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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月惊喜地道:“也就是说长乐没事了是不是?”
“是,其实那些药的量足以化去小公主体内的夹竹桃之毒,关键只在于小公主能否承受住那份药力,如今看来,小公主鸿福齐天,度过了这一难。”
第五百七十九章 幼殇()
“好!好!”瑕月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小心翼翼地将长乐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地蹭着,“长乐,你没事就好了,吓死额娘了,额娘往后一定保护好你,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
在说这句话时,瑕月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明玉,后者虽极力装出镇静之色,但眼底那抹慌意,仍然被瑕月所捕到,亦更加肯定,长乐中毒之事,绝不像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
黄氏长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好了好了,终于是雨过天晴,没事了。”
弘历抚着瑕月的双肩,笑道:“朕早说过长乐会没事的,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瑕月睇视着那张小小的脸,柔声道:“多谢上天仁慈,没有将长乐夺走。”说罢,她朝容远行了一礼道:“徐太医之大恩,本宫与长乐都将铭记于心,此生不忘。”
容远连忙还礼道:“救人性命乃是草民份内之事,不敢当娘娘如此重谢,接下来,只要……”容远话音未落,瑕月怀中的长乐突然吐出一口紫红色的鲜血来,紧接着瑕月感觉捧着长乐的手传来一阵湿意,瑕月颤抖着抬手,只见手掌上满是紫红色的鲜血。
瑕月的心情一瞬间从云端坠落入深渊,慌声道:“怎么会这样?长乐……长乐她怎么了?”
在看到长乐吐血的时候,容远已经神色凝重地将手指搭在长乐小小的腕间,随后又去翻看长乐紧闭的眼皮。
瑕月急切地道:“她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吗,为何又流了那么多血?”
容远缓缓收回手,脸色难看地道:“请娘娘节哀。”
“节哀?”瑕月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就着阿罗的手勉强站稳后,盯着容远道:“你这是意思?为什么要让本宫节哀,长乐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方太医在检查过长乐后,亦是与容远一样的表情,他低声道:“回娘娘的话,微臣刚才与徐太医都以为小公主受住了药力,但其实没有,刚才那一声哭泣是……是回光返照;如今小公主已经……已经去了!”
瑕月脑袋“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长乐去了?怎么可能,长乐明明还好好的在她怀中,怎么会去了,撒谎,他们一定是在撒谎。
莫说瑕月无法接受这件事,就算是弘历也接受不了,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去就去了,就算这个药无效,你们也可以再换其他的药,徐太医你说是不是?”
容远跪下道:“草民有负皇上所托,请皇上降罪!”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朕与贵妃那么多年才盼来长乐,怎么可能才做了二十几天的父女,老天爷就将她夺走了。”弘历喃喃说着,下一刻,他揪住容远的衣襟,咬牙道:“你到底有没有诊清楚?若是因为你误诊而害了小公主,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容远无奈地道:“皇上,小公主确实去了,请您节哀!”
“不!本宫不相信!”瑕月尖锐的声音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长乐不会离开本宫的,她不会!”如此说着,眼泪却不停地从眼眶中滴下,落在那个承载了她所有希望与欢喜的小人儿脸上,只是这一次,她再不会因为滴落在脸上的泪水感觉到不舒服,甚至……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她的神态很安祥,若非嘴边的鲜血,一定会以为她是睡着了,而不是……
弘历颤抖着伸出手指去探长乐的鼻息,还未等他靠近,瑕月已是用力挥开他的手,警惕地道:“你要做什么?”
迎着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眸,弘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能够出声了,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吐出,瑕月便打断道:“长乐不会有事的,她没死,是那些庸医胡说。”这般说着,她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温柔地抚去长乐嘴边的鲜血,轻声道:“长乐是睡着了,等睡饱了,就会醒来,本宫要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亲耳听她唤本宫一声额娘,为本宫摘来世间最好的花戴在发间。”
瑕月的话及又哭又笑的样子,令黄氏难过不已,抹泪道:“娘娘您不要这样,小公主已经……”
瑕月厉声道:“还要本宫说多少遍,长乐没事,她只是睡着了啊。”
明玉叹了口气道:“贵妃,本宫明白你的心情,就像永琏离开时那样,可是就算你再怎么自欺欺人,都无法改变事实,长乐更加不会醒过来,她已经去了。”
“没有,长乐没有离开啊!”瑕月嘶声大叫着,双手将长乐抱得越发紧,哪怕衣上袖上染满了鲜血也不肯松开一丝一毫,那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所有的希望啊,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弘历用力按住瑕月,强忍着眼底的涩意,道:“贵妃,朕与你一样难受,但事情既然发生了,咱们……就只有接受!”
瑕月不停地摇头道:“不,我不接受;皇上说过,长乐会安然无恙,您为她取的名字,会保她一世无忧安乐,又怎么会突然离去,她会醒的,皇上,您等着,她一定会醒来的,像平日那样对着咱们笑,您不是说长乐笑起来最像臣妾吗?”
“朕……”弘历刚说了一个字,便迅速转过身,双手用力蒙着眼睛,遮掩那控制不住透明液体。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永璜突然冲出来跪在瑕月面前,泣声道:“姨娘,您打我吧,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抓什么蝴蝶,长乐就不会有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长乐,我该死!”见瑕月不说话,他抬手掴着自己的脸颊,他下手很狠,不一会儿两边脸颊就肿了起来,嘴角更有鲜血流下。
“长乐没死,她没死!”瑕月轻拍着怀中渐冷的小人儿,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她这个样子令永璜更加痛苦,一下又一次地掌掴着自己,不论脸颊多痛,都不及他心痛之万一。
第五百八十章 秋雨()
他一心想要保护长乐这个幼小的妹妹,想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给她,结果……却是他亲手害死了长乐,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才好!
