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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的河水之中，清澈见底，偶尔有些游鱼经过，也再没有以往的嗜血杀戮。
天河河神见状，第一个走上前。
“尊者神通，终于一举扫清污浊，刚才我已经感应清楚，此处秘境天道，已经再无任何邪恶意识存在，看来是被尊者正气清理干净，无处藏身，现在犹如稚子，正可以与之相合。”他满脸笑容道。
“呃，此小道尔，不过如何掌控这处天道，河神前辈，见多识广，可有教我的？”侠客甲十分客气道。
“好说，好说，以尊者的神通天赋，肯定一听就会。”天河河神闻言，一口应承下来。
两人瞬间消失无踪。
乔子姜若有所思，只感到头脑之中，一阵清凉，当下伸手一指，一道焰火，出现在指尖。
“果然，所有禁制，全部消失了。”她惊喜地说道。
“可算是解脱了……”乔子山从压抑中长长叹出一口气。
从局面大变之时，他就时刻绷紧一根弦，惟恐两位至亲，有一个会死在自己前面。
哪怕是最后能神魂转生，终归要人鬼殊途。
而现在，大难消弭，虽然队员不少陨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虽然一身正气，总归还是有些私心。毕竟真正大公无私者，还是极少数。
“对了，叔叔，您的血杀之道，修炼得如何？”乔子姜突然转头，关切地问道。
这才是他们真相办派人深入此地的根本目的。
乔安平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我已经领悟到更深一层的境界，杀戮从来都不是目的，目的是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正如尊者一样，他每日里斩妖除魔，惩奸除恶，为的并非是杀戮本身，而是保护那些被邪恶侵袭的人，这就是所谓的不杀之境……”
“恭喜叔叔，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乔子姜发自内心地庆贺道。
乔子山同样激动万分，他一直都有一个无法言表的担心。
精通正气之道的他，深深惧怕这位至亲会因为血杀之道，堕落成魔。
因为他最清楚，杀戮与魔道之间，关系有多么近。
然而现在看来，这个忧虑已经远去，自己的叔叔，终于走到了更高的境界。
“果然，有一盏明灯在前，效果就是如此显著。”他心中暗暗想着。
世事无不如此，若无明灯在前，很多人根本无法走到正确的路上，只能在黑暗中沉沦往复。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神州封建时代，整整两千年，将封建制度演化到极致，轮回往复，王朝更替无数，但本质如一，最终达到让人窒息的极致。
如果翻开历史，几乎给人一种感觉，似乎要一直这样演化下去。
这三人，当然不知道，大爷的杀戮还真是为了杀戮本身，而不是所谓的守护之道……那才是顺带的额外效果。
许锐并未妒忌对方的进步，他也是甚为庆幸，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到最后，这一次的经历，足够给他未来的勇猛精进，提供最雄厚的底蕴。
与大能同行，见识天地之威，经历奇妙逆转，目睹天道邪念，这些根本不是普通池塘级高手，可以有机会目睹的……
几人庆祝不提，鬼王菩萨和天晶法王却是来到另外一处地方，远远避开诸人。
这一对佛门cp，看来还是要私下掰扯一番。
之前有共同对手，当然要互相妥协，面子上都要退让一二，毕竟还有凡人旁观。
现在对手没了，就剩下将之前誓约落实的问题，那就要仔细讲个明白。
“菩萨，不知可有教导小僧的？”法王十分恭顺地说道。
没有办法，虽然佛门在上界势大，但现在却是对方势大。
一来对方本身果位就高太多，二来对方还有强援。
侠客甲与对方的关系，可比与自己的关系近的多。
从青龙对待那只青虫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一二。
那只青虫，因为贪吃无度，被此界天道利用，吞噬无数生灵，却被侠客甲训斥几句，就轻松放过。
换成别的怪兽，以对方的作风，就算阴差阳错，废掉了此界天道的全部力量，算是有功，怎么也要挨上一顿打吧？
“我来问你，你以后裁决天地亡魂，要如何确定善恶庸碌？”鬼王菩萨淡淡道。
绕来绕去，还是没有脱离这处秘境的根本，那就是收纳所有逝去的亡魂。
“自然是通过法术，回溯他们过去种种，然后秉公处理。”法王认真道。
“说说容易，可惜就连佛祖都做不到公平，尚要偏袒自家人，你又有何凭借，做到裁决公正？”菩萨讽刺道。
“我佛慈悲，菩萨慎言。佛祖自有佛祖处置的道理，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老僧若是有失公正，自可让亡魂有途径找尊者上告，绝不会进行丝毫掩饰。如此种种，皆可发下大愿。”法王双手合十，一脸凝重。
“如此甚好，我知道，你是佛门之中，难得的清净之人。众神皆以为，诸佛菩萨要选一个正直之人下界行道奠基。却不知，他们根本目的不过是要找一个探路炮灰而已，你若是牺牲那是最好，正好奠定殉道之形象。只是变数出现，你才因祸得福，反而可能成就更高的果位。”鬼王菩萨淡淡道。
天晶法王心下猛震，菩萨不会说谎，既然这样说，那就是真的。
只是他不会因为对方这番话，就改变立场。
于是他一言不发。
鬼王菩萨摇摇头道：“可惜，大凡正直之人，总是头脑顽固，不懂变通。偏偏擅长变通之人，大多是些油滑之辈。算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然后他一整袍袖，消失在天地之间。
