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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养病就是,我最近也在劝他。”他笑着说:“你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够了。”
“可是他总打我。还想掐死我。”
“这些我都知道。”他的神色有些讳莫如深:“音音的确不是那种不对女人动粗的绅士,但他其实很少对女人动手。首先肯定是因为他有这个病,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两个就都不健全。但出轨背叛这种事对男人的刺激是很大的,很容易让他精神失控,所以要注意才行。”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那不是我要做的,是他把我送给别人的。”
繁爸爸一愣:“你详细说说。”
我把两次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繁爸爸听后蹙起眉:“这不像我儿子能做出来的事。”
“我也觉得不像,可都是真的。”
“这事我会调查。”他神色认真起来:“行有行规,黑道上虽然没法律,但有不能破的规矩,就比如与道上兄弟的妻妾通奸。妾现在不多了,法律没这规定,也就没法娶,情妇怎么都好解释,但妻绝对不行。一出这种事,通奸的那个就得死,被戴绿帽的也没法抬头做人。下面的小喽罗可能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但蒲蓝跟音音这种位置的,不是深仇大恨绝不轻易走这步。这事一定有误会。”
“可这真的是他做的。”我问:“如果您调查清楚,发现确定是他做的,您打算怎么做?”
“那我只能安排你们离婚。”他说:“以后也不准他再娶,情妇也不要养,免得把我老脸丢尽。”
早知道不问了。
我不打算向他解释我跟蒲蓝没睡的事,因为繁音在意这件事,我要等坚持不住再说。但依我看,解释也没用,流产那天就是例子。
正聊着,突然有人开门,是繁音。
他穿着牛仔裤跟衬衫,显然是大佬版。
他一进门就立刻转身要走,繁爸爸却喊了一声:“回来。”
繁音沉着脸回来了,站到了他面前。
繁爸爸说:“去搬椅子坐。”
繁音听话地搬来椅子,坐下来瞟了我一眼,再瞟了一眼桌上的猪肝,扭头问繁爸爸:“有事啊?”
“连爸也不叫了?”
“爸”繁音应付着叫了一声。
繁爸爸不尴不尬地找话题:“最近在做什么?不来看你太太,也不去看我?”
繁音瞟了我一眼,抛出了一个字:“嫖。”
“爸爸没听清,”繁爸爸笑着说:“乖,再说一遍。”
“嫖!”繁音提高了嗓门。
繁爸爸立刻抓起桌上的餐刀,等我反应过来床已经开始震动了。他居然直接就把餐刀插进了小桌板里,刀尖直接贯穿了它。因为小桌板一边跟床链接,另一边搭在床的扶手上,才令它没有掉下来砸我的腿。
繁爸爸长得非常斯文,戴着眼镜,看上去也不胖。可餐刀很钝,扎得这么深完全是靠他的力气。
不光我被他吓住了,繁音也愣了一下,问:“你干嘛?”
“好好回答爸爸的问题。”繁爸爸依旧笑眯眯的。
“做生意。”繁音有点无奈了:“当心把你的手闪了。”
“放心吧,你爸还没老到打不过你的地步。”繁爸爸笑着问:“做什么生意?”
“杀人放火替人销赃。”繁音老实多了:“你不是知道么?”
繁爸爸点点头:“嫖了没?”
繁音明显烦躁得不行:“没空啊!”
啪!
繁爸爸突然拍了一把插在桌上的刀子。
妈呀,离我的腿只剩不到两厘米了!
我连忙抬起小桌板,怕他再拍一次扎着我的腿。可是上面还有菜呢,没办法彻底掀开。
繁爸爸见状朝我笑了一下,伸手拔出了刀子。
“我老婆躺在医院,我怎么能出去嫖呢?我明明是在外面出生入死地赚钱,一结束立刻就赶过来看她。”繁音说完立刻站起来,老大不爽地问繁爸爸:“听得爽吗?”
繁爸爸笑着瞅瞅他:“不错,像我儿子。”
繁音没脾气地瞪了他一眼,转头见我看他,顺带瞪了我一眼。
“真是伤人啊。”繁爸爸玩着手里的餐刀,发出悲惨的音调:“对你妈就整天‘妈妈’‘妈妈’得叫个不停,你爸这么可怜,这么寂寞,你不来陪我也就罢了,还……”
“上个月不是刚给你送去二十个小女孩?”繁音瞪起眼睛:“你寂寞什么了?”
“比你还小,有什么意思啊?”繁爸爸皱起了脸。
“那给你换四十岁的!”
“太老了。”
“三十岁的。”繁音皱着眉头说:“再敢挑刺我就跟我妈说你打我!”
“行啦!不要再转移话题了。”繁爸爸笑着站起身,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就是想撵我走么?爸爸走就是了。”
069 老公带你看企鹅()
“老先生……”他把繁音搞得这么生气,居然就跑了?那我怎么办呀!
他却眯着眼睛朝我摆了摆手:“拜拜,灵灵。”
繁爸爸跑了,病房里只剩我跟繁音。
他坐回到椅子上,叠起腿,问:“跟他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我说:“聊你最近没怎么鬼混的事。”
“他骗你的。”他不屑地说:“这老头还以为他能查着我。”
“没关系。”我强忍着不悦,说:“我不介意这个。”
他没说话。
刀子不能用了,我只能用叉子插上那一大块猪肝,用牙齿啃它。
啃掉一半时,繁音的声音传来:“过不过情人节?”
