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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郡主,沐亲王对待麟国可是忠心耿耿,当然也不会平白冤枉自己的女儿,但刚刚亲王他的质疑不可能是无事生非,这件事情沐郡主若想就此脱手恐怕是不行了!”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的有些长,月归燕凤眸微转,视线有意无意扫过那些持剑的侍卫,神情中所表达的意思清清楚楚,她这是在威胁沐锦夕。
一切都想明白,心中反而淡定了下来,沐锦夕懒懒的看着她也不走了,直接问道:“那么依皇后看来,我若是撒谎,为的是什么目的?”
“本宫没有说郡主撒谎!”面对沐锦夕懒懒的态度,月归燕意外的柔柔一笑,话语间竟也是带着些许安慰之意,不等沐锦夕多加揣测,她率先开口,“本宫说过,郡主是风行之人,而风行与皇上之间又有着密切的关系,本宫自然不敢多加揣测,只是今日情况特殊,皇上无法开口,只能留郡主在此,帮皇上完成他的圣旨!”
“完成圣旨?”沐锦夕双眼一眯,目光径直看向宫沧漓,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意外,此刻同样看着他,无声中给她传递温暖。
月归燕沉着的点了点头,她带着压抑的目光扫了眼下面议论的群臣,声音略微提高,“皇上症状如此奇怪,虽然本宫也不相信皇上他即将……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麟国与天然的宫宴,天然皇子已经等待许久,既然圣旨本宫已经拿出,为了不让天然觉得我麟国失礼,本宫觉得不如就此定下未来储君,若是皇上康复,这权利再重新交付回去就可”
☆、解毒(八)
月归燕的话像是一道惊雷让这些群臣□□起来,月归燕如此的热衷,身为女子不得干政这个忌讳也因为失态紧急而被大多人忽视,倒是做为事情的主要人物的宫轻霖表现的有些奇怪。
沐锦夕无意中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视线闪躲,眼中闪过复杂与犹豫,一次次的对话下来他一直都是沉默的,比起先前那个一身正气慷慨激昂的人,完全是天与地的差别。
入眼的人所表现的沉默似乎让月归燕有所不满,她冷哼一声,目光看向情绪最为激动的沐临钰,“沐亲王,本宫所说你意下如何?”
先前月归燕故意重复这圣旨乃皇上所留,并且一番话说的也是义正言辞,沐临钰才缓过神来这是在问他,想到皇上对他的信任,还有这么多年来的关照,自觉责任重大的他也不禁正式面对这件事来。
宫继天正坐在龙位之上,一双眼睛凹陷的越发厉害,若不是那睁着的双眼,就像是一个不会言语的人偶一般。
沐临钰看的一阵心酸,成熟的俊脸也是一片哀戚之色,无意中能够见皇后还看着自己,忙从人群走出,想了想有些犹豫,但依旧开口问道,“……皇后能否让本王看一看圣旨!”
此刻在场无数人的想法和沐临钰一样,见他有如此请求,不由都静下声等着。
月归燕看着面前这十年来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男子,心中的思绪复杂万千,想到此刻还有更重要的时候,月归燕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略一抬手上面齐公公通她心意般捧着圣旨走了下来。
“本宫知道单凭本宫一面之词各位心中怀疑,不如乘此沐亲王过目之后,各位都看一边,想必大家都是熟识皇上的字体,那么就看一看这圣旨是否乃皇上亲手所写!”
月归燕袖袍一动,明黄的圣旨随之摊开,她取代齐公公的位置,亲自伸展圣旨,沐临钰认真的看着那一行行的字体,目光沉着,看的分外仔细。
“这是皇上的字迹……”
“沐亲王看清了吧?”月归燕淡淡收手,怡然问了一句,而后带着从容的笑容不厌其烦的将圣旨从每位大臣面前拿过。
一次次的点头,一次次的认可,只要是看过的群臣,没有一个不点头说是的。
“轻王,要不要也看一遍?”看着同样做为王爷的宫沧漓,月归燕一句话似乎带上了其他意思,只是可惜宫沧漓并不为所动,他沉静的目光扫了眼圣旨,突然转头看向了身边。
“洛太傅乃父皇导师,对父皇的字迹定是比本王清楚,洛太傅请过目吧!”
