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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种光景会持续下去，直到某一天，将这个位面完全摧毁，变为魔怪肆意纵横的乐园，变为来自远古伪神的领地。
事实上，面前恍若天降瀑布的一幕在两天前有过短暂的延缓，那是圣日教会与法师议会的半神出手，镇守封印之地的封印，否则面前的一幕会更加可怕。
“照这种趋势，伽罗莱挨不过三个月……”林恩暗自叹息一声，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既然芭卡菈表示对消灭或重新封印伪神没有办法，那他待在这里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姐姐，我走了，你那一锅东西还得再炼半天，我等不下去了，”林恩朝在小屋旁全心全意搅拌坩埚的「黑月女巫」挥挥手，“有什么要说的，我下次再来。”
芭卡菈迅速放下手上的动作，瞬移到林恩面前，一双粉眸蕴着不满，一头粉红长发在惯性下自由飘曳。
“半天你都等不了，耐心也太差了，不管伽罗莱是否毁灭，这半天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你还提醒我收敛情绪，你看看你，就差在脸上写上焦急了。”
“这怎能混为一谈……”林恩摊开手，正要往下反驳，粉眸的女巫右手一张，一颗七彩颜色、拳头大小的圆球出现在她手里。
“这是我根据「卡吉特琉璃毒」研制出的「卡吉特琉璃毒爆弹」，”芭卡菈把七彩圆球递给林恩，“一份「卡吉特琉璃毒」可以制造出数十个这东西，它对魔怪的杀伤力非常显著，所以……”
林恩接过「卡吉特琉璃毒爆弹」，在手里颠了颠，感受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惊喜地打断芭卡菈，“所以你炼制这东西，是想缓解各种族面对魔怪的压力？”
“不是，它是有偿的。”芭卡菈冷静的话语粉碎了林恩的臆想，“我给你，是想你帮我铺开渠道。”
“啊？”林恩有些茫然。
粉眸女巫返回坩埚旁，语气依旧，“各种族存亡与我何干，倘若伽罗莱真得毁灭，我大可以进入星海，我一早锁定一个适合我居住的位面，所以，我需要一切魔力材料或者灵性材料哦，你明白了吗？”
“切……”林恩小声嘘了一下，想把七彩圆球还给芭卡菈，转瞬又想到初阳帝国如今面对魔怪的窘迫，还是决定先验证七彩圆球的效果。
毕竟「卡吉特琉璃毒」差不多可以说是万金一份，哪怕稀疏成数十个「卡吉特琉璃毒爆弹」，每个爆弹的价格也有数百金币，芭卡菈确实没有无偿供给的义务。
最重要一点——
出钱的不是他。
“姐姐，我先试一试这个。”这句话传出的同时，林恩已经离开黑月之崖，瞅着附近成堆的黑骷髅魔怪、行尸魔怪、恶灵魔怪等等，哪里多就丢哪里。
嗖！
七彩圆球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进入魔怪丛林的中心，滴答滴答弹跳了几下，旋即……
轰隆！！！
一朵七彩的蘑菇云冉冉升起，林恩注视在蘑菇云中心瞬间汽化的数百魔怪，只觉得这颗不起眼的小玩意真特么值。
“……这哪里是爆弹了，这简直是小型核弹了，”林恩惊了一会才回过神，“除了毒液会腐蚀环境外，简直不能太好。”
一颗小玩意价值几百个金龙头是贵，倘若换算成一个金龙头消灭一个甚至多个魔怪，林恩相信都不用自己多费口舌，订单会从初光城一直排到黑月之崖。
返回黑月之崖，林恩对面带微笑的芭卡菈道：“姐姐，这东西你一天能做东西，我想带一点到翡翠之森。”
