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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医一下子白了那张老脸,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奴婢都说了是来宫人,怎么邓太医没听清楚吗?来,邓太医把茶喝了,尝尝你自己配毒药味道如何?尝过后就可以下去陪我姐妹了。”
“谁是你姐妹?”邓太医不住地退着。
“我姐妹不就你脚边吗?”宫女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怜惜地自地上抱起那具僵硬可怕猫尸,抚着猫尸身上已经没有光泽毛发道:“嘘,别生气,我很就带邓太医下来陪你们。”
看到这一幕,邓太医简直就是心胆俱裂,他一生行医,死人看得不少,但像今日这样诡异情况却还是头一糟见。难道……难道那宫女根本不是人,而是猫灵变,要来索自己命?
仿佛是为了印证邓太医这个想法,四周倏然响起比刚才加凄厉大声猫叫声,连番惊吓邓太医再也受不住,瘫软地上语无伦次地冲怀抱猫尸缓步走来宫女叫道:“不关我事,你别害我,是……是年贵妃bi我下毒,她bi我,我实没办法,你们要索命就找她去。”
“就算是这样,你也是帮凶,同样该死!”宫女说到这里,猛地将猫尸往邓太医跟前一递,吓得他两眼翻白,几乎要晕过去。
“一切都是年贵妃主意,我是被迫,求你们放过我!”邓太医被吓得老泪纵横,趴地上不住求饶。
“这么说来,毒是贵妃命人下二阿哥茶中,然后栽赃给熹妃?”一个略微低沉声音突然出现御书房中。
第六百五十四章 招供()
邓太医没有意识到这个凭空出现声音,慌乱地道:“是,莫儿指上丹蔻也是年贵妃主意,我是被迫,并非存心要害二阿哥……”
说到此处他终于感觉到不对,颤颤地抬起头来,顺着绣有五色云纹明黄色衣衫逐渐往上,下一刻,邓太医已然瘫倒地,身子抖如秋叶,结结巴巴地道:“皇……皇上……”
胤禛冷哼一声,盯着犹如被人抽去了骨架邓太医道:“难为邓太医还认得朕,朕还以为邓太医眼中只有一个年家了呢!”
“微臣不敢!微臣罪该万死!”邓太医听出胤禛言语间怒意,慌不迭地磕头,亏得他一把老骨头,磕起头来倒是挺利索。
“不敢?朕看你早就敢了!”看着这个平日里自己颇为倚重信任太医,胤禛是说不出厌恶,他平生恨欺上瞒下,阴谋害人,而邓太医无疑两样皆犯了。
“皇上饶命啊,微臣也是被bi无奈,并非存心加害二阿哥,求皇上念老臣为太医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饶过微臣一命吧!”死亡威胁面前,邓太医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涕泪纵横,只为求得一个活命机会。至于胤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没那个时间与心思去想了。
胤禛越过邓太医,对他哀求置若罔闻,苏培盛知机地搬了一张椅子摆中间,胤禛坐下后,之前那个抱着猫尸宫女朝其行礼,声音一如刚才那般软糯,“民女如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面对她时,胤禛脸色稍缓,抬手道:“起来吧,今夜事辛苦你了。让你姐姐还有惠嫔都进来吧。”
“是。”自称如倾宫女将怀中猫尸往地上一扔,抬脚走了出去,待得再进来时,已是跟着温如言与瓜尔佳氏。
乍一见到她们二人,邓太医有些发怔,又想起刚才胤禛突然出现,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进了一个别人设好圈套中。
经过邓太医身侧时,宫女察觉到他盯着自己目光,脚步一顿,带着狡黠笑意俯身邓太医耳边,“邓太医,你莫不是到现还以为我是猫灵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因是胤禛面前,邓太医不敢放肆,但言词间恨意却是再明显不过,若不是她故意拿着那个猫尸吓自己,自己怎么会害怕把实话都说出来。
