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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谨妃的病症没有爆发出来,所以无法肯定,如今脉象之所以明显,也可能是因为她这两天受了不少刺激,使得摄入体内的药物彻底暴发出来。”
凌若银牙一咬,道:“谨妃是本宫最要好的姐妹,徐太医,就当本宫求你,你一定要治好谨妃。千万……千万不要让她一直这样下去。”
容远道:“救人是草民份内之事,草民一定会尽力而为,但恕草民不能给娘娘一个确切的答覆,还有一点,草民要提醒娘娘,尽快找出下药的源头,万一在草民治疗的时候,谨妃娘娘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入药物,那么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谨妃娘娘。”
凌若眸中闪动的慑人的光芒,“本宫明白,就算是将后宫翻过来,本宫也要找出是谁在给姐姐下药。”
“若儿,你不是说带我去见弘瞻吗,咱们快走!”瓜尔佳氏说着就要站起来,从祥与从意哪里松放开她,仍然牢牢将她按在椅中。
凌若走上前,满怀歉意地道:“对不起,姐姐,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带你去见六阿哥,不过我答应你,等你病好了,一定可以看到六阿哥。”
“你骗我!你骗我!”瓜尔佳氏一下子又激动起来,用力挣扎着,力气之大,从祥俩人几乎要压不住,赶紧又让一个宫人过来一起按着,但瓜尔佳氏仍不肯罢休,脸庞扭曲地道:“钮祜禄凌若,连你也骗我,故意分开我跟弘瞻。”
凌若知道此刻与她根本说不进道理,别过头道:“水秀,你代从祥去按着谨妃,本宫有话要问从祥。”
此时,戴佳氏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回过神来,慌声道:“娘娘,谨妃她……她真的疯了?而且您与徐太医刚才说的下药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有人要害谨妃不成?”
“是。”这一次凌若倒是没隐瞒,不过随后又道:“但这件事还只是本宫的猜测,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所以还望成妃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臣妾明白,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不会去乱说的,臣妾如今只是担心谨妃,希望她可以平安度过此劫。”
“一定会的。”说完这几个字,她唤过从祥道:“之前你拿来的茶水,本宫已经让徐太医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本宫如今手头上没有线索,一切都得从头查起,你将这段时间你家主子,所有的事情都仔细与本宫说一遍,这件事关系到你家主子的安危,一样都不许漏。”
从祥知道此事关乎自家主子,毫不犹豫地点头,随后将瓜尔佳氏近段时间但凡她知道的事,皆细述了一遍,临了道:“其实这段时间主子并不怎么爱出门,除了偶尔陪着六阿哥去坤宁宫之外,就很少出去了。”
“你去将宫里所有入你家主子口的东西都拿来。”其实凌若最想查的地方自然是坤宁宫,但此刻并无证据,冒然过去,反而会让那拉氏抓住她的错处,所以只能先从此处查起。
不一会儿功夫,从祥就将东西全部拿了过来,吃的喝的用的,放了满满一桌,凌若请容远一一检验,皆没有发现问题。
“你确定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吗?”凌若有些不甘心地问着,从祥仔细回想了一遍后,道:“奴婢记得,从几个月前开始,六阿哥就每晚临睡前都会给主子沏一盏庐山云雾茶,不过如今茶叶已经用完了,没有剩余。”
这件事凌若以前无意中听瓜尔佳氏提起过,当时没多想,如今再次听闻,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出,只得道:“你可知为何六阿哥要这么做?”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不过想来六阿哥也是想孝敬主子,才会这么做吧,为此他还特意去内务府要了庐山云雾茶来。”
凌若目光微闪,道:“宫里头没有茶叶吗,还要专门去问内务府要?”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从祥摇头之余,神色有些紧张地道:“娘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凌若没有说话,倒是杨海在其耳边小声道:“奴才记得今年上贡的庐山云雾茶并不多,且全部分给各位主子了,为何内务府还会有?”
这一点凌若也留意到了,问道:“从祥,你可知六阿哥是问内务府哪个人要来的,钱总管还是几位副总管。”
从祥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奴婢记得六阿哥说过,好像是一位姓钟的管事。”
钟管事……凌若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后,道:“行了,你在这里看着,本宫去一趟内务府。”
说着,她带着杨海快步离开,戴佳氏犹豫了一下,跟着她一道前往内务府,刚踏进内务府,便看到钱莫多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成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凌若也不与他废话,径直道:“本宫有些事要问问你底下的钟管事,他如今人在吗?”
钱莫多愣了一下,旋即赶紧点头,“在,他在,奴才这就去将他叫来,二位娘娘请先去前厅坐一会儿,奴才让人上茶。”
凌若与戴佳氏坐下后没多久,便看到钱莫多领了一个中年人进来,想必就是那个钟管事了。
果然他跪下道:“奴才钟尚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成妃娘娘请安,二位娘娘万福。”
凌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钟尚,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能取出这个名字的人,想必念过几年书,怎会送你入宫当太监。”
第一千九百二十九章 盘问()
“回娘娘的话,奴才的父亲以前上过几年私塾,只是一直以来都没考上什么功名,而家中又越来越贫穷,养不活一大家子人,无奈之下,便将奴才送入宫,一转眼已是二十多年了。”
凌若揭开盏盖,用护甲挑起浮在上面的沫子,凉声道:“你能在内务府当一个管事,可要远远好过一般的太监了。”
钟尚摸不准凌若此来的目的,赔笑道:“娘娘说的是,奴才能有今日,皆是得了几位主子的抬爱,奴才……”
凌若抬手打断他的话道:“行了,本宫没什么兴趣听你那些个废话,本宫此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钟尚连忙道:“娘娘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凌若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从数月前开始,六阿哥就一直在临睡前为谨妃沏茶,用的是庐山云雾茶不说,居然还是从钟管事这里得来了。本宫知道庐山云雾茶今年上贡的并不多,且早就分完了,为何钟管事会有,又是从何处得来?”
