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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死的太过简单，死的让罗楼甚至认为这是虚假。
但是还是死了。
不管他叫吞噬之王也好，还是叫冷锋也好。
被罗楼的三大圣兽之力悉数轰上，就算是真的神，恐怕都没有力量去反抗吧。
冷锋死在了罗楼的领域之内，连带着他的圣兽之力，在领域内被罗楼同化、吸收。
自此，四大圣兽之力，总算集齐了。
“原来如此，这家伙的圣兽半身化是这么来的……”
沉吟片刻，罗楼就明白了白虎之力的半身化是如何得到的，吞噬之王给予冷锋的白虎种子，本身就包含着这大千世界不停的无数走兽形凶兽的力量。
白虎本来就是走兽之王，自然能统御那些走兽凶兽的力量，统合起来，这才有白虎半身化的体现。
这还是吞噬之王的本源属性来加持的。
说起来，也是个不伦不类的货色。
“可是既然存在，那么必然有他的道理，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虚妄，甚至就如我一样，只是在一片领域之中。领域内的一切，自然会有真实世界的一些痕迹，若我真的打破虚妄……这些力量，还会留下多少？或者说……干脆连我整个人都消失？”
他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说着。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有的，只是吹过的凉风，带起的发梢。
“还有，看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应该出现了，大自在？”
他忽然眼睛一眯，拳头猛然一捏。
砰！
随着捏爆空气的声音，一阵风在他周围徐徐呼啸而起。
“嘿嘿嘿……”
伴随着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声，那道风，缓缓聚成了一个人形。
“看来你发现我了。”
“当然。”罗楼淡淡道：“大自在天，抛却了自己的身体，以心魔的方式存在于大千世界，这世界的痴念，恐怕也有你的一部分在里面吧。虽然没了战力，但是也很烦恼。我知道你什么打算，附身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想借着他们的力量破开虚妄，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太过美好了么。我们是虚妄，那你便是虚妄之中的虚妄。”
“哼，世间上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拼一拼的。”
这道旋风聚集的人形，便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过的最后一个真主级，第六天，大自在天。
如果说吞噬之王是想着自己搏一把，那么这家伙干脆连想都没有想，只是单纯的分散自己，寄居在人的心中，犹如心魔一样，不断的挑拨各种情绪维持自己的存在。
一直到一个天命之子破开那虚妄。
“你不是也是在拼，你心中想着如果破开虚妄你会不会消失，你的部下，你的亲人，你的一切一切都会不会消失。你在犹豫，你在迷茫，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楼眯着眼，没有答话。
不错，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思考的问题。
如果这一切真是虚妄，那么他们又是什么？
大家都是虚妄？
都是某一个人领域内的产物，甚至是……某位大能的一场梦？
他们只是梦中的产物，别人一旦醒来，他们就会消失。
或者说……同样的醒来。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谁也不知道谁是真实。
唯一的突破口，是那个一直镇守轮回海的创世之祖，可是罗楼却因为心中的一些思量，一直都不敢去寻找。
不是怕，而是不敢。
“你在犹豫什么呢，干掉了吞噬之王的你，集合了四大圣兽之力的你，没有人比你拥有资格。”大自在天徐徐说道：“去揭发它，去开启真实，不管结果是什么，你要知道，你不能做梦！”
“别激我，你的心魔之道对我没什么用。”
罗楼淡淡道：“虽然我杀不死你，但是这个代价却是你再无半点攻击力，那一点点撩拨人们欲望的小手段，对我而言，太过孱弱了。”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思考的，或许还有一个人会明白。”
说着，他身躯淡淡隐化，从原地消失不见。
大楚。
花海。
罗楼的身躯缓缓出现，他注视着背对着他的少女，似乎从一开始，她就在这坐着。
“已经到顶点了，可是我发现，我明白的还是没你多。告诉我吧，剩下的东西。”他缓缓开口。
少女起身，缓缓回过身躯，对着罗楼笑道：“想知道什么？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个梗概了么，这世界是虚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大能的一个‘领域’。我们活在这个虚妄里，谁也不知道外面的我们是什么样的，或许我们也在做梦，或许，我们干脆就是不存在的。”
“那么破除虚妄有什么意义呢……”罗楼沉声问道。项星希笑了起来：“你似乎没有想透呢，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当然没什么意义。可事实上，你不做，有人会做。创世之祖那个家伙等了好久，你已经肃清内外，接下来就算你不干，这天下大势终归还是你的。到时候，他会先动手的。”“这不是讲究虚妄不虚妄的问题，在那之前，你还有一个问题，在创世之祖的面前，你是要选择被杀死，还是要选择存活……之后再想虚妄不虚妄。”
第二百八十七章 哪怕只有一刻的璀璨
面对项星希的话，罗楼沉默下来，他低着头，看不清眼睛的神态，阴影遮霾了他的脸孔，也看不清脸。
他是在怕。
虽然一直以来表现的自大、孤傲、无情，但是在心中，正如瑟琳娜所说，他在害怕。
并不是自己消失，而是害怕这些跟随着他的人，也会消失。
