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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关天，他们这一来一回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哪还来得及？”凌若当时也是七个月动了胎气早产，亏得瓜尔佳氏请了大夫来，才保住她命。
“是啊，等他们回禀了皇阿玛再带太医回来时，已经太晚了，孩子没了不说，还出大红，没过多久兆佳氏就去了；听进去过人说，床褥上被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满眼所见，皆是刺目红色。”
凌若赦然无语，良久才道：“十三爷怎么样了？”
“他能如何？”胤禛长叹一声，仰头望着顶上描金图案道：“纵然再痛苦，兆佳氏与孩子都回不来了啊。”
虽然胤禛对兆佳氏没有刻骨铭心爱恋，但毕竟是夫妻，眼睁睁看着自己女人和孩子由生到死，怎么承受得了！
“这件事皇上知道了吗？他有没有说放十三阿哥出来？”
“没有，皇阿玛只说将兆佳氏以皇子嫡福晋礼下葬，其他什么也没说。”胤禛揉一揉皱了一日眉头道：“我也曾去求过皇阿玛，但是他老人家没有应允。我有种感觉，十三弟这次怕是要禁足很久。”
“四爷！”默然听了许久墨玉突然走到胤禛面前，跪下磕了个头泣声道：“奴婢想去十三阿哥府，求四爷成全。”
胤禛诧异地看着垂泪不止墨玉，听了凌若解释胤禛才知道原来墨玉这丫头已经默默喜欢了胤祥这么多年，如今要去十三阿哥府陪伴胤祥，倒也算是有情有义。
想到这里，胤禛脸色好看了些许，睇视着墨玉娇小身子道：“皇阿玛倒是让我这几天内务府择几个能干人送到十三阿哥府里去做事，将你安插里头不是不可以，只是墨玉你要想清楚，一旦进了那里，想再出来就不容易了。说句难听话，有可能你这一辈子都被困里面，抬头所能仰望永远是那一片狭小天空。”
墨玉仰起头，脸上挂着羞涩但坚定笑意，“只要能陪着十三阿哥，哪怕奴婢失去所有永坠黑暗地狱也愿意，何况还能有仰望天空机会。求四爷赐奴婢这份福气，奴婢这一辈子都会感念你大恩大德！”
胤禛微微动容，对凌若道：“墨玉是你丫头，是去是留，由你来定。”
第两百八十五章 离别（）
听到这话，墨玉紧张地看着凌若，唯恐她不答应，凌若怜惜地看了她半晌道：“妾身如果不答应，只怕这丫头要怨妾身一辈子了。*；”
墨玉知道她这是同意了，忙磕头叩谢，“多谢王爷成全，多谢主子成全！”
“起来吧。”凌若亲自扶起她，执帕拭去墨玉脸上泪，“不要哭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论苦难与否都要坚强勇敢地走下去，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嗯。”墨玉拼命点头，哽咽道：“不论奴婢去到哪里，您都是奴婢主子，奴婢每一日都会佛前乞求保佑主子福寿安康。”
凌若忍着眼中酸涩道：“行了，你下去吧，把该交待事都交待好，还有你爹娘那边也记得说一声，往后怕是很久时间都不得见了。”
墨玉含泪答应，她离开后，凌若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胤禛看出她心里难过，抬手抚去她脸上湿润，凝视道：“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要答应她？”
凌若握住他宽厚修长手，“天下哪有不散筵席，终归是要分开，既然这是墨玉自己心愿，妾身该成全。”
“无不散筵席吗？”胤禛喃喃重复了一句，忽地反手握住凌若手，那么用力，似要将这只手融进身体一般，眼中有幽暗如磷火光芒闪烁，“那么若儿呢，会这筵席散去时离开我吗？”
“不会！”凌若想也不想便道：“妾身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四爷，除非四爷不要妾身，又或者妾身死了。i^”
听到那个死字时，胤禛心里竟有些惶恐，起身将凌若抱住怀中，一字一句道：“我不会不要你，不会让你死我之前。此生此世，你都注定要做我女人！”
凌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胤禛，沧海桑田，苍云白狗，哪怕这个世界不复存，她都不会离开身边这个男人！
四月初一，整个净思居都沉浸伤感之中，因为墨玉要走了，离开雍王府随那些从内务府挑出来人一道去十三阿哥府。
一直以来与墨玉感情要好水秀与水月，自从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哭了好几次了，昨夜是一夜未眠，与墨玉聊至天亮，盼着时间过慢些再慢些。
“墨玉，你一定要去吗？”水秀紧紧拉着墨玉手。
墨玉心中也是万分不舍，嘴里却还安慰道：“别哭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指不定明日皇上就下旨放了十三阿哥，到时我又与你们一起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水秀伤心了，眼泪不住地往下落，他们整日跟凌若身边多少听到了一些，皇上根本没有放十三阿哥想法，想再见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记着每日清晨都要赶太阳出来前收集花叶上露珠，主子喜欢喝用露水泡出来茶，还有茶冲好之后一定要立刻盖起来，这样茶叶香气才不会逃散。”墨玉又叮咛了几句后走到红着眼小路子和李卫面前，哽咽道：“我要走了，你们都保重，若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你们。”
“墨玉，你那边能收信吗？要是可以话，以后我们给你写信吧？”
