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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英能够在众多太监中,被小五挑中收为徒弟,脑子自然灵活,细细思索片刻,便明白了夏晴的意思,眸中露出一抹兴奋之色,恭声道:“娘娘这番言语,对奴才而言,犹如醍醐灌顶,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就好,下去吧;对了,见了小五若有机会,就帮本宫打探一下紫云观那边的情况。”
第一千六百章 忆当初()
“奴才遵命。”黄英再次朝夏晴施了一礼,躬身退出永和宫,在宫门口站了一会儿方才往西行去。在他走后,不远处的树簌簌晃了一下,在一个人影闪过后,恢复了平静。
人影一路穿过重重门阙,最后进了坤宁宫,在踏进正殿后,他拍袖跪下道:“奴才小良子给主子请安,给颖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瑕月抬一抬手,道:“你这会儿来,可是与黄英有关?”
小良子想不到瑕月竟会一语破其自己的来意,脱口道:“主子您如何知晓?”
瑕月没有回答,只道:“说吧,怎么一回事?”
小良子应了一声,道:“奴才奉主子之命,监视永和宫的动静,发现黄英出现在永和宫,在里面待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方才离开,奴才觉得有些蹊跷,所以特来禀告主子。”
瑕月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在小良子退下后,胡氏紧拧了眉道:“臣妾之前只当宫中传言有误,如今看来,当真是惠贵妃替黄英求情,令他得以离开打扫处;臣妾真是越来越想不明白惠贵妃在想什么了,先是替戴佳氏求情,这会儿又替黄英求情,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曾害过她。”
小良子一大早就得了齐宽的命令去监视永和宫,所以并不知晓刚刚在宫中传开来的事情。
瑕月低头盯着黄绿色的茶汤,徐声道:“慢慢瞧着吧,终有一日会弄明白。”
胡氏叹了口气道:“当时娘娘让臣妾去试探惠贵妃,看戴佳氏能够逃脱一死,是否与她有关,臣妾当时还觉得娘娘多心,如今看起来,是臣妾想得太简单才是。”说着,她又蹙眉道:“若说饶戴佳氏不死,是想让她活在世上受罪,那饶过黄英又为了什么?”
夏晴求弘历饶戴佳氏性命一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并没有在宫中传开,自然也没什么流言,汪氏的话令瑕月对夏晴起了疑心,所以让胡氏去试探一二。
瑕月啜了一口甘香的茶水,轻言道:“贵妃忘了黄英当初是因何获罪的吗?”
“臣妾自然记得,他收受魏静萱好处,私自泄露养心殿的事情与魏”说到一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肃然道:“难道她想效妨魏静萱?可是她已经是贵妃了,皇上如今对她又是百般怜爱,还想要什么?”
瑕月摇头道:“本宫也猜不出,但这是唯一的可能;有些事情,本宫不方便过问太多,你替本宫多盯着一些。”
胡氏正要答应,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身影携着满身寒气走了进来,含笑欠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贵妃免礼。”在宫人奉上茶后,瑕月和颜笑道:“快喝口茶驱驱寒,一直不见贵妃过来,还以为贵妃嫌天冷,不愿出门走动。”
“旁的地方可以不走动,娘娘这里却是万万不行。”在抿了口茶后,夏晴惊讶地道:“娘娘不是把今年所得的碧罗春都给了臣妾吗,怎么还有?”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贵妃可以为本宫未说实话,私藏了一部分吗?”
夏晴在椅中欠了欠身道:“臣妾岂会做此念头,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锦屏插话道:“娘娘有所不知,主子昨儿个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赏了一些茶叶给主子,当中就有碧罗春,主子知道娘娘喜欢,特意嘱咐奴婢们,专门沏给娘娘喝。”
夏晴闻言,连忙起身,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娘娘如此厚爱,实在令臣妾不知如何回报。”
瑕月含笑道:“你我自家姐妹,无谓说这样见外的话,快坐下。”
“是。”在斜签着身子坐下后,夏晴看着二人道:“对了,臣妾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听到娘娘与颖姐姐说多盯着一些,不知是指什么事?”
胡氏没想到会让她听到,一时神色有些不自在,正自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之时,瑕月已是道:“不就是说冷宫那个吗?”
夏晴訝然道:“戴佳氏,出什么乱子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一旦用刑,难免她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甚至是寻死,所以一定得盯紧了,不可大意。”见夏晴看向胡氏,瑕月道:“你别怪颖贵妃,是本宫听到了宫中的流言,她怕本宫误会,这才如实相告。你也真是的,既然心里难过,就该与本宫说,为何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夏晴垂目道:“这些年来,娘娘已经帮了臣妾许多,臣妾不想再麻烦娘娘,所以才未曾告之,还请娘娘恕罪。”
“本宫明白,唉,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本宫,这几个月来心里也一直不舒服,经常想起永瑆,如果他还活着,那该有多好。”瑕月轻叹一声,转而道:“本宫刚才说过,咱们是自家姐妹,这二十年来,要不是咱们一直相扶相持,不离不弃,怕是也走不到今天,既然你要戴佳氏生受其罪,本宫与颖贵妃就一定会帮你,只盼你能够尽快解开心中的结。”
瑕月的话勾起夏晴许多回忆,令她一时想出了神,二十余年前,她只是辛者库一个小小的宫女,唯一的愿望就是等到年满二十五岁之时被放出宫去与家人相聚,然后寻一个老实厚道的男人嫁了。可是阴差阳错,她不仅没能出宫,还做了皇帝的女人;曾经她是多么的感激瑕月,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到底,是谁错了?
