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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歌再一次踏上了这层楼梯。
这已经是第102次了。
只是这一次，江楚歌每一步踏下去，都会有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脚下肆意而出，向四周散去。
酱肘子已经不知道去了那里，江楚歌扶着楼梯的把手，低着头，好像每一步都要耗尽他的力气一样。
23层，数百级楼梯，先前的101次都是轻快地走了上去，这一次却花了超过一个小时。
把手上留着坑坑洼洼的手印，一排排连贯到了23楼的楼梯口。
阳光也被黑色的雾气沾染上了沉重，江楚歌被一缕阳光照到脸上的时候不由偏了偏头，向着阳光直视。
他的眸子如同血一样鲜红，神色却是清明的。
这通往家的每一步，都好像扛着山岳一样沉重。
他记起来了，所有的回忆，所有的轮回都随着那一场雾气回到了江楚歌的脑海里。
101次的轮回，101次地目睹他母亲在他面前死亡，101次直视他的无能为力。
直到最后一次他看见雷格巴老爹的面容，所有的记忆才轰然觉醒。
这是地狱，别人的梦魇，他取乐的游乐场。
“竟然，以我母亲的死亡为乐。”低沉的声音从江楚歌的口中说出，“哪怕你是神，你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说的很平缓，好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可是他周围的黑雾，却更加浓郁了。
房门被推开了。
完全一致的场景，完全和记忆里一样的绝望。
可是少年的神色却格外淡然，这个时候，他终于抬起头，看着客厅里的那个男人，这是他这么久一来第一次神思清明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微微一伸手，黑色的雾气立即涌出来，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只巨爪，抓住了那男人的脖子，然后像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
原力·西斯之握。
那个男人在半空中拼命地蹬腿，可是因为梦魇中的他依旧是一个人类，被扼住咽喉后却没有办法完整的发出声音。
“卑贱的畜生，竟然会让你羞辱我母亲这么久，哪怕只是一场梦里，你也没有资格……”
江楚歌的声音愈发的平静，可是他嘴里的杀意却更加的明显。
手放了下来，男人却依旧被黑色的雾气掌控着。
江楚歌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的母亲，他向前踏了一步。
“轰~”
巨大的闪电静止从江楚歌身体涌出，将男人的身体完全笼罩了进去。
他轻轻地越过那团闪电形成的蚕茧，对于里面挣扎的人影熟视无睹，走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的面前。
“妈，我来接你了。”
江楚歌俯下身子整理好那个看似是她母亲的衣服。
少年的眼角流露了一瞬间的温柔。
还有怅惘。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也有这样的力量，该多好。
吵杂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另外一个女人也从里面走了出来，既定的剧本，叫嚣的笑声。
然后，如同山岳一样重的力量从上方压了下来，将她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大理石地面被压得粉碎，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女人的膝盖也是这样。
江楚歌抱着他母亲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食指微微地下压，惊人的原力就从江楚歌身体里涌出来，压着女人的脑袋磕了下去。
“咚！”
女人的前额被完全撞碎了，红白的液体流了一地。
少年的神色却没有任何起伏。
“你的罪恶，就算这么磕一百个响头都偿还不了。”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本体，让她补上剩下的99个的。”
少年说着平静而骇人的话，眸子猩红如血。
江妈醒了过来。
江楚歌从破碎的沙发上找到了被扔在一旁的坎肩给江妈披上，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神色稍微柔和了些。
“噗嗤。”
江妈并没有接受江楚歌的坎肩，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狰狞，整只手突然探了出来，抓破了坎肩，刺进了江楚歌的胸口。
手指从背后穿了出去，少年却似乎一无所觉，他微微地俯身把母亲抱在了怀里。
“没关系，没关系，很快就结束了。”江楚歌抱着他的母亲，黑色的雾气涌了出来，将其包裹在了里面。
片刻之后，江楚歌的母亲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楚歌从破败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房间里的彩色开始迅速地退去，变成腐朽的黑白。
少年面容上最后一丝柔和也消失了。
他冷冷地看着窗外。
“雷格巴，你最好躲得远远的，因为，我来找你了。”
☆、 第二十八章 夏薇之力 汉克之死（上）
清晨，阳光如旧。
在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听见码头的汽笛，这就像是一个吵杂冗长的闹钟，不停地催促着人们，新的一天到底有多么的繁忙。
人们在这样的汽笛声中醒了过来，这比闹钟好使，长年累月的熏陶，他们的生物钟被汽笛声鞭策得井然有序，森严法度。
在城市一角的一家酒店里面。
汉克最后一次检查了行囊里面的武器，整整一大袋行囊，汉克几乎掏光了他在新奥尔良市所有的家底。
他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倦意，眸子里面布满了血丝，看起来一夜无眠。不过谁在他的这个位子上，恐怕也无法安静地睡觉。
前方是玛丽·拉文逼迫他杀死自己最爱的妻子，后面是一个可怕的陌生东方女人逼迫自己杀死玛丽·拉文。虽然同样是逼迫，但是这样的抉择并不难，只是想起玛丽的可怕和她身边的两个怪物的时候，他才会不寒而栗。