宫沧漓声音颇为淡然,似乎这圣旨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一般,而被点到名字的洛太傅,则是正了脸色,恭敬的上前。
“皇后能否让老臣近些看看?”考虑到礼节问题,洛太傅先是请示一番。
月归燕微微一愣,视线从宫沧漓沉静的面上移开,将圣旨递了过去,明亮的凤眸看着面前认真细看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解毒(九)
洛太傅径直接过,睿智的双眼看着手中明黄之物,视线从上到下认真看过,似乎一个角落都不想放过。
月归燕等了许久,从最开始的淡然到后面的不耐,最终忍不住开口:“太傅可看出不对?”
洛太傅闻声抬头,一双睿目略一沉思,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圣旨,“皇后请稍等,老臣想再看仔细一些……”
说着不等月归燕同意再次埋头,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停顿了下来,眉峰也渐渐耸起,月归燕本是隐忍着不耐,但看到他的反映,不禁心口一跳,凤目一紧。
一道圣旨不过寥寥几字却看了如此之久,个别大臣似乎看到了什么端倪,一个个噤声望向洛太傅,终于在他们等待的目光下,洛太傅缓缓的合上了圣旨。
“皇后,老臣……”
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让大多人更加怀疑,月归燕看着好不容易被自己一番话带入气氛的人转换成了对她的怀疑,心中不由怒气高涨。
“太傅,这圣旨是皇上亲手交予我,难道有什么不对?”月归燕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温软,她所带着的是一种强硬的质疑。
“这个……”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洛太傅并没有大呼恕罪,相反他蹙眉看着圣旨,脸上露着犹豫不决的神情,登时月归燕脸色就沉了下来。
“太傅有话不妨直说,本宫所说一切都是实话,况且本宫还有有皇上最信任的齐公公为证!”说着,似为了附和她,一边被人漠视的齐公公走出一步,极为恭敬的弯腰,显然是同意她的说法。
“既然皇后想知道,老臣就直说了!”洛太傅成功的吊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只见他再次打来圣旨,只是这次将字面对象大家,“如大家所看,圣旨上的字迹是皇上的没错,但是……不知道各位可有注意看这上面的玉印?”
枯涸的手指指向那红色印记之处,先前人人都注意字迹和内容,却没有细细去看其他,此时听到他这样一说,纷纷沉思一番,再而便摇头。
月归燕凤袍之下五指握紧,脸上一片平静,肃然看着面前的老者,沉声而道:“这玉印有什么问题?”
“皇后说的没错,这玉印确实有问题”洛太傅顺着话便接了下来,似乎没有看到月归燕脸色不好,径直说道:“皇后身处后宫可能对这件事不了解,但是各位朝堂的同僚应该还有所印象……”
一句‘身处后宫’让月归燕气的银牙撕咬,这老匹夫是在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吗?
“去年之时,皇上因为周县蝗灾而劳累过度,朝堂之上不小心摔落了玉玺,虽然这玉玺没有多大损失,但是四角缺了一点,但是这张继位的圣旨上,玉印的痕迹却是十分满当,显然这上面的玉印是假的!”
洛太傅声音从先前的诱导,到后面的质疑,声音浑厚响亮,让殿中的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他话刚一落下,群臣议论轰然炸响。
☆、解毒(十)
“这件事我也记得,可不是嘛,那玉玺的确是缺了一个角!”
“刚才我也是注意字迹去了,忘记看玉印,没有想到差点漏了过去”
“是呀,难道说这圣旨真的是假的?但是那字迹确实是皇上的啊!”
