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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然的眉毛挑了一下,用带着诧异的口吻问道:“你听杨姐说什么了?”
崔秀英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说:“就是我们无聊的时候,聊起这工作组的干部。我记得杨姐说过一次,安组长以前是在公社党委办公室工作的。听说他好像还给咱们乡里的马书记,当过通讯员呢。”
“对了,他还是乡里胡书记的表弟。”崔秀英的最后一句话,让徐君然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
想不到,安维明竟然还有这么多背景。
“徐书记。我听说后屯的提留又没收上来?”崔秀英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徐君然。
徐君然点点头:“是啊,下午我跟陈爱国同志去看了一下,足足差了五成呢。”
崔秀英噢了一声,却没了下文。
徐君然笑了起来:“怎么,有什么话要说么?”
“其实……”崔秀英迟疑了一下,这才小声说道:“其实后屯可比联合村富裕多了。”
徐君然一愣。崔秀英这丫头虽然好像是无意当中说起,可这话里面却是很有内容啊,别人不知道,徐君然今天可是看了不少关于三个村提留款征收情况报表的。最起码。他就清楚的记得,于青海负责征收联合村的提留款,而这三年联合村提留的上缴率是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大多数的联合村村民都缴纳了提留款。
连比后屯村穷的联合村,都有那么多人缴纳提留款。为什么后屯村的提留款却收的那么难?难道工作组所有的干部都是傻子,乡里面的领导也都是笨蛋?都以为后屯的老百姓是刁民?
很明显,连崔秀英这个小丫头都看透的东西,要说那些老油条看不透,打死徐君然都不相信。
嘴角泛起一个笑容来,徐君然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张看不见的网,这网笼罩在整个长青乡甚至富乐县,不知道上面究竟有多少人屁股不干净。
管不管?
对于徐君然来说,这算是一个问题。
他很清楚,自己如果掺和进这个事情当中,恐怕就要面对一群卑鄙无耻到极点的小人了。
苏辙阐发的“君子斗不过小人”的历史规律,是因为历史上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华夏封建政治的根本特征,是它的专制性和暗箱操作。封建皇帝为了坐稳宝座,消弭任何动摇自己地位的威胁,总是有意识地制造各种政治陷阱营造人人自危的氛围。朝廷上下往往充满猜疑、诬陷的圈套。而这正是皇帝所希望达到的效果。于是,竞相告密者有之,卖主求荣有之。功臣们在这一问题上稍有不慎,便会身陷绝地,轻者被剥夺权力,废黜官位,重则身陷囹圄,诛灭九族。
徐君然不相信王祥林等人会看不出这个提留款的问题所在,说白了,大家不过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归根结底,要么是有所忌惮,要么就是深陷其中,没有别的答案。
“我先走了啊,徐书记。”来到门口的时候,崔秀英见徐君然还在想着事情,小声说道。
徐君然笑了笑,点点头:“嗯,有空再聊天。”
停住脚步,却发现崔秀英并没有马上离开,徐君然笑着问:“怎么了,秀英。还有别的事情?”
崔秀英干笑了一声,这才压低了声音,用很小心的语气说:“那个,徐书记,您能不把我今天出去的事儿告诉我舅舅么?他不让我跟村里面的小学来往。”
徐君然哑然失笑,倒是有些理解黄海的心理,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外甥女,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虽说小学老师也算是可以的职业,可当教书匠是绝对不如公务员的,崔秀英放着好好的公务员不做,非要想着当教师,换成自己是她的长辈,恐怕也是不会答应的。
“放心吧,这个事情我就当不知道。”徐君然对崔秀英笑着说道,眼看着小姑娘高高兴兴地迈步走向宿舍楼。
轻轻摇头,徐君然笑了笑,对于他来说,虽然自己甚至还没有崔秀英大,可心理年龄早已经四五十岁的他,却不自觉的把她当做小孩子。
绕着别墅迈步走了起来,徐君然慢慢的丈量着自己的足迹,心里面却在思考着要怎么解决如今的问题。他就是喜欢这样,一遇到麻烦事情,就愿意用这样的办法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嗯?”
