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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也怨不得药监局,因为当今所执行的法律法规,都是在西医医疗体系理论下形成的。对于药物的监管,只能是分析成分,用西医的毒理理论知识认定中成药的药性。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给中成药的监管开绿灯。一旦出现问题,谁都承担不了责任。
并且,成药所涉及到的庞大的利益链条,西医体系的既得利益者,也不会看到中成药来挤占这个市场。
这就造成了中成药的市场看上去很火,实际上却是一掐就死,一放就滥这么一种局面。不是某些职能部门不想管,而是根本就没办法管。
小打小闹的作坊生产,相关职能部门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可真正成规模的中成药生产,必须要经过职能部门的严格审批才行。
最要命的是,中成药的产量一旦形成规模,市场是个大问题。燕京同仁堂,南云白药,都是在漫长历史过程中因其独特的效果而被大众认可的东西。
真正严格执行起来,其实这两家也得完。白药在欧美市场登录,不是遭遇到了药监不过关的难题么?也就是在华夏大陆,放到别的地方,真的监管起来,还真是个麻烦。
老字号的成药自然是能够享受一些华夏人谁都懂的待遇,周毅的周记制药公司,除了周传亭留下的一些独门秘制的药物,根本就没什么广为公众认可的东西。
周毅最大的烦恼,就是两难。走别的药企西药养活企业的路,很显然是不符合周传亭的意思,也跟林源扶持的目的背道而驰。
可真的全部生产中成药,先不说能否盈利,能不能正常进入市场都是一个问题。
林源想了一下,给季望楼拨了电话。
“季部长,南云这边的情况进展不错,周毅筹划的周记制药有限公司已经紧锣密鼓开始运作了。只不过,到燕京的审批报批,还有成药批件,有些难办。”
“哦,咱们先一件件说吧。关于燕京这边各种企业资质审批的环节,相关部门已经进行通气了,就比如最大的衙门发改委那边,会用最少的工作日完成审批的。估计有个十五天左右,就能够完全走完程序。”
“季部长,现在周毅和我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成药制作审批这个环节。我也知道,国家在这方面是非常严格的,可是,周记制药有限公司是我们中医改革推进扶持的第一个企业,如果这个企业还要按照别的药企以西药养活企业,对我们的工作是个不好的影响。”
“成药审批……林源,这件事情确实是很难。要知道,人命关天啊。药监局也是坐在火山口上,成药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死健康,半点马虎不得。想要简化程序审批,有些困难啊。”
“季部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你等等,我跟药监局的领导说一下情况,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季望楼的表态,是在林源意料之中的。不管药监局自身是怎么想的,这个部门对于医疗药物的严格审核,走到天边也是有理的。而且,从保障人民生命健康的角度上来说,也是必要的。
过了能有半个多钟头,季望楼才回了电话,他告诉林源,让他在南云原地带着,等一个人,药监局派了一个人过去,有什么事情,可以跟这个人谈。
林源有些诧异,他有点搞不明白季望楼和药监局的人想要干什么。
如果就是坚持原则,按照正常的流程申报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走正常申报的渠道。如果是想要进行快捷办事的话,那应该是一路绿灯,告诉你准备好材料就行了。
现在派一个人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林源尽管有太多的疑问,但也没有多问。问清楚了人名,就告诉周毅,药监局的人会来这里,等着药监局的人过来再说吧。
转过天来,林源就接到了燕京药监局派来的人的电话。这位老兄,居然乘坐火车来了。这可是颠覆了林源的认知。
要知道,药监局可是无限风光的衙门,从来就只有别人求他们,他们是从来不会求人的。这个衙门的人向来是高调的,在某些时候,甚至风头能够盖过发改委。
一句话,权力使然。药监局大笔一挥,一个审批下去,那经济效益可是无法估量的。药监局派来的人不坐飞机吧,也应该乘坐高铁啊,怎么就坐普通火车来了?
再怎么怀疑,也得马上去接站啊。林源和周毅两个,开着车到了火车站,周毅临时弄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文左锋三个字,在火车站充当了一回苦力的角色。
人群汹涌,林源和周毅瞪大了眼睛,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
眼看人越来越少,周毅不禁嘀咕:“林源,什么情况?怎么还没见着人?”
“我哪儿知道啊?别着急,这不还有那么多人没有出站么?”
周毅的胳膊有些酸了,把牌子放了下来,甩甩胳膊道:“林源,你过来举一会儿吧,我的胳膊实在坚持不住了。”
“不会吧,这才几分钟啊?就坚持不住了?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能见到人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大隐于朝()
周毅叹息一声,没有用林源举牌子,自己咬牙再次把牌子举起来,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拎着一个包走了过来。
林源和周毅面面相觑,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难道这人就是要接的那个人?
也难怪林源两个嘀咕,这个人确实是有碍观瞻了。五短身材,胖瘦倒是匀称,只不过怎么看都有点贼眉鼠眼那种小家子气的味道。
这样的长相能是上面派下来的人?
