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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目光闪烁地:“自然是真的,臣妾骗皇上做甚。至于娴贵妃的孩子,臣妾是怕孩子越大,皇上越不忍心下手,毕竟那是您的亲生骨肉。再者,灾星虽未出世,可宫中却不断出事,臣妾真怕继续下去,事情会越闹越厉害,所以才会出言劝谏。”
弘历低低叹了口气,道:“希望事情当真如皇后所说的那样。朕还有许多折子未批。”
明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连忙唤道:“皇上……”
“朕明日再来看皇后。”说完这句话,弘历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脸失望的明玉。
不知过了多久,明玉幽幽道:“纪由,你觉得本宫错了吗?”
纪由连忙道:“主子一心为大清考虑,怎么会有错,依奴才看,分明就是皇上心有偏颇罢了。”
明玉涩声道:“是啊,连你都看出来了,皇上却始终不肯承认。”说到此处,她又叹了口气,道:“本宫与皇上的每一次争执,每一次不欢而散,都是因为那拉瑕月,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本宫的噩梦一般,本宫费尽心思想要摆脱,却始终被她纠缠不放,皇上待她,更是一日是胜过一日,就连这种时候,都牢牢护着,还特意安排她去圆明园。”
纪由劝道:“皇上如今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主子您就算说得再多,也听不进去的。”
明玉恨恨地捶着床榻,咬牙道:“本宫好恨,当年为什么要听信她的胡言,让她有机会成为皇上的侧福晋,若无当初,何来今日之烦。”
纪由安慰道:“事已至此,主子再后悔也无用,还是别想这些了,以免伤神。”
明玉烦燥地道:“行了,您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纪由垂目道:“是,主子您先歇一会儿,奴才去看看安胎药煎好了没有。”
虽然纪由劝明玉不要多想,但明玉却控制不住自己,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她以前对那拉瑕月的信任;想起自己被她害的没了第一个孩子;想起永琏的死以及自己那一年的禁足。
虽然这段时间,她一直顺着弘历,不说那拉瑕月半句不是,但心中的恨意只增不减,这会儿看到弘历对那拉瑕月的维护,更是恼恨到了极处。
恨意,令她忽略了胎动,直至腹部一阵阵收紧,并且传来痛意,方才惊醒过来,连忙唤道:“纪由!纪由!”
不一会儿,纪由走了进来,恭声道:“主子有何吩咐?”
“快!快去传太医,本宫……”明玉话说到一半,双腿间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下一刻,她整张脸都白了,她是生过孩子的,知道这种温热意味着什么,不是血就是羊水,不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她要生了,这个孩子要提前出来。
纪由看着不对,询问道:“主子,出什么事了?”
明玉强自镇定道:“快去传太医与稳婆,本宫可能要生了;还有,快去请皇上过来。”
纪由闻言吓了一大跳,在命宫人进来照看着明玉后,他唤来两个宫人,分别赶去请太医、稳婆,还有弘历。
弘历回到养心殿后,满心疲惫,时光飞逝,一切终是回不到从前了,明玉……也再不是是从前的明玉,她对瑕月的怨,从未真正放下过。
他闭目坐在椅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皇上,纪由在外求见!”
弘历拧眉,眼也不睁地道:“朕现在谁都不想见,让他回去,还有不许再来扰朕。”
“嗻!”四喜依言退去,然过了一会儿又走进来道:“皇上……”
弘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没听清楚朕的话吗?滚下去!”
四喜身子缩了一下,想要退下但又觉得不妥,犹豫片刻后,他大着胆子道:“皇上,纪由来禀,说是皇后娘娘早产。”
弘历倏然睁开双目,不敢置信地道:“朕刚才去看皇后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早产?”
“奴才不知,但纪由来报,确实……”四喜话未说完,弘历已经冲了出去,他虽然对明玉有所失望,但始终还是很在意这个结发妻子。
弘历连伞也未撑,顶着尚未停止的夜雪,一路急奔来到坤宁宫。此时,方太医与稳婆都到了,宫人不停地进进出出,一个个神色均是紧张不已。
弘历看到方太医出来,连忙道:“皇后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方太医躬身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因为引动胎气,以致早产,不过情况还算稳定,皇上不必太过担心,如今稳婆正在里面为娘娘接生。”
幸好宫中一向在妃嫔怀孕满六月后,就会请稳婆住在宫中,随时待命,否则这一时半会儿间,哪里找得到稳婆。
随后跟进来的四喜,一边替弘历掸着衣上的雪一边道:“皇上您别担心,皇后福泽深厚,一定会母子俱安的。”
弘历没有理会四喜的话,只是焦灼的等待着,虽然方太医说情况乐观,但孩子却迟迟没有生下来,反而是那些宫女,不断端着血水出来。
按理来说,明玉是第二胎,不该生的这么慢才是,弘历担心不已,就在他快要等不住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婴儿的哭声。
不一会儿,稳婆满面喜色地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出来,“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与小阿哥母子平安。”
第五百五十二章 永琮()
弘历惊喜地道:“小阿哥?当真是小阿哥?”自从明玉怀孕之后,他就一直盼着是一位小阿哥,这样他就又有嫡子了,想不到竟然真的如愿以偿。
稳婆肯定地道:“回皇上的话,千真万确,就是一位小阿哥。”
弘历从她怀中接过正伸着小舌头舔襁褓的婴孩,眉眼间充斥着欢喜与笑意,这是自京城出现灾星一事后,他第一次笑得这般高兴。
嫡子,他终于又有嫡子了,上天待他当真不薄!
