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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来人后,魏静萱轻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原来是你,这样突然冲出来,可是把我吓到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愉妃身边的小全子,他笑着躬了躬身道:“那可真是对不住姑姑了,还望姑姑见谅。”顿一顿,他道:“娘娘请姑姑过去一趟。”
魏静萱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她不敢,微一咬牙,道:“我知道了,全公公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就过去。”
小全子笑着应了一声,在离去前,轻声道:“姑姑可千万别忘了,主子最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
魏静萱脸色一变,口中道:“全公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过去。”
“那就好。”小全子笑着离去,魏静萱心中却是沉得发闷,她能够猜到愉妃特意唤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该来的……始终还是避不过。
不管魏静萱愿不愿意,她都得过去,否则可就算是彻底得罪了愉妃,以她现在的情况……得罪不起!
这日午后,魏静萱在侍候明玉歇下后,借故离开坤宁宫去见了愉妃,愉妃正在喝茶,看到她进来,微微一笑道:“倒是来得早,本宫还以为你要到晚上才有时间过来。”
魏静萱小心翼翼地道:“娘娘传召,奴婢怎敢怠慢,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愉妃搁下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地道:“静萱,本宫待你如何?”
魏静萱连忙道:“娘娘待奴婢自然是极好,更有救命之恩,若非娘娘,奴婢哪里有命……”
愉妃抬手打断她的话,“既然本宫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这么做?”
“不知……”魏静萱瞅了她一眼,小声道:“奴婢做错了什么?”
愉妃扶着冬梅的手起身走到她身前,凉声道:“七阿哥死了,但是娴贵妃毫发无伤,哪怕是一点点损伤也没有,这是为何?”
魏静萱忍着心中的慌意,垂目道:“奴婢也不知道,想是娴贵妃过于谨慎小心之故,这才令得咱们的计划落空。”
愉妃微微一笑,“本宫承认娴贵妃心计不浅,但还不至于未卜先知,料事如神;这一次,若不是有人泄露,她绝不可能安然无事,静萱,你可知是何人泄露了计划?”
“奴婢不知道。”话音未落,愉妃已经伸手勾起了她低垂的头,“小全子有没有与你说过,本宫最不喜欢言而无信之人?”
魏静萱不敢看她,颤声道:“说……说过。”
愉妃身子前倾,在她耳边道:“那本宫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本宫更讨厌另外两件事,一类是撒谎;还有一类是背叛;很不幸,这三件你都占全了。”说到此处,她声音骤然一厉,喝斥道:“魏静萱,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厉喝,如此近距离的落在魏静萱耳中,不吝于惊雷炸响,她慌忙跪下道:“奴婢没有,奴婢绝对没有背叛娘娘,还望娘娘明鉴。”
冬梅冷声道:“若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与小全子泄的密吗?”
魏静萱连连摇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真的没有背叛娘娘。”她抓着愉妃的衣角哀声道:“娘娘,您相信奴婢,娴贵妃想杀奴婢,试问奴婢怎么会帮着她呢。”
愉妃俯身盯着一脸慌乱的魏静萱,寒声道:“想要本宫相信你,就老老实实把事情说出来,别以为本宫看不出你有事隐瞒。”
魏静萱心思疾转,她不想提辛者库的事,但眼下看来,若是不提,必然过不了今日这一关。
“如何,想好了吗?静萱,别说本宫不给你机会,若非你是本宫看重的人,这会儿,早就已经被本宫赶出去了。”
魏静萱迭声道:“奴婢明白,娘娘待奴婢……”
愉妃冷声道:“行了,别说那些个虚话了,本宫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静萱始终想不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辛者库的事情说出来,当然,与苏氏的对话被她美化的许多,听不出任何对愉妃不利或是不忠之意,而她与苏氏的关系,也变成了纯粹的要好与友情;待得这些说完后,她紧张地道:“奴婢发现后已经警告过她了,让她不要乱来,哪知她竟然还是告诉了娴贵妃;其实就算娘娘不来找奴婢,奴婢也会寻机会来与娘娘说清楚,这件事确实错在奴婢,奴婢当时要是再谨慎一些,就不会出这样的意外。”
愉妃未想到当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苏映雪……这个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不曾停留太久,但愉妃看向魏静萱的目光比以前多了一丝凝重,再没有了随意玩弄于股掌上的感觉。在这场合作中,不止她存了异心,魏静萱同样如此,十九岁……这份心思,比之她,不逞多让!
“想不到你与苏氏如此要好,什么事都与她商量。”面对愉妃不阴不阳的声音,魏静萱越发惶恐,“在辛者库时,苏姐姐对奴婢一直很是照顾,所以……”她磕了个头道:“奴婢知错,但奴婢绝非存心,求娘娘明鉴。”
冬梅喝斥道:“什么叫不是存心,主子吩咐过你,这件事不许泄露出去,你倒是好,说了一个又被偷听了一个,害得整个计划都毁于一旦,你还要主子如何饶你?!”
“奴婢知错,求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机会!”面对魏静萱的哀求,愉妃沉眸未语,时间在静寂中一点一滴的过去,许久,愉妃开口道:“念在你并非存心坏事,本宫……饶你这一次!”
第六百四十三章 一损俱损()
听得愉妃此言,魏静萱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谢恩,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助您除去娴贵妃。”
愉妃凉凉一笑道:“本宫知道你会的,不过,现在你要先想办法除去另一个人。”
魏静萱心思一转,试探地道:“主子可是说夏晴?”