“你好,是林源同志么?”那人冲着林源说道。
林源赶紧伸出手:“是左文峰同志吧?幸会幸会,辛苦了。这位是周毅先生,我们两个过来迎接您。”
“周毅先生,你好。”左文峰一点也没有架子,跟林源握了手,又跟周毅握手。这是很罕见的事情,药监局的人出来,只要不是鼻孔朝天,就算是够低调的了。
周毅跟左文峰握完了手,赶紧把牌子收起来,驱车带着左文峰和林源到了事先定好的酒店。
现在官方对于官员的各种行为规范掐得很严,周毅也没敢定下最豪华的酒店,选择了一个中档的酒店。
不过,这家酒店是周家招待客户的常用站点,周毅打声招呼,所有的招待跟最高档的酒店相比没什么两样。
招待的酒菜,周毅也没敢什么都上,两荤两素加上一个汤,准备先看看左文峰的表现,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好好款待他。
左文峰似乎跟一个公司的办事员没什么区别,他对于周毅和林源的招待,没有表现出不满,也没有表现出热情。十分严谨说话,看其表现,真不像是上面下来的,而好像是来参观学习的。
有些话,周毅是不方便说的。对药监局的人,周毅总不能上来就说,您看看,我们成药审批,能不能给办快点?
问话还是得林源。他敬了左文峰三杯酒,动了一些菜肴,准备先从别的地方慢慢引向说话的主题。
“领导,我是个中医,有点家传的本领,能够通过望气来判断一个人的健康程度。说实在的,我碰到的官员也不算少了,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脾胃中伤。这也难怪,身为官员,劳神耗意,难免伤脾,脾伤则胃寒,就会表现出体内湿浊,而您可没有这样的问题啊。”
“呵呵,林源同志,别叫我领导了。我痴长你几岁,要是看得起我,私底下就叫我一声左大哥,公众场合,就叫声老左。我听闻林老弟你中医有真功夫,我今天一看你这么年轻,还有所怀疑,现在看来,盛名之下,绝无虚士啊。”
林源微微有些惊讶,别看左文峰这番话里有那么点夸赞的意思,可是看表情,那是真心实意的,也就是说,左文峰是认可他的医术的。
俗话说得好,行家伸伸手,就知道有没有,从左文峰的言谈举止之间,林源发现,这个左文峰,很可能是个医疗领域的高手。
“左大哥谬赞了,我也就是凑巧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被人一传,就好像成了什么神医了。”
“林老弟,我既然跟你称兄道弟,就没准备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在中医领域里,林老弟是顶尖人物里的一员,这不是说吹出来的,更不是谁封的,而是老弟你的实力确确实实到了这个地步。”
让林源瞠目结舌的是,左文峰居然对他的事情十分了解,而且,他对于疑难杂症的成功案例,左文峰都能从中西医的角度进行很严谨的诠释。
这个左文峰,非但对中医在行,而且对西医的研究颇深,林源判断,说左文峰学贯中西,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左大哥,我能问一下,您在药监局是干什么的么?”
“呵呵,林老弟,难道人与人相交,要看彼此间的身份地位么?”
林源闹个大红脸,赶紧解释:“左大哥,你这是开玩笑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您见识如此广博,在药监局的地位一定不会差了,怎么这一次就您自己过来办事呢?”
这倒也是实情,在华夏,无论是哪个衙门,但凡是有点官位的,一出门不说前呼后拥吧,也得是有足够的排场。别看国家层面管得严,只要是在高压政策的允许的范围内,还是要将就一些排场的。
像左文峰这样见识不凡的人,林源以为在药监局肯定是有地位的主儿,怎么就自己坐火车,自己单独来南云了?
左文峰笑道:“林老弟,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我是燕京医学院毕业的。毕业之后,就分配到药监局,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啊。”
林源和周毅都有些震惊了,他们不敢相信,左文峰在一个单位,干了二十多年,居然还只是个普通的办事员。
就算是为人刺头,只要不是犯了忌讳,熬也熬出来了,怎么就能在办事员的岗位上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两位老弟,怎么成了这副表情?要论资历和能力,我不敢说能混得有多风光,一个处级我还是能拿的下来的。不过,当上这样的官就风光了么?或者说,能够拿到更多的好处么?”
一句反问,让林源和周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作为一个审批权力很大的部门,左文峰所在的单位不是没出过事,前些年轰动一时的窝案,几个要害部门的领导几乎连根拔起,那也是被人议论了很久。
林源试着问道:“左大哥,莫非是觉得在底下比较安全?”
“呵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这么说吧,我的资格和能力摆在那儿,不管药监局多大的领导在我面前,我不敢说让对方折节,但换来客客气气的对待,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很自由,做一些学术研究的时候,甚至可以不用到单位,这已经是自上而下觉得很正常的了。”
听到这里,林源明白了。左文峰实际上就是药监局一个非常关键性的技术人员的那个缺儿,别看很多重大的问题需要主要领导拍板。真的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就需要左文峰这样的对本单位的事情熟稔到骨子里的人出面搞定。
基本上,每个技术性很强的单位里,都会有这样一个两个技术性非常强,但又不身居要害的人来处理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