宫女刚要说话,温如言已是招手道:“如倾,皇上面前不许胡闹,过来。”
“是,姐姐。”宫女微笑着答应一声,走到温如言身边,待得两人站一起后,邓太医才发现她们竟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端庄一个娇媚,风情截然不同,所以刚才他丝毫没有将之联想到惠嫔身上。
瓜尔佳氏望着邓太医发愣样子,掩嘴轻笑道:“邓太医还不明白吗,这位是惠嫔嫡亲妹妹――温如倾。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猫灵,只有心虚害怕人,才会相信这样荒诞无稽谣言。”
他们说话时候,苏培盛朝站外头小太监做了个手势,小太监会意,推了一个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人进去,竟是小成子。
看到小成子那一刻,邓太医面若死灰,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完了,不止仕途,连性命都不见得能保全。
“邓林,还不将事情从实招来!”令邓太医心胆俱裂冰冷声音自胤禛薄薄嘴唇中逸出。
“微臣……有罪!”他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随后终是将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某一日,年氏称病将他召至翊坤宫,诊脉时,年氏告诉他,需要一味可以入丹蔻中剧毒之药,砒霜之类现成毒物虽也可以,但毒性尚不够强烈,一旦稀释于丹蔻中就不足以致人死地,所以要他重调配。
邓太医一听得这话就觉得不妙,当即问她要毒药何用,年氏没有瞒他,将所有计划均告诉了他,因为这个计划中邓太医是不可缺少一环。邓太医知悉她打算后曾经试图劝阻过,可是年氏怎会听他劝言,甚至以整个邓家前程来胁迫他。
邓家与年家虽说是世交,但彼此心里都有数,邓家完全是依附年家权势上,抛去上一辈那份救命之恩,邓家根本没有任何与年氏相提并论资格;而邓太医这些年来也帮年氏做了许多见不得光事,手上早已不干净。
所以,年氏威胁下他屈服了,几经思虑后,他决定用乌头和蛇毒来调配毒药,不过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他刻意让自己徒弟马远辰去御药房要乌头,至于蛇毒,年氏买通御药房太监小成子,让他从中偷取些许。原本乌头也可以偷取,但是乌头不比蛇毒这样封存,经常有人点算,一旦少了很容出来。
邓太医将乌头与蛇毒调配后又掺了几味药进去,制成剧毒之物,年氏一半给了南秋,另一半则掺了那瓶丹蔻中,为就是毒害弘时罪名可以完美无瑕地嫁祸给凌若,而她则一石二鸟,坐收渔滃之利。
南秋将毒药放了茶水中,可是第一次沏弘时没有喝,第二次再沏时来不及下药,便直接将滚烫茶水冲到莫儿指甲上。不过这样一来,毒性便弱了许多,也使得弘时喝过茶之后并没有立即毒发,而是一直坚持到坤宁宫。
这夜,邓太医故意与另一个太医互换值夜,待到坤宁宫派人来请太医时候,他便可以顺理成章替弘时诊治。
弘时中毒不深,要解救并非无法,只要对症下药即可,但是邓太医得了年氏吩咐,存心要弘时命,自不会如实相告,只说是中了乌头毒,按此开方,要是按着这方子服药,药不对症弘时必死无疑。
原本,这是一个万无一失计划,却不曾想那拉氏对邓太医起了疑心,又把柳太医给请了过来,生生将弘时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令得年氏功亏一篑。
听完邓太医叙说,胤禛额间青筋突起,双手紧紧捏着两边扶手,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年素言,好一个恶毒女人!他已经念着年羹尧面子而将弘晟重归到她膝下,她竟还做这种龌蹉阴毒之事,实该死!
