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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的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念头,“担心这个做什么,药洒了还有药渣在,怎么着也不会白跑一趟。把药放在桌上,出去看着那壶药渣,别让人偷梁换柱了。”
难道今日这场灾祸,真的避无可避吗?徐氏与紫容脑海中皆浮现这句话。
不多时,杨海领着吴太医到了,待后者行过礼后,凌若指着桌上的药道:“吴太医,你仔细验验这碗药,看究竟是治风寒的药还是其他的,本宫怀疑这碗药被人下了毒。”
吴太医听得是这么一回事,连忙答应,随后从随身的医箱中取出银针,在药汁里搁了一会儿再取出,只见银针仍与刚才一样,并无丝毫变色,可见药中并没有毒,但要说是治风寒的药却又有些不像。
一看到银针没有变色,徐氏便迫不及待地道:“娘娘您瞧,臣妾都说了这药没问题,不会有人下毒,您偏不信,还劳烦吴太医专程跑一趟。”
徐氏那点心思如何能瞒得过凌若,瞥了她一眼,道:“没有毒并不代表这药就一定没有问题,良药变毒药的,本宫可见过不少,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还是等吴太医查完了再说吧。”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揭穿()
徐氏无奈地点头,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吴太医,不住祈求着他千万不要检查出这是坠胎药。友情站,百度请
吴太医年过花甲,这辈子不知开了多少治风寒的药,但没有一张方子煎成汤药后是这个气味的。随后,他浅尝了一口,更是觉得不对,他怎么从这药中尝出红花的味道,红花是用来通经活血的,并不列在治风寒的药中,真是奇怪。
见吴太医拧眉不语,凌若道:“如何,吴太医查出这是什么药了吗?”
“回娘娘的话,暂时还未查出,不过依微臣多年经验来看,这碗应该不是治风寒的药。”说罢,他又道:“敢问娘娘,这药渣在何处,能否容微臣一看?”
“自是可以。”如此说着,她命人去将水秀唤进来,水秀进来时,手里捧着一个药罐。吴太医从中抓了一把出来,细细辩认,越辩认他的神色就越不对,到最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意。
而徐氏已是紧张到将下唇咬出了血痕而不知,只是紧张地盯着吴太医,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次看出来了吗?”在听到凌若的再次询问后,吴太医从震惊的回过神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徐氏,然后附在凌若耳边轻语几句,后者惊得从椅中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吴太医道:“你确定没有验错?”
吴太医苦笑道:“事关重大,若非有十成十的把握,微臣如何敢与娘娘说。”
凌若没有说话,不过她的目光却是从吴太医移到了徐氏身后,后者忍着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的那种感觉,道:“娘娘,吴太医查出来了吗?这究竟是不是治风寒的药?”
凌若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盯着她,那种目光令徐氏前所未有的害怕,仿佛自己整个人都被她看透了一般,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许久,凌若缓缓道:“徐贵人,吴太医想为你诊脉,看看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徐氏下意识地将手缩到身后,颤声道:“臣妾得的不就是风寒吗,怎得娘娘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来?”
凌若缓缓道:“不管是不是,再诊一次脉,对徐贵人而言,都不打紧,更不会有任何伤害。”
徐氏连连摇头道:“可是臣妾好好的,不需要诊脉。”
“究竟是好好的,还是有些事,徐贵人不愿让本宫知道?”凌若的话令徐氏面无人色,缩在那里迟迟说不出话来。
凌若也不与她多说,径直道:“吴太医,为徐贵人诊脉。”
“我不要!不要!”面对吴太医的靠近,徐氏犹如见鬼一般,不断往后缩着,直至缩到床角方才停下来,但说什么也不肯将手递给吴太医,令后者很是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紫容在一旁急得直冒汗,惨了,看这样子,吴太医应该是已经辩出那是堕胎药,所以熹贵妃才非要吴太医给主子诊脉,以确定主子究竟是不是喜脉。这……这可怎么办,一旦确认是喜脉,主子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她忽地想起刚才回宫的时候,二阿哥说主子若有什么事,就去坤宁宫找他。或许……或许二阿哥会有办法救主子。虽然紫容心里知道这个希望极其渺茫,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紫容趁着凌若等人注意力皆在徐氏身上的机会,悄悄往外挪步,在挪到门边后,迅速闪身出去,然后快步前往坤宁宫
其实在她还没挪到门边的时候,水秀就注意到了,当时想要出声阻止,却被凌若以目光制止,只能眼看着她离去。
至于徐氏,她不曾注意到紫容的离开,只是紧紧缩着双手,不让吴太医靠近,好像只要吴太医不诊脉,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怀孕了一般。可惜,一切都是她以为……
在示意吴太医退下后,凌若盯着她道:“徐贵人,你以为吴太医不诊脉,本宫就不知道你的丑事了吗?”
“我……臣妾……”徐氏此时早已慌了神,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是做了,就该知道,早晚会被人晓得。”说罢,她指着桌上那碗药道:“吴太医已经看过药渣,在里面发现有红花、川穹等成份,这些药都有活血行气的功效,与风寒根本没有半分关系,偏你刚才还斩钉截铁的说这就是治风寒的药。徐贵人,你倒是给本宫解释解释。”
“臣妾……臣妾……”徐氏想了半天终于让她想出一个说法来,“臣妾自回宫之后,月事迟迟未至,想必是血气淤阻所致,所以臣妾便让紫容寻来一副通经活血的药。此事原不该瞒娘娘,但臣妾又是羞于启齿,所以才会令娘娘误解。”
“是吗?”凌若怎会被她这拙劣的谎言所骗,更不要说,所有一切皆是她亲手安排,当下道:“既是这样,徐贵人更应该让吴太医诊诊脉。”
“多谢娘娘好意,真的不……”徐氏话还没说完,凌若已是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徐贵人,你还要满口谎言到何时?”
