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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了。”
瑕月点一点头,让冬意继续说下去,在说到病发前半个月的时候,冬意的记忆开始出现模糊,无法再完整描述那一日的情景,只能说出一些零碎的事情。
瑕月见问不出什么线索,示意她退下,在冬意快要退到门槛处时,胡氏突然出声道:“当日在万春亭中,和嘉公主可有食用桂花糕?”
冬意不解她问这句话的意思,想了一会儿道:“奴婢记得刚踏进亭子的时候,和嘉公主正好就在吃桂花糕。”
“行了,你下去吧。”在冬意走后,胡氏凝声道:“娘娘,据冬意所言,十五阿哥这些日子唯一在外面吃过的,就只有和嘉公主的桂花糕,会不会……是那块糕点出了什么问题?”
瑕月眸光一闪,凝声道:“你怀疑和嘉?”
“不,臣妾怀疑的是另一个人。”停顿片刻,她道:“有一件事情,十二阿哥曾让臣妾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娘娘,但眼下看来,还是与娘娘说一声的好。”
瑕月抚过袖间繁复的花纹,淡淡道:“可是夏晴与三阿哥暗中勾结一事?”
胡氏一惊,诧异地道:“娘娘如何知晓,难道十二阿哥他……”
瑕月摇头道:“永璂没有说,是本宫自己揣测出来的。”说着,她轻笑道:“难道颖贵妃真觉得本宫病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得这话,胡氏脸上的诧异化为了笑容,“看来娘娘还是与以前一样,事事皆在心中,没有任何人与事能够瞒过您。”
瑕月轻叹一声,“事实上,她已经瞒过了本宫,不知不觉间令本宫变得如此被动,本宫真是小觑了她。”
“其实关键在于皇上,臣妾实在想不明白,这几年皇上怎么就对她言听计从,毫不怀疑呢?”
瑕月眸光微闪,道:“且先不说这个了,永琰一事,你怀疑是夏晴所为?”
胡氏点头道:“不错,既然她可以勾结三阿哥,借叛军之手加害十二阿哥,那暗中加害十五阿哥,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但依冬意之言,夏晴当日并不在万春亭中,而且那碟桂花糕和嘉也曾吃过,所以除非和嘉是她的同谋,否则不可能算准和嘉会拿哪一块桂花糕给永琰,从而下药。”
胡氏思索道:“和嘉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她虽偶尔爱使些小性子,但禀性纯良,心思单纯,绝不可能助其母为恶。”说着,她轻叩着扶手,满面疑惑地道:“可若不是她,还会是谁呢,又或者说十五阿哥得的,当真只是一场不明情由的怪病。”
瑕月徐徐道:“又或者……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算计在内!”
胡氏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骇然道:“这……这不可能吧,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总不至于为了加害十五阿哥,连唯一的女儿也加害;再说,也没听闻和嘉公主有得怪病啊?”
瑕月淡然道:“若当真是她动的手脚,必然会有解药,事后随便借口什么东西,骗和嘉喝下就是了。”
“这倒也是。”胡氏想了一会儿道:“可这一切都是咱们的猜测,并无证据,总不至于去搜永和宫吧。”
胡氏本是随口一说,岂料瑕月竟真的道:“不错,最好的法子就是搜宫,以她的性子,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就必然要将对方置之死地,如今永琰还活着,依本宫猜测,让永琰得病的药,她宫里应该还有。”
胡氏皱眉道:“这个臣妾自然也知道,可是皇上如今那么宠信惠贵妃,怎么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同意娘娘搜宫,若是不经皇上……搜到了还好,否则就算是娘娘,也难以安然脱身。”
第三十二章 子时三刻()
瑕月望着在茶水中沉浮不定的茶叶,淡然道:“这一点本宫自然清楚,所以此事只能悄悄为之。”
胡氏想一想,试探道:“娘娘之意,是指暗搜?”待得瑕月点头后,她拧眉道:“这样一来,倒确是能避免臣妾之前说的麻烦,可是被允许进入寝宫的宫人并不多,且每一个都是夏晴的心腹,想要收买可是不易。”
瑕月笑一笑,说出一句令胡氏不解的话来,“安排了那么多年的棋子,也该是时候动了。”
接下来的几日,永琰一切安然,并没有再出现类似的症状,但有了之前那次经历,冬意他们不敢怠慢,日夜轮流照看永琰。
至于太医,依旧在翻阅着一本本厚重的医书,然越翻他们的心就越往下沉,数日下来,太医院的藏书已是被看去了一大半,可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与之完全相同的病例;倒是抄录了几个类似的,万一永琰再发病之时,可以试着用用,但众太医对此都不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永琰的病太过诡异,寻常药方,对他怕是完全不起作用。
而在这个时候,一张纸条悄无声息的送到了知春的手中,后者看过之后,立刻将之烧毁,就连烧剩的灰烬也用脚悉数辗碎,不留半点痕迹;这张纸条,并没有在知春神色或者举止间留下任何痕迹,她仍一如既往地做着自己的份内事。
知春负责夏晴寝宫的打扫,整个永和宫的宫人,除了她之外,便只剩下翠竹、小寿子可以入内,其余人等胆敢私自入内,一律杖责三十,并且着即发配去辛者库。
每日黄昏时分,知春都会进寝宫打扫,这日也与往常一样,按时入内打扫,不过这一回,知春打扫的特别仔细,从上到下,每一样东西都亲手擦拭过,包括柜子还有摆在案上的花插、盆景等物里里外外。
待得将所有东西都擦拭了个遍后,知春皱起了眉头,四下看了一圈,她走到床尾一个柜子前,这里面放着的是当年夏晴册封皇贵妃时所穿的朝服,也是整个寝宫之中,唯一不曾找过的地方。