自这一刻起,连原本残留那些许情份也悉数消失,有只是掺杂了失望厌倦与恨意。
第六百五十五章 连降四级()
温如言与瓜尔佳氏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皆有欣慰之色,她们清楚,今夜之后,凌若此身可清白了,总算这几日戏不曾白演。
“苏培盛!”胤禛看也不看磕头求饶邓太医,径直道:“传朕旨意,熹妃无辜,释其禁足;另,年氏生xing好妒,谋害皇子,嫁祸熹妃,其罪难恕,即日起,褥夺贵妃之位,降为常幽禁翊坤宫。”
以年氏犯下罪行,仅仅只是降位幽禁,分明是看年家与弘晟面子上格外开恩,换了其他嫔妃,就算不处死也必被打入冷宫。
“嗻!”苏培盛答应一声,又问道:“皇上,三阿哥……”年氏既然被降为常,自然不再有资格抚养阿哥,将弘晟交由哪位嫔妃抚养,就成为当前必须解决问题。
“暂时交由皇后抚养!”胤禛不带感情地说了一句,起身,准备离开时,目光落瑟瑟发抖邓太医与小成子身上,抿成一条线薄唇间蹦出一个字来,“杀!”
“不要!皇上开恩啊!微臣不想死!”听得那个杀字,邓太医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拉着胤禛袍角使劲磕头,想从中求出一条生路来,至于小成子已经不堪晕了过去了。
“不想死?”胤禛回头,脸上有着残忍笑意,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他已经一脚踩邓太医扯着衣袍手背上,厉声道:“你害人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后果,邓林,这个坟墓是你自己掘,怨不了他人!”
“罪臣知错了,求皇上开恩!”邓林痛得整张脸都变了形,可手背上力道还不住加重,似要将他整个手踩得肢离破碎一般。
“一句知错了就可以将犯过错抹去吗?若个个都这样还要朝廷律法何用。”胤禛眸底有着鲜血般红意,害他子嗣又陷害他女人,竟然还有敢来求饶命,真是不知死活。
胤禛别开脸,冷冷盯着一旁苏培盛,“愣那里做什么,需要朕教你怎么做事吗?又或者你也想与他一道杖毙!”
“奴才知罪!”苏培盛反应过来,惶恐不安说了一句,随即用力将犹大喊大叫邓林从胤禛脚边拉开,并且从医书上撕下几页纸揉成一团粗暴地塞到他嘴里,止住他聒噪声音。
邓太医呜呜地叫着,望着胤禛大步离去眼眸中是绝望之色,他不想死,真不想死,原本年贵妃答应过他,只要齐太医一致仕,就扶他做上太医院院正一位,可是现什么都没有了,连性命也没了。
不!他不要死!他还没有成为院正,怎么可以死!
这个念头令本已濒临崩溃齐太医又重燃起了信念,趁着苏培盛没注意,用力一口咬他抓着自己手腕上。
“啊!”苏培盛没想到已经一把年纪了邓林会这么疯狂,一时不查之下着了当,毫无防备剧痛之下手上力道顿时松了许多。邓太医趁着这个机会摆脱了他束缚,将嘴里纸团掏出来后,扑到还未离去瓜尔佳氏两人脚下,“谨嫔娘娘、惠嫔娘娘,求你们救救我,让皇上不要杀我,我知错了!”
瓜尔佳氏唇角一勾,轻笑道:“邓太医可真会做买卖,一句知错便想保住项上人头。”不等邓太医言语,她已是摆手道:“你不必再求,本宫也不想再听,总之错就是错,皇上说了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温如言没有说话,不过她意思与瓜尔佳氏一样,像邓太医这样助纣为虐人,她不会有一丝同情,否则今日也不会设下这个局引其如瓮了。
“姐姐,咱们走吧。”瓜尔佳氏懒得再看邓太医那张可恶老脸,挽了温如言往外走去,至于后头事,她相信苏培盛会处理很好。
待温如言等人离去后,苏培盛捂着鲜血直冒手背,一脚踹邓太医身上,恶狠狠地道:“老东西,居然敢咬我!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我要让他死之前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