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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是啊,死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杀死的,其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在刘氏安静一些后,她转向舒穆禄氏道:“慧贵人,你说你没有害过七阿哥,那七阿哥为什么会突然夭折?”
“臣妾真的不知道……”舒穆禄氏一边落泪一边叙道:“臣妾今日起来后不久,便有娘娘宫中的公公来传话,说让臣妾去承乾宫见娘娘。”在说这话的时候,舒穆禄氏透过朦胧的泪眼仔细留意凌若的神色。
“本宫?”凌若讶然问着,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扯到自己身上来,见舒穆禄氏肯定地点头,更加奇怪,摇头道:“本宫并不曾传过慧贵人啊!”
舒穆禄氏心中一沉,其实之前从承乾宫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猜到这很可能是刘氏为了支开自己所使的计,也恨自己大意,明明不曾见过的那个小太监,也未核实一下,以致刘氏有了可乘之机。
“回娘娘的话,可是奴婢与主子,千真万确听到来者说是承乾宫的奴才,奉娘娘旨意传召主子前去。若有半句虚言,奴婢自甘受剐刑!”如柳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让熹妃与一直在听审的皇上相信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所以她下了狠心,连剐刑都说出口了。
刘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冷笑道:“你是舒穆禄氏的宫女,当然她说什么是什么,就算她睁着眼睛说话你也会一样应和。你说有人来这里传过话,那你倒是说来听听,究竟是娘娘身边的哪一个宫人。”
如柳咬一咬牙道:“这个宫人奴婢以前从未见过。”
她话音刚落,刘氏便响起更讥讽的冷笑声,“谎话连篇,依本宫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是你们主仆编出来的谎话。至于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给人一种假像,就是弘旬被害死的时候,你并不在这水意轩中,只是你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与本宫恰好会过来,使得你连撒谎的时间都没有。”说到此处,她咬牙切齿地盯着舒穆禄氏道:“舒穆禄氏,本宫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本宫的儿子,弘旬还那么小,你都可以下的了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望着刘氏那张看着悲痛的脸,舒穆禄氏恨得想要杀人,却强迫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臣妾若要假装不在,大可以去游园,何必要说这么一个拙劣到随时会被揭穿的谎言。”说罢,她转向胤禛,泪意楚楚地道:“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向来胆小,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会有胆量去害人。再说七阿哥那么可爱,臣妾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盼着他快些长大唤臣妾一声额娘,臣妾怎么会那么残忍地去杀他。刚才臣妾一回到水意轩,便发现七阿哥没有气息了,臣妾的心像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一样,痛得连呼吸都不能,那一刻,臣妾恨不能死的那个是臣妾啊!”她很清楚,虽然这件事是熹妃在审问,但最终决定的权利还是在胤禛手里,只要胤禛肯相信自己,哪怕是一点点,自己就会有一丝生机。
她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确实令胤禛有些动容,却没有多言,只以目光示意凌若继续问下去。
凌若微一点头,凝声道:“既然慧贵人说一回来就发现七阿哥没气息了,那可曾问过奶娘与照看的宫女?”
舒穆禄氏拭一拭泪道:“回娘娘的话,臣妾曾问过奶娘还有留在水意轩的雨姗,她们都说臣妾离去后不久,谦嫔曾来看过七阿哥。”
“是,本宫来过,但是本宫怎么也想不到,那一见竟然成了本宫与弘旬的永别。”刘氏的眼泪一直不曾停歇过,双眼哭得又红又肿,让人望之生怜。
“娘娘之前说我家主子是为了躲避杀害七阿哥的嫌疑,才故意离开水意轩的,但是娘娘来看七阿哥的时候,他还是好端端的不是吗,这就证明主子并没有害过七阿哥。”
如柳的伶牙俐齿令刘氏一怔,倒是没想到会让她抓到这么一个破绽,好一会儿方道:“这句话该问你们主仆自己才对,本宫如何晓得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害的,又是用什么方法害的,本宫只知道,弘旬死了,是你们害死她的!”
如柳晓得现在是关键时刻,自己一旦退让,加诸在主子身上的怀疑就更多了,当即道:“您这样说根本没有证据,奴婢是否也可以说是您来看七阿哥的时候害死了他?”
此话一出,胤禛脸色顿时为之大变,瓜尔佳氏悄悄对凌若道:“看样子,开始狗咬狗了。”
凌若点头不语,那厢刘氏已是悚然变色,颤手指着如柳道:“你……你说什么,再给本宫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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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互相指责()
如柳深吸一口气,以比刚才更清晰的声音道:“奴婢说,若主子有害死七阿哥的嫌弃,那谦嫔娘娘您同样有!”
“你……放肆!”刘氏愤然道:“七阿哥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怎会害他!你这奴才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冤枉本宫,着实该打,来人,把这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
“慢着。”凌若目光一闪,启唇道:“谦嫔稍安勿燥,一切等事情查清楚了之后再做定夺。”
“是。”刘氏虽然恨不得立刻杖杀如柳,省得她继续在这里胡言乱语,但不敢当着胤禛与凌若的面太过放肆,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怒意低头不语。
见刘氏不说话,凌若转过头道:“如柳,谦嫔乃是七阿哥的生母,你为何会疑她害死七阿哥?”