愉妃颔首道:“不错,她坏了本宫的大事,岂可继续活下去,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等了一会儿,见魏静萱没有应声,扬眉道:“怎么了,不舍得下手?对了,本宫记起来了,你与夏晴是同一年进的宫,且关系甚好,当初她也曾去坤宁宫当过差。”
魏静萱连忙道:“自然不是,她一心向着娴贵妃,奴婢与她早就断绝了情份,只是奴婢只是一介宫人,一时半会儿间,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取她的性命。”
愉妃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地抚着,冰凉的护甲尖不时碰触着魏静萱温热的肌肤,令她冒出一粒粒细小的疙瘩来。
愉妃唇角微弯,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自己捅出的篓子就得自己解决,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取夏晴性命的对不对?”
魏静萱硬着头皮道:“是,奴婢一定会完成娘娘交待的事。”
愉妃满意地收回手,道:“你也别在心里怪本宫不做事,将夏晴家人的住处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夏晴毁了她的计划,只杀夏晴一人,根本不足以泄她的心头之恨。
魏静萱明白她的意思,当即将夏晴家人的地址告诉了愉妃,随即低头退出了咸福宫。
冬梅在关起殿门后,曲眉道:“主子,您就这么放过魏静萱了?”
愉妃屈身坐下,凉声道:“不放过待要如何,杀了她吗?且不说她在皇后身边,咱们不易动手,只说眼下……”她沉沉叹了口气,道:“那拉瑕月未除,正是用人之际,本宫又怎可再自断羽翼。”
小全子插话道:“但是魏静萱对您已有不诚之心,继续留着她,奴才担心会是个祸害。”
愉妃逸出一抹冰凉的笑容,“最大的祸害在延禧宫,魏静萱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她对本宫虽有不诚之心,却无加害之意,在除去那拉瑕月之前,本宫暂时还不想动她;再者,狗急尚且跳墙,更不要说是她了,要除,就要不动声色的将之除去,露了痕迹,那就落了下乘,也会带来无尽烦恼。”
冬梅点头之余,又道:“真是想不到,原来魏静萱与苏氏有这么深的关系,她瞒得可真紧。”
“苏氏……”愉妃微一摇头道:“确实想不到,她进了辛者库那么多年,还不肯安份,还寻到了魏静萱这枚棋子。”
“棋子?”冬梅不解地道:“主子这是何意?”
愉妃睨了她一眼,凉声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魏静萱是苏氏选定的棋子。”
“她选什么……”说到一半,冬梅会过意来,诧异地道:“您是说,苏氏想要离开辛者库?”在看到愉妃点头后,她疑声道:“苏氏谋害皇后,是皇上亲自下旨废黜的,莫说魏静萱还只是一个宫人,就算真让她爬上龙床,成了皇上的枕边人,恐怕也没那个能耐让皇上收回成命吧。”
“任何事皆会留有一线契机,关键在于你怎么说。”说到此处,愉妃不再言语,静静看着供在四耳方瓶中的梅枝。
且说魏静萱那边,惴惴不安的离了咸福宫后,并未直接回坤宁宫,而是去了辛者库与苏氏商量此事,苏氏在听完她的话后,沉吟未语,魏静萱等了一会儿,焦灼地道:“苏姐姐,你倒是说话啊,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苏氏抚着粗糙不堪的双手,轻声道:“你若想保平安,想保那条青云路不断,就一定要除去夏晴。”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要如何才能除去夏晴,总不能下毒吧?”她随口一语,却令苏氏眸光微亮,启声道:“为何不可以?”
魏静萱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道:“苏姐姐,你是与我玩笑还是……说真的?”
苏氏摇头道:“这种事情岂能开玩笑,夏晴不过是一个宫人罢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追究或是在意。”
魏静萱想了一会儿,道:“就算是这样,也得有机会下毒方可,我如今身在坤宁宫,哪里……”说到此处,她忽地停住了话语,看着苏氏欲言又止,后者拉过她的手道:“你不必觉得为难,我既然开了口,就一定会帮你。”
她的话令魏静萱感动不已,哽咽地道:“多谢苏姐姐,你待我真好,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助你离开辛者库,让你免受苦楚。”
苏氏微微一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好,而且……夏晴这样帮着那拉氏,留着她对你确实是个祸害,与其让她下次再坏事,倒不如趁早解决了她,也好给愉妃一个交待。”稍顿片刻,续道:“你这几日若是得暇,就出宫去将东西寻来,余下的,我自会去做。”
“我知道了,一切都拜托苏姐姐了。”说完这句,魏静萱想起一事来,犹豫地道:“夏晴一死,皇贵妃一定会插手此事,到时候,只怕姐姐会有麻烦。”
“你放心,就算她是皇贵妃,无凭无据的也定不了我的罪。真要闹起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并不是苏氏对魏静萱真有什么姐妹之情,而是她清楚,魏静萱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想要离开辛者库,就一定要帮魏静萱摆平此事。
魏静萱感激的离开了辛者库,数日后,她借着取衣的机会,再次去见了苏氏,将一包剧毒的砒霜暗暗交到苏氏手中。
苏氏趁人不备,将砒霜下在夏晴的米饭中,夏晴不是宫中的主子,用的也是最普通的竹筷子,根本无法察觉饭菜被下了毒;阎王……仿佛已经在向夏晴招手。
但结果,却出乎苏氏的意料之外,这天,夏晴腹中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