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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院正,我……”庄正慌张地道:“我确实改动了一些,但我真的是想救皇贵妃,她……她不应该有事的,她……”
庄正还待要说,弘历阴寒的眸光已是落在他身上,令后者打了个冷战,连忙道:“皇上莫要听知春胡说,微臣从来没有想害皇贵妃的意思,这服药……本该可以治好皇贵妃的,真的,不知为什么,会……会变成这个样子。”
弘历咬牙切齿地道:“朕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你既然一心寻死,朕就成全你!”说罢,他厉声道:“来人,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庄正大惊失色,连忙磕头求饶,慌声道:“皇上饶命,微臣……微臣可以救皇贵妃,您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虽然弘历并不相信他,但也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机会,阴声道:“好,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救不了皇贵妃,等待你的就不是乱棍打死,而是五马分尸!”
庄正连连点头,顾不得抹去额上的冷汗,膝行上前,小心翼翼地为瑕月诊脉,在吐出血后,瑕月就不再颤抖,重新陷入安静的昏睡之中,脉象也不乱了,但比之原先更加虚弱,简直就是细若游丝,随时都有可能断。
糟了,难不成皇贵妃病情严重加上身子虚弱,所以那服药对她不起效?
庄正自在思索之际,耳边传来弘历冷如寒冰的声音,“如何,有法子救皇贵妃吗?”
他急急点头道:“有,微臣有法子救皇贵妃。”如此说着,他对知春道:“刚才煎煮剩下的药,你再加两碗水,煎成半碗,然后立刻送过来。”
“你的药根本就有问题,继续服用只会令主子病情加重。”说到此处,知春恼恨地道:“说,你是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存心加害主子?”
“没有!”庄正忙不迭地道:“没人要加害皇贵妃,那剂真的是治病救人的良方,你快些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弘历在示意知春下去煎药后,一字一句道:“朕改变主意了,若是皇贵妃有事,你一人陪葬太少了,朕要你九族之人,全部陪葬,一个都不许少!”
“臣……臣明白。”庄正汗如雨下,身子抖如糠筛,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直至知春再次端了药进来。
在弘历接过药碗时,知春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颤声:“皇上,您真相信他的话吗?”
弘历扫了跪在地上的二人一眼,忍着鼻尖的酸涩,低低道:“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给朕吧。”
知春无奈地点头,在弘历喂药的时候,她一直盯着忐忑不安的庄正,若是主子有个三长两短,她非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不可。
在喂完第二碗药后,天色已是彻底黑了下来,到了太医给瑕月所下的最后时刻,弘历一直紧张地盯着瑕月。这一次,瑕月没有再吐药,但神色再次变得扭曲起来,好像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弘历如刚才那样,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喃喃道:“活着,活着成为朕的皇后,活着看朕给你最为风光的册后礼,就算天下人反对,朕也一定会兑现这个诺言!”
若瑕月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很开心,可惜,她现在正处在生死边缘,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那厢,庄正也在自言自语,“一定要没事,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瑕月,想要知道这位罪人之后的皇贵妃,究竟是死里逃生,还是从此香消玉殒,化为一捧黄土……
第九百三十四章 死里逃生()
“皇上……”弘历耳边传来一缕细微的声音,他心中一喜,连忙松开一些,果然看到瑕月睁开了眼睛,惊喜地道:“好了,你醒了就没事了,瑕月,你可知朕刚才多怕,怕你会离朕而去。”
瑕月看到弘历脸上的担心,努力勾起唇角,想要安慰他,然下一刻,她便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瑕月?瑕月?!”她的再次昏迷令弘历刚刚安下的心再次揪了起来,不停地呼唤着他,然瑕月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他连忙道:“方简,快替皇贵妃看看,为何醒了一下又晕过去?!”
方太医赶紧上前,然刚一碰触到瑕月的脉象,手就开始不停地发抖,怎么也止不住。
他这个异样被弘历看在眼中,瞳孔微缩,颤声道:“如何?皇贵妃的脉象如何?”
“臣……臣……诊不到皇贵妃的……脉!”当方太医艰难地将支离破碎的字拼凑成句后,弘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刻,他一脚将方太医踢开,怒吼道:“你胡说什么,皇贵妃刚才还与朕说话了,她的身子也是温的,怎么会没有脉象,根本是你自己无用,连脉都不会诊。”这般说着,他又用力将瑕月软软的身子抱紧,喃喃道:“对,是这样,一定是这个庸医不会诊脉,别怕,有朕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庄正爬到忍痛重新跪下的方太医身边,面无人色地道:“院正,皇贵妃她……真的没有脉象了吗?”
方太医的脸色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惊魂未定地道:“真的诊不到,看来这一次,咱们是凶多吉少了。”
庄正喃喃道:“不可能的,明明那药就有效,怎么会这样……”这一刻,他心里无比后悔,当日在魏静萱面前,根本不应该提什么时疫,更不应该答应依她的话去做,如今好了,不止惹来杀身之祸,更是连九族的性命都没了。
方太医摇头叹然道:“劫数,这是咱们的劫数。”
那厢,弘历不停摇晃着瑕月的身子,希望她可以醒过来,再与自己说话,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瑕月闭着双眸,根本没有一丝睁开的迹象。
“不要死,瑕月,不要死!”这一刻,弘历泪落不止,不断落在瑕月的脸上,每一滴都充斥着难言的悲伤;从瑕月得病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担心,而今……真的成了事实,瑕月离开了他,离开了他所在的世界。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一定要将你带走,为什么要莫名其妙降下这么一场时疫?”弘历仰天厉声质问道:“是否你要将朕所有在意的人都带走,让朕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才高兴?”
