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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回去起诉离婚,我需要先有个自由身。”
我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按照我们结婚地的法律,我起诉办理的速度能稍微快一些。
他这个要求相当于在我瞌睡时塞了个枕头,我说:“那我今晚就带念念回去。”
“你自己回去,她留在我身边。”他又瞥了我一眼,戳穿道:“免得你在起诉时说点不该说的。”
我说:“那我怎么见到念念?”
“我会带她上庭。”他说。
“你!”我说:“这种事你带她去上庭?她会受到伤害的!”
“放心吧,”他轻描淡写地说:“我三岁就上过了。”
我脱口而出:“所以你才当了那么多年精神病!”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瞥我的目光霎时冷得像冰。
我只得噤声,心想他这样真是很歹毒,轻轻松松就让上庭变成我被动。从念念脸上放松的表情就知道他最近铁定把念念哄得很开心,上庭时又是我起诉,很难说他会不会教念念说一些对我不利的话。而且念念在,我就不能在上庭时陈述一些其他内容了,免得念念受到伤害。
我正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如何与他讨价还价,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声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时间不多。”
我愣了愣,循着他的声音望去,见他的手指缓缓朝着念念的脖颈处移动。我的心霎时提了起来,与此同时,他说:“给你三十秒决定,起诉离婚,还是……”他突然扼住了她的脖子,平静的声音在她的哭声中分外清晰:“要她上天堂。”
我这一生虽然走得不长,但自诩也算是历经了比常人更多的生死关头。我无数次地疼痛、恐惧、崩溃……但从未有一刻像此刻这样,痛苦得快要死去。
我几乎是本能地软了下来,跪到了地上。我不记得自己是否说了些什么,因为我的头又开始痛了,或许是因为有伤,或许是因为太过剧烈的恐惧。
等我再度感觉自己回到人间时,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孟简聪在我身边坐着,还有些七七八八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状态,似乎并没有昏倒。
我发了好一阵子呆,才感觉自己的耳朵里不再充满了嗡嗡的响声。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而我发觉自己忘记了梦的最关键部分,连忙就近拉住孟简聪的手臂,问:“念念呢?”
“她没有跟你一起出来,我正想问你。”孟简聪握住了我的手,说:“你是被他们的人拉出来的,说已经谈好了条件。”
我没说话,因为脑子很懵。
孟简聪问:“你见到念念了吗?谈了什么条件?你刚刚状况一直不好,医生说你受了刺激,出了什么事?”
我想起刚刚那个画面,忍不住说:“他把念念掐死了……”
“什么?”孟简聪的语气虽然轻轻的,但依然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诧。
我又发了好一阵子呆,才逐渐醒悟,把众人驱散,对事情对孟简聪讲了一遍,最后说:“我不记得念念有没有死,但他掐下去了……她肯定死了。”
“不会。”他忽然伸手搂住了我,拍了拍我的背,想来是在安慰我,一边说:“你这样描述,他应该只是吓你,想让你快点答应他的条件。你跟他说的没错,从时间上来说,这件事拖延越久,就越对咱们有利,越可能让咱们直接把念念救出来。毕竟比苏家势力更大的人实在不多,数得上来的那几位都可以确定绝没有参与帮助他。咱们现在就是要去你爸爸那里,他刚刚紧急招我过去,肯定是他那边有了要求。”
我忙问:“那念念真的没事?” ︽②︽②︽。*②阁︽②,
“他要的都还没有得到,念念是他唯一的资源。”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放心吧,咱们回去听你爸爸的安排。”
“好。”
我稍微安心,但因为那段记忆的缺失,还是不安地很。
后半程,我始终觉得没有依凭,忍不住不停地对孟简聪描述我所记得的全部细节,要他来帮我找回那段关键的记忆。而他几次试图转移话题,都没能成功,最终只得不厌其烦地不停告诉我,念念一定没有死,他保证。
其实我知道,谁保证都没有用,除非再让我亲眼见到她。
我爸爸还住在我小时候长大的那栋宅子,那里也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起来瘦了一些,但精神依旧很好。
562 回归()
我们进门时,他正在茶桌边坐着,提着茶水浇灌茶桌上那几只精美的小茶宠,他的身旁正和他同样姿势坐着个矮矮的小女孩,她圆头圆脑,头顶扎着一只朝天的小辫子,可能是正在撒娇,把小胖下巴搁在了他的手臂上。她长得特别像我,是茵茵。
见我们进来,茵茵的目光稍显疑惑,似乎已经完全想不起我是谁。
我也不由微微失神,随即便听到我爸爸的声音:“过来坐。”
孟简聪扶着我到茶桌边坐下,茵茵便朝他笑,他也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爸爸看了看我的脸,神态非常温和。难道是因为“与人斗,其乐无穷”?我发现我爸爸虽然看上去比之前更瘦,更老,但也更抖擞,丝毫看不出重病缠身的样子。
他大概是在等我说点什么,然而我什么话都不想说。
终于,他开了口:“简聪说你总是头晕?”