这一次，恐怕真的是一次生死两难的举动了。
他叹了口气，将行李背在身上，向门口走去。
可是，这些东西总归要早点解决才行。
拉开房门，昨天的女孩早已经靠在了门外，好似昨晚一直蹲守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你倒是很怕我逃跑了。”
“并不是害怕你逃走，只是睡不着，所以早早地过来了。”
夏薇笑了笑。
汉克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夏薇。谈不上友善，甚至有些敌意。
“大清早的板着脸，做事的效率可不高。”夏薇站直身子。
“一大清早就要去执行自杀行动，如果是你，你会笑得出来吗？”汉克挪了挪包，示意夏薇让一让。
“而且，面对一个威胁你的人，你觉得我应该像狗一样点头哈腰吗？”
汉克转过身子，盯着夏薇。
后者倒是不以为意，将手伸向背后，像是变魔术一样地拿出一杯星巴克。
“我们不是朋友。”汉克简短地拒绝。
夏薇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如果我有时间，我会用更柔和的方式来说服你，让你克服对玛丽·拉文的恐惧，可惜我没有时间，”她无所谓地将咖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我们不是朋友，不过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哪怕你一直以我威胁你作为借口，但是我知道，你想要杀死玛丽·拉文——因为她才是横在你和科迪莉亚身边最大的横沟，甚至超过了你父亲。所以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却可以做盟友。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你对我的敌意也没有意义。”
“而且这不是一场自杀行动，”夏薇在前面领着路，“如果你自己去，大概是这样。”
她按开了电梯，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回头认真地看着汉克，“但是我不会把自己陷入绝路的。”
汉克仍旧没有被说服，但是至少有了短暂的共同目标。
汉克仍旧板着脸。
夏薇再次从莫名的地方掏出了一杯星巴克。
因为是清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夏薇哼着小曲，坚持一路走来下九区。
汉克不能理解，原本嘴里说着没时间的女人怎么会这么悠闲地像是散步。
夏薇没有解释这么多，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希望他能够多看些风景，毕竟这是他的最后一个清晨。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把这最后的时间都夺走。
就像她母亲自杀之前的那个晚上一样。
快到下九区的时候，汉克递给夏薇一个银质的小雕像。
望着夏薇疑惑的神色，汉克解释道，“罗亚的小像，可以抵挡些巫毒术的攻击，待会跟在我后面。”
夏薇点点头，这个时候自然不会逆着“专家”的意见。但是她也不得不防备汉克准备利用这些巫毒陷阱将自己干掉。
黑靴已经发动穿在了脚上，她一步步地跟在汉克身后。
下九区似乎仍然沉睡着，相较于已经开始苏醒的新奥尔良市的其他地方，这里简直如同死地一样。
汉克已经拿出了两把无声手枪，无声无息地在沿路射击。
看不出打的是那里，或者是一只老鼠，或者是一个丢弃的布娃娃，或者是一团假发，但是每一个攻击之后，那些东西都会爆出一团黑烟，而后整个街道都似乎恢复了些许的生气。
夏薇一路上悠闲地跟在汉克的后面，她一次都没有出手，似乎汉克就已经彻底搞定。
夏薇点了点头，看起来女巫猎人生存了这么久，的确是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并非如电视剧里面那么弱小。
这个时候，她手里的雕像忽然震动了一下，开始发烫。
她神色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见汉克将手里一把白色的颗粒洒了出去。
是食盐。
夏薇用手研磨了下逆风而来后的颗粒得到了结论。
随后一个虚无的身影从虚空中出现。那是一个衣衫褴褛，面色枯槁，带着一脸死亡的亡魂。
她被食盐撒中之后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发出了白色的烟雾。
但她依旧努力地伸出自己狰狞的双手，向两人靠近。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早被那可怕的身影吓得尖叫逃窜，可惜她面对的是女巫猎人延绵多少年的传承和受过最终之城熏陶的冒险者，两人对她的表演熟视无睹，汉克一发银子弹直接打穿了他的身体，而后夏薇轻轻的一脚，彻底将她湮灭在眼前。
“这是最后一层防御，亡灵驱使是巫毒术最强的成就，通常也是作为巫毒防御术最后的一层。”汉克收起了手枪，向夏薇说道。
“可是感觉挺弱的啊。”夏薇有些不解。
“亡灵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诡异难防，如果不是一开始我将罗亚大神的雕像给你，你根本觉察不到她的靠近，更不要提打倒她了。”汉克有些无语地和夏薇解释道。
“好吧，科普待会再说，拿出你的武器吧，我们有伴了。”夏薇偏头越过汉克的肩膀，那间理发店。
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随后玛丽·拉文这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第一次出现在夏薇的面前。
“我就说怎么感觉到有两只小老鼠钻到了我的地盘，没想到是你，汉克。你以为你找到她，就可以和我巫毒女王玛丽·拉文抗衡了？”
玛丽奚落了汉克一番，微微低头，瞥向了夏薇，“小丫头，吃了一次亏就该躲在被子里哭，你那个弱小的朋友呢？被吓得躲起来了吗？”
夏薇眯着眼睛。她喜欢吐槽，但是面对真正和她吵架的，她却不多开一口，她要当的是女王，不是泼妇。
她越过了汉克向前走过去，那两个怪物也同时向她走过来。汉克准备拉住她，却被她轻轻地避开。
“你是女巫猎人，不是怪物猎人，所以这两个怪物，还是交给我好了。”
☆、 第二十九章 夏薇之力 汉克之死（中）
夏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