我看向他。
“不过就算了。”他避开我的目光:“当我没提。”
“你过情人节?”
“不过。”
“那你问我干什么?”他没疯吧?不对,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趁着山高路远,让你客死他乡。”
想杀我不用这么费劲,于是我问:“去哪儿过?”
他问:“你想去哪?”
“我……”我说:“伦敦。”
“没意思。”
“那巴黎。”
他扬起眉梢:“红磨坊?”
“那威尼斯!”
“太臭。”
气死我了!
“东京行不行?”
“人太多。”他烦躁起来:“算了,我去问你的闺蜜。”
“去问啊!”
去哪都不乐意,自己还不提!那我还不如不去。
他没理我,而是问:“有没有去过非洲草原?”
“没。”
“南极?”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没。”
“喜欢钓鱼么?”
“一般般。”
“你选一个。”他依然没表情。
还有十几天就是情人节,我身体这样肯定去不了那些环境恶劣的地方:“到哪去钓鱼?”
“亚马逊河。”
他怎么不直接钓鲨鱼呢!
“你能选一个风景优美点的地方么?”我纠结得不行:“我才刚刚捡回一条命,怎么可能去生存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
“你说你没去过。”他斜睨着我。
“对啊!”
“那你的评价是以什么为基础?”他冷冷地问:“道听途说?胡编乱造?”
强盗逻辑!
我说:“你去找别人吧!我不去!“
他要害死我。
“不去也得去。”他站起身:“不识抬举。”
我扯住他的手臂:“我是没去过,但我至少知道南极肯定比德国冷!”
“二月是暖季。”他不屑地说:“没文化。”
“暖能暖到哪去啊?”
“不超过零下四十。”
我无言以对:“这还不冷?”
“冻死正好。”他的语气可谓尖酸:“尸体不腐,白雪公主的待遇。”
“那非洲草原有那么多豺狼虎豹!”
“草原没虎。”他讽刺道:“你的学历是捡的?”
“那亚马逊河有鳄鱼对不对?”
“啰哩吧嗦。”他猛地一板脸:“收拾东西。”
“干什么!”
“明天出发。”他突然扯开我的手。
“去哪儿啊?”
“南极。”
我流产还不到一个月就让我去南极!
果然是准备让我客死他乡的。
我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走了。
我没东西可收拾,连羽绒服都是林叔拿来的。也不想收拾了,鬼才跟他去南极。
第二天一早,我正要起床,突然听到开门声。对方走路没声音,我猜是繁音。
肯定是来叫我走的,我才不去,闭紧了眼睛假装睡觉。
快睡着时,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柔软的温暖。
我差点就要睁眼,幸好反应快,只得攥紧床单。
他的嘴唇在我的额头上停留了很久。
之后便离开了,不久后,我听到了关门声。
我连忙张开眼睛,却突然对上他的眼睛。
这绝对是大佬版,我认得出来。
我不由汗毛倒竖,缩起了脖子。
他捏起我的下颚,闭起眼睛,亲了下来。
我不敢动,也不想回应。他自己亲了一会儿,松了口,眯起了眼睛:“又像条死狗。”
他显然并没有生气,那我就不能白白挨骂:“你像活的。”
他笑了起来,又在我的嘴边亲了一下,轻声说:“加油养病,我、要、干、你。”
“你去嫖吧。”我说:“如果没钱,床头柜里有你妈妈给的支票。”
“最近只想嫖你。”他微哂,随即松手站起身,系上了西装纽扣:“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受胯下之辱,伍子胥草间求活。都学过吧?”
“学过,怎么了?”
“想报仇,”他按了一下我的头,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变态至极的得意笑容:“就要忍。”
我咬紧了嘴唇。
“加油。”他拍了拍我的头,转身从我的果盘里扥了一颗苹果,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匕首,一边削一边走了。
贱人。
我有一种扑上去撕了他的冲动,却不能那么做。
他说得没错,想报仇,就要忍。
我一定要搞死他!
我用了一上午时间来让自己从气愤中冷静下来,并且仔细想了想报复的事。
中午繁音居然又来了,不会催我去南极吧?
我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然而他把手里的食盒扔到桌上,说:“我老爸给你的。”
打开一看,里面又是猪肝。
“虽然这是老头儿亲手做的,但你最好明白,”繁音坐到椅子上,双臂抱胸,骄傲地说:“那可不是你爸。”
“为什么这么说?”我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好一些。
他笑吟吟地不说话。
我说:“你爸爸是感激我留在你身边,他也心疼自己的孙子,老人家有良知。”
“啧啧。”他嘲讽地皱起鼻子:“他可真是个菩萨。”
“我说错了吗?”
“没错,我一定把你的话如实转告给那老头儿。”他的语气刻薄得不行:“我敢担保,就冲你对他评价这么好,你死后他绝对给你买上好的檀香木做棺材,选风水最好的墓地,每年都派人去扫个几十次。”
“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你天真无邪。”他邪笑:“快吃吧,多补补血,将来还要流。”
我攥紧了叉子,气得一点食欲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