徐氏浑身剧颤,心神几乎崩溃,但她还是咬紧了牙关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并无虚言。”
凌若冷笑一声,转头道:“吴太医,你告诉徐贵人,这碗到底是什么药。”
“是。”吴太医点头后,道:“此药中不止有红花、川穹,还有其他几味药,若仅仅只是通经活血的话,根本用不上,唯有堕胎才需要,所以依微臣所见,这服应该是堕胎药。”
吴太医的话令徐氏险些晕死过去,饶是还有神智,脑袋也是嗡嗡作响,半天回不过神来。
凌若盯着惊惶欲死的徐氏,缓声道:“徐贵人都听清楚了,这是一碗堕胎药,依据敬事房的记载,徐贵人从未侍过寝,换句话说,徐贵人应该仍然是完璧之身,既是如此,为何要用堕胎药?”
徐氏没有说话,因为她根本无话可说,趁着她愣神的时候,吴太医迅速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将手指搭在她的腕间,这一次徐氏没有挣扎,怔怔地坐在那里,任由吴太医诊脉。
第一千八百四十九章 值得吗()
过了一会儿,吴太医收回手,低头道:“启禀娘娘,徐贵人确实是身怀六甲,从脉象上看应有一个余月。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
“一个余月,换句话而言,应该是在慧安寺怀上的。”凌若自语了一句后,盯了徐氏道:“徐念瑶,你好大的胆子,身为贵人,居然敢与人私通。说,你腹中的孽种是谁的?”
事已至此,徐氏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无力地跌坐在床上,喃喃道:“没有,没有人,一切皆是我的错,是我不守妇道,是我与人私通!”
“你自是有错,但这件事不是你一人能担下的,说,那个奸夫究竟是谁?你在慧安寺与何人私通怀上这个孽种?”看到徐氏这个样子,凌若亦生出恻隐之心,但她不可以心软,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一定要将隐藏在徐氏背后的弘时逼出来,不择手段!
怔怔地看着凌若,有些混乱的徐氏忽地想起最后一次见弘时时,他与自己说过的话,他说自己是熹贵妃用来引他上钩的棋子,是一个诱饵,所以熹贵妃才将刘虎派去保护她,目的是让刘虎抓住自己与弘时在一起,好毁了弘时。
是了,想必她在发现自己怀孕后,就已经知道这个孩子是弘时的,她咄咄紧逼,无非是想从自己口中问得弘时的名字,不行,她绝不能害了弘时,就算是死,也不能将弘时供出来。
想到这里,徐氏神智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摇头道:“臣妾说过,一切皆是臣妾的错,与人无尤,贵妃娘娘要杀要罚,皆付于臣妾一人身上就是了。至于您想要的那个名字,臣妾死都不会说。”
徐氏的坚定颇有些出乎凌若意料之外,道:“他值得你这样维护吗?告诉本宫他的名字,本宫可以向皇上求情,保住你的性命。”
“娘娘好意,臣妾心领了。”说完这句话后,徐氏就紧紧闭起了嘴巴,哪怕凌若问她,是否为了那个男人,可以连家人性命也不管时,她虽然浑身发抖,却依旧没有开口。
看到她这个样子,凌若轻叹了口气,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待屋中只剩下她们二人时,凌若走到床沿,低声道:“你不顾自己性命,不顾家人性命,仅仅是为了保护一个弘时,值得吗?”
徐氏倏然抬眼,紧紧盯着凌若,眼中透出少有的仇恨,“你果然是想害二阿哥。”不等凌若说话,她已是道:“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更加不会让你利用我来伤害二阿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凌若默默听着,待她说完后,方才再次开口道:“你还没有告诉本宫,这样保护弘时,值得吗?”
“值得。”徐氏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两个字,凌若没有说话,转身走到半开的窗前,徐徐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知道本宫利用你来对付弘时,那你可又知道,为何宫中这么多人本宫不选,偏偏选中你?”
徐氏讽刺地道:“娘娘的心思,臣妾岂能猜得到。”
凌若转过身来,带着一丝同情道:“你自然猜不到,就像你不知道自己在二阿哥眼中,只是索绰罗氏的替身一般。”
“索绰罗氏?替身?”徐氏茫然重复着这句话,摇头道:“我不明白。”
“二阿哥的嫡福晋是那拉兰陵,但曾经二阿哥有一位侧福晋,姓索绰罗氏,他爱极了这位侧福晋,可惜这位侧福晋红颜薄命,只与二阿哥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夫妻,便香消玉殒了,连他们的孩子也没能活下来。为此,二阿哥意志消沉,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还有,我与这索绰罗氏又有何关系?”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徐氏心里已然浮现出不祥的预感。她觉得自己不该问,但她忍不住,她想要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答案,而非到死都懵懵懂懂,不知真相。
“因为……”凌若走到徐氏身前,抬手,在其脸上缓缓抚过,“因为你与索绰罗氏长得很像。现在你明白当初弘时第一眼看到你时,为何会那么震惊,忘了所有规矩,一直盯着你不放。”
徐氏怔怔地坐在那里,脑海里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