绕着别墅大院走了两圈,徐君然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却无意当中看到一个让他很意外的场景。
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稍微有些远离大门的位置上,杨莲花正跟一个人拥抱在一起。之所以徐君然能够那么肯定是杨莲花,是因为她那一身衣服给自己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火红的棉袄,一看就知道是她。怪只怪,今天的月光太明亮了。
至于杨莲花对面的那人,明显不是她老公陈爱国,因为那人的身材要比杨莲花高很多,而陈爱国是没有杨莲花高的。
那边的两个人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徐君然索性就停住了脚步,对于这种桃色事件他并没有什么兴趣。自己又不是那种假道学,男男女女这点事情也许放在八十年代算是新闻,可要是到了新世纪,根本就不算什么。就没看到哪个领导是被这种事情击倒的,那些新闻上所谓被情妇反腐的干部,要么是已经被调查了的,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罢了。
普通老百姓所能够看到的东西,总归是太过于片面的。
杨莲花跟那人温存了半天,两个身影这才分开,各自离去,徐君然看着那道背影,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在华夏的历史上,君子与小人斗法,结果多数是小人赢而君子败。因为那些庸庸碌碌的小人,虽无一技之长,却能凭着八面玲珑而飞黄腾达、左右逢源。会做事的不如会做人的,有功劳的不如没功劳的,英雄豪杰四处碰壁、历尽坎坷、甚至付出生命代价。无能之辈、奸佞之徒春风得意、称心如愿,或捞大钱,或当大官,这可以说是华夏封建社会的基本特色,也是令人痛心疾首的历史悲剧。正因为这个缘故,历代的典籍,差不多全是教人如何为人处世的,却很少有教人做事的。它们所要向人们提醒的,就是只有会做人,就等于有了一切,否则你的能力再强,功劳再大,贡献再多也是白搭。华夏封建政治条件下,是君子向小人看齐,而不是小人向君子靠拢。而君子一旦向小人看齐,按照小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规范行动,则不再是君子了。这就是华夏封建政治没有希望的缘故。
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在于:君子讲道义讲原则,小人则只讲功利。
在徐君然的想法里面,身在官场当中,固然要立身以正,却不能够固步自封,盲目的坚持没有意义的原则。一个小人固然难以在官场当中长久的生存下去,同样的道理,一个君子也难以在仕途当中走的更远。
官路漫长,需要的不仅仅是王道,还需要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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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场上混,就不要奢谈什么纯真、天然、善良、美好等等,那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官场上的人,个个都是笑面虎,背地里心怀鬼胎。玩政治讲不得高尚,来不得半点宽容和菩萨心肠。政治家诚实等于愚蠢,善良等于软弱。()
第三百五十九章 王乡长()
想在复杂的局势中站稳脚跟,就必须把握一个原则: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也不能得罪一个小人。
在徐君然看来,安维明就是那种小人。
虽然两个人的接触并不算多,但是从这两天的接触当中,徐君然已经能够感受的到,安维明这个人,属于那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凡是得罪他的人,或者是挡了他路的人,必定会受到这个小人的报复。
所谓小人,徐君然前世看过一篇文章,在文章里面有人总结了小人行为的八大特征:小人见不得美好;小人见不得权力;小人不怕麻烦;小人办事效率高;小人不会放过被伤害者;小人需要博取同情;小人必须用谣言制造气氛;小人最终控制不了局势。毛志成这样给小人画像:小人是被个人主义侵透了灵魂的人,是一贯性的做小动作的人,无利不起早,有利盼天明,说些损人、伤人、诬人的话。干些损人利己、损公肥私的事。任何大业都不能在小人得志的环境中办成。
宦海沉浮几十年,徐君然真正见识了不少官场小人,这些人与人相争,很多时候常常会是最后的胜利者,究其原因,是因为小人不择手段,十八般正经兵器不会用,专会使用暗器。小人见不得权力又离不开权力,所以不管单位更换了多少一把手,他们都能用各种手段很快贴上去。不断寻求新主子以仰承鼻息。而领导者常常对他们始而警惕,继而无谓,渐而亲近,最后让小人得逞。权势者也知道小人讨厌,但他们往往想利用小人,所以小人就有机可乘。
一般人对小人往往敬而远之。他们了解小人无耻而难缠的特性,总是抱着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这样,小人的活动地盘就越来越大。如果对小人都采取这种策略,倒也挺好,让小人无形中孤立起来;可人们还为了各自利益与小人交往,这样就使一个单位变得是非不清,甚至乌烟瘴气。而权势者不正常的需要和普通人对小人的容忍,促成了小人的猖狂。如果权势者没有不正常的心理和不正常的需要,小人就无法投其所好兜售其奸。如果普通人发现小人就毫不留情予以揭露。使其丑行毕露,小人就不会猖狂。
就好像如今的安维明,胆大包天敢对提留款下手,未尝不是因为他背后有马聚宝和胡大海那样的靠山,使得别人纵然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只能够选择视而不见,就好像于青海,如果不是因为安维明等人要拿他女婿马力做替罪羊,恐怕也不会跟自己说出实情。
说到底,人在作某种选择时常常是时势使然,很多时候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趋利避好是人的特点之一。但也有另一种情况:有些人做某种选择。并不是出于不得已,而是心中早有打算,只不过等待时机而已。这种人在天性中有一种恶的东西,而且无所顾忌。只要对自己有利。朋友可以出卖,良心可以不要,他们的原则是永占便宜,永不吃亏。
徐君然不知道于青海是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却明白,这个事情于青海透露给自己。绝对没有安着什么好意。
也许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年轻,让别人以为自己是那种可以欺之以方的君子,要知道君子和年轻人一样,往往都是认真的人,往往也都是认死理的,所以这两种人常常只顾自己的想法,而不顾及别人的想法,遇到错误的事情,经常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求真相。
一个人太认真,就会被人视为敌手,视为障碍。这种人不会见风使舵,不会看谁的势力大就靠谁,甚至不会为感恩而放弃自己的见解。他们判断事物的标准不是别人怎么看,而是自己怎么看。是否与内心的原则冲突、与大局利益冲突,结果惹得对手不高兴,同党也不高兴。这种人永远不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不会揣摩领导心理,只为一些大原则牺牲。
徐君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可现在在很多人的眼中,却希望他是这样的人。
看着一望无垠的皑皑白雪,徐君然忽然觉得,这白雪下的黑土地,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干净。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