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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说了什么?他与雪儿究竟说了什么?徐冽揪扯着头发,慢慢沿着大床靠坐下去,恐惧幽幽地环绕着他,绝望缓缓纠缠着他,他想不起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却知道,也许晚了,也许真的……什么都晚了。
“冽儿,你别这样!”余兰有些惊惶地扶住儿子,她从没见过从小自立的徐冽露出过这种惊惧的表情,“蓝蓝怀孕了是好事啊!她在哪,我们去把她接回来。”
“我……我不知道。”徐冽抱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说,“妈,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伽蓝了。”
他的声音慢慢哽咽,破败地断续地从喉咙中扯出来:“是我伤害了她,是我抛弃了她。妈,我把她弄丢了,我把我……深爱的妻子和孩子弄丢了。”
徐冽吐出灼热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深如渊海的痛苦问:“妈,我该……怎么办?”
滚烫的泪落下来,滴在余兰的手背上,像沸水一般灼得她刺痛,余兰心痛地抱住比自己大了一圈的儿子,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看着他像受伤的野兽一样躲在自己怀里呜咽,一阵阵心酸。
怎么办?徐冽紧紧咬着牙,痛得浑身都在发抖,却止不住恐惧的滋长。他究竟让伽蓝抱着怎样的心情从机场离开,他究竟让伽蓝带着怎样的绝望与上怀诀别,是否他毁掉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家庭,而是伽蓝整个人生?
“冽儿!”徐天威严肃穆的声音冷冷响在徐冽耳畔,“自己犯的错,就要自己去弥补。自己爱的人,就要自己去追回。徐天的事我会处理,你安心去找伽蓝吧!一天找不到就找一月,月月找不到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就找一辈子。但是你要记得,如今的她不仅仅是你的妻子,更是你伤害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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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圣诞
第十一章 圣诞
徐冽从机场温暖空调中走出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比上怀要浓烈多了的冷。他紧了紧身上暗灰色的长风衣,走出了机场。
风衣是接近黑色的,长还不及膝盖,HANDMADE的昂贵精良设计,让整件衣服服帖地穿在他身上,显出他修长的体型。
徐冽不怎么怕冷,他也讨厌把自己裹得臃肿不堪,呵!谁会愿意呢?除了那个没有什么追求的小女人。她说:“徐冽,到冬天你一定要买很多很多衣服给我,把我裹成一个粽子。”
她的冬日愿望,就是裹成一个粽子,徐冽忍不住笑了。身边经过的金发美女不时向他投去暧昧的一瞥,徐冽不怎么在意,却也并不厌恶。他只是想着,看来,这是个热情的国家。
他以前也到瑞士出过差,可是每一次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有转门接送的人,有永远守在身边的保镖,虽然这一次心情的急切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前的他,却绝不会有如此纤细敏锐的触感。
在这个充满着异国情调的洛桑市,他能找到伽蓝,找到他深爱的妻子和孩子吗?
徐冽叹了口气,心里因为可能出现的否定答案而恐惧着。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伽蓝和伽齐确切的消息,已经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想到从岳父岳母那条线去查。无论被怎样责备、奚落、怒骂,都没有关系。他甚至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来承受他们女儿被伤害的怒气。只要他们肯告诉他伽蓝的下落,只要他们还肯把女儿交托给他。
出乎意料地,唯一肯出来见面的岳父林成没有责备他,只是很疲惫地说:“你们的事,我不清楚,所以没资格代替蓝蓝骂你。但是,你如果想问蓝蓝的下落,那么抱歉,我无可奉告。”
“爸……林伯父!”徐冽艰难地说,“我真的很想见伽蓝……我是她的丈夫,却不相信她,就算你们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他。”
林成冷笑道:“让徐天的总裁向我低头,我怎么承受得起。”
徐冽语塞,他甚至说不出,你是我的岳父,我的长辈,这样的礼节和尊敬是应该的。只因,他早已把印着冰冷铅字的离婚协议书给了他的女儿。
“我真的很爱她……”徐冽只能用艰涩沙哑的声音这样解释,无力而苍白,“到现在才认识到有多爱她的我……蠢得无可救药。可是,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会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长久的沉默,久到徐冽几乎要以为林成已经离开了。林成却叹了口气道:“伽齐把伽蓝带走了,我只知道他们在瑞士,每月都会从洛桑城寄一封信回来。”
林成再不看狂喜的徐冽一眼,站起身来,摇头道:“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恋情啊!”
徐冽一走出机场,就拦了一辆的,用虽然一听就是外来口音却很流畅地法语说:“帕路广场(Place de la Palud)。”
司机是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头发是很淡的金黄,一张脸圆圆的,笑容很热情。可能是很少碰到会讲法语的外地人,所以一路上总是跟徐冽搭着腔。
“你是来洛桑旅游的吗?”
徐冽摇头:“我是来找人的。”
“是吗?”司机饶舌道,“那找好住的地方了吗?如果没有,我可以提供一些。”
原来是拉生意的。徐冽这样想着,淡淡地说了句:“不必了。”就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原本是该上个礼拜就到瑞士的,可是因为一场大雪,开往瑞士的航班全部被取消了。等到忽然被通知航班重新开通的时候,徐冽连父母也没来得及通知,也没带几件行礼就匆匆办理了登机手续,连夜飞往瑞士洛桑城。
一下计程车就看到了等在广场左侧的朋友,修长的身体,清秀到只要头发稍长些就会让人认作女人的长相,一身品味极其高雅的衣着,他还是这么光芒四射,是那种即便在充满异国风情的洛桑,也丝毫不觉得突兀的光芒。
吕修,当今上怀市除暗黑一条街外最大的黑帮——火焰盟盟主吕赤颜的长子。当年徐天也曾是火焰的缔造者之一,然后在火焰盟最如火中天的时候,曾经煞血为盟的几个兄弟一一退出了火焰盟,改走自己曾经梦想和渴望的道路。当时,却唯有一人留在了帮中,至今维持着火焰在黑帮中的霸主地位。那就是吕修的母亲,吕赤颜。
可惜,吕修作为黑帮大姐大之子,本身却不具备任何混黑道的兴趣和天赋。端看那清秀得过分甚至有几分诱人的长相,就容易被黑道那些喜欢追求刺激的人觊觎。更何况他生性懒散,有洁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吕赤颜早对着徐冽父亲唠叨过,与其指望他继承自己的位置,她还更看好他的同胞妹妹吕静初呢!