他是精灵族大长老的孙女婿，好歹要站在精灵族的立场，为精灵族想一想，不过他觉得以精灵族热爱自然的风格，不太可能接受后遗症太大的「卡吉特琉璃毒爆弹」。
“你尽管帮我联系卖家，不用理我能炼制多少，那去吧！”「黑月女巫」不知从哪取出五个七彩圆球朝林恩扔去。
我擦！！！林恩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在半空将它们全部接下来，像一个表演杂技抛球的小丑。
女巫冲林恩摆了摆手：“快走吧。”
“你不说我都会走。”林恩将五个爆弹收起来，断然化成金色流星，直冲无岛海北端而去。
奇怪了，毒素不是削弱了么，怎么「卡吉特琉璃毒」又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世界之恶」影响了伽罗莱的法则……飞行途中，林恩思维活跃开来。
这是可能的猜测，毒素与诅咒一直属于负面力量，但是，这一切与我无关，我现在的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寻找消灭或封印祂的方法。
林恩约束如无岛海云海一般扩散迅速的思绪，余光无意中扫过右手，才想起一件正事。
他忘记跟「卡吉特琉璃毒爆弹」的事情告诉初阳帝国了！
嗡……嗡……
泛着白光的双剑太阳戒指轻轻颤抖，发出蜜蜂振翅的声音。
林恩把右手凑到嘴前。
“伊莎，我跟你说件事……”
……
无岛海西边是魔怪最泛滥的风暴之滩，早在第一次魔雨降临后，十几个小国就有三个被魔怪摧毁，如今云海扩散，魔雨再临三日后，只剩下两三个小国苦苦挣扎。
与北方的新废墟相比，南方早已是废墟的永夜国在对付魔怪上无疑出色许多，永夜国好歹是伽罗莱第二大教派的领地，拥有一个半神两个圣贤，高端力量比兽人国度伊卡那还要强大。
虽然永夜国从第一次魔雨降临开始就一直疲于应付内部的魔怪。
虽然魔雨再临后，内部愈发强大的魔怪与外部渐渐入侵的魔怪让永夜国自顾不暇。
虽然永夜国除了两座塔之外，其余领地都被魔怪侵占。
猩红之塔的猩红光芒与灰暗之塔的灰暗光辉交相映辉，魔怪、亡灵与邪恶法师缩在两座塔里，对塔外的魔怪咬牙切齿。
连两位从第四纪元活动至今的塔主，亦对未来感到茫然。
在前所未有的危机之前，它们都放下芥蒂，聚在一起商讨。
“塞拉壬，你的分身回收了多少？”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不朽之暗的密谋
昏暗的房间里，说话的是全身披着暗红甲胄的「司夜骑士」维特尔。
灰暗之塔的主人「大巫妖」塞拉壬沉默不语，它头顶缠着一条灰暗的头巾，颈部往下嶙嶙的骨头被一袭灰暗长袍遮盖，面容亦由一张恶鬼面具遮盖。
维特尔无法透过塞拉壬的面具看到后者的神情，但知道塞拉壬在凝神感应分身的情况，便跟着沉默，不做打搅。
好半晌后，塞拉壬轻轻摇了摇头，吐出牙齿摩擦的尖锐声音。
“都在归途，只有一个遭到毁灭。”
“又毁灭一个了？”维特尔非常惊讶，“你的影子分身除了十几年前被那人大批量大毁灭之外，应该只有几年前一次意外遭到毁灭了，现在又被毁灭？”
维特尔可是知道塞拉壬？基斯？孔的另外一个身份是臭名昭著的邪影，撒放在大陆的影子分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各个都有本体一部分实力，还有不讲道理的通过影子操纵活物的能力，想让塞拉壬影子分身毁灭，那可是天大的难事。
“运气不好，占据的魔兽被感染，恰好遇上毁灭我一个分身的人。”塞拉壬语气没有变化，似是无悲无喜，“那个人你也认识，守卫者林恩。”
嘭！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维特尔控制不住自身情绪，重重砸了身侧的桌子一下。
