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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醒来,睁开眼,两张床之间的隔帘已经拉开,房间里迷茫着一股幽香,可能是允儿身体的味道,睡觉的时候,她怕我着凉,把窗户给关上了,
“早好,”允儿已经恢复如常,衣着整齐地站在床边,向我微笑致意,
我张开双手,跟她要抱抱,允儿抿嘴,笑了一下说:“东辰同志,允儿想,同志关系,比较好,”
“你想跟我保持同志关系,”我皱眉问,
允儿重重点头,紧紧咬着嘴唇,保持微笑,眼睛却晶莹,努力不哭出来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先这样吧,等伤好了,我努努力,争取把她带回国,可能,吸引允儿的,不只是我这个异国男子,更是那个只存在于北高丽人幻想中的“神圣之地”,我之前看过一些关于他们的报告,这个郭嘉闭关,教育人民说,他们是世界上第二幸福的郭嘉,第一幸福的就是华夏,至于西方的资本主义发达郭嘉,因为义识形态的因素,则被他们形容为“水深火热”,以前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奉酥连为老大哥,我们排世界第二,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开眼看世界,看到真实的世界,这都得感谢年初辞世的那位尊者,可惜啊,他没能亲眼看见之前不久,七月初的那件事,
此后的两天,允儿都是那样对我不冷不热,但是照顾我照顾的却很好,只是不再用舌头去试粥的温度了,
第四天夜里,我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腹部奇痒无比,又不敢去挠,赶紧叫醒允儿,让她去找大夫,大夫过来,拆开我的纱布,眼睛都直了,惊慌失措的样子,我问允儿怎么了,允儿也瞪大眼睛,看着我的伤口,惊呼道:“从,”
“从,虫,虫子吗,”我问,允儿重重点头,
大夫又喊了一句什么,我看向允儿,
“金大夫要送你去,刀,杀虫,”允儿翻译道,挥掌比划了一下“砍”的动作,并不是砍,她的意思是要送我去手术室,用手术刀把虫子给清除掉,
“不不,不用,”我赶紧说,“这是我身体里的虫子,允儿,给我一面镜子,”
允儿赶紧跑到那边的床头柜上,拿来她梳妆用的小镜子递给我,我举着镜子,利用反射看自己腹部的伤口,果不其然,血虫全部复苏,不过不是在编织伤口,而是在奋力地“吃”伤口旁边的腐肉,北高丽的医疗环境比较差,伤口周围有些发炎感染的迹象,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伐才是编织伤口,
“不需要手术,过会儿就好了,请相信我,”我把镜子还给允儿,她向金大夫翻译我的话,大夫听完,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的伤口,过了两分钟,他的目光中露出欣喜之色,
允儿也在看着,掩嘴惊叫:“东辰欧巴,伤和愈了,”
“是愈合,”我笑着纠正道,“你又叫我欧巴了呀,不是改成同志了么,”
“呃……”允儿抿嘴一笑,“我,开心,”
金大夫又开始叽哩哇啦地说,一边说,一边向我竖起大拇指,又对允儿说了什么,然后让她翻译的样子,
“他说什么,”我问,
“金大夫说……”允儿的表情看起来很为难,
“说吧,没关系,”
“他说,想要一虫,去科研,”允儿说,
“这可不行啊,”我苦笑道,其实从金大夫的表情中我已经猜到大概,“这是我们郭嘉寄养在我体内的东西,是公家的,我无权赠予,”
允儿翻译给他听,金大夫遗憾地摇了摇头,但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又嘱咐了允儿几句,便走了,
金大夫走后,允儿许是觉得我伤好,明天就要出院,神情更为黯然,等伤口愈合,她用湿毛巾帮我清洗后(可能是残留在体表的血虫的排泄物),便过去她的床那边睡觉,
我躺了一会,待痒感消失(它们还在里面工作),尝试着收紧腹肌,略微有点不适,但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头晕,这些天一直躺着来着,我缓了一会儿,下床,站着又缓了缓,然后撩起中间的隔帘,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允儿,她正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双眸紧闭,我轻轻伸手过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允儿马上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我,嗷地一嗓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嘘,”我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已经凌晨了,隔壁还有其他病人呢,
允儿不再挣扎,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慢慢松开手,低声说:“允儿,想不想跟我回华夏,”
允儿楞了三秒钟,重重点头,但又很快摇头,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允儿家里还有爸爸、妈妈、弟弟,”允儿委屈地说,
我明白了,她是担心自己叛逃,连累家人,
我颓然坐在她的床上:“那就不能偷着带你跑了,”
允儿跪在床上,从后面轻轻抱住我,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东辰欧巴,允儿会记你,一辈子,”
我转头过来,看着允儿,她眉头紧皱,突然下了床,光着脚跑到病房门口,咔哒,把门从里面给锁上了,之前几天,她都是不锁门的,锁上门之后,允儿跑回来,站在我面前,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干嘛,”我问,
允儿睁开眼睛,用手指指自己,又戳了戳我的胸口:“允儿,今晚,送给欧巴,”