所以,就算两年前他忽然孤身跑到瑞士洛桑定居,还开了家不大不小的餐厅,吕赤颜也没说什么。
吕修比徐冽年还要年长两岁,此刻略带兴奋走向他的样子却反倒像个二十刚出头的少年。
比起他那有些炫目的长相,吕修的声音可以说是很普通,是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那种:“接到你的电话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在我回国以前都见不到你们了呢!”
在听了一路的法语后,骤然听到熟悉的中文,徐冽忍不住露出些许笑容:“你好像过得不错。”
吕修上上下下打量他,意味深长地笑道:“看来是比你过得好哦。”
徐冽苦涩一笑,并不言语。他现在的气色确实谈不上好,整整一个月无止境地寻找和等待,让他身心倍受煎熬的同时,气质也日渐阴郁。虽然还是一样的英俊五官,修长身材,却少了种生气,仿佛吊在悬崖边一般半死不活。
“别说这么多了,走,带你去我的店里看看。”
徐冽一坐上那辆外形古怪的车子就忍不住嘴角抽畜:“这是你新买的车?”
“是啊!”吕修骄傲地扬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Faith Fly市场拍下来的。几乎花掉了我半年的营业额呢!”
徐冽笑了,虽然很淡,却极轻松。他有种这六个月来第一次真正发笑的错觉。从一踏上这片陌生土地的片刻,他就有种心情很宁静的感觉。即便只是闭上眼轻轻吸进冰冷的空气,也能让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我可以在这里找回伽蓝的,一定可以!徐冽坐在黄色甲壳虫状的车中望着窗外,一遍遍坚定地对自己说。
因为车子的冲击,徐冽其实根本就没对那家被吕修命名为Blue Cheers的餐厅抱什么正常的期待。可是意外地,当他一走进朴素的茶色玻璃门后,就被店内的布局和氛围吸引了。
夜已经黑了,店里营造了一种黑暗,却不孤寂的气氛。徐冽的第一感觉是:这是一个很宁静的地方。店中的主色调是米黄色,素雅的装饰略显柔和,即便是平时也有着节日的味道,更何况是到处装点着圣诞缀饰的平安夜了。所以,尽管宁静,却也是个充满温馨的地方。
店中弥漫着轻柔的音乐,除了专门喝酒的大厅,其他地方都隔成一个个的家庭或情侣小包间,大家都自觉地放柔了声音。一路往里走去,偶尔从半封闭式的包厢望进去,能看到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大家都沉浸在这种难得的温柔和惬意中。
吕修一边领着他往里走,一边低声念叨着:“你这小子,来了也不提早通知一声。幸好我预留了位置给自己,否则你来了也没地方坐。”
徐冽耸了耸肩:“我不吃也无所谓。”他说得是实话,现在的他很少会感觉到饥饿,就算吃进去东西也常会躲到洗手间吐出来,还不如不吃。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等到你来,怎么也要让你见识下我这两年在这里的成就。”
徐冽笑了,吕修有时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在他们几个火焰的后一代中是很难得见到的。
“喂!笑什么笑!”吕修瞪了他一眼,脸上有些愤愤,语调中却有种难以察觉的自豪,“这家店可是我不靠我家老太婆一星半点,自己打拼出来的。同你们几个在祖荫下吃饭的小子根本没可比性!”
“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徐冽边笑边由衷地赞叹,“不过这店确实不错。”
“那还用说!”领着徐冽在一间面积相对较小的包间坐下来,徐冽打量着素雅的壁纸,贴在墙上的“Merry Christmas”的淡色金字。在国外过圣诞节的气氛,忽然变得真实且浓重起来。
吕修招人端来了两杯茶和两碟小点心,笑道:“你怎么会忽然孤身来洛桑啊?”
徐冽以习惯的优雅动作抿了口茶,说:“我来找人。”
“找人?”吕修瞪大了眼看着他,“有什么人要劳动你徐大总裁千里迢迢从上怀赶来洛桑找的?”
徐大总裁四个字让徐冽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默默低下头,又抿了口茶。温热的气息透过舌尖传递到整个口腔,却无法到达他的心中。
“喂!我开玩笑的。”吕修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收起了调笑的口气,“你到底要找什么人啊?我在洛桑住了两年,怎么说也是个老居民了,找人总比你容易些。”
徐冽叹了口气,从风衣内袋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十七八岁上下的少年,脸容清秀,有股难脱的稚气:“你能不能替我找找这个人。他叫林伽齐。”
徐冽说着将照片翻了个个,指着照片后的三个字又重复了一遍:“林伽齐。”
“等等!”吕修翻回被徐冽反转了的照片,仔细看着上面的那个人,半晌才皱眉道,“虽然年纪上有很大出入,但我好像见过这个人。可能是我这里的客人……”
“什么?!”徐冽大吃了一惊,连声音都颤抖了,“你说什么?!”
吕修抓了抓头发,本该不雅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