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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胤禛现在好好的活着,但骤然得知这件事,凌若还是忍不住追问道:“皇上当时怎么样?”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嘉柔()
“当时的情况真的很遭,皇上被媚药伤了身子,而之后他更是不顾体内的**,亲手杀了舒穆禄氏,使得**无处发泄,唯有强行忍着,再加上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连草民当时都怕皇上撑不过来。”容远认真看了凌若一眼道:“草民虽然不知舒穆禄氏下的是何种媚药,但药xing之霸道,非寻常媚药可极,若换了别人,只怕未必有那个意志力可以忍耐得住药xing,更不要说杀了舒穆禄氏这个唯一的解药。”
凌若沉默了许久方才道:“这些事我并不知晓。”
“草民知道,草民说这些也是想劝娘娘一句,或许皇上真的有错,但错非有心,且皇上已经为这个错付出了许多,娘娘实在不应再怪皇上了。”说到这里,容远的神色明显有些犹豫,凌若瞧在眼里,道:“徐太医有什么话旦说无妨。”
容远斟酌道:“恕草民直言,虽然皇上如今看着暂时还无碍,但底子已经亏下,哪怕草民用尽药物调理,也改变不了什么。”
凌若眸光骤然一紧,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恐怕不能如康熙爷那般长寿。”若是换了一个人,容远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近乎大逆不道的话。
“真的没有办法?”回答凌若的是容远的摇头,“草民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但效果甚微。这件事,皇上也知道。”
凌若以为自己是恨胤禛的,但当听到胤禛身子亏损,寿命不久时,浮现在心里的除了悲伤还是悲伤。
或许,在胤禛赐毒酒的时候,她真的恨过,但在得知真像时便早就已经不恨了,只是一时间不能释怀罢了。
与此同时,容远再一次道:“草民相信,皇上一定希望今后的日子能与娘娘在一起,那娘娘您呢,您希望今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听着他的话,凌若眼中已经盈满了透明的泪水,只要一次眨眼,那些泪水就会从眼眶中滴落。所以,她不敢眨眼,在用力将泪水bi回眼底后,方才带着些许哽咽地道:“都说做月子的时候,不能落泪不能哭,你却偏要说这些让人伤心的话,是存心想要我落下病根吗?”
容远唇角微微一弯,道:“不论何时何地,草民一直都希望娘娘好。”
“我知道。”凌若深吸一口气,眸光从未有过的清明,“同样的,我也知道之后的路该怎样走了。”
她的话,令容远露出由衷的微笑,道:“待娘娘出月子那一日,草民再送娘娘一份大礼。”
“大礼,是什么?”面对凌若的疑惑,容远只是道:“恕草民卖个关子,暂时尚不能说,但草民可以断言,娘娘一定会喜欢那份大礼。”
他这话令凌若更加好奇,不过容远不肯说,她也没办法,好在还有几日就满月了,到时候便可揭晓謎底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天气亦炎热的有些不像话,尤其是在午后,炙热耀眼的阳光,让人觉得只需在阳光下站一会儿就会被晒干所有水份。
瓜尔佳氏在养心殿前下了肩舆,虽然不必她自己走路,甚至还有伞遮着,但仍是热得额头冒汗,在命小太监通传过后,她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在进入到养心殿时,一股凉意迎面而来,令体内的燥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瓜尔佳氏朝坐在御案后的胤禛屈膝欠身,“臣妾参见皇上。”
“快起来,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怕中了暑气。”胤禛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瓜尔佳氏走上前来。
“不过是热了一些罢了,哪有中暑气那么严重。”瓜尔佳氏笑着从身后的从祥拿在手里的食盒中端出一碗绿豆汤来,“这绿豆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胜在能清热解毒、止渴消暑的功效,夏日饮来最合适不过,臣妾还在里面放了一些碎冰沙,皇上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胤禛接过饮了一口后,带着一丝笑意颔首道:“很是不错,谨妃有心了。”
瓜尔佳氏正要说话,忽地看到胤禛此刻摊在案上的并不是什么奏折,而是一张纸,上面写了许多类似女子名字的字,譬如婉容、端敏、韫欢等等。
瓜尔佳氏有些奇怪地道:“皇上这是要位哪位格格赐名吗?但臣妾不记得最近有哪位王公大臣的格格出世。”
胤禛笑道:“你很快便会知道了,不过现在先替朕看看,究竟哪个名字更好一些,朕想的太多,反而不知道哪个寓意更好。”
“是。”这般应了一声,瓜尔佳氏将目光重新放在那张纸上,仔细看了一遍后,指着“韫欢”二字道,“皇上觉得这个如何?”
“韫欢……”胤禛轻轻念了两遍,摇头道:“韫字虽有指才女之意,但更多的是指才不为世用,寓意并非太好,还是另外再择一个吧。”
瓜尔佳氏点点头,重新又看了一遍名字,之后指着最下面的“嘉柔”二字道:“这个可好,嘉字善也美也,柔字又意喻着女子温婉柔和的xing情。《诗?大雅?烝民》中曾有一句话,叫作‘仲山甫之德,柔嘉维则’,臣妾觉得不止寓意好,唤起来也好听。”
“嘉柔……”与刚才一样,胤禛默默念了几遍,不过这一次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点头道:“不错,确是极好的两个字,就以此为名吧。”这般说着,他拿起朱笔,将“嘉柔”二字圈在殷红的朱砂之间。
五月十二,距离孩子的出生已经有一个月了,凌若的月子亦在这一日坐满,容远与陆大夫先后为她诊脉,均觉得从脉像上看,气血已顺,不会再有出血的危险。
在容远替自己诊完脉后,凌若笑道:“徐太医,你不是说有一份大礼在送我吗?不知这份礼在何处?”
