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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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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贵人是说四阿哥的事吗?”待得愉贵人点头后,瑕月道:“幸亏仪嫔深明大义,没有受宵小之人挑拨,知道本宫与大阿哥并非加害四阿哥的凶手,只可惜,还不知真凶在何处;本宫原以为是愉贵人,不过后来想想,似乎又觉得不是,之前本宫言语过了一些,还请愉贵人莫怪。”

    愉贵人温然一笑道:“只要娘娘没事就好,至于刚才的事,臣妾早就已经忘记了。”

    “那就好。”这般说着,瑕月又笑道:“听闻愉贵人此处的池中养有近千尾锦鲤,本宫想去看看,愉贵人可肯相陪?”

    “娘娘有命,臣妾岂敢不从,娘娘请。”在愉贵人的示意下,瑕月与她一起来到池边,小全子知趣地递来鱼食,瑕月刚一洒下去,立刻就有无数锦鲤围过来挣抢,在夏日的阳光下,金光闪闪,极是好看。

    瑕月洒了几次后,将鱼食递给默然不语的永璜道:“来,你也喂喂。”

    永璜这会儿心里烦燥得很,哪里有兴趣喂食,当下拒绝,瑕月也不勉强,拿到手中,一遍遍地向池中洒着鱼食,不一会儿一包鱼食就空了,小全子待要再去拿,瑕月已是拍着手道:“不必了,本宫喂够了。”说到此处,她盯着池中不肯散去的成群锦锂道:“石矶观鱼……愉贵人可知石矶的由来?”

    愉贵人低头道:“臣妾听过一些,似乎是一名妖怪,原形为石头,后来修练成人形,还收了弟子,自称石矶娘娘。”

    瑕月微微一笑,道:“那愉贵人可又知石矶的下场?”不等愉贵人开口,她便续道:“是被太乙真人的徒弟哪吒,以乾坤弓和震天箭射死,形神具灭,连点儿影都没留下;如今愉贵人住在这里,可一定要小心着些,千万……千万别落了与石矶一样的下场。”

    愉贵人听出瑕月话中的讽刺,不过她心机极深,哪怕心里再不高兴,也不会表露在脸上,笑道:“石矶只是一个前人杜撰出来的形象,哪里能当真。至于臣妾……娘娘也尽可放心,臣妾一定不会有事的。”

    瑕月缓缓敛了笑容,道:“如此最好。本宫叨扰愉贵人许久,该是时候回去了。”说罢,她朝永璜伸出手,“随本宫走。”

    永璜盯着那只手,犹豫了许久方才抬手握住,就在他握住的那一刻,愉贵人瞳孔微缩,有一种无言的冷意在她眼底蔓延。

    “臣妾恭送娴妃娘娘。”一直等到瑕月与永璜走得不见人影,愉贵人方才站了起来,皎好的脸颊一直在不停地抽搐着,冬梅看出她心情不好,劝道:“主子您别将娴妃的话放在心里,她也就能嘴上逞利。”

    愉贵人收回目光,冷声道:“你以为我是因为她那些话不高兴?”

    冬梅与小全子相互看了一眼,不解地道:“不是娴妃的话语,那主子是因何事不喜?”

    愉贵人寒声道:“你没看到吗?大阿哥刚才连看都不看我,就牵了娴妃的手离去,可见如今在他心里,娴妃比我更值得信任。”

    小全子最先回过神来,道:“主子的意思是说……大阿哥已经不是咱们的棋子了是吗?”

    愉贵人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攥紧了双手,不论她愿不愿意承认,这一次都是她输了;不过没关系,下一次,她定会连本带利地蠃回来!

    且说瑕月牵着永璜走出一段路后,忽地停下脚步,道:“永璜,你来这里,是为了四阿哥的事对不对?”

第三百五十二章 判断() 
“是。”在永璜低低应了一声后,瑕月笑笑道:“让本宫猜猜,愉贵人一定告诉你说,所有这一切事,都是本宫说谎想要离间你们二人的。”

    永璜惊讶地抬头看向她,脱口道:“你怎么会知道?”

    “不是告诉你说是猜的吗?”顿一顿,她又道:“你选择相信愉贵人还是选择相信本宫?”

    永璜低下头,盯着自己沾着尘土的鞋尖道:“我……我不知道。”

    “大阿哥,其实……”阿罗刚说了几个字,瑕月便接过话道:“本宫不勉强你,一切由自己去判断,本宫相信,你一定会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面对她的宽容,永璜感激地道:“多谢娘娘。”

    瑕月温言笑道:“走吧,这会儿回去差不多可以用晚膳了。因为四阿哥的事,你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定是饿得很,本宫出来时特意让知春做了你喜欢吃的茄鲞。”

    永璜点头,随瑕月往金莲映日苑行走,一路上,他都牢牢牵着瑕月的手,虽然心中还没有决定,还不曾下判断,但正如愉贵人说的那样,永璜的心,已经开始偏向瑕月了。

    瑕月在陪着永璜用过晚膳后,嘱咐他在书房中做功课,自己则去了烟波致爽殿,四喜在看到她的出现时,眸光微微一松,打了个千儿后,将她迎了进去。

    弘历正在看一封信,瞧见她过来,当即招手道:“快过来瞧瞧,是老五派人送来的信,他说已经开始逐渐取得弘晳的信任。”

    瑕月走到他身边,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笑道:“看来事情进展很顺利,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好消息……”弘历涩笑着摇头道:“你该说是坏消息才对,此事一旦查明,朝中必然会有一番动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怪只能怪理亲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来。”这般感慨了一句后,瑕月道:“臣妾今夜过来,是有一件事要禀告皇上。”

    “说吧。”弘历一边将信收起来,一边听着瑕月细细讲述着今日发生的事,待得瑕月停下后,他肃声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立即禀报予朕?”