“是。”我说:“但医生说我一切正常,慢慢就会没事了。”
他点点头,对孟简聪说:“这几天再安排给她看看。”
孟简聪说:“好。”
我说:“这件事不急,他要我去起诉他……念念还没有救出来,我也不知道她……”
我想冷静些,但我的声音不停地抖,我控制不了它,因此显得断断续续,句不成句。
“我都知道,就按他说的办。”我爸爸说完这句,让乳母过来抱走茵茵,等她们彻底出去,才对我说:“只要你不再节外生枝,我保证那孩子平安无事。”
我望着他,说:“她可能已经死了。”
“不可能。”他坚定地说:“他的目的不是杀她。相信爸爸,这件事我不骗你。”
我问:“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检查一下你的头,我不放心。”
“这件事之后呢?”我说:“我去起诉他吗?”
他面露犹豫之色,没有说话。
我说:“我想听听您对这件事的想法。”
他似乎有点纠结,叹了一口气:“你先去休息,我也需要时间考虑。”
我知道他这话只是客套,忙说:“您放心,这次不管您要对他做什么,我都没有问题。”
他看着我的眼睛,大约看出了我的坚定,终于说:“他没必要活着了。”
这话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在我的期待之中,但我并不觉得畅快,心中有且只有木然。
我问:“那需要我配合做什么呢?”
“最近先检查你的身体。”显然他不打算再瞒着我了:“我安排人去准备起诉,我尽量不让你也出庭,这样即便念念出庭,如果她不理解,恨我就够了。”
我说:“谢谢。”
下午我先休息,但一闭眼只能看到念念,看到她被掐住的脖子。很奇怪,在我的梦里,她的脸并不是青的,而是白里透红,就像睡着了一般,哪怕被他掐着。
茵茵睡醒后,我去看了她。她稍微想起我一些了,但还是很有距离。可能是因为最近过得不错,她的性子也不像之前那么敏感胆小,活泼了一些。
她没跟我说几句,便闹着要去找外公,又跑掉了。等我跟过去时,她已经把书房门开了一条缝隙钻了进去。我不好推门进去,只从门缝看到她从几个大人身子的缝隙中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我爸爸的笑声。
我见书房里有许多人,知道他们正在说事情,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里面我爸爸的声音:“进来。”语气很愉悦。
我便进去,见里面都是些公司高层,有些我见过,还有一些并没有。
我见茵茵正坐在我爸爸腿上,晃荡着她的两条小肥腿,搂着一只不知从哪拿到的橘子啃着。
我爸爸把她的橘子拿下来剥着,不远处一位和我有过接触的高管高兴地说:“恭喜灵雨小姐,您的眼睛已经痊愈了!”
我说:“是,谢谢赵先生。”
其他人彼此对视,又对我跟我爸爸道了一番恭喜,我爸爸也很高兴,说:“她还需要一点调理,不能立刻恢复工作,你们就再辛苦一阵子。”
众人都客气地表示不辛苦,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
书房里只剩我们三个,茵茵抱着剥开的橙子吃得到处都是橙汁,染得我爸爸的白色裤子十分狼狈,但他也只是随手擦了擦,并没有介意。
我问:“您还打算让我继续做那份工作?”
他笑眯眯地反问:“你想在家里闲着?”
“不……”我说:“我的意思是,您之前就是这么安排的?我之前不是已经说我不回来了吗?”
听他对那些人说的话,很显然他们并不知道我逃跑的事,都还以为我只是眼睛出了问题,并没有做出我永远不回来的准备。
我爸爸又笑了,说:“我知道你终究会回来。”
“为什么?”
他大约看出了我的怀疑,看着我的眼睛,正色了起来:“因为你那条路根本走不通。”
“您早就知道他的病好了?”
“没有,而且我直到现在也不认为他好了,那种病怎么好得了?真好了,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他靠到了椅背上,温和地看着我说:“如果事到如今,你依然觉得导致今天局面的人是我,是我拆散了你们,你就去找他吧,只要念念回来,我放你们走。”
我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不甘心?”他问。
“之前还以为他能好好跟我过下去。”我感觉很无力。
他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是你要的少,就一定会有回报。相反,付出常常是没有回报的。”
我说:“那当我想要一样东西时,该怎么做才可以?”
“吸引。”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看出我神态中的牵强,笑着说:“你知道,做生意时,你的产品是否好销,并不取决于你的价格,而是你的品质。越是奢侈品,品质越高,价格越高,也越发被买主呵护,整天跳楼甩卖的,品质即便高,也难保不被怠慢,更何况,物美价廉本就是个驳论。”
我没说话。
他大概觉得自己说教味太浓了,语气越发和善:“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难辞其咎。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错误的执着只会让你越来越悲哀。说这种话为时尚早,但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简聪,他说他很喜欢你。”
我说:“我知道了。”
他又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对茵茵打了招呼,她对我有些冷淡,依然赖在我爸爸身上。我跟来本就是想看她是否安全,见状便说:“我先回房间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我转身往门口走去,又听到他的声音:“等等。”
我站住脚步,转身看向他。
“简聪说,迁墓的事,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