不等容远说话,一个清越的声音意外传进凌若耳中,“徐太医说错了,应该是两份大礼才是。”
随着这句礼,怀抱婴孩的允礼跨进了门槛,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孩子自生下来以后,就很喜欢允礼抱,只要他一抱着就不哭了,至于药,更是得允礼亲手喂才喝得下去。所以,这段时间,允礼抱她的时间倒是比奶娘还要更多一些。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宁愿长梦不醒()
凌若在接过孩子的时候,眼皮微微一跳,因为他看到随允礼进来的索里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这世间,只有一种东西有资格用明黄色的卷轴,那就是圣旨。
不等凌若猜测,允礼已经接过索里双手捧着的圣旨,展开后肃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孝宪成皇后之女赐名嘉柔,册封为固伦昭庆公主,钦此!”
圣旨很简洁,没有什么华美的辞藻,但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册封凌若刚出生满月的女儿为固伦公主,并赐名嘉柔!
虽然皇后之女被册封固伦公主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一来凌若是追封的皇后,严格说起来,她现在身份不明;二来,小公主才刚刚满月,满月时皇帝能赐名就不错了,一般要等到出嫁时才会册封公主名号,可现在别人要用十几年战战兢兢的光阴来换取的荣耀却全部赐予了这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小婴孩。
凌若完全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道圣旨,一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直至允礼将圣旨递给她方才回过神来,盯着允礼道:“为何皇上会知道孩子的事?”
事到如今,允礼没有什么再好隐瞒什么的了,如实道:“是臣告诉皇上的,臣在得知皇上赐死娘娘的事是一个误会后,便将娘娘未薨的消息告诉了皇上。”
凌若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样一席话,胤禛竟然早就知道了自己未死的消息,还知道自己在允礼府中,甚至包括自己生下一个女儿,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为何一直没有下旨命自己入宫?
“你既然已经告诉了皇上,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说不会让皇上知道?”面对凌若的质问,允礼摸了摸笔挺的鼻子,带着一抹苦笑道:“娘娘可还记得临盆之后,臣与娘娘说的那些话?”
凌若不假思索地道:“自是记得,我原本想让你立即送我入宫,可你却执意要我做完月子之后再说。”
“但这些话,是臣出去之后才说的不是吗?其实当时根本没有什么客人,让萍儿进来唤臣出去的人就是皇上。”
幸甚愣愣地看着允礼,颤声道:“你是说皇上当时就在王府中?”
“是,皇上一知道娘娘未死,便迫不及待地来见娘娘,只是当时陆大夫说过,娘娘身子虚弱,受不得任何刺激,否则很可能再次引发出血,所以皇上才让臣先进来与娘娘将误会解释开,但误会虽解,娘娘的心结却难解,皇上在外面听到了娘娘说的那些话,所以支萍儿进来唤臣出去,让臣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娘娘,让娘娘好生坐完这个月子,以免伤了身子。”说到这里,允礼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皇上真的很在意娘娘。”
凌若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眼睛酸涩的让人难受,胤禛,他原来早就知道自己在果郡王府,却一直没有露面,没有与自己相见,只因他怕自己见了他会激动,会伤到身子……
过了许久,凌若终于开口,低垂的眉眼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那他现在在哪里?”
“皇上还在宫中,他说了,待会儿便会过来亲自接娘娘,不过在此之前,臣与徐太医还有另一份礼要送给娘娘。”
凌若这才想起之前说的话来,道:“你们的第一份礼是一份圣旨,不知第二份礼会否比这份圣旨更重更稀奇?”
“这份礼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更能解开娘娘所有的心结。”随着容远话音的落下,凌若视线中出现一个颀长的人影,因为来人背对着光,令凌若一时无法看清他的模样,但胸口的心却毫无预兆地加快了跳动,且越来越快,几乎感觉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凌若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这样的异样是因为那个逐渐走来的身影,他是谁,为什么会令自己出现这样的变化?
凌若极力想要看清来人的面目,可是明晃晃的日光让她怎么也看不清,只能在不断响起的脚步声中,等着那个人逐渐走近。
当那人踏过门槛,日光被隔绝在檐外时,凌若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却在看清的那一刻,停止了呼吸,是自己太过思念弘历以致引起幻觉吗?为何她会看到弘历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且看起来那么真实?
凌若怔怔地往前走着,眼中除了看到的那个人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然每往前一步,她眼中都会流露出浓重的挣扎之色,因为理智不断告诉她,弘历已经死了,眼前所见的不过是一个幻觉,当她碰到时,这个幻觉就会消失,化为泡影……
在相距一步时,凌若停下了脚步不敢再上前,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滴在手中所抱婴儿的襁褓上,慢慢晕染开来……
那厢,弘历也是激动不已,含泪道:“儿臣叩见额娘,额娘万福!”
凌若不知道这个幻觉为何这么真实,居然还会让她行礼,简直就像真正的弘历一样,若弘历真的还活着,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泪落的比刚才更凶,弘历看到凌若如此,垂泪哽咽道:“儿臣不孝,让额娘为儿臣担心难过了,儿臣向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