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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怎么会不知道呢?”听口气,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了,可癌症的病程不会这么短。
“每次来时他都精神很好,对我说他身体很好。”他落寞地说:“我爸爸也不知道。”
我想这样问可能不太合适,但我忍不住:“你和他感情好么?”
“我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他教我钓鱼,教我下棋,教我赛艇,甚至教会我赛车。”他低声说:“我出事时,他整天都守在医院里。”
我感觉他快要哭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坦白说,我并不懂这种感情,虽然我爸爸就是一位绝症患者,但我在知道他的病时并没有如此痛苦的感觉。这或许是因为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重感情,相反很冷漠,也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被爱过,因此从骨子里就缺乏爱人的能力。
他没说话,但在我的手放下时便握住了我的手。
我正想说话,便觉得手指上一热,他的眼泪不断地滴落,滴到我的手指上。
我便没有说话,也没有出声安慰。我想他需要的大概只是痛快地哭一下,仅此而已。
我和孟简聪一起回去时,病房外依然只有孟简聪一家亲戚,看来别人都还没来得及赶来。孟简聪的爸爸似乎对他突然逃走的态度很不满,起先瞪了他一眼,又见他眼眶红红,态度便和善了些。
孟简聪的妈妈则来了,说:“你跑哪去了?爷爷刚刚醒了,说想见你。”
孟简聪忙说:“我这就进去。”
“等等吧,他又睡了。”她四下看了看,又对孟简聪的手,对他使了个眼色,说:“跟我来。”
他俩走了,我也没好往那方向看。不过孟简聪很快便回来了,拉住我的手说:“咱们走。”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被他一直拉到楼下。还没来得及问点什么,孟母便追上来了,拉住他的手臂,说:“你走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嗔怪。
我这才看出孟简聪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对孟母说:“我不进去了。”
“你不要钱就有别人要,你都要结婚了,却什么都还没有!”孟母说:“我这是为你考虑。”
孟简聪露出一脸的不耐烦,说:“我不进去。”
“你必须得进去。”她说:“你的腿这样子,什么要紧的工作都做不了,你爸爸说他不会给你钱,难道你愿意带着苏小姐住在你的那间小房子里?”
孟简聪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反应极其激烈:“那是我的事。爷爷既然没醒,我就不能决定把钱给谁!”
“他没有出事之前就说是要给你的。”
“遗嘱呢?”他更愤怒:“何况他还没有死。”
显然他和孟母都已经生气了,否则怎么会不顾形象地在我面前讨论这件事。
我不好说什么,也不好立刻走,只好硬着头皮听着。但好歹孟母还有些理性,她看了我一眼,神情尴尬,但大概是豁出去了,索性大方地对我说:“苏小姐也请劝劝他,我问过律师了,我们家爷爷跟律师聊过,想把钱留给简聪,可他还没来得及留遗嘱。”
孟简聪皱起眉头,说:“妈,请你不要跟她说这些。”
“她比你明白一些。”孟母又看向我,说:“简聪名下没什么财产,他的身体又不好,他爸爸不要给他留钱。爷爷的资产很多,足够他做些投资维持很好的生活。这件事的确违法,但趁着其他人都还没到,我们轻松地让它合法。这对简聪对你都是好的。”
我听懂了,他爷爷刚刚并没有醒,他们只是买通律师以及病房里的人做假遗嘱。
我倒是相信这件事或许能够成功,但这的确挺过分的。
许是我的犹豫令孟母看出了端倪,她适时地补上一句:“爷爷的钱、地产等等投资加起来有十多亿美元。”
我不得不承认,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始狠狠动摇。
孟简聪彻底听不下去了,使劲一拉我的手臂,黑着脸说:“我们走了。”
我只得跟上他,临走前,孟母依然不断地对我使眼色,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动摇。
我俩上了车,孟简聪径直要求回住处。
我这一路上都没敢说话,但心里不断地盘算这件事。事实上我并没有想到他的名下居然没什么钱,我倒不介意养着他,反正我带着孩子,我在经济上面占有优势也有利于婚姻稳定。只不过十多亿美元,能够拿到自然是件好事。
到住处时,孟简聪依然不说话,我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拘谨的姿态,看着他给我倒了一杯水,走回来放到我面前,坐得离我有点远。他的情绪已经稳定多了,说:“抱歉,请把我妈妈的那些话忘了吧。”
我舔了舔嘴唇,看着他没说话。
他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了?”
“我只是问问。”我小心翼翼地说:“你爸爸真的不给你钱吗?”
