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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后,对跟在叶赫那拉氏身后的小德子道:“你在外头都打听到了什么,仔细与本宫说来。”
小德子朝叶赫那拉氏看了一眼,待得后者点头后,将宫外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听得胡氏冷笑不已,“真是可笑,一个不断伤害别人的人,居然可以得到万民跪拜景仰,舒妃,你说本宫该笑还是该哭?”
叶赫那拉氏勾起饱满如玫瑰花瓣的双唇,笑言道:“无谓笑更无谓哭,只要认清谁是咱们的敌人便行了。”
“皇后是,你……”胡氏转头盯着叶赫那拉氏隐藏在夜色中的双眸,凉声道:“你也是。”
叶赫那拉氏欠身道:“娘娘错了,臣妾从来无心与您为敌,臣妾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保,只是阴差阳错,这才……”
“够了!”胡氏打断她的话,用力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道:“皇上并非昏庸之人,想来他已经发现此次**是有人在暗中怂恿,万一让他找到你阿玛遣去的那些人,从而供出咱们来,那可就麻烦了。”
叶赫那拉氏自信地道:“娘娘放心,那些人皆是从外乡寻来的,明日一早,就会遣他们离开京城,到时候任皇上如何搜查,都找不到他们。”
胡氏蹙眉道:“京城九门戒备森严,且经此一事,皇上定会让九门加强戒备,你当真有信心安全送他们离京吗?”
叶赫那拉氏笑言道:“臣妾何时说过大话欺骗娘娘,自然是真是。”见胡氏犹有疑色,她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娘娘,其中一位城门官是我阿玛的至交好友,他原本也在朝中为官,只因犯了错这才被贬为城门官。”
“原来如此。”胡氏颔首之余,叮咛道:“你记着,明儿个一早,就立刻送他们走,切不要耽搁了,还有,一定要离得远一些,如此才能保你我两家安宁。”
“娘娘放心,臣妾一早就与阿玛说过,他知道怎么做。”这般说着,叶赫那拉氏凝声道:“不过,这次的事让皇后躲过,以后想再对付她可就难了,娘娘可有什么好主意?”
胡氏凉声道:“不必那么担心,她如今对本宫没有起疑,对付她有的是机会,不过得等合适的时候,过于急燥,只会坏了大事。”
叶赫那拉氏那样说,是想试探胡氏是否还有心对付瑕月,听得她这么说,当即放下心来,垂目道:“臣妾明白,臣妾一切听从娘娘吩咐;只是辛苦娘娘了,要对着皇后强颜欢笑。”
胡氏眸光冰冷地道:“只要能替永玤复仇,不论要本宫做什么,本宫也会坚持去做。”说着,她抬起头望着悬在半空中的明月,喃喃道:“永玤,等着,额娘一定会替你复仇,一定!”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蹊跷()
在胡氏等人逶迤远去后,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神色复杂地望着胡氏离去的方向。
良久,有近乎惊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真是想不到,颖贵妃竟然与舒妃勾结加害皇后娘娘,她她是不是疯了,九阿哥可是舒妃害死的,怎么反而恨起皇后娘娘来,这这根本就说不通。”
说话的是翠竹,胡氏与叶赫那拉氏的对话,一字不拉地落在她耳里,但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夏晴默然站在一旁,犹带着一丝湿意的夜风吹起她颊边的流苏,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口道:“没什么好说不通的,舒妃定是将本宫与她说的话告诉了颖贵妃,从而将九阿哥被害死的事情,推到了本宫与皇后身上。”
“您与她说的话?”翠竹低头想了一会儿,惊呼道:“您是指魏答应那桩事?”
“不错,以舒妃的心思,不会看不出来本宫是在离间她与魏静萱,但她依旧依着本宫的意思去做了,因为相比本宫,她更忌惮魏静萱。”
翠竹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可就算是这样,也怪不到皇后身上,为何颖贵妃这么恨皇后娘娘?”
夏晴瞥了她一眼,凉声道:“你不曾做过母亲,是不会明白一个母亲的心思,更不要说是一个承受了丧子之痛的母亲心思。”
翠竹不服气地道:“就算奴婢不明白,颖贵妃也不能是非不分,皇后娘娘对她有多好,她应该很清楚,怎能恩将仇报。”
夏晴叹了口气道:“只怕她满脑子只有仇恨,早就已经分不清了,至于舒妃,想来颖贵妃也并非真正与她结盟,待得除了本宫与皇后之后,她就会转头对付舒妃,至于后者想来也是一样的心思。”
翠竹跟着叹气,痛声道:“若是皇后娘娘知晓一心害她的人是颖贵妃,不知会有多伤心。”这般说着,她小声道:“主子,咱们可要现在就去坤宁宫。”
夏晴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听她们说话,一时半会儿之间,应该不会再动手,所以还是等明日再告诉皇后娘娘吧,省得她夜里难以入眠。唉,只可惜,再瞒也只能瞒得这么一夜,若然可以,本宫倒是想瞒上一世。”
一夜无语,待得翌日起床梳洗之后,夏晴来到坤宁宫,她与瑕月一向要好,又时常过来,所以未经通传便走了进来,到了内殿,只见瑕月半坐在床上,在其臂弯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正是永璂;齐宽与锦屏二人似在争执着什么。
瞧见夏晴进来,瑕月笑道:“惠妃来得正好,赶紧说说,永璂到底像谁多一些,省得他们两争个不停。”
听得这话,齐宽连忙道:“惠妃娘娘,您瞧瞧,十二阿哥是不是像皇上多一些,锦屏偏要与奴才做对,说更像主子”
锦屏不服气地道:“奴婢哪有胡说,娘娘您瞧十二阿哥的眉眼,与主子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再说又是主子生的,可不是更像主子吗?”
