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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失落了一会儿,抚上肚子,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意乱。
本来还想继续睡呢。却被外面的声音吵得再也睡不着,原来是盖聂他们来了。
我不想出去见人,只好一直装睡。
突然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接着是骆安歌的声音:“老婆,大家来看你,起来了,晚上再睡。”
看我不说话。他咬住我的唇,我只好推开他坐起来……
他从衣柜里找了连衣裙帮我换上,又帮我把头发挽成一个髻。可是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却是他帮鲍嘉梳头的样子。
于是我又把头发解开,不理会他递过来的针织衫,自顾自走到外面。
“怎么瘦成这样,好像被人虐待似的。”
我没转身,只是说我就是一棵仙人掌,没那么容易死。
束从轩又问我:“要不我带你出去散散心,香港,还是台湾?你不是有一个表哥在北京吗,我们过去找他吧?”
我摇摇头,他突然叹口气:“阑珊,我挺后悔告诉你鲍嘉的事情的。我原本以为你就是想调查元笙棋而已。对不起,都怪我。”
“束从轩,你不要小看我,我是视死如归的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我反而感谢你,让我提早从哪些谎言和欺骗里抽身,真的。”
他欲言又止,一看就是有事,我以为他又要劝我不要跟骆安歌离婚,就说:“你们都别劝我,劝了也是白搭。”
他走到我身边,问我是不是真不想要孩子了。看我毫不迟疑地点头,他言简意赅地说:“那就去做手术吧,越早越好。”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他有些不自在,又说:“以后还有机会,阑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人跟你争的。”
我就是一穷光蛋,别人当然不会跟我争。
看我一直摇头,他说骆安歌的奶奶住院了,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我进房间的时候骆安歌正在喂乌龟,那是我考上康大那一年杜樊川送我的。
听见我的质问,骆安歌解释说:“从醒过来你一直不愿意跟我说话,要是告诉你奶奶生病了,你又要以为我是利用她博同情。在你面前,我已经够可怜了,好歹给我点自尊吧?”
“奶奶是因为我才生病的,你迟迟不告诉我,又把我爸妈弄去搞什么港澳台七日游,还跟何俊熙的公司签了几个订单,不就是想看我内疚么?不就是不想跟我离婚么?有意思么这么拖着?”
看我们吵起来,关尔辰跑进来,气急败坏把骆安歌拖出去。
“阑珊心情不好,你体谅她一点会死啊?非得把奶奶气死了,你才甘心?”
我终于不争气地哭起来,关尔辰抱着我安抚:“好了好了,有小姨在呢,小姨帮你做主。”
本来我一直没觉得束从轩那句话有什么问题,要不是盖聂和龙玦也藏着掖着要我去做手术的话,我真的不会怀疑到是我的孩子出了问题。
等我从骆安歌的外套口袋里翻出那张体检报告,看见上面有医生的处理意见:尽快手术,否则母子都会有危险。
其他的我也看不懂,我只是着急忙慌的把病历拍成照片给吴阿姨发过去。
她很快就打电话过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情况会那么严重。
其实我还搞什么欲盖弥彰,就算我把名字遮掉,她还是能猜出来。
我倒是安定下来,看来老天爷也帮我,它知道我嘴硬知道我舍不得这个孩子,所以来帮我。
在我的软硬兼施以死相逼之下,吴阿姨终于告诉我,什么胚胎停止发育什么感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之一句话,必须把孩子拿掉。
我浑浑噩噩,还不忘安慰她:“吴阿姨,没事,没事,我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您看,要是哪天您就给我安排手术,哪还有现在这些乱七八糟额事情。”叼记华才。
吴阿姨声音哽咽着,安慰我没事的,我怕自己又哭,就把电话挂断。
我捂住嘴,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听见我的哭声。孩子保不住了,我真的可以如愿离婚了,我再也没有牵挂了,我不是应该高兴么,我本来就不想要这两个孩子。可是我怎么那么难过,难过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大约是吴阿姨打电话给我妈,说了事情经过,然后我妈又打电话给骆安歌,他的声音很快出现在走廊上,还喊了一声妈,声音有些哽咽。
他推开门的瞬间,我手里死死握住那张单子,还不忘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我愿意手术,希望你能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老婆……”
看他快要哭的样子,我只好又狠狠心,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长痛不如短痛,迟早都要挨那么一刀。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眼睛里有明显的水汽。我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哭起来:“求你,求你,跟我离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你离婚……”
看他就那么傻傻地看着我,我跌倒在地上哀求:“求你,求你……”
其实是求我自己,我跟他之间最后的这一点牵连也斩断于此,那么,又何必苦苦执着。
我还你自由,也还我自由。
骆安歌慢慢走到我身边,他真的流泪了,比我的还多,比我的还滚烫。当他抱着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辈子的眼泪,大约都要流尽了才甘心。
他一直在喊,老婆老婆,你别丢下我……
我也一直在喊,求你求你,求你跟我离婚……
电话响起来,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忽地又落下泪来,泣不成声,只是在喊妈妈。
过了几秒钟他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嘴里嘶嘶喊着什么,一只手指着我。