“不给。”显然这个问题不算敏感,他回答得很平静。
我问:“为什么不给呢?你不像是不懂经营的样子。”
“就是因为以前的事。”他说:“我以前跟他翻脸,当时说好永远不接触他的生意。后来我做的生意他又不满意,觉得给他丢脸。”
我没说话,他又看向我,说:“生活方面我会负责,财产我们彼此互不干涉,你放心。”
“我不担心这个。”我说:“我只是觉得……”
我住了口。 △≧△≧△≧△≧
他看着我的眼睛,问:“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我小声说:“我不敢说。”
他立刻说:“那就别说了。”
我感觉就像被人捂住了嘴似的,尴尬极了。
沉默了大约十五秒,他又开了口,泄气了似的:“你说吧。”
我便开口:“以前我不是继承人的时候,繁家人对我要更差一些,有时候钱的意义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小。我觉得如果你爷爷真的早就决定给你,一道手续也……”
“好了。”他打断我,站起身,说:“我送你回去。”
578 孩子()
突然被打断让我有些不能回神,不由问:“什么意思?”
他完全是冷着脸,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我现在送你回去,希望你能彻底忘了这件事。”
我这才看出他的愤怒,不由涨红了脸说:“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
他看了看我,又骗过头,没说话。
我转身去玄关拿手提包穿鞋子,他突然快步走了过来。他不能走快,一走快腿便会瘸得厉害,我不忍看他这么狼狈,站在原地等着。
他很快便来到我面前,说:“抱歉。”
我说:“我回去了。”
他问:“你要回哪里?”
“回我家,”我说:“我想我来得很不是时候。”
他望着我,抿了抿嘴,说:“我爷爷的确说过那种话,但没有遗嘱就没有意义。我不想做那种丑陋的事。”
我没说话。
我很坚持,且他也没有继续让步的意思,说:“还是我送你吧,这里的路你不熟。”
“我有司机。”我说:“拜拜。”
他无奈地抿了抿嘴,说:“那好吧,你直接回家?”
“嗯。”
“不先休息?”
“路上一样可以休息。”我说。
他点头,说:“上飞机前记得联络我。”
我说:“好的。”
他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我上了车,一路朝着机场而去。飞机上当然难有好眠,因此我上车不久就开始昏昏欲睡。突然,我觉得自己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与此同时我的脑仁开始嗡嗡得剧痛,我本能地睁开眼,睫毛感觉刷过了什么东西,眼前亦是一片黑暗。
现在,我的脑袋仍在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勒着。事实也是如此,我失明过,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并非失明,而是眼前罩了东西。我感觉自己正靠在什么东西上坐着,胸前扣着硬邦邦的带子,那些带子将我的身体按在了背后墙壁似的东西上。我的腿则被绳子样的东西缠着,因此只能僵硬地贴在地上且不能动。
丰富的被挟持经验告诉我,我是遇到仇家了,于是我没有继续再动,而是使劲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味道妩媚甜美,光闻着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性感的美女。我不觉得这味道像是用在房间里的,因此试探着朝着我觉得浓度比较高的那一边侧了侧脸,还未开口,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很敏锐嘛。”
我心里一惊:“蒲萄!”
高跟鞋落地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判断出她刚刚离我非常之近。稍久,传来椅子腿落地的声音,蒲萄的声音笑盈盈的:“繁太太,别来无恙呀。”
或许是因为我以前并没有这样面对过她,因此我觉得她的声音比以往要温柔,且就是因为太恶毒了,反而显出了一丝恶毒的味道。当然,这恶毒完全是我意料之中的。
放了她之后,我便再也不知道她的情况,此刻这样碰面了,短暂的惊愕后,我并不觉得害怕:“别来无恙,恭喜你生子。”
“呵,”她凉飕飕地说:“您可真爱说风凉话。”
我问:“难道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她依然不说话。
“蒲小姐,”我说:“我想如果是为了报复我,那此时我不会以这幅样子在这里。所以你有什么话,可以随意说。”
她这才开了口:“你果然有点不一样了。”
我没有心思跟她叙旧,自然没有接这句话。
过了半晌,她又说:“事情紧急,你猜得不错,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问:“什么帮助?”
“我的孩子九个月早产生了下来,那之后医生以治疗为名带走了他,却直到现在也没有还给我。”她说:“我经过多方打听,得知是繁家人带走了他。现在听说繁音已经废了,我却找不到他爸爸。我无数次派人试图接近你,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只好用这种手段对你说这件事。”
我说:“你希望我帮你联络繁老先生?”
“我希望你把我的孩子要回来。”她说:“否则我就杀了你。”
我报出了一串数字和地址,说:“这就是繁老先生现在的号码和地址,你可以直接派人去。”
她说:“没用,那老家伙一直在敷衍我。”
“你杀了他就是了。”我说:“比抓我代价更小,也更直接。”
“你老爸在罩着他。”她说:“所以还是抓你代价更小,也更容易。”
我只得问:“那你想我怎么样?”
“用你自己的方式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说:“至于那老家伙是死是活,我没有心情知道。”
我说:“那我可以打电话么?”
“可以。”
我报了号码,很快,有人拿着一支电话贴到了我的耳边。
我自然是打给繁老头的。
电话不是繁老头本人接的,而是繁星的声音。她冷冰冰地说:“你好。”
我说:“我是苏灵雨。”
她显然很意外,大概之前以为是蒲萄,问我:“阿姨?”
“我找你爷爷,有话对他说。”
繁星说:“我爷爷不在家,他带我爸爸出去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晓得,我爸爸很喜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