“……”
议论声此起彼伏,群臣各有各的想法,而站在质疑声中的月归燕,则是脸色发沉,一双秀眉高高拧起,深呼几口气后,她蓦然看向群臣,语气分外冷凝,“不管各位大人相不相信,这圣旨却是皇上亲自给我,当日我宫中宫女太监都在,若是不信可以把他们都找出来对质!”
月归燕目光沉着,语气中没有一丝慌乱,按理说事情由她起头,最被怀疑的人便是她,但是如今的一番话却是让每个人都不确定起来。
齐公公乍然听到这个事实也是一愣,精明的双眼敛下,低头瞬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齐公公,这圣旨真的是皇上亲手所写,并由你拿去给的皇后?”沐临钰眼见看到齐公公的表情,即刻追问着。
“这个……”齐公公年纪不小,有些发白的眉毛因为沉思而皱在一起,回想当初的情况,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咱家看到皇上动的笔,也却是是咱家送去给的皇后,但是说起玉玺,咱家也没有什么印象……”
“齐公公,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有所隐瞒,可是要杀头的!”沐临钰低声恐吓着。
他话刚落下,齐公公噗通一声跪下地来,接着边说:“王爷明察呀,咱家真的是亲眼看到皇上写的,那玉印之时确实不知!”
齐公公一番话说着都快哭出来了,显然不是说谎,但这却让旁人都迷惑了。圣旨乃皇上亲写,但玉印却是假的,难道说皇上故意写个圣旨盖个假印?
这样的话估计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
圣旨之事就这样陷入了谜团,周围也开始哄哄的议论起来,月归燕凤目含着冷光一言不发,但明眼的都看出她的脸色不好,心想可能是也不知道这圣旨是假的。
眼见一个议论的地方快要变成了菜市场,一直沉默观察着这些人的沐锦夕却缓和了目光,既然都在这里等着不戳破,那么就由她来打开这个话题好了。
想着她目光再次看向那冷酷的身影,犹如先前一向,只要她看过去他总会立刻感觉到并回以安慰的目光,沐锦夕放软了视线冲他点点头,而再次看向这混乱的场面时,眼中有的只有讽刺。
“各位能否听我一言?”
清淡的嗓音突然响起,夹杂在这热闹的地方竟然十分清晰,众人蓦然止声,才发现,不知何时,女子独自站在大殿上方,淡淡的目光似俯视一切,张扬却不傲然。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沐锦夕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看向了月归燕,“皇后为了麟国的声誉,不惜搬出圣旨,为的不过是今日确定未来国君,不管玉印是真是假目的仍是一个,各位与其争论玉印之事,倒不如谈论这圣旨的内容!”
☆、解毒(十一)
“什么意思?”
有些人敏锐的嗅出沐锦夕话中的他意,不由怔怔相望。
沐锦夕不为所动,似乎感觉不到那些危险的视线,继续淡然道:“皇上身体抱恙,而今日宫宴必不可少能主事的人,既然这圣旨玉印是假,各位为何不直接拥立新君?”
这句话若是平常,沐锦夕定会被人制一个大逆不道的罪责,但是如今殿中大多人各有心思,也许她的话说中了很多人的心思,一瞬间倒是没有人出来指责与她。
月归燕凤眸转向那高台之上的少女身上,女子一袭淡雅长衫,合着一双淡然的冷眸,浑身竟是透漏出一种从容淡定来,她蓦然一惊,开始揣测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或许别人不是很清楚,但是月归燕却是知道的,皇上让人邀请风行的当家人来,对方并没有拒绝,也就是说今晚那‘风公子’或许已经来了,只是没有现身,想到这里,她再次看向沐锦夕的目光已经变得复杂起来,难道说麟国拥立新的皇上,风行也要插手?
此刻,就在人人因为沐锦夕直接的话而陷入思考时,她本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