“不行,”我严词拒绝,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吃干抹净,那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欧巴不喜欢允儿么,”允儿皱眉问,
“喜欢,你先坐下,”我扶着允儿肩膀,让她坐在我的床上,
地是大理石的,很凉,我蹲在地上,握着她的脚,一边帮她取暖,一边抬头说:“允儿,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国去,通过正当的手段,让你们的首长放你跟我走,”
“可能,”允儿皱眉,摇了摇头,
“一切皆有可能,”我回了挥拳头说,后来我这句话,被人给盗用了,
允儿叹了口气,肩膀松懈下去,噘着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起身,正面把她抱进怀里,看向窗外的夜空,好多星星,非常晴朗,至少这是他们北高丽的一种财富,干净的水、空气和土地,
抱了一会儿,我突发奇想,把两只床中间的柜子挪开,将两张床并在一起,允儿躺在她床上,我躺在自己床上,侧身,手拉着手,脸对着脸,膝盖顶着膝盖,大眼瞪小眼,都只是笑,也不知道是谁先睡着了,
次日早上醒来,我睁开眼,发现两张床已经分开,允儿依旧衣着整齐地站在我面前,微微鞠躬:“阿尼哈赛哟,东辰同志,”
“又叫同志,”我皱眉,
允儿掩嘴偷笑,用眼神瞟了一眼门口方向,我转头看过去,只见两个北高丽的军官坐在茶几后面的沙发上,说实话,我还想再在这里住两天,便装作身体依旧有伤,挣扎着想坐起来,允儿很会配合,赶紧扶着我起来,在我后背垫上一只枕头,
那两位同志起身,走到我床边,啪地敬礼,我也抬右手回礼,这种军礼,很多郭嘉都差不多,
“你好,张东辰同志,”其中一个军官用还算流利的汉语说(并不是之前那个韩松吕),“我是郭嘉氨全委员会的李承宪,这位是我们的崔龙直主任,”
“噢,你们好,”我点头,郭嘉氨全伟员会,相当于国内的龙组总局,对口部门终于来了,
“我们此次前来,是预拜访,上午九点,我们的伟员涨会来见你,”李承宪说,
“噢,”我周围,以为这个崔主任就是他们一把手,看来不是,还有个比他大的伟员涨,
随后,崔主任问话,李承宪翻译,问的依旧是之前韩松吕问我的那几个问题,我也都照“实”回答,问完问题,他们先向我致歉,然后要搜身,以便保障他们伟员涨的安全,我主动把右手尾指里的三颗子蛋取出,交给他们,其实没有电池,是不能发射的,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心,
检查完之后,二人告退,我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国,
李承宪回头笑道:“那得看我们伟员涨的意思,”
我点头,看来这事儿他们做不了主,既然他们“龙组”的人来跟我谈,想必已经跟201他们高层探讨过这个问题了,以201的个性,以及她对我的态度,即便是答应一些不利的条件,也得把我弄回去吧,
上午九点,走廊里传来一阵喧嚣,先是进来几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家伙,在病房里一通翻找,甚至还摘下我的手表自己验看,折腾完之后,黑西装墨镜男退出房间,把允儿也叫了出去,只在门口留下一个人,扶着自动关闭的弹簧门,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看年纪大概二十四、五岁,微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男孩,也有点胖乎乎的,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虽然我才十七,但长得有点着急,无论身材还是脸庞,都更像是成年男子,这小孩就是典型的初中小男孩,估计也就一米五多一些的样子,他穿的很活泼,条纹西裤,没有裤带,两条背带,上衣是休闲衫,居然有乔丹的头像,这孩子胆子可不小啊,乔丹是米国人,是北高丽的对手,居然敢穿在衣服上,
年轻人进来,走到我床边,微微颔首,说了什么,
我听完,尴尬地笑着,完全听不懂,这些天,主要是我教允儿说汉语,高丽语,我只学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单词,
年轻人也显得很尴尬,转头向门口的那个西装男招手,西装男跑过来,年轻人又说了句什么,西装男点头,赶紧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看起来心惊胆战地对年轻人摇了摇头,说的这句,我听懂了,是“没有”的意思,
年轻人双手叉腰,显得很气恼,对外面吼了一句什么,两秒钟后,允儿出现在门口,怯生生地询问了一句,年轻人马上向她招手,让允儿进来,
“怎么了,”我问允儿,
“他们没带翻译,”允儿小声说,
噗,我强行憋笑,整这么大的阵势专程拜访我,居然不带翻译,
年轻人问了允儿一句,估计是问她怎么会汉语,允儿一边说话,一边谦卑地点头,解释了几句,
年轻人点点头,向后面的地上看了一眼,那个西装墨镜男马上把茶几旁边的沙发搬过来,年轻人端坐,小男孩则坐在了沙发的副手上,好奇地玩弄着我摆放在龙组制服上的梅花徽章,
允儿站在一边充当翻译,对话开始,
年轻人自我介绍,说是他们北高丽郭嘉氨全伟员会的伟员涨,叫金一南,允儿给我翻译的时候,又小声了加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我马上对这位年轻人肃然起敬,但这句话是秘密,我不能说出来,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原来后台这么硬,
小男孩也同样自我介绍,叫金三南,我一听这名字就明白了,怪不得他敢穿乔丹头像衣服,因为没人敢管他,
没等金一南发问,小男孩先问了我一个问题,允儿转述:“他问您会打篮球么,”
我点头,笑道:“会,而且打得还可以,”
允儿转述,小男孩挑了挑很短的眉毛,说了什么,允儿说,他想跟你玩一玩,看看华夏的篮球水平,
我说可以,等我跟你哥哥谈完正事儿的,意思是让他别捣乱,允儿当然不能这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