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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紫容不住点头,却不敢私自起来,直至胤禛开口,方才来到床榻边,从最里面的角落里取出玉佩,双手呈给胤禛,口中道:“这块玉佩主子一直很珍视,从不离开身边,哪怕是睡觉,也必然要在触手可及之处。”
这个结果,无疑出乎弘时意料之外,徐氏对玉佩越珍视,就令他刚才的解释越苍白,毕竟若真只是一块普通玉佩,徐氏没必要珍视到这个地步。
果然,胤禛把玩着玉佩,冷然道:“弘时,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弘时犹豫了一会儿,低头道:“儿臣无从解释。”
徐氏闻言,急急解释道:“皇上,臣妾珍视这块玉佩,乃是因为它确有安心宁神之效。当日臣妾中了砒霜之毒后,虽然侥幸不死,却犹如惊弓之鸟,彻夜难眠,亏得二阿哥送给臣妾这块玉佩,一次偶尔放在床头后,臣妾竟然一夜睡至天亮,所以从那以后,这块玉佩就再不曾离开过臣妾身边。”
“想不到二阿哥随手所送的玉佩,竟在这等奇效,可真让本宫惊叹。”如此说着,凌若又道:“可为什么本宫听着,总觉得徐贵人是刻意在为二阿哥开脱,但凡说到任何不利于二阿哥的话,徐贵人都会立刻出言辩解;但在说刘虎时,徐贵人却从不出声,这又是何故?”
徐氏眼珠子慌张地乱着,好一会儿方道:“臣妾此生皆毁于刘虎之手,对于他,臣妾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但二阿哥是一个好人,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被紫容肆意陷害,所以臣妾才说了几句实话。”
“徐贵人说的若真是实话就好了。”若说凌若之前对徐氏还有同情,对利用她还有内疚的话,那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徐氏为了保住弘时,将所有事情都栽到刘虎这个无辜者身上,让他做弘时的替罪羊,且还口口声声说是实话,这个行为,实在愚蠢到可恨的地步。
趁着这个机会,那拉氏道:“皇上,如今事情已经明了,刘虎与徐氏私通,而紫容肆意污蔑当朝阿哥,居心叵测,实在可恨,依臣妾说,应该即刻杖毙才是。”
一听这话,紫容顿时慌了起来,迭声道:“不要,奴婢没有污蔑二阿哥,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主子此刻腹中的骨肉就是二阿哥的。”
那拉氏眸光一冷,厉斥道:“大胆丫头,死到临头还在满口谎言,实在可恨至及,皇上……”
“此事暂且未明,紫容说的未必就是假。”胤禛冷漠的言语令那拉氏不敢多言,不过在其心中,不管这件事的结局是什么,紫容都一定要死,若不是这个丫头碍手碍脚,刘虎早就成了那只替罪羊,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
胤禛目光微转,道:“徐氏,你说刘虎与你私通,那想必刘虎的事情你知道不少,且说来听听,譬如他家中可有妻室,是哪一年入的侍卫营。”
徐氏哪里知道这些,胡乱道:“他……当时说了许多花言巧语,但这些事并不曾有丝毫提及,所以臣妾并不知晓。”
“是吗?”胤禛虽然在问,但其眉眼间分明有不信之意,眸光一动,道:“四喜,去拿匕首来!”
四喜浑身一颤,却不敢多说,赶紧下去取了一刀来,恭敬地递给胤禛,胤禛接过后,掂量了几下后,看向徐氏,凉声道:“你刚才说弘时无辜,你并未与他私通是吗?”
“是。”徐氏不明白胤禛这么说的用意,颤声答应着。
“好。”这一刻,胤禛眸光变得幽暗无比,令人无法看清他在想些什么,“哐铛”一声,胤禛将匕首掷在徐氏面前,毫无温度地道:“捡起来,证明给朕看。”
“臣妾……不知道皇上要的证明是什么。”徐氏艰难的问出这句话,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而胤禛接下来的话,也令她的预感变成真实。
“照着弘时的胸口刺下去,证明你对他并无任何感情。”任谁也想不到,胤禛竟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待得回过神来后,那拉氏第一个道:“皇上不可,弘时可是您的儿子,您难不成想让他以死来证明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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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六章 胎血()
胤禛没有理会她,盯着同样面色有些发白的弘时道:“如何,你敢证明吗?”
弘时迎着胤禛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儿臣敢!”他很清楚,若是自己拒绝,胤禛对自己的疑心会大大增加。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在胤禛的催促下,徐氏艰难地捡起刀,但她仍然不愿走过去,艰难地道:“二阿哥是无辜的,臣妾……臣妾下不了手。”
“没有什么好下不了手的,除非你对他有情。若你不动手,朕便只有将你赐死了。”胤禛自然不会真的让弘时有危险,只是想借此看徐氏的反应,若徐氏宁死也不肯动手杀弘时,那与徐氏私通的,必是弘时无疑。
徐氏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重一样,握着匕首的双手不住发抖,好不容易走到弘时面前,却说什么也刺下去。
怎么可能刺的下去,那是她此生唯一爱过的人,也是给予她此生最大欢乐的人,她宁死也要保护,又怎么舍得伤害。
可是,所有人都看着,她若不刺下去,便等于承认弘时是那个奸夫,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刺还是不刺,这两个念头在脑海中乱窜着,令徐氏头痛欲裂,双手颤抖得越发利害了,几乎快要握不住匕首。
弘时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于连神色都比一旁的那拉氏还要异常。他知道,皇阿玛在试探徐氏,可是他没有办法反抗,因为那是皇阿玛,是坐拥天下的至尊,而他……远没有对抗的资格。
好恨,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个至尊,这样的话,但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自己,也可以护住徐氏,护住他们的孩子,真的好恨!