听得是这么一回事,夏晴不禁笑道:“十二阿哥是皇上与皇后娘娘的孩子,像谁多一些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平安喜乐,无病无灾,你们说是不是?”
齐宽与锦屏本就是玩笑之争,并非真要分什么对错,见夏晴这么说,逐不再争执,齐宽笑道:“惠妃娘娘说得不错,十二阿哥喜乐平安,无病无痛,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锦屏用力点头道:“十二阿哥是龙子凤孙,一定会钟天下之福气与灵秀于一身。”
夏晴微微一笑,上前道:“娘娘,能否让臣妾抱一下十二阿哥?”
“自然可以。”瑕月将永璂递给夏晴,后者小心翼翼地接在怀中,永璂刚吃过奶,正甜甜地睡着,握得紧紧的小拳头举在颊边,当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夏晴握一握他小小的拳头,笑言道:“十二阿哥虽然早生了一些日子,不过这份量倒也不轻。对了,娘娘可有请太医看过十二阿哥?”
瑕月笑道:“瞧过了,说是一切都好,也算是让本宫安了心。”
夏晴笑笑,转而对齐宽道:“给小阿哥喂奶的那两位奶娘底细都查清楚了吗,可有疑处?”
齐宽躬身道:“请惠妃娘娘放心,那两个奶娘内务府派人看了半年,不止查了他们一家的底细,还连着往上查了三代,都无可疑。”
夏晴点点头,“那就好,不过纵然是瞧着无可疑,你们几个也要多盯着一些,切勿大意!”
“奴才知道。”在齐宽应声后,瑕月打量了夏晴一眼道:“惠妃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夏晴将孩子放到瑕月身边,她知道昨夜的事必然要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太过残忍,不知该如何出口。
瑕月见她迟迟不语,疑声道:“究竟是什么事令惠妃如此忌讳,连本宫也不愿说。”
“臣妾不是不愿说,而是”夏晴叹了口气,就着锦屏端上来的绣墩坐下后咬唇道:“怕令娘娘伤心。”
听她这么说,瑕月心中越发好奇,“与本宫有关?”
夏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昨日娘娘辇车还未进入宫之前,臣妾曾见颖贵妃与舒妃窃窃私语。”
“她们二人?”瑕月黛眉一挑,惊讶地道:“可知她们在说什么?”
“臣妾当时没听清,不过后来却是听清楚了。”说着,夏晴将昨夜所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在她说完后,殿内久久没有声音,静得可以听到外面秋风拂过的声音。
“这不可能!”齐宽第一个出声,激动地道:“颖贵妃与舒妃之间有杀子之痛,怎么可能与她同谋。”
锦屏忍着心中的惊骇道:“难不成颖贵妃不知道九阿哥的事是舒妃嫁祸魏氏所为,这才被她利用?”
“更不可能,当日颖贵妃恨舒妃入骨,便是猜到了这些,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事这事”齐宽连着说了两遍方才勉强接下去道:“实在蹊跷得紧。”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纸条()
锦屏绞着手指没有说话,她心里也是一并的想法,若非这些话出自夏晴之口,必会以为是有人存心离间瑕月与胡氏的关系。
瑕月神色还算平静,凝声道:“依你所言,本宫昨日遭受之事,皆是胡氏与舒妃布下的陷阱?”
“不错,幸好娘娘您吉人天相,又求得上天降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般说着,夏晴有些气愤地道:“娘娘可还记得她劝娘娘陪皇上一起去祈雨的事,根本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包藏了祸心;臣妾”夏晴有些恼恨地道:“真不知该说她狡诈还是愚蠢得很,竟然宁愿相信舒妃也不相信娘娘!”
“会不会其实颖贵妃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夏晴言词凿凿,齐宽还是觉得难以相信。
“本宫也想这样想,但本宫亲耳听到她说这些话,亲耳听到她咬牙切齿,恨煞皇后的声音,难道都是假的吗?”夏晴已是不记得自己在知晓这件事后叹了多少次气了,只是觉得怎么都叹不够,曾说过要守望相助,要相互扶持,原来都是假的,胡氏对她们根本没有什么信任。
齐宽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嗫嗫地道:“难道颖贵妃当真如此忘恩负义吗?”
“吱呀!”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紧接着有一个悦耳的声音落入他们耳中,“你们在说谁忘恩负义?”
夏晴怎么也想不到胡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且还听到了她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胡氏笑吟吟地走进去,朝瑕月行了一礼道:“昨日匆忙,臣妾还曾来得及恭喜娘娘,您不止求得上天降雨,为百姓解除干旱之苦,还诞下十二阿哥,实在是可喜可贺!”说着,她望了熟睡的永璂一眼,笑言道:“臣妾听闻,昨日那场雨下来的时辰,正好是在十二阿哥诞生之时,说不定那雨就是十二阿哥带来的,甫一出生便积下如此功德,往后可是了不得。”
“不过是凑巧罢了,哪有贵妃说得这般玄乎,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以为贵妃在说什么神怪故事呢。”
胡氏抿唇一笑,旋即望向脸色有些僵硬的齐宽,“对了,你刚才在说谁忘恩负义?本宫吗?”
齐宽回过神来,觑了瑕月一眼,嗫嗫地道:“没没什么,奴才随口胡说。”
胡氏乃是心思玲珑之人,看到齐宽这个样子,哪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当下道:“是否出什么事了?”
夏晴冷声道:“出什么事,娘娘应该最清楚,怎么反倒问起咱们来了?”
胡氏讶然道:“本宫也就刚才进来时听到齐宽说了这么一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