“唉……”天晶法王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久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争到胜利，又能如何，不过是下一次争斗的起点而已。
只有彻底放下一切，方能得大自在，大清净……
或许上界之所以寂灭，也是因为上界天道累了……
这世界之上，可有对无尽争斗，不疲累的存在么？
大概是没有的吧。
强如神龙尊者，勤奋过人，四处征杀，将来定然也会有疲累的一天吧。
他这样想着，然后慢慢走向远处。
第七百三十三章 合道之难
侠客甲与天河河神一番交流归来，对方慷慨地传授了合道之法。
对于普通修炼者而言，这种法门，要付出登天一般的代价，才有那么一丝可能听闻一二，更别说得到真传。
天河河神，作为天地自生之神灵，对于如何融合天地，掌控天地法则，那是天生精通。
现在河神是虎落平阳，真龙浅水，必然要极力拉拢本地强梁。
侠客甲与河神分别之后，就来到那棵亚伯拉罕大巫师化成的巨木之下，开始打坐。
巨木枝条微微一动，然后静止下来，就像一个全力戒备的士兵一样。
与此同时，系统空间。
“哎呀，大富豪，我突然想起来，昨天该趁机殴打一顿大青的，白白亏了我好多历练值。”大爷十分后悔道。
“呃，你也太没有良心，大青不光是友军，还是个小孩子，你都下得去手？”方宁无语道。
“嗯，我正是担心会把它从友军状态打出去，当时才没有让你把它染红……现在想想，只要再给它点吃的就好，唉，真是悔不当初，我还是太小心谨慎了。”大爷悻悻道。
“少废话，你不是正在合道么？那还有许多功夫后悔这个，后悔那个的。”方宁鄙视道。
“那是你要合道好不好？”大爷反鄙视道，“你的直觉还是正确的，最后还是要你正面上场的。”
“神马？”方宁闻言大吃一鲸，不信道，“我就是随口装上一装，难道真要我上场？”
“事实就是这样。”大爷得意洋洋道，“你别忘记了，能和天道沟通交流的，只有你，它是看不到我的。也就不存在我合道的情况。”
“可恶，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让我再准备准备……”方宁闻言顿时麻爪道。
“你要准备多久？”大爷追问道。
“马马虎虎再花半年吧……”方宁习惯性要拖上一拖。
“哦，我知道了，那就再给你半天时间准备。”大爷一意孤行道。
“可恶，我说的是半年。”方宁愤愤不平。
“你没听错，我就给你半天。”大爷振振有词道。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桶……算了，你赶紧把河神刚才的传道给我重新说一遍。”
胳膊扭不过大腿，大爷更是金大腿，那更加是扭不过的。
“这还差不多。半年？新的天道意识也该诞生出来，你还真敢给我拖……”大爷振振有词道。
方宁哑口无言，接着就听着“砰”一声，一本厚书凭空落在桌子上。
《合道教程的一二三》。
“起名字能用点心不？别以为就我一个人看，就可以糊弄过去。”方宁碎碎念道，然后翻开图文并茂的合道教程。
“糊弄的就是你。”大爷毫不掩饰道。
方宁已经无心与这二货争斗，而是深深陷入教程的繁杂之中。
“夫天地者，万物之容器也。
人心者，无边无际，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合道者，以己心容天心，掌天道，行天事……”
仅仅看完总纲之后，方宁就向床上一扑，彻底扑街。
“不可能学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也太高深了，玄虚之极，根本没有操作细节，这也能叫合道一二三？”他一脸沮丧道。
“根本不是，这明明很简单的。”大爷十分纳闷道，“你不是一向脑洞很大，比我聪明的么？这竟然都看不明白。”
“这哪里简单？”方宁顿时十分无语，“完全就是云里雾里，俺是个工科生，不习惯学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还是个系统来着，我都能看懂，你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分明是你又是想偷懒。”大爷压根不信道，被方宁忽悠的次数太多，它已经学会怀疑一切的精髓所在。
“我这一回真没有偷懒，让我想想，对了，你之所以能看懂，那是因为你本身就是规则化身，按照黄狗子的说法，你很早就有道之境界，神魂之强，凝聚成规则之状！而我是什么境界？不过是凡人神魂。”方宁振振有词道。
“你不是凡人，你也是池塘级强魂……只是一直都没有晋升到湖泊级。”大爷恍然道。
“对啊，这就是关键，我距离天道的境界还太远了，根本摸不到它的边。所以不是我想拖，而是真的需要时间。”方宁无奈道。
“可恶，就是你又拖又懒，不然有这几年功夫，你早晋升成内海级强魂，融合这小小秘境，绝对不成问题！”大爷愤愤道，“上回的正气之城，是借助了蓝珠法宝作为控制枢纽，让你避过了合道的麻烦，我真傻，当时就应该让你好好学习的。”
“呃……”方宁实在无话可说，事实就是这样，他的优势之大，是同辈中人难以相提并论的。
肉身已经被大爷锻炼到每个毛孔，每根丝发，每处脉络，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资质之高，早就超过所谓的sabcd元气资质评价标准。
话说，从湖泊级高手向上，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之前那套力量评价标准可以概括的，已经需要用新的量化手段来进行定义。
“那该怎么办？河神该教的都教了，你自己修为不足，看不懂，学不会，这还能怪谁？难道还怪我不成？”大爷十分不满，把方宁顿时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