“守卫者林恩？！”它晃了晃面盔，“这家伙先是破坏我的计划，后面戏耍了我分身一次，毁灭我的分身……很好，塞拉壬，他在哪里？！”
维特尔可忘不掉自己几年前被杰帕特忽悠到无岛海转悠一段时间没找到林恩，返回永夜国，经过黑月林地，遇上后者，在将后者玩弄于手心时，被后者设计让树人黑叶灭了自己的分身。
对于这件事，维特尔一直耿耿于怀，在他达到圣贤领域后，再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放弃这个念头，维特尔，若是可以报复，我早已动手，”塞拉壬凭借亡灵的冷静天赋，劝说着维特尔，“我从翡翠之森沿岸离开时遇上他，这个时候，他或许深入到达克帕赛尔亚，别忘了，精灵王在那。”
塞拉壬比维特尔更讨厌林恩，那个硌手的臭虫不仅害得自己失去老朋友骸骨领主，还在北境消灭自己一个潜伏已久的分身，导致自己在北境的布置显露在帝国眼前，被帝国连根拔起，不久前又灭了自己一个分身。
若是可以，塞拉壬比维特尔更想碾死那个已经成长起来的臭虫。
“克帕赛尔亚……弗兰西斯特……狄亚特……”维特尔念了几下这三个名字，倏地闭起嘴巴，沉默寡言。
作为魔鬼，维特尔的分身不如塞拉壬多，但也遍布风暴之滩、荒芜枯地甚至初阳帝国都有它的踪迹，唯独翡翠之森，历来是它伤心地。
只要它一靠近那片翡翠色的树海，自然的意志立刻响起警报，下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精灵族的圣贤便是精灵族的王者。
为此，它在翡翠之森外围失去几个分身。
对于翡翠之森，维特尔又恨又惧。
话题因这次偏转变得无疾而终，昏暗房间一如身处的永夜一样，万籁俱寂，谁都没有再挑起话题的兴趣。
直到塔外因魔怪再次发起进攻变得喧嚣，塞拉壬才发出充满追忆的感慨。
“若是在那个时代，这些魔怪不值一提，我的亡灵大军轻而易举将它们消灭。”
闻言，维特尔也跟着回忆那个年代，“是啊，在那个时代，我的魔鬼布满了伽罗莱的上空，任何种族有不测之心，或者点燃火焰都会被我窥视，哪像现在像个瞎子。”
“如今……”两者皆摇了摇头。
“叹气什么，现在环境还不算太糟糕。”
一道沙哑如乌鸦的声音凭空回荡在昏暗房间，与之同时，一个长有鹰钩鼻的阴鸷老者出现在两者周围，老者穿着一件墨绿的带兜帽长袍，披着一件灰白的披风，须发斑白，面上很多老人斑，双目血红带有零星黑点，如同魔鬼。
维特尔与塞拉壬纷纷行了一礼：“教宗阁下，你的意思是？”
「不朽之暗」的引路人、执掌者、最强大的支柱，半神「不朽教宗」莫迪高带着轻微笑意道：“现在还不算太糟糕的意思是——以后更糟糕！”
“这……”两位塔主话语一滞，不知怎么接教宗的话茬。
它们以为教宗在开玩笑，可教宗血红的双目异常认真，哪有说笑的道理。
莫迪高见昏暗房间死寂的气氛活跃起来，面色变得庄严肃穆道：“我刚从云庭回来，得知一个消息，魔云扩散果然是封印之地的封印松脱，让伪神力量外泄导致的，不出几个月，无岛海的海水被魔雨替换，届时，伪神破封而出，伽罗莱行到末路。”
两位塔主明悟过来，明白教宗为何说以后更糟糕。
“教宗阁下，若是那天到来，我们回到深渊（冥间），还是流浪星海？”两位塔主问道。
莫迪高想找了一张椅子在它们中间坐下，没找着便放弃，不疾不徐回答：“那一天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当务之急是解决永夜国的问题，否则我们坚持不到那一天。”
这个道理两位塔主也明白，它们知道魔雨会越来越强势，永夜国因为自身与所处位置的因素，迟早被魔怪攻破；只是急躁之下，它们暂时忽略了这个问题，在谈及林恩之前，它们还在商讨如何解决永夜国的困境。
“教宗阁下，以你的意见，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