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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嫁给他已经是今生今世最幸福的事,结果并不是。
能伴在他身边、能看得见他、能听他说话,才是真正的幸福。
原来,思念可以这么浓烈、可以帮她盼回他,她真的好想他……
“才离开设多久就忘了我?”朔扬天道,内容是戏谑的,声音是冷淡的,与平常的他没什么两样,不过,好像多了点压抑……什么的。
佟念禧飞快地摇摇头,似乎是想甩开不知为何,聚集在眼前的薄雾。
“认得就上来!”他的口气有点不耐了。
抓起裙子,她不敢耽误地爬上马车,坐在他的斜对角。
“走。”等她坐定后,他下了声令,依然一样简短,马车又开始缓缓前行。
她不明白他忽然绷着睑生气的原因,不时地偷偷抬起半低的头望向他。
“为何独自走在大街上?”他问,眼光扣住她偷瞄的眼,不准她继续来来回回低头抬头。
“我是去买——”啊!不能说!这是她和娘的约定。
佟念禧猛地打住,心虚地别开眼,小脑袋拼命想挤出其他理由。
“去、去买……‘麦家布庄’看看……”她改口。
买?朔扬天瞥向空无一物的竹篮、她的表情,而她走的又是回家的方向,他轻易识破她失败的伪装,尤其是她一紧张就会出现的结巴。
“现在一个卖多少银子?”他接着问。
“那里一个包子两文银子,是最便宜的一摊。”
她接着答。
“你到布庄买包子?”
呃……被发现了。佟念禧呐呐无言。
“一个人出门?”
“……嗯。”身边没半个人,要撒谎也没机会。
“朔府夫人一个人出门、没人随侍,像不像话?”他把问题丢给她。
“我独来独往惯了,是我不要他们跟的……”
朔扬天挑眉,佟念禧半垂的眼睫覆住半垂的眼,心虚的写照。
“万一发生什么事,你要怎么办?”他的语调明显激动了点。
“会发生什么事?”她以前走在街上,都没人理她。
“你不知道女人单独出门很危险?”朔扬天咬牙。
这妮子居然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她知不知道她的美貌、她的身段、以及她刚刚挂着的无害笑容,会引来多少登徒子的觊觎?
她大概被别人骗去卖,也会乖乖替别人数银子!
“会吗?”佟念禧侧头想了想,看见他有些铁青的俊酷面容,突然有种被呵护的感动。
“若再独自出府,我便论处那些服侍你的失职下人。”他横眉撂下话。
“喔……对了,夫君,灵州牧场那边的情况还好么。”
“看管毛皮货仓的人生火取暖,一个没注意酿成大火,幸好抢救得宜,损失并不大。”幸好平时都集合存放的货物,此次分门别类移人几个新落成的仓库存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好,所以你才能这么快赶回来。”佟念禧庆幸着。她听说京畿到灵州就快马来回一趟,至少也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
赶回来……朔扬天被这三个字攫住了全副心思。
现在定神一想,才发现了自己在事情尘埃落定后,几乎是没日没夜“赶”回京城。以往,他从未这么急切地想回那个家,现在却——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司徒易的一番话,还是因为……想见她?
“谢谢你。”她甜甜一笑,突然不怎么怕眼前这张老是冷冰冰的严肃面孔。
“谢我什么?”看见如花般清艳的绚丽笑颜,加上心中的疑惑,朔扬天有半刻的不自在……和着迷。
“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妻。”她羞涩嘤咛,头更低了。
朔扬天明显感觉心头一震,莫名的骚动在体内泛开,掩去了他的声音。
回家的路上,惟有沉默,和投射在对方身上却又两相错开的热切视线。
※※
此夜。
朔扬天回来了,在姚桦预估的时间里,提前回到朔府。
两个月未到,朔府里平静如常,看在姚桦的眼里,却是不安。
朔扬天这么一回来,依他对佟念禧的重视程度,肯定会察觉出佟念禧所受到的不公平对待,这下,要佟念禧那扫把星离开肯定是难上加难。
现在,只好由她使点劲,让佟念禧滚出朔府!
朔扬天一回府就埋头在书房里,处理尚未检阅完的账簿,趁着他还未回房,姚桦首度亲自来找佟念禧,手上还端着一盅热汤。
“……娘?”佟念禧一开房门,讶异地看见敲门的是姚桦,知道姚桦不喜欢她喊娘,她的声音小如蚊呐。
“我吩咐厨房熬了碗补汤给扬天,你趁热让他喝下。”姚桦端起和蔼的脸孔,把汤显交给佟念禧。
“我会的,夫君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佟念禧微笑道。
或许,夫君体会到娘的心意,母子两人就不会闹得那么僵了。
“不,别让他知道是我拿来的!”姚桦看佟念禧面露疑惑,随即轻叹着补充,看似心酸。“唉!拿着我这张熟老脸去贴扬天的冷屁股,他这孩子就是这样,不轻易与人妥协,就算他知道也只是多余,说不定连汤都不喝了!谁吩咐的不都一样?让他喝下就好。”
“说不定夫君知道了您的用心,会改变态度。”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误会冲突到底是什么,也只能帮着劝。
“总之,你别多话,扬天若不喝,才是浪费了为娘的用心。”
“嗯,我不会多说的。”人的相处还是慢慢来吧!
虽然娘的亲切是针对夫君而不是她,她也觉得很开心了。
不可以那样做的!
盯着桌上冒热烟的汤盅,佟念禧硬是压下想以双手,去捧着温热汤盅的欲望,双手抓在裙侧。
要是她用她冰冷的手去扶着碗,那么汤就凉得快了,不可以的!
小时候,爹娘还未过世之前,一到雪天,娘亲知道她怕冷,常常亲自熬汤给她喝,她和爹娘便一起捧着热热的碗喝汤,比赛谁喝汤的声音最大,娘是个温柔的大家日秀,每回比赛都输给她和爹……
窗外雪花依旧,她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将脸庞轻轻靠近蒸腾的热气里,佟念禧的眼,也给门得浮起一片氤氲水雾了。
一进房,朔扬天便看到妻子一个人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碗出神,轻巧跃动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把她衬托得娇美异常,清灵得宛若仙子。
“看就饱了?”他发觉他的妻子有这项本事。
“呃……夫君?”朔扬天出声,佟念禧才回过神来,俏脸微微飘红。
他什么时候回房了?看她盯着这碗汤多久了?
“饿就喝下去,然后上床。”他褪下外衣,接着是中衣、单衣,转眼已经露出精壮的上身。
“不、不……不是、是……”现在才真正透过亮光看见他昂藏的身躯,佟念禧羞怯地避开眼,又开始结巴,小脸像颗刚蒸熟的红蛋。
“不喝的话,别在半途喊饿,我不想停下来。”
啊——他露骨的话,当场又把红蛋丢人染缸里,迅速染得火红。
初解人事的佟念禧,对这档亲密事还是毫无招架之力,看她害羞的红潮,一路从脸颊延伸到襟口,朔扬天属于男性的得意大放。
“呼……不是的……这汤是、是要给夫君喝的。”轻喘了一口气,她才把话说完。
“给我的?”
没错,她重重地点头。
“你吩咐的?”
她没有点头,不过把头垂得很低很低。
“你也喝一点,暖暖胃。”
“我不饿,吃不下,夫君喝就好。”
佟念禧笑笑地摇头,吞了吞口水。其实她