抱了一会儿,他将孩子交给稳婆,自己则进到内殿,明玉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到弘历进来,她吃力地伸出手,后者连忙走上前握住她汗湿的双手,感激地道:“皇后,辛苦你了。”
明玉虚弱地道:“皇上看到那孩子了吗?是位小阿哥呢!”
“朕看到了,很可爱,就像永琏刚出生时一样。”他抚着明玉的额头,柔声道:“皇后,谢谢你那么辛苦诞下咱们的孩子。”
明玉眼圈微红地道:“永琏……臣妾很想他呢,也不知他在天上怎么样了?”
弘历笑道:“永琏早就已经不在天上了?”
“不在天上?”明玉惊声道:“难道是入了地府?不会的,永琏在世时那么乖巧又从未做过坏事,不会下地府的,一定不会的。”
弘历好笑地道:“朕何时说过他入地府了,朕的意思是说,他投胎转世,重新做了咱们的儿子,自然就不在天上了。”
明玉会过意来,惊喜地道:“皇上是说,小阿哥是永琏转世而来?”
“一定是的,他那么孝顺,又怎么舍得扔下朕与你离去呢;所以啊,你以后想永琏的时候,看看小阿哥就行了。”
明玉用力点头,随后道:“皇上之前不是说想了几个名字吗,不知可有选好了?”
弘历温言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朕哪里有时间选,不过……朕这会儿倒是想到一个最贴合咱们儿子的名字。”
“是什么?”在明玉的追问下,弘历说出了心中的那个名字,“永琮。”
“永琮……”明玉喃喃念了几遍后,微笑着点头道:“臣妾也喜欢这个名字,就以永琮为名。”
弘历握着她的手,道:“待永琮满月之后,朕就宣告天下,朕与皇后的孩子名为永琮,而他……将承永琏未承之事。”
琮是祭祀用的玉杯,且宗字有秉承宗业的意思,与当初永琏的名字一样,再加上弘历又说那番话,其寓含之意不言而喻。
这一夜,对弘历与明玉而言是欣喜欢然的,也就在这一夜,连绵下了两三日的雪,终于止住,迎来晴好的天气。
然这一切,对于愉妃而言,却是沉重的打击,且不止一个,皇后诞下嫡子,弘历又取名为永琮,也就是说,弘历属意这个孩子承继皇位,就像当初的永琏一样;哪怕……她为永琪准备了那么多的祥瑞吉兆,而永琪又如此聪明伶俐,在弘历心中仍然比不过一个刚出世的婴儿,实在令她又恨又恼。
不过,与之相比,她更在意第二个消息,如见鬼魅地盯着小全子道:“你说什么?皇上已经查到了季长明的死因?”
“是,据说是被人用冰箭穿透双耳致死。”小全子等了一会儿,试探地道:“主子,季监正真是这么死的吗?”
虽然信是他送到额府去的,但信中的内容他却不知道,也一直不曾问过季长明的真正死因。
愉妃脸色难看地道:“不错,本宫好不容易想出这个法子,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季长明的死因,没想到……真是可恶!”顿一顿,她又道:“如今季长明死因被找到,皇上一定会更加认定灾星一事是谎言,越发护着那拉瑕月母子,难道这一次真要无功而返?”
冬梅想了一下道:“主子,要不然奴婢去见一趟大人,请他设法再布几件事,弄成灾星招难的样子?”
愉妃深吸了一口气,道:“不能去!”
冬梅疑惑地道:“主子,这是为何?难道您怕和亲王像上次一样窃取书信?”
愉妃烦燥地道:“本宫怕的不是和亲王,而是皇上。”
冬梅与小全子相互看了一眼,均是满腹疑问,不知愉妃这样说的用意,后者叹了口气,道:“上次本宫说了与季长明之间的关系,想要消去皇上的怀疑,原本倒也没错,可是现在查知季长明是被人谋杀,以皇上的心思,十有八九会对本宫再起疑,若是再发现本宫派人回娘家,只怕会疑上加疑。本宫虽然早有准备,但……不知道能否瞒过皇上,唉!”
看到愉妃发愁的样子,小全子紧张地道:“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撒手不管吗?”
“本宫也不知道。”愉妃抚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在屋中走着,在来回走了几圈后,道:“从现在起,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就像平常没事时一样,知道了吗?”
“那大人那边怎么办?”小全子指的是额尔吉图,“还有,若是皇上再追查下去,会不会……”
愉妃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声道:“没有本宫的话,阿玛他们不敢做什么,至于皇上那边……本宫与阿玛从未亲自参与这件事,只要从现在开始,不再插手那件事,料想皇上也查不到什么。”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始终惴惴不安,思索片刻,道:“小全子,之前让你扮鬼吓唬庆嫔她们的东西还在吗?”
小全子赶紧道:“还在奴才房里,奴才这就去烧了。”
“慢着。”愉妃唤住他道:“本宫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你先收好,待得有机会时,再依本宫的话去做。”
她刚说完,就有宫人叩门,说是永和宫的人来了,请愉妃去一趟,愉妃应了一声后,乘着肩舆来到永和宫。
金氏如今尚在月子中,在宫人将门关起后,她便紧张地道:“娘娘,皇上已经发现季长明的死因,他不会再相信灾星之言,这可怎么办?您说皇上会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第五百五十三章 满月()
愉妃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