箱子用铜锁锁着,不过这对知春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知道夏晴习惯将钥匙放在妆匣暗格之中,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连串黄灿灿的钥匙。
在试到第六把的时候,“咔嗒”一声,铜锁应声而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金黄色朝服还有朝冠、朝珠等物;知春小心翼翼地沿着箱壁四周摸索,在摸至箱子底子时,脸色一变,待得手伸出来时,已是多了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几颗小指大小的药丸,趁着这会儿没人,知春从中取出一粒藏在袖中,然后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夏晴扶着翠竹的手走了进来,瞧见寝宫中窗明几净,不见半点灰尘,满意地点头道:“看来本宫让你负责打扫寝殿真是没指错。”
知春恭敬地道:“蒙主子看重,奴婢自当尽心竭力。”
“好。”夏晴弯唇一笑道:“刚才内务府送了一些白燕来,本宫不太喜欢,都赏了你吧。还有,你说月末之时你家中的幼弟要成亲,这是喜事,正好本宫这里有一对喜字如意,这会儿已经让小寿子去取了,你出宫的时候记得带去,就当是本宫的随礼。”
知春又惊又喜,跪下道:“娘娘如此厚赐,令奴婢如何敢当。”
夏晴扶起她,和颜道:“除了和嘉还有阿罗之外,本宫便没有什么亲人了,对本宫而言,你与翠竹他们就如亲人一般,本宫不待你们好待谁好去。”
这个时候,小寿子捧了一对白玉嵌红翡喜色如意进来,知春接在手中,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待得出了寝殿后,知春回到自己靠着后宫墙的屋中,随手将那对名贵的如意搁在桌上,取出藏在袖中那粒散发着淡淡药味的药丸,将其用油纸包好后,绕到床尾,手摸索着从床下取出一块红砖,在将油纸包塞进去后,方才再次用红砖塞好;这个地方极为隐蔽,除非将床搬开,所以发现不了异样。
如此到了子时三刻后,她走到门口,这个时候四下皆已经熄了灯,只有正殿的方向,隐隐还有几盏灯亮着。
知春俯身自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着宫墙外扔了出去,做完这一切后,她便若无其事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觉。
在宫墙的另一边,一个人影在城中四处可见的铜缸旁边蹲着身子,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快步离去,一路进到坤宁宫。
在来到隐约透着一丝烛光的内殿外头后,他轻声唤道:“主子?主子?”
过了一会儿,殿内光亮略盛,紧接着传来瑕月的声音,“进来吧。”
齐宽推门走了进去,瑕月披衣坐在桌前,待齐宽关起殿门后,她道:“可是知春那边有消息?”
齐宽点一点头,将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油纸包递给瑕月,“奴才照着主子的吩咐在永和宫外等到子时三刻,知春掷石子示意,紧接着奴才在约定之处,找到了这个东西。”
在看到包裹在油纸包中的药丸后,瑕月道:“今晚值夜的太医是何人?”
“是安太医。”齐宽答了一句,道:“可要奴才现在去将他请来?”
瑕月摇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是等明日一早,去请宋太医过来吧。”
“嗻。”望着瑕月在指尖捻动的药丸,齐宽轻声道:“主子,十五阿哥之事,真是惠贵妃所为吗?”
瑕月沉沉叹了口气,“本宫希望不是她,不过这个希望恐怕不大。”
夜色,在无眠之中慢慢过去,宋子华前脚刚踏进太医院,齐宽后脚便到了,瞧见他,宋子华一怔,旋即紧张地道:“可是十五阿哥又发病了?”
其他太医也都一脸紧张地盯着齐宽,这会儿永琰的怪病,已是成了整个太医院的心病,令他们寝食难安。
齐宽垂目道:“宋太医放心,十五阿哥暂时没事,是主子今早起来,觉得身子有所不适,所以命奴才来此请宋太医过去一趟。”
第三十三章 毛骨悚然()
听得这话,宋子华松了一口气,唤过太监背了药箱当即随齐宽前往坤宁宫,到了那边,还未等他行礼,瑕月已是将捏在手中看了许久的药丸递了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药?”
宋子华躬身接过,闭目细细闻过后,道:“这药里黄芩、雄黄、桔梗等成份,但并非全部,还有一些臣闻不出来。”说着,他问道:“此药娘娘从何处得来,有何功效?”
瑕月将对夏晴的怀疑大致讲述了一遍,道:“此药是本宫使人好不容易才从惠贵妃寝宫中寻来的,本宫怀疑,这就是永琰怪病的根源;若是辩出这药有哪里成份,应该就可以对症下药,治好永琰的怪病。”
宋子华点点头,在打量了一番手里的药后,道:“能否让臣将此药弄碎细查,否则光凭气味,实在辩认不出此药的成份。”
齐宽皱一皱眉,俯身在瑕月耳边道:“主子,惠贵妃此人心思缜密,藏着有几颗药,她怕是数过的,若是弄碎了药丸放不回去,一旦她察看,就会发现有人动过,到时候知春必然会成为她第一个怀疑的人。”
就算他不说,瑕月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宋太医,你有没有仿制出一颗相同的药丸?”
宋子华思索片刻,道:“要仿制一颗颜色大小相同的药丸不是什么问题,唯一麻烦的是气味,所以在完全分析出此药的成份之前,臣无法给娘娘一个肯定的答复,至多只能说,可以仿制一颗差不多的药丸,只要惠贵妃不将之分开来单独细闻,就不会发现。”
瑕月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吧,就按你的话做。”得了瑕月的允许,宋子华让锦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