“妹妹在想什么?”胡氏的声音令夏晴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我想起以前被魏静萱冤枉害死她女儿之时,是皇后娘娘替我在皇上面前力证清白,我方才得以保全。”
瑕月微微一笑道:“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想不到贵妃还记得。”
夏晴垂目道:“臣妾没旁的好处,就是恩怨分明,谁对臣妾好,谁又对臣妾不好”她飞快地看了瑕月一眼,续道:“臣妾心中一清二楚,莫说区区十几年,就算是几十年,也不会忘记。”
“好!”瑕月凝望片刻,徐声道:“不过在本宫看来,咱们三人最该记住的是这二十年的姐妹情谊,本宫希望这份情谊,就算再经历二十年也不会变。”
【作者题外话】:今天比较卡,只写了一章出来,明天努力!
第一千六百零一章 得胜()
“臣妾明白娘娘的意思,臣妾也盼着二十年后,咱们还能如今日一般聚在一起闲话家常,不分彼此——”说这句话时,夏晴的眸光变得极深,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好!”瑕月扬眸一笑,“有贵妃这句话,本宫就安心了,对了,许久不曾看到和嘉过来,她没什么事吧?”
“多谢娘娘关心,和嘉没事,就是臣妾最近开始让她学习女红,所以没什么时间玩耍,为了这事,她可没少埋怨臣妾,有时候不小心刺破了手指,也能撒气半天,谁都不理。”
胡氏抿唇笑道:“妹妹这么早让和嘉学女红,难怪她会生气。”
“过了年就十一了,哪里还早。”这般说着,她忽地起身朝瑕月深施一礼,“臣妾此来除了请安之外,还有一事想请娘娘恕罪。”
在瑕月疑惑的目光中,她道:“臣妾前些日子曾见到黄英,他的模样实在可怜,臣妾知他是罪有应得,但这心里终归是有些不忍,所以昨儿个向皇上求了情,免了他在打扫处的差事,改去鹰房当差;这件事臣妾没有事先与娘娘商量,还请娘娘恕罪。”
瑕月含笑道:“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哪里需要用到‘恕罪’二字这么严重,其实说到底,黄英也不曾犯什么大罪,否则皇上不会留着{ 他性命,如今能够得贵妃怜悯,是这奴才的福气,希望他以后在鹰房里好生当差,不要姑负了贵妃这番好意。”
“有娘娘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待其说完后,瑕月道:“本宫听闻今年结网林的梅花开得极好,不知二位妹妹是否有这个雅兴,陪本宫一道赏梅。”
胡氏搁下捧在手中的茶盏,含笑起身,“娘娘有此雅兴,臣妾岂敢不陪,不过妹妹一向惧寒,恐怕就……”
夏晴接过话道:“其实这几日已经暖和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冷,再说,我可不想做扫了娘娘雅兴的那个罪人。”
这番话说得二人一齐笑了起来,随即一道往结网林行去,到了那边,意外发现永璂与永玧也在,正在比拼武艺,虽然天寒地冻,他们二人却是热得出汗。
李七先瞧见了瑕月等人,快步过来跪下道:“奴才给主子请安,给二位娘娘请安。”
瞧着正朝他们走来的永璂二人,瑕月淡然道:“你之前来回禀说永璂与十阿哥切磋武艺,本宫还以为是哪里,原来就是在这梅林之中。”
李七诧异地抬起头,他明明说过就在这梅林之中,主子怎么却说不知道?
思忖间,永璂二人已是到了近前,待他们拱手行过礼后,瑕月含笑道:“如何,今日比试,可又是永璂输了?”以前他们也曾比试过,因为永玧稍长几岁,所以几次比试都以永璂落败而告终。
永玧恭敬地道:“启禀皇额娘,十二弟虽然比儿臣年幼,力气有所不及,但他近日精研招术,经常出奇不异,所以一时还难分输赢。”
永璂信心十足的挥一挥拳头,道:“皇额娘您瞧着吧,这次比试,儿臣一定不会输给十哥。”
“好,皇额娘拭目以待。”望着他们的背影,瑕月笑道:“二位妹妹,左右还有时间,不如咱们在此处看一会儿。”
胡氏轻笑道:“就算娘娘不说,臣妾也想留下来,看看十二阿哥这次能否如她所言的那般,赢十阿哥一回。”
夏晴眸光流转,婉然笑道:“瞧刚才十二阿哥出招似模似样,应该有很大的机会赢。”
瑕月不语,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永璂与永玧已是交起手来,你一拳我一脚,此进彼退,打的好不热闹,二人实力相差仿佛,一时难分高下。
瑕月看似在瞧他们二人的打斗,实则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夏晴的神色变化,这次在结网林中遇见,并非真的是偶遇,她之前听李七提过永璂与永玧在此比试,故借着赏梅为名,来到这结网林中。
如果夏晴当真将永瑆之事怪到永璂身上,从而对其痛恨有加,内心情绪虽可掩饰,但久处之时,难免会露出一丝痕迹。
场中,永璂虽然屡屡出招刁钻,令人防不胜防,但论力量还有速度,始终差了永玧一筹,随着交战时间的加长,形势开始渐渐对他不利,到后面更是被永玧压制的节节后退,败象已现。
胡氏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低声道:“十二阿哥快反击啊,可千万别输了。”
夏晴眸中掠过一抹快意,口中道:“十阿哥已经渐渐掌握了十二阿哥出招的奇怪,那些刁钻的招式已经不能再对十阿哥造成太多的伤害与阻碍,十二阿哥想赢这场对战,怕是难了,不过他能打到这个地步,已算是极不容易。”
正如夏晴所言,永玧越来越习惯永璂的出招,甚至提前预料到永璂的出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