听到他的话,知春与齐宽皆是忍不住痛哭出声,主子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她心底始终保持着一丝柔善,胜过宫中许许多多的人,为什么那些恶人活得好好的,主子却要死?老天爷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
在这样的哭声中,弘历将阴狠的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庄正,寒声道:“朕刚才说过,救不活皇贵妃就将你五马分尸,诛你九族!来人……”
“不要!皇上不要!”庄正慌忙爬到他脚前,涕泪横流地道:“微臣知罪,求皇上放微臣一条生路,微臣虽然治不好皇贵妃,但一定……一定可以治好您身上的时疫,若是杀了微臣,其他人未必能够解得了。”见弘历不说话,他又急急道:“你若是不相信,微臣现在就可以去煎药,微臣保证,您喝过两服,就会痊愈,皇贵妃是因为病得太重,药才会无效的,不关微臣的事啊!”
弘历面无表情地盯着庄正,待得他说完后,冷声道:“能够救你性命的只有皇贵妃,可惜她已经死了,所以……你一定要死,不过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独自上路的,会有很多人陪你!”
“皇上饶命!”庄正吓得浑身瘫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想不了,只是不停地哀求。
弘历寒声道:“拉下去五马分尸,另命顺天府尹将庄正九族之人全部押入天牢,择日处斩!”
庄正不停挥舞着手臂,不让宫人将自己拉下去,同时朝方简道:“方太医,你救救我,救救我!”
方简何尝不想救他,可眼下,他自身难保,又拿什么去救庄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宫人强行抓住手臂,往外拖去。
就在庄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他看到躺在床上的瑕月眼皮动了一下,连忙大叫道:“皇贵妃!皇贵妃没有死,她还活着!”
弘历哪里会相信他的话,脸色铁青地道:“拉下去!”
庄正慌忙道:“皇上,您让方太医再给皇贵妃诊一次脉,若是皇贵妃当真薨了,罪臣再不敢求饶。”见弘历不语,他急忙又道:“罪臣知道,您是最希望皇贵妃活着的,罪臣刚才真的看到皇贵妃的眼睛动了一下,并未撒谎。”
弘历盯了他半晌,终是道:“方简,为皇贵妃诊脉。”在其心中,终归是存着一丝奢望,希望庄正的话是真的,瑕月没有死。
方简依言上前,当手指接触到瑕月手腕时,他脸上闪过狂喜之色,激动地道:“脉象,有脉象了,皇上,皇贵妃有脉象了,她还活着。”
他这句话令弘历的心,一下从谷底升到了山巅,颤声道:“皇贵妃当真还活着?”
“臣万万不敢欺骗皇上,千真万确有了脉象,虽然脉象还很虚弱,但已趋于平和之势,看到皇贵妃已经开始好转。”说话之时,方太医脸上有着难掩的喜色,瑕月未死,意味着他们所有太医皆保住了性命。
弘历激动地点头,执起瑕月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放在她腕间,果然感觉到一丝丝轻微的跳动,直至亲手感觉到,他的心方才真正安稳下来,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罢,他又疑惑地道:“既然那药有效,为何皇贵妃的脉博会停止?”
第九百三十五章 无恙()
庄正连忙道:“启禀皇上,应该是皇贵妃病情严重再加身子虚弱,一时难以承受药力,脉博才会有短暂的停止,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之后药力散开起效,自然就转危为安了;依院正刚才所言,皇贵妃只要继续服药,很快就会没事了。”
弘历示意宫人放开庄正,随即道:“只要你们令皇贵妃安然无恙,朕重重有赏。”庄正忙不迭地磕头谢恩,在与方太医一起退出内殿后,二人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等在正殿的黄氏等人看到他们出来,连忙道:“皇贵妃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方太医定了定神,拱手道:“请三位娘娘安心,皇贵妃已经没有大碍,只要继续服药便可。”
听得这话,三人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黄氏双手合十,满面惊喜地道:“上天保佑!真是上天保佑!”
胡氏轻笑道:“善有善报,臣妾早就说过,皇贵妃不会有事的,姐姐就是担心个不停。”
黄氏轻啐道:“你现在说得轻巧,刚才可不比本宫好到哪里去,还不是求神拜佛的。”说着,她看向暗自抹泪的夏晴,温言道:“瞧瞧你,都已经没事了还哭什么。”
夏晴哽咽地道:“臣妾知道,但是臣妾实在忍不住。”
胡氏眸中含了一丝水光,哑声道:“赶紧把眼泪收一收,否则本宫都要被你引得哭出来了。”
在夏晴努力止住泪水的时候,黄氏道:“方太医,那皇上怎么样了,有没有服药?”
“回娘娘的话,暂时还没有,不过皇上才刚得病,待得明日服药也来得及。”面对方简的回答,黄氏颔首道:“既是这样,你们加法好生歇着吧,这些时日着实是辛苦你们了。”
“娘娘言重了,臣等告退。”在方简等人离开后,夏晴便要往内殿走去,黄氏赶紧拉住她道:“惠嫔要去哪里?”
夏晴当即道:“自然是去探望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