    瑕月试探地道:“臣妾怀疑这件事,是有人存心要嫁祸大阿哥,因为愉贵人在当中的牵扯,臣妾与仪嫔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愉贵人,为此臣妾特意将愉贵人召去询问,还请了喜公公在屏风后面听着。结果,愉贵人并不承认,想来是臣妾与仪嫔疑错了。”

    瑕月话音未落,弘历便道:“虽然听起来愉贵人很可疑,但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另外……不论是伤害永珹还是嫁祸永璜,对她来说,都没有好处,既没有好处,又为何要做这些?”

    瑕月听出他话语中对愉贵人的信任,暗自叹息,不等她开口,弘历已是再次道:“除了愉贵人之外,你们可还有怀疑之人?”

    瑕月摇头道:“没有,臣妾只在桃林处捡到一截被箭射断的树枝,可想而知,若非箭势被树枝阻挡了一下,四阿哥如今已经危矣!”

    弘历冷声道:“继续查,一定要将加害永珹的人找出来,朕以为死了一个富察挽秀,这宫里头能够太平一阵子,结果还是有人兴风作浪,实在可恨!”

    “臣妾一定会全力追查,不过在此之前,臣妾想求皇上一个恩典,不知可否?”面对瑕月的话语,弘历好奇地道:“你想求什么?”

    “喜公公并非存心隐瞒皇上,是因为臣妾一再哀求他暂且不说,容臣妾亲自向皇上禀告;不过公公也与臣妾说了,若今夜子时之前,还见不到臣妾,他就会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禀告皇上,因为他隐瞒皇上一时,已是错,若继续隐瞒下去,就是大错特错。所以,臣妾恳请皇上不要责怪喜公公。”

    瑕月在说话的时候,四喜已经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奴才有罪,请皇上开恩。”

    弘历盯着他,凉声道:“这次有娴妃求情,朕饶过你,若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听清楚了吗?”

    四喜连忙磕头道:“奴才听清楚了,多谢皇上不罚之恩!”

    待得他退下后,弘历思索片刻,起身道:“走,随朕去看看永珹,虽说是轻伤,但不亲眼所见,朕总是有些不放心。”

    瑕月当然不会反对,陪着她来到仪嫔的居处,黄氏一直守在永珹床前,看到弘历与瑕月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弘历示意她起身后,走到床前,只见永珹仍然闭目睡着,关切地道:“怎么样了,当真不要紧吗?”

    黄氏依言道:“是,宋太医说只要不感染就没事,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四阿哥的。”说到此处,她眼圈一红,道:“也不知是谁,居然这么狠心,连只有一岁多的四阿哥也要害,皇上,您一定不要放过这个人。”

    弘历沉声道:“你放心,朕已经让娴妃去查了,只要一查到是何人所为,就立刻严怠,绝不宽恕。在此期间,你多费些心,将永珹看紧一些,免得他再出事。”

    “臣妾一定会小心照顾四阿哥,另外……”黄氏瞅了弘历一眼,小声道:“臣妾觉得愉贵人很是可疑,会不会就是她?”

    “这个娴妃已经与朕说过了,应该与她无关。”面对弘历的话,黄氏有些心焦,待要再说,瑕月已经抢过话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儿个还得上早朝呢,四阿哥这里,有臣妾与仪嫔照顾着就行了。”

    待得弘历走后,黄氏道:“娘娘,您刚才为什么不让臣妾说下去,明明您也觉得愉贵人有问题。”

    “本宫觉得是一回事,皇上觉不觉得又是另一回事。”瑕月轻叹了口气,道:“本宫刚才探过皇上口风,皇上觉得不会是愉贵人,所以你刚才就算再说下去也没用,反而会惹皇上不喜。”

    黄氏银牙轻咬,道:“她可真会演戏,连皇上也被她骗过。”

    “耐心一些,早晚会揪到她的狐狸尾巴,到时候……就算她戏演得再好,也只有死路一条。”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夏晴() 
黄氏点一点头,又道:“大阿哥怎么样了,您之前不是说他与愉贵人过往甚密吗?经过这次的事,可有认清愉贵人的真面目?”

    瑕月抚额道:“永璜还小,要认清真相,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本宫看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一些。”

    “那就好。”说话间,黄氏见瑕月露出几许疲色,道:“劳累一天,娘娘也累了,快些回去吧。”

    瑕月确实累了,颔首道:“好吧,有什么事你派人来通知本宫,千万不要与本宫客气,知道吗?”

    黄氏嫣然一笑道:“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不会客气。”

    在这样的笑言中,瑕月与黄氏都将彼此当成了真正可以信任之人,而非此前的泛泛之交。

    后宫之中,最易说的是信任,而最难做到的,恰恰也是信任!

    此后多日,瑕月都尝试在愉贵人身上找到她害永珹的证据,无奈后者做事滴水漏,始终未能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她与此事有关。

    至于永璜,从那日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石砚观鱼轩,每日除了练习骑射之外,就是待在金莲映日苑中发呆,经常一出神就是半日,瑕月知道他正在思索自己与愉贵人的那些话,是以也不催促,由着他慢慢去想。

    永珹的事,在翌日传到延薰山馆,明玉特意将瑕月唤去,问她究竟是怎生一回事,在听得瑕月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后,抚着胸口道:“幸好四阿哥福泽深厚,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啊,而且一直到现在也没抓到谋害四阿哥的人,为了这件事,仪嫔寝食难安,守着四阿哥不敢离开。”

    “难怪仪嫔如此紧张,当初本宫就是因为一时大意,害得永琏枉死,回想起那段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

    瑕月内疚地道:“都是臣妾不好,勾起娘娘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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