墨玉“扑哧”一笑道：“你认识字还没我多呢，怎么写啊，而且信想来也送不进十三阿哥府，还是别费这个劲了。”说完后她将目光转向了李卫，重重叹了口气道：“以前咱们这些人当中让人放心人是你，现不让人放心也是你。你啊，听我一句劝，莫要再跟主子置气了。”
“你有空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李卫似不愿说这个，转过话题道：“衣裳有没有带够？这一去不知要多久，厚衣裳也带着一些，免得到时候冷了。”
感觉到李卫关心，墨玉心里一暖，拍着身上几个大包袱道：“放心吧，都带齐了。”旋即又正色道：“李卫，替我好好照顾主子，千万不要对主子有任何不忠之心，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李卫有些不自地推一推她道：“行了行了，哪来这么多话，走吧。否则错过了时辰入不了十三阿哥府可别怪我们。”
“记住了啊！”墨玉不放心地又说了一遍方才与他们依依挥手作别，水秀两人泣不成声。此去经年，再相见不知要等到何时……
墨玉跟了内务府来太监往外走去，即将踏出净思居时候，她忽地停住脚步道：“这位公公能否稍等片刻，容我与主子去道个别。”说着从袖中取出几两碎银子塞太监手中。
“真是麻烦。”太监虽有些不耐烦，但瞧银子份上还是道：“去吧，不过些啊，咱家还赶着去覆命呢。”
墨玉答应一声，转身恰好看到站樱花树下凌若，正静静看着自己，樱花漫天，不时随风落下，围绕她身周……
“主子！”墨玉轻呼一声，跑过去含悲跪凌若面前，泣不成声。
“傻丫头，怎么又哭了，忘了我说过话吗？”凌若管心里也不好受，但依然笑着说道。
“奴婢记得，奴婢不哭。”墨玉连忙抹去脸上泪，强忍了哭意道：“主子，您怪不怪奴婢当时自作主张？”
凌若抚着她脸庞赦然道：“我若怪你就不会站这里了。我只是有些舍不得你啊！”
凌若心中感慨万分，墨玉是第一个伴她身边，风风雨雨走过整整六年，终于是要到分开时候了，好生不舍。
不等墨玉说话，她已是道：“去了那边好生照顾自己与十三爷，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事就想法子通知我，我会力帮你！”
“奴婢会。主子自己也要好生保重，奴婢希望下次回来时候，主子身边能多一个小阿哥或小格格。”墨玉故作轻松地说着，借此掩饰心里浓浓不舍。
凌若一直将墨玉送到雍王府门口，看她随太监远去，方才忍着心里空落落转身回府。路经花苑时，正好遇到了那里散步佟佳氏，凌若本不欲她多言，行一行礼便准备离开，无奈佟佳氏阻了她路笑吟吟道：“姐姐这是从哪里来啊？”
作者题外话：四章，这章加是为了弥补我昨天未能正常，不算补章节中，所以还是欠四章，神啊，不知何时能还清
第两百八十六章 春景（）
“妾身适才去送墨玉离开。”凌若垂目后退一步，小心地与佟佳氏拉开些许距离；
佟佳氏摇着手里六棱宫扇轻笑道：“姐姐可真是舍得呢，为了讨好四爷，不惜让自己心腹丫环去陪十三阿哥坐牢，囚禁于那一亩三分地，兴许这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唉，好好一个姑娘就这样毁了，换了我可是狠不下这个心呢！”
墨玉要去十三阿哥府事王府中早已传得人皆知，佟佳氏知道了也不稀奇，然而明明是墨玉自愿去陪十三阿哥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凌若强迫墨玉去。
“是吗？”听着她那里颠倒黑白，凌若不怒反笑，一字一句说出令佟佳氏骇然变色话来，“论狠心，妾身怎么也比不过佟福晋，傅从之待福晋一往情深，福晋却一把火将他活活烧死荒庙中！”
“你怎么知道？”佟佳氏骤然捏紧了手中扇柄，死死盯着凌若，这件事除却她与几个心腹之外，只有胤禛知道，为何此刻会从凌若嘴里说出来，难道是胤禛告诉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福晋莫不是以为纸可以一辈子包住火吧？”凌若举袖遮一遮明媚到极点阳光如是说道。
初惊骇过后，佟佳氏突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竟比阳光还要耀眼数分，“纵然你知道又如何，王爷也知道，可是我依然是王府中侧福晋，你见到我也依然要行礼！傅从之，呵……”她微眯了眼，扯过一朵迎春花随手掷地上冷声道：“这个戏子死活与我何干！”
听着那冷酷无情话语，凌若一阵阵心寒，一个人怎能冷情冷心到这种地步，“福晋做这么多伤天害理事，就不怕有朝一日伤了自己和孩子阴鹫吗？”
“阴鹫？”佟佳氏咯咯轻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事情，好一阵才止了笑声意，抚着硕大肚子道：“我记得姐姐今年好像二十有一了吧？”
“那又如何？”凌若是康熙四十三年入府，当时十五岁，过了六年，恰好是二十一岁。
佟佳氏低头一笑道：“那就是比我尚大一岁，也不是十三四岁小姑娘了，既如此，怎么姐姐还这般天真可爱，竟然会相信鬼神报应之说。阴鹫――那不过是一些蠢人编出来安慰自己话语罢了，只有与他们一样愚蠢人才会相信。”说到此处她展一展妃红冰绡绣合欢纹袖子，好整以瑕地道：“姐姐不是一直说我害人吗，若真会伤了阴鹫，那为何我现还好端端站这里，至于我孩子是平安无事，里面动得不知道多欢愉，再有两个月他便会来到这个世上；相反姐姐自四年前那个孩子后，肚子至今都没有过动静，这可让我这个做妹妹好生不解呢！究竟是这世间根本没阴鹫一说，还是姐姐伤阴鹫比我大呢？”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扎进凌若心中，是啊，佟佳氏做了这么多人神共愤事，可她此刻依旧活得好好，腹中怀着自己目盼夜盼孩子，还有两个月就可以呱呱坠地，成为佟佳氏又一个固宠资本，甚至可能凭此定下世子额娘身份！
看到凌若微微颤抖手指，佟佳氏脸上笑意深了，“没有孩子，姐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