发生之后总会飞速地令人成长。经过了一晚上的调整,覃松雪已经能做到淡定地与陈恪之通话不露出半点破绽了。
中午覃松雪从医院出来,下午在家里待了一会儿。
“爸,我过去找陈恪之。”
覃父点头,孩子们之间的纠葛,得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他相信他儿子会把这件事给处理好。
坐在出租上,覃松雪的内心已不像昨天那样翻腾,手里攥着那对碧绿的雅安绿石印章。
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陈恪之做不到这一点,他们之间已经彻底完了。
下午六点半,不出意外陈恪之在家。
覃松雪开了门,陈恪之还在吃饭,看到覃松雪来了,陈恪之有些惊讶。
“病怎么样了?”
覃松雪面无表情,漠然地坐在陈恪之旁边:“病都好了,再也不会犯了。”
陈恪之:“我听你说话怎么还像有些问题?你声音不太对。”
覃松雪:“哦,医生说我呼吸道出血,我说话声音大了有点难受。”
陈恪之用纸巾擦了嘴,把没吃完的盒饭扔进了垃圾桶,要去亲覃松雪的脸。
覃松雪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开:“别碰我。”
陈恪之面上有些挂不住,沉声问:“怎么了?”
覃松雪把手里的两枚印章放在茶几上,站了起来。
“陈恪之,我们分手吧。”
陈恪之蹙眉,下意识道:“你再说一遍。”
“陈恪之,我说,我们分手吧。”
这是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第一次说起这个词,就连当初因为梁远臻,陈恪之强了覃松雪,覃松雪也没有对他说这句话,只生了几天闷气。
“8月2日,人民路,悦秀红茶馆。8月8日,劳动路,转角咖啡店。”覃松雪对着陈恪之笑着,对陈恪之脸上的惊诧视而不见,“这个难道不算我们分手的理由吗?”
陈恪之的恐慌一下子席卷了全身,他站起来抱住覃松雪,不让他挣脱,慌乱地解释道:“宝贝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覃松雪一下子激动起来,口腔里隐约又有了那股血腥气,声音有些尖利:“不是我想的哪样?!”
不等陈恪之接话,覃松雪接着道:“我他妈逮着你两回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陈恪之,你今年三十二了,要提正处,职位这么高,你怕别人发现我们两个的关系,所以你就去找了个女人对不对?”
“你他妈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一边要你的事业,一边又要老子做你的情人,陈恪之,我是喜欢你,是离不开你,所以你就能这么作践我吗?我他妈在你心里就这么贱?”
“宝贝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他妈这么叫我,陈恪之,你真让我恶心。”覃松雪力气毕竟没有陈恪之大,只能由着他抱着自己,胸口又有些疼了,血腥气在嘴里蔓延开,他稳了稳心绪,接着道,“陈恪之,我不管你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你这么选择就是人渣,你毁的是两个家庭,你明白吗?你结婚了,还会要孩子对不对?你想过吗,当你的孩子知道有个叫覃松雪的人,是他爸爸的情人,两个人维持着稳定的性|关系长达数十年,他表面光鲜的爸爸背叛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会怎么想?”
陈恪之声音颤抖道:“我不会,我不会要孩子的,我不会的……”
覃松雪嗤笑道:“你不会怎么样?你能不结婚,你能不要孩子,可能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儿哄着,我也快三十了。有些事情我看不透,但我基本的道德观和尊严还在,我不会去做别人家庭的破坏者,永远见不得光的小三,你以为我他妈有这么贱吗?!”
陈恪之抱着覃松雪不说话。
“松开吧,陈恪之,你抱着我是没用的,我们已经分手了。”覃松雪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即使明白此时的拥抱代表不了什么,但陈恪之却觉得如果此时放了手,覃松雪就会永远地离他而去,故久久不愿动作。
“放手吧。”覃松雪叹了口气,“我现在不会走,我还有话得跟你说。”
两人僵持了两三分钟,陈恪之平日里的口才在这一刻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在覃松雪的声声质问下哑口无言,头一回两人的角色对调了过来。
“陈恪之,放手吧,我胸口疼……”覃松雪没办法了,只得用这个理由。
听见覃松雪这样说,陈恪之看到他脸色确实难看,犹豫着逐渐地松开了双手。
新鲜地空气一下子涌入肺部,覃松雪皱着眉,冷空气经过气管,让他喉部不受控制地紧缩,刺激得一阵咳嗽。覃松雪用手捂住嘴,咳完之后又有斑斑血迹。
“球球……”
覃松雪随手扯了一张纸把手心的血擦干净,无所谓道:“昨天晚上把血基本上吐完了,不关你的事,我死不了。”
陈恪之的咬肌在面颊两边绷了起来。
覃松雪毫无所觉,继续道:“陈恪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这一晚上,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没办法原谅你,你太自私了,你活着只为了你自己,别人怎么样你根本不关心。”
陈恪之没有否认,多年前的旧账此刻被覃松雪翻出来他没有丝毫感到意外,该来的始终会来,他的报应已经迟了那么多年。
“我非常喜欢写字,你十分清楚,我的生活没有其他的东西,但你没让我去美院念书,你说把书法当做一项职业会磨灭掉我的热情。是啊,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你会那么说,但是我相信你,因为你不会骗我,你总是会替我做出最好的选择。其实你只是想把我留在你身边对吧?”
“如果我要考美院,我根本没有必要转户口去g省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