黄氏心有不忍,拉住他的手道:“不要再打了,谁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若非要怪,只能怪老天为何要与咱们开这样残忍的玩笑。”
“娘娘,您不用管我,我该死!”永璜一边说着一边挣开黄氏的手,继续掴打着自己。
黄氏见到他脸肿的可怕还不肯停手,再次拉住道:“大阿哥够了,你是想把自己打死吗?但是就算你真的死了,长乐也不会活过来!”
永璜大声的哭着,泪水不停地从他眼中滴落,划过肿痛的脸颊,就算真的打死了,也不足以弥补他犯的过错,长乐……他怎么可以害死长乐,他怎么对得起姨娘!
这所有一切,仿佛都与瑕月无关,她的世界只容得下怀中的长乐,她轻拍着长乐喃语道:“睡吧,好好的睡吧,额娘等着你醒来,长乐,你不会丢下额娘的对不对?”
明玉走过去假意劝道:“贵妃,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下去,不要再难过了,以后你一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走开!”明玉刚一靠近,瑕月便将之推开,令明玉跌倒在地,纪由连忙上前扶起,随后气恼地道:“娴贵妃,您怎可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
明玉唤住他道:“无妨,贵妃骤失爱女,难免心有郁结,再说本宫只是摔了一下,并不打紧。”说话之时,她的目光扫过弘历,见后者无动于衷,心下有些恼恨。
这个时候,不论瑕月做什么,弘历都不会怪她,盼了十余年的爱女骤然离世,那种打击,足以将一个好端端的人逼疯。
他尽量放缓了语气道:“瑕月,将长乐给朕好不好?”
一听到这话,瑕月顿时收紧了双手,抱着满身是血的长乐连连摇头道:“谁都不许抢走本宫的长乐,她是本宫的。”
“没有人要抢走长乐,只是……她已经……”弘历哽咽着难以继续,失去这个出世未多久的女儿,他亦是心痛如绞。
“长乐好好的,她没有事,我不要在这里继续听你们胡说!”这般说着,瑕月竟然起身往外奔去。
“瑕月,你要去哪里?你未曾满月不能出去的啊!”面对弘历的呼唤,瑕月充而未闻,紧抱着长乐奔去,谁也不知她要去何处。
弘历见状,连忙奔了出去,阿罗等人也相继跟去,待到后面,只剩下明玉主仆还在屋中,纪由小声道:“主子,咱们要去吗?”
明玉没好气地道:“皇上都去了,本宫还能不去吗?快些扶本宫出去,免得惹皇上疑心。”
纪由应了一声,赶紧扶出去,未走几步,刚刚还晴好的天气突然下起雨来,而且越来越大,一阵秋雨一阵凉,被秋雨毫无遮挡地浇在身上,当真是透心凉,瑕月奔得很快,纵是弘历,一时半会儿也追她不上,眼见秋雨渐大,他停下脚步,对追在后面的众人道:“你们先行回去吧,贵妃这里有朕看着就行了。”
黄氏忧声道:“可是贵妃现在这个样子,臣妾怎么放心得下。”
弘历摇头道:“以贵妃的情况,就算你们在,也无济于事,都回去吧,免得着凉,有朕在,贵妃不会有事的。”
在弘历的劝慰下,众人只得折身离去,最后除了四喜还有阿罗几人之外,只剩下永璜还在,任凭弘历怎么说,他都不肯离去,眼见瑕月已经不见了踪影,弘历也无暇理会他,赶紧往前寻去。
瑕月并没有走远,在摆脱了众人后,她抱着长乐坐在一处台阶上,凭秋雨淋湿了全身,她只是抱着长乐。
隔着冰冷的秋雨,弘历停下了脚步,明明瑕月近在咫尺,他却有一种相隔天涯的感觉,短短几步路,他竟然不知该如何迈过……
四喜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把油纸伞,撑在弘历头上,挡下萧萧的秋雨,弘历接过伞道:“你们留在这里吧,朕一人过去。”
弘历执伞缓缓走到瑕月身前,蹲下身将伞挪到她头上,轻声道:“下雨了,随朕回去好不好?”
瑕月神经质地摇头道:“不要,我不要回去,你们都想骗我,都想抢我的长乐,我不会回去的。”
弘历哀然看着瑕月怀中的小人儿,极力放柔的声音道:“没有人要抢咱们的孩子,只是……瑕月,长乐走了,她已经离开了我们,就算你再逃避,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没有,长乐没走!”瑕月恶狠狠地喊出这句话,随后准备起身离开,弘历拉住她道:“瑕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接受现实,还是准备就这么一直逃避下去?”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瑕月话音未落,弘历便激动地道:“你是朕的贵妃,与朕同床共枕十余年,长乐更是朕的孩子,朕怎么能不管?!”缓了口气,续道:“瑕月,长乐走了,朕的心也很痛,她是朕钟爱的女儿,朕赐她长乐之名,朕让礼部拟选封号,朕一心一意想给她世间最好的一切,可是她不肯给朕这个机会,咱们与她只有二十余天的缘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避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