“回熹妃娘娘的话,奴婢并非无的放矢,在主子查问七阿哥为何会突然夭折的时候,奶娘与雨姗都不约而同的提起过,谦嫔娘娘曾以换衣裳与擦身为由,将她们分别遣了出去,也就是说当时就只有谦嫔娘娘与侍候她的金姑在里面,而这一段时间足以让她害死七阿哥。若谦嫔娘娘心中无鬼,何必要故意差开她们?”说罢她用力磕了个头道:“娘娘,奶娘与雨姗皆在这里,您若不信奴婢的话,可以亲自问她们。”
刘氏愤怒地指着如柳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宫是见七阿哥衣裳被口水濡、湿了,所以才会吩咐他们下去拿干净的衣裳与温水,怎得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本宫故意差开她们,再说本宫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为了嫁祸臣妾!”舒穆禄氏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慌乱在刘氏眼底一闪而逝,面上则痛心疾首地道:“舒穆禄氏,你怎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直尊重你亲近你,将你视做嫡亲姐姐。生下弘瞻与弘旬后,更苦求皇上,让弘旬过继给你,也好兑现我曾答应过你的话。我自问没有一处对不起你过,可你呢?你不止害死弘旬,还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没良心的那个人是你!”舒穆禄氏表情比刘氏还要痛心,“不错,你以前是待我不错,可那是在我不如你之前,后来你看到我深得皇上眷宠,就开始嫉妒,怀恨在心。你不想我越过你,不想我与你平起平坐,所以就设下这样一个毒计,假意将七阿哥过继给我,实在是根本就是想趁我不备之时,害死七阿哥,然后将罪名嫁祸给我,如此一来,我就会以谋害皇嗣之名被打入冷宫,甚至入死,再也威胁不到你的地位。谦嫔娘娘,我说的对吗?”
刘氏心中的惊骇非言语所能形容,除了弘旬先天不足,两个月内必会夭折的事情之外,舒穆禄氏几乎猜对了所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猜到大概,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而这,也更下定了刘氏要置舒穆禄氏于死地的决心,一旦让这个女人寻到反扑的机会,自己将会很麻烦。
如此想着,她跪下啜泣道:“娘娘,你是做额娘的人,应该明白孩子对一个额娘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现在可以换得弘旬重生,臣妾就算牺牲性命也再所不惜。可是舒穆禄氏却说臣妾害死自己的孩子嫁祸她,还说臣妾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说到此处,她已是泣不成声,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好一会儿方平静些许道:“臣妾不知道她怎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但如果真是臣妾害死了弘旬,试问臣妾现在又怎么敢抱着弘旬?”
瓜尔佳氏轻皱着双眉道:“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说,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与其听她们在这里互相指责,倒不如先检查一下七阿哥,看是怎么死的。”
瓜尔佳氏这话提醒了凌若,转向胤禛道:“皇上,如今这一时半会儿也辩不出来真假,不如先请太医来查明七阿哥的死因。”
“也好。”胤禛点一点头,对随侍在侧的四喜道:“去请齐太医过来。”
“嗻!”四喜答应一声,急急去太医院将齐太医请来,齐太医接过弘旬在椅中,解开他身上的襁褓细细检查后道:“回皇上与熹妃娘娘的话,七阿哥颈上有一道淤痕,面色隐隐有几分青紫,应是被人生生掐死的。”他话音未落,刘氏已经一把抱过弘旬冰冷的小身子哀哀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不住地喃语道:“我可怜的孩子,是额娘害了你啊!”
正当胤禛面露伤怀之色时,齐太医再次道:“不过微臣还发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在七阿哥身上,有几处青紫的痕迹,应该是被人掐出来的。”
这话完全在胤禛等人的预料之外,连凌若也浮起惊疑之色,这种情况也就是说七阿哥在死之前曾被人虐待过,刘氏已经将孩子过继给了舒穆禄氏,没理由也没机会再虐待弘旬,难道真是舒穆禄氏?
在最初的惊疑过后,胤禛盯着舒穆禄氏,痛声道:“你说你对弘旬百般呵护,那你告诉朕,他身上的淤伤是怎么来的?”
“臣妾不知道。”之前舒穆禄氏曾想过检查弘旬的死因,但因为胤禛突然到来,以致未有时间查看,这些伤痕自然也没看到。
不等胤禛说话,如柳忽地膝行上前,磕头道:“皇上,能否容奴婢问齐太医一句话?”
胤禛未曾说话,只挥手示意她问,如柳谢恩后转向齐太医道:“敢问太医,您觉得七阿哥身上的伤痕是新是旧?”
“这个……”齐太医回想了一下刚才所看到的伤痕,道:“痕迹很新,应该不是旧伤。”
“也就是说七阿哥身上只有新伤没有旧伤?”在得到齐太医肯定地点头后,她再次对胤禛磕头道:“皇上,七阿哥来水意轩也有一阵子了,若主子真存心要虐待七阿哥甚至害他,为何之前一直善意相待,直至今日才突然施以毒手,这根本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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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辩护()
“所有这些事,放在你主子身上不合情理,放在本宫身上就合情理了是吧?”刘氏的斥责倏然在如柳耳边响起,随即脸上更重重挨了一巴掌,“你这个贱奴才,本宫与你有何冤仇,你要这样害本宫。”
如柳捂着脸颊倔强地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话,若娘娘真未做过,又何必怕奴婢说,又或者说娘娘根本就是心虚?”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刘氏怒斥一句,终是没有再掴下去,她怕真这样下去,自己“心虚”的罪名就坐实了,这是她绝不能接受的,哪怕一点瑕疵也不行。
胤禛未理会他们的话,只是示意四喜抱过弘旬小小的身子,襁褓没有完全裹好,很容易便可看到弘旬身上的青紫以及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