徐氏看着弘时,有泪水从眼底涌现出来,盈满了整个眼眶,随时都会落下来,她真的不忍心伤害弘时,真的不忍心……
当着众人的面,弘时不能说什么,但看向徐氏的目光,无疑是无声地告诉她,刺下去,不要有任何犹豫地刺下去。唯有如此,他才能保住现有的一切。而且他相信,皇阿玛只是试徐氏,不会真的要他的性命。
徐氏看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狠一狠心,再狠一狠心,终于抬起匕首,用微弱的力气向弘时刺去。在匕首将要碰到弘时衣衫的时候,凌若忽地道:“皇上,臣妾突然想起一个法子来,可以知道谁才是与徐贵人私通之人。”
胤禛惊讶之余,连忙道:“是什么办法,贵妃快说。”
“臣妾想到的乃是滴血辨亲之法,用它可以辩别出谁人是徐贵人腹中胎儿的阿玛。”凌若话音刚落,那拉氏便冷然道:“这个法子咱们自然知道,但如今孩子才只有一个余月,如何能够滴血辨亲,难不成贵妃想要等徐贵人生下这个孩子?此子乃是皇家之耻,断然不可生下来。”
“娘娘说的是,徐贵人腹中的孩子万万不能生下来。”凌若自相矛盾的话令那拉氏奇怪,不明白她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凌若未与她多解释,重新将目光放在胤禛身上后,道:“臣妾记得曾听徐太医说过,就算孩子没出生,也可以取其血来验亲。”
那拉氏根本不信她的话,“胎儿在母体内,怎可能取出血来,贵妃休要在这里妄言。”
“别人或许不行,但徐太医既然说可以就必然可以,他的医术,皇后娘娘也是亲眼见过的。”
这一次未等那拉氏开口,胤禛已是道:“贵妃,徐太医当真可以取出胎血?”相较于那拉氏,他对容远的医术更为信服。
凌若低头道:“臣妾怎敢欺瞒皇上,臣妾确实听徐太医无意中提起过,不过这样做对胎儿会有危险,不过以徐贵人的情况来说,并不打紧。”
听到这里,胤禛再没有丝毫犹豫,道:“好,即刻去传徐太医入宫。”
虽然那拉氏与弘时极力克制心中的恐惧,但脸色还是变得难看起来,若真有这等奇术,那不论徐氏说什么都没有了,一定会被发现弘时才是与徐氏私通之人。这……可如何是好?
四喜听得胤禛的话后,却没有依旨退下,而是为难地道:“回皇上的话,此时宫门已闭,奴才无法出宫传旨。”
胤禛一怔,不知不觉中,时间竟是过得这样快,犹豫片刻,道:“既是这样,就等明日宫门开后再去传。”说罢,目光在徐氏身上一转,冷然吩咐道:“将她关在长悦居中,找人看着,不许她离开一步,更不许出任何事,明白吗?”
“奴才遵旨。”四喜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不敢有一丝怠慢,随后胤禛又指了跪在地上的刘虎与紫容,让四喜同样看管起来,随后起身离去。众人在恭送胤禛走后,也各自散去。
凌若与瓜尔佳氏一道回到承乾宫,此时夜色已深,但两人均无一丝睡意,在接过宫人递来的茶后,瓜尔佳氏道:“若儿,徐太医真能取胎血滴血验亲吗?”
在她的注视下,凌若缓缓摇头,“如今只有我与姐姐,不妨实话与姐姐说,徐太医根本未与我说过可以取胎血的话,刚才在长悦居那番话,皆是我编的。”
“假的?”瓜尔佳氏神色大变,“你疯了不成,竟然当着皇上的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待到明天徐太医入宫,取不了胎血,就算皇上再宠你,也不会轻易饶恕。你平日里那么精明,为何这次却糊涂了?刚才就应该看徐氏是不是真的会刺下去,你无端说这些做什么?”
“虽然徐氏对二阿哥一片情深,不忍伤害二阿哥,但那种情况下,她为了证明二阿哥与此事无关,说不定真的会刺下去。一旦刺了,刘虎就要背上这个黑锅,二阿哥则可以有惊无险的躲过这一劫。姐姐,你甘心吗?”
“我自然不甘心,但怎么着也好过惹祸上身,你这次实在是太不经思虑了,不行,必须得在徐太医入宫之前想出法子来。”如此说着,瓜尔佳氏已是仔细思量了起来,可不论她怎么想,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容远取不出胎里血,凌若欺君之罪便算是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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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五十八章 身死之时()
许久,那拉氏忽地道:“弘时,你还记得因为徐氏的事答应过本宫什么吗?
弘时神色大震,许久他艰涩地道:“儿臣记得――若徐氏真成了儿臣的威胁,儿臣就亲手杀她。”
“好!”那拉氏缓缓点头,“如今就是徐氏身死之时,若本宫要杀她,你是否还要阻止本宫。”
虽然弘时心中一千个不舍,一万个不舍,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摇头,否则自己辛苦经营得来一切都会化为虚有,而且以后都没有再复起的机会,就像前朝的废太子那般。所以,最终从口中吐出的,唯有四个字,“儿臣不敢!”
那拉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然走到院中,此刻正是夏末,许多虫子伏在草木之中大声的叫着,以此来昭显它们的存在。
“主子,您想要杀徐氏?可是皇上派了那么多人盯着,而且您刚才说熹贵妃那边很可能也派人守着,只怕不易得手。”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的小宁子小心翼翼的说着。
“不易得手,不见得就一定不能得手。”说罢,她在小宁子耳边轻轻说着刚才想到的办法,不算完善,换了平常她绝不会用这样不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