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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银冰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咄咄逼人的样子:“既然女修罗为害世间男人,以玩死他们为目的,那为何我又存在?”
“异类。”
杜道长缓缓的说:“你母亲是个异类,就像魔道中人,既喜欢同性也喜欢异性那样,只凭自己喜好而率性而为——但不管任何生灵,总有一群不按规则出牌的异类。你母亲,就是其中之一,她可能非常幻象能够成为一个人,所以才会有了你。”
沈银冰端起茶杯,把里面的残茶一口喝干,低声问:“我身边,还有修罗的存在?”
“有。”
“在哪儿?”
“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算我没问。”
沈银冰冷笑:“修罗死后,会是什么样子?”
“全身雪白好像白玉,晶体透明,能看到五脏六腑和凝固了的血脉。”
“修罗能活多久?”
“几近长生不老。”
“你骗人!”
沈银冰忽地提高声音,尖声叫道:“既然你确定我母亲来自修罗道,那么她就是个修罗了。你说修罗几近长生不老,但在我很小的时侯,我母亲就因病去世了!是我亲眼所见,那时候她非常痛苦……”
“我没有骗你。”
杜道长缓缓的说:“人在人道,只要遵纪守法一心向善,就可以活的安享。修罗在修罗道,只需遵守修罗道的规矩,就可以几近长生不老。但如果人类做事犹如畜生,就像那些罪大恶极的恶人,本该安享数十年的寿命,可违犯人道化为畜生后,就活不长了,天会让他死。修罗入世,本就逆天而行涉足人道,还有什么理由继续长生不老?”
沈银冰一呆:“你是说,我母亲因为入世,才会那么早的去世?”
“无量天尊。”
杜道长低诵一声佛号,表示yes。
沈银冰的脸色开始发白,她现在越来越信自己就是个修罗了。
傻楞了很久后,她才低声问道:“麻烦道长点化,我父苏北山属人道,我母沈银冰乃修罗道,我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我又算什么——是人,还是修罗?”
“是人,还是修罗,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小女子不明白。”
“一心向善即为人,祸害人间即为修罗。”
杜道长叹了口气:“唉,你个冤孽的存在,是为人还是修罗,都取决于你自己——其实,严格的来说,你属人道,可以像人那样,安享八十岁后的晚年,这都是因为你此前很少作恶。”
重新闭上眼睛,杜道长说:“不过,你的人格已经有晦暗透出,这表明你此前做了恶事,折损了寿命。”
“折损多久?”
“最少一年。”
“做了恶事,才一年。”
沈银冰嗤笑一声:“好像很便宜啊。”
杜道长淡淡说道:“佛门说回头是岸,以后沈居士一心为善,仍然能补回折损的人格。”
沈银冰却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什么,只是问:“敢问道长,如果我算个人的话,那请您告诉我,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装比的说法,人活着是为了造福社会。
现实点的呢,就是好好享受生活。
“明白了。”
沈银冰点头,再次问:“道长,你觉得爱情,算不算是人活着时最重要的东西?”
杜道长好像知道沈银冰为什么这样问,沉默很久后才苦涩的回答:“算是吧,红尘中,为爱生为爱死,有爱才算有一切。”
“明白了,谢谢道长指点。”
沈银冰从蒲团上站起来,转身向门外走去,语气轻松的说:“可我,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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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天在何方?()
爱是一种精神,也是一种力量。
爱是伟大的,它能改变一个人。
只要心存爱意去做一件事,对一个人,总能收到意外的喜悦。
所以呢,人总是希望自己能有爱,最好是光棍被美女爱——那样,才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是蛮好的嘛,没事喝个小酒,泡个小妞,也就此生无憾了。
但当一个人没有了爱,确切的说是没有谁会爱他,只会被人厌恶让人闻风退避,那么这个人还能对这个世界献出他的爱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
没有爱的人,只能有恨,恨不得这个世界灭亡才对。
杜道长刚才说,沈银冰是处于人和修罗之间,在此前她始终是个‘人类’,因为她身边有爱她的人,也有她爱的人。
但后来爱她的人先后离开了她(苏北山和海伯被人干掉,高飞爱的是别的女人,唯有一个颜红还算对她不离不弃的,但也神秘兮兮),打碎了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期望,于是她就变得极端了起来,开始报复某人,这才导致了二婶的死。
杜道长说她此前做过恶事儿,要折损寿命一年,就是指这件事。
但她不在乎:不被人爱的一个异类,就算长生不老,那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趁着还活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比方报复那些控制她的人,强抢某个男人来当她的奴隶啥的……
没有爱的女人,是可耻的,也是毫不在意生死的,所以在杜道长点化沈银冰,说她要是再不回头就会折损更多寿命时,她毫不在乎的起身闪人了。
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沈银冰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以后该走向何方,没必要再像此前那样,因为某些事而犹豫不定了。
走出有些阴森的寒舍后,沈银冰抬头看了眼挂在天上那个明晃晃的太阳,戴上了墨镜低声骂道:“鬼太阳,这么亮!”