钟尚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微发白,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原本娘娘是问这件事,不错,奴才曾经偶然遇见过六阿哥,他说谨妃娘娘待他很好,想孝敬些许,但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奴才见六阿哥如此有孝心,便将一直珍藏着的庐山云雾茶给了六阿哥,让他泡茶给谨妃娘娘喝,虽说并不是什么大孝之举,但也算是一片孝心。”
戴佳氏插话道:“你不过是区区一个管事,怎会有庐山云雾茶这样的贡品?是否在胡说?”
钟尚闻言赶紧替自己叫起屈来,“成妃娘娘明鉴,奴才怎敢在二位娘娘面前胡说,奴才说的每一个字皆是真的,奴才在宫中当差二十多年,虽说身份低微,但也曾得过不少主子的赏赐,茶叶也有一些,不过奴才舍不得喝,一直都收着,除了庐山云雾茶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茶叶。”
凌若一直盯着他的双眼,发现他目光有所闪烁,分明就是不尽不实,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庐山云雾茶是哪位主子所赐,居然如此大方,一下子就赏了那么多。”
这茶自然是那拉氏给的,但这话钟尚是绝对不敢说的,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道:“奴才想起来了,先帝在世时,有一年庐山云雾茶丰收,进贡了许多,宫里头各位娘娘皆得不少。有一回奴才为静嫔娘娘办些事,娘娘见奴才办得还算卖力,便赏了那茶给奴才,这一收就收到了现在,算算时间差不多有十年了。”
钟尚口中的静嫔就是当初暗中陷害凌若,使得她被贬去雍王府为格格的石秋瓷,早在胤禛刚登基的时候,她便死了,所以钟尚这番话,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凌若冷笑一声道:“珍藏十年都舍不得喝,却全部都送给了六阿哥,你可真是够大方的?”
钟尚赔笑道:“奴才也是想帮帮六阿哥,另外,再说句不怕贵妃娘娘见怪的话,能够讨好六阿哥,也是奴才的福气,您说是不是?”
“娘娘。”戴佳氏在旁边轻声提醒道:“臣妾觉得钟尚说的不太像是实话,而且静太妃早已不在,根本盘问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
凌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钟尚,茶叶可还有剩余?”
“没有了,奴才全部都给了六阿哥。”说到此处,钟尚眼珠子一转,小声问道:“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凌若柳眉微微一蹙,虽然她怀疑钟尚交给弘瞻的茶叶有问题,但始终只是猜测,此刻并不适合说出来。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两日咸福宫出了不少事,又听说六阿哥从你这里得了许多庐山云雾茶,本宫一时奇怪就过来问问,毕竟这等贡品茶叶可不是说有就有的,尤其还是一个做奴才的。不过既然是静太妃从前赏的,那又另当别论。行了,没什么事了,继续做你们的事吧。”
说罢她转身就走,令旁边的戴佳氏惊诧不已,不是刚才还说不要轻易相信钟尚吗,怎么一转眼就走了,难道就这么算了?不过如今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只能快步跟上去。
待得一行人离开后,钱莫多面色有些古怪地道:“咱家怎么不知道静太妃还赏过你这等好茶,且一赏就赏了那么多?”
钟尚随口胡诌道:“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没来内务府,您当然不知道,再说我自得了那茶叶后就一次都没喝过,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个人晓得。”
钱莫多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倒是戴佳氏心里就跟有只猫在抓一样,挠心得很,待得出了内务府后,她赶紧问道:“娘娘,您为什么……”
“嘘!”凌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瞥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后,她对杨海道:“守在这里,若是姓钟的出来,就立刻跟着,看他去哪里,小心一些,别被人发现。”
杨海无声地点头,在凌若再次举步离开时,他没有跟上去,而是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戴佳氏被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弄得满心奇怪,“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凌若幽幽一叹,转头道:“本宫知道钟尚说的未必是实话,但他既然敢在本宫面前撒谎,就有着谎言不被揭穿的信心,不论本宫怎么追问下去,皆是没用的。”
这一点戴佳氏倒是没想到,不过心中还有疑问,“就算是这样,也不该如此轻易放过他,指不定他知道一些事情,而且臣妾怎么想怎么觉得那庐山云雾茶不太对劲。”
“姓钟的就算真有什么事隐着本宫,以他的身份地位,充其量也只能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不可能是主使者。如今本宫问了他这么一番话,他应该看出本宫对他的怀疑,若换了成妃是钟尚,会怎么做?”
“这个……”戴佳氏仔细想了一会儿,露出一丝恍然之色,“臣妾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