从最弱小的世界，一直陪伴他到现在的伙伴们。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种羁绊。
他可以无情的抛弃他们，那是因为他们还存在，可是连人都不存在了，那么就算登上了顶点，又有什么意思。
“唯一的……进化道路。”
罗楼喃喃说着，良久，他才抬起头，目光坚毅：“这算是代价么？”
“谁知道呢，不过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项星希的话，带有一种莫名的意义。
“希望如此……”
罗楼说道：“你说的没错，主要的，还是先解决了创世之祖再说。等我合并了四大圣兽之力，到时候就见分晓。”
“我可是希望你能赢呢，毕竟在这里，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项星希呵呵笑道。
罗楼看着她那张笑脸，眼睛眯了眯。
这家伙，绝对隐藏着什么。
而且听她说话，在这个虚妄的世界之后，绝对是有一个真实的世界，甚至，这家伙就是那真实世界的居民。
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帮她做嫁衣么？
“别多想，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项星希忽然说道：“以一个平凡之身，堪破虚妄，寻找真实。对你而言，难道不是最大的‘恩赐’么？”
“恩赐？”
罗楼眼睛一眯，他双拳紧握，“我的一切，全都是我自己打拼而来，何来的恩赐。难不成这虚妄世界给予我的，全都是你安排的？”
“哎呀，不要计较太多。”
项星希打了个哈哈，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父亲，母亲。”
这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罗楼转目看去，只见一个和罗楼有七分相像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也续着一头长发，活生生就是一个小罗楼。
这就是罗楼的小儿子，罗楼最强的时候和项星希结合出来的产物——罗天下。
也是大楚皇朝新一代继承人。
论资质论心智，他超过其他三个子嗣太多太多。
如今他是地主级，在罗楼打残这个世界大部分天主级的情况之下，他主持大楚皇朝已经无人可挡。
整个最终世界，都逐渐匍匐在大楚皇朝之下。
罗楼距离掌控整个世界，也越来越近了。
“父亲，如今大楚皇朝一统在即，您马上就要成为那独一无二的存在了！”罗天下兴奋的说着。
罗楼点点头：“做的不错。”
罗天下一脸荣耀，被这个天下第一的父亲所夸赞，是无上荣耀的事情。
老实说，他有些瞧不起上面的三位兄长和姐姐，在他眼里，能够跟随父亲道路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若是父亲能够走上那唯一的道路，就会成为大楚皇朝的守护神，那么大楚的统治，将会永垂不朽！
这是他的父亲，他为之自豪。
和罗天下寒暄了一阵，罗楼也没话对这个儿子说，他现在内心完全都是被这什么真实虚妄给充斥着。
出了花海，他身形一闪，下一瞬就出现在一个中等世界之中。
狂风呼啸，大海怒涛。
这里没有生机，这里……是安立元的试验场。
罗楼一下子冲进了海里，深海之中，有着一处巨大宫殿，那宫殿里，尽是一些绿色的圆柱形培养槽。
在这些绿色柱子中间，安立元拿着一个仪器在测量着，“一号实验体功率不足啊，无法形成凶兽炼化的情况……”
正说着，他转过头，对着罗楼笑道：“你来了啊，正好帮我测量一下这些实验体的战斗力。”
罗楼拿眼瞧了一眼，道：“凶兽和人的合体？你想直接开发出类似凶兽炼化的体质？”
“当然，这样的话，能够增加不少战力呢。”安立元推了一下眼镜，说道：“甚至能颠覆目前的等级概念。”
罗楼眯了眯眼，若说以前他当然对这个感兴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管安立元怎么研究，都只是在这个世界之下，无法脱离这个世界。
但是罗楼要找他不是因为他的研究，而是因为他的智谋。
安立元推了一下眼镜：“你来找我的原因，我知道。”
“哦？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对这个世界，我也有疑问，我一直以来都在探索研究，可是却怎么也研究不到头。本来以为是我的境界不到，可是越往上，就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有一层屏障……”
安立元缓缓说道：“突破了这屏障，或许就能发现，我们到底是什么。”
“或许只是一只蝴蝶呢。”罗楼笑道。
安立元笑了笑：“听说过蜉蝣么？”
罗楼点点头。
“它只有很短暂的生命，早上出生，晚上就会死，但是这一天之中，它却绽放出最为璀璨的生命力。明知道会死，却还是努力的脱壳，这是它的使命。”
罗楼怔住了。
“而我们的使命也是如此，哪怕明知道会死，也要不停的往上，就如同那蚍蜉，真理往往只在那一瞬间。朝闻道，夕死足矣……”
“这样蹉跎下去，你会甘心么？”
会甘心么？
安立元的话如同一针强剂打进了罗楼的内心。
对啊，我会甘心么。
我如果甘心，那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可能想要晋升到最终世界，而只是偏安一隅，当个守护神而已。
正是因为不甘心，我才会冲出这壁障。
正是因为不甘心，我才会想要去看看这世界之外的璀璨。
现在，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璀璨，等着去发掘……“我活了万年，也算活够了……”罗楼沉默良久，这才说道：“哪怕只有一刻钟的真实，我也想感受一下，感受这天地之外，到底是什么场景，感受着虚妄之后，到底是什么真实。哪怕是一只蝴蝶，哪怕……是一只蜉蝣，我也想感受真实的璀璨！”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真武大帝
又是千年。
“跪下！”
北方，最后的一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