沈银冰步伐轻松的走出了月亮门,却发现高飞不在了,那个小道士就倚在树上,垂着脑袋打盹,困到不行的样子。
两旁看了眼,她也没看到高飞的影子,有心想叫醒小道士问问,却又闭上了嘴,心中嗤笑:呵,他不在,自然是躲着我了,我又何必缠着人家呢?嗯,我的世界,没有爱情,有得只是仇恨和戾气,不见也好,反正总有一天会见的!
就在沈银冰快步走向前观时,高飞从月亮门内的一棵树后闪身走了出来,望了眼她离去的方向,缓步走向了寒舍。
芦苇编织的帘子内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高飞伸手挑开帘子向里看去,就笑了:“呵呵,我以往你会和那个老秃驴(老实和尚)一样,在我过来后,会说什么居士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来呢。”
杜道长仍然盘腿坐在《老子出关图》的下面,睁着眼,脸色平静的说:“居士既然来了,自然会进来的。”
“可我偏偏不进去,我就在门口。”
高飞说着,弯腰坐在了门槛上。
杜道长笑了,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老杂毛?”
高飞斜着眼的问:“是不是觉得我坐门槛而不坐更舒服的蒲团,很是有些傻比?”
杜道长摇头:“你不傻,可你太执著。”
“我怎么个执著法了?”
杜道长却驴唇不对马口的说:“居士,你该离去了。”
高飞懂得,老杜让他离去,不是说离开道观,而是那种所谓的离去。
他摇了摇头:“还不行,在他还没有会来之前,我得为他做该他做的事。”
杜道长淡淡的说:“他若在,就不会招惹没必要的邪性。”
高飞目光一闪:“什么邪性?”
杜道长叹了口气,说:“刚才我已经和沈居士说过了,修罗入世嫁人,那是逆天而行,会折损长生寿命。可魔道入世,既喜欢同性也喜欢异性,只凭自己喜好而率性而为——居士,你招惹不该招惹的世间女性,这就是邪性。”
“呵呵,果然有两下子。”
高飞邪邪的笑了下,翘起左脚慢悠悠的晃着问:“我就招惹了,那又怎么样?根据你所说的世间轮回六道,修罗入世会折损寿命,那我也会折损吗?”
杜道长摇头。
高飞忍不住的问:“为什么?严格说起来,好像我欺骗世间女人的行为,比杀人还要恶劣吧,为什么不会折损寿命呢?”
杜道长冷冷的说:“因为你不属轮回六道,六道所有的规矩,对你没有任何作用。”
高飞又笑了,很得意,也很邪性:“咯咯,那这样说的话,那我可以随心所欲咯?”
杜道长的语气越来越冰冷:“哼哼,六道不管你,天会管。”
高飞撇嘴:“天算什么?我坐过好多次飞机了,天上只有白云,除此之外屁都没有。”
杜道长反问道:“施主,你可知天有几重?”
天有几重,这个问题佛教,道教和百姓所知的都不相同。
最常见的,则是百姓所说的九重天,是根据星辰所分的,即日、月、金、木、水、火、土无星为七重,二十八宿是第八重天,第九重天叫‘宗动天’。
佛门则把天分为三十三层,每层相去九万里,玉帝掌三十三天,其上有三天外天,为三清圣人所掌,不在六界之内。
道家,却是分六界,三十六重天(三十六重天名目繁多,每一重都有专门的上仙镇守)。
高飞不知道杜道长认为是哪一个答案,只是冷笑:“哼哼,这些都是传说罢了。”
杜道长摇头:“不是传说。”
高飞立即说道:“那你带我去天上看看,看看有没有天宫的存在!”
“施主,你入世太深,邪性也太深了。”
杜道长叹了口气:“轮回六界无法禁锢你,但天会——你近日,会有血光之灾,若不及时回头,恐有性命之忧。”
老实和尚也曾经告诉高飞,说他有什么血光之灾,现在杜道长也这样说。
高飞眼神一凛,嘎声问道:“谁敢伤我?谁又能伤得了我?”
在高飞看来,看守罗公塔的老道士死了,莫邪征东又不在,杜道长最多也就是靠后面那副破画(老子出关图)来自保,天下根本没有谁能伤的了他,所以才会如此的狂傲。
杜道长淡淡吐出一个字:“人。”
“人?”
高飞一愣,随即失笑出声:“哈,我以为是哪尊大神呢,原来是六道中最普通的人。怎么,是不是你要揭发我的身份,然后再利用人用先进武器伤害我?”
杜道长微微笑道:“我若揭发你,你今天也不会坐在这儿了。”
杜道长这句话刚说完,眼神忽然凛然,大喝道:“呔,孽障,还不回头,更待何时!?”
面对杜道长正义凛然的当头棒喝,高飞只是站起来,竖起中指对他说了俩字,然后拍了拍皮股掀起帘子,施施然的去了。
“狗屁。”
——
张暮涵坐在车里,愣愣的看着经过车边的游客,好像陷入了一个空灵世界那样,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她今儿出来时,心情是异常激动的。
根据她不能对人说的小心思,和羞人的自我琢磨,今儿她会和高飞度过相当快乐而美好的一天……当傍晚来临时,她可能会半推半就的,跟着那个家伙去酒店,然后,然后就不好意思往下想了。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是大闺女了,早就有了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
只是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这和许多表面看上去正儿八经、实则没把那种噼里啪啦当回事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