我知道他又犯病了,还好盖聂他们都还在,大家忙活了半天,终于把他弄到床上去。
知道我已经知晓真相,大家都劝我尽快做手术,以后还有机会生孩子云云。
我胡乱点头答应,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只会点头。
骆安歌一直没醒,大家不敢大意,又怕我想不开,因此都守在病房。
只是在进手术室之前,我跟束从轩说,让他尽快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他安慰我:“阑珊,放轻松,很快就会没事的。你放心,我问过医生了,这次手术不会影响以后怀孕。”
我告诉他,以后我都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所以就算有影响也没关系。
他大约以为我是说气话,又安慰我不要紧张。
我点点头,被人推着进了手术室,赴死般闭上眼睛。
电视上那些无痛人流的广告不是说得很轻松么: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
我胆小怕事了那么多年,扭捏了那么多年,就让这一次结束,来帮我华丽转身。
可是我还是害怕得哭起来,紧紧抓住床沿哇哇大哭,这一刹那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舍。如果离婚的代价是要失去这个孩子,那我宁愿不离婚。如果时光的洪流最后是要把这个故事的结局变成物是人非,那我宁愿回到当初,回到杜樊川抛弃我的时候,我也随便找一个男人结婚生子,而不是在这里受罪。
最后我抓住那医生,请求她让我单独待一会儿。
她是很漂亮很温柔的一个人,大约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很快就带着护士出去了。
以前我爸手下一个女警怀孕的时候,我最喜欢趴在她肚皮上听孩子的胎动,感受生命的神奇。
可是到了我自己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有心跳,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看妈妈一眼,就要彻底告别。
一刹那,这个世界就完全与他们没有了任何关系。
我想起一件事来,高中的时候上体育课,跑步的时候我崴了脚,体育老师就让我站在一边看着。
一开始我很高兴,终于不用跑那要人命的两千米了,终于可以逃脱一次了。
班上五十多个人还在跑道上喊着一二三,喊着喊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好像他们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了,这个世界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了。
第一次觉得孤单,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就在我哭得昏天暗地的时候,骆安歌闯进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我抱起来,说这手术不做了。
出了外面我才看见布拉德来了,身边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见了我他很认真,问我愿不愿意相信他。
我只听见他说了一句还有希望,然后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会哇哇大哭。
就好像我没崴到脚,我还跟全班五十多号同学一起跑步一起喊一二三四。我和这个世界,还有丝丝入骨的关系。机
第一百八十九章 没有好运气白头偕老()
我只听见他说了一句还有希望,然后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会哇哇大哭。
就好像我没崴到脚,我还跟全班五十多号同学一起跑步一起喊一二三四。我和这个世界,还有丝丝入骨的关系。
这几次给我检查那个医生叫徐行。据说是康城最有名的男性妇产科医生,连北京上海的有钱太太都来找他看病。
他的诊金高得吓人,一般的小老百姓,光听听那数字就吓得不敢来了。
徐行听布拉德说不做手术了,两个人在病房就起了争执,差点打起来……我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骆安歌一拳打在徐行下巴上,我要冲进去。却被龙玦拽住。
“徐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警告你,休想动我的孩子,更别说我老婆。”
徐行突然怒吼道:“你凭什么有孩子,你凭什么这么幸福?”
他们又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我只是害怕得快要昏过去,浑身颤抖着往后退,眼前只有重叠在一起撕扯的两个身影。
混混沌沌到了黄昏,病房里只剩下我。而小客厅里有人在说话。我这才注意到已经换了一家医院,病房里墙壁的颜色换成了粉红色。
布拉德带来那个妇产科权威医生说,我的情况并不像徐行说的那样,她会尽全力保住孩子,但是不敢百分百保证。
过了几秒钟她又补充,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许到最后还是徒劳。
骆安歌一直没有说话。最后问大人会不会有事。
医生说:“生命不会有危险,但是可能会对以后的怀孕有影响,至于是什么影响,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
他突然怒吼道:“我不管,要是孩子真的保不住了,我只要大人没事。要是她出了哪怕一丁点意外……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生死都在一起。”
我扶着门框慢慢蹲下去,终于不争气地哭起来……怕他们听见,只好回到床上拉被子蒙住头。
护士进来给我输液的时候,骆安歌就跟在后面,他眼睛红红的,坐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就不松开。
护士没办法。只好绕到另一边,帮我输液。
这段时间我暴瘦,手上青筋必现,护士很容易就找到血管。
我看着针管里的血回流进我的身体,看着针水一滴一滴进入我的身体,我就是不看骆安歌。
是,我是闹不动了。但是不代表我愿意跟你和解。
病房里静悄悄的,我心里无波无澜,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已经不是骆安歌了,也不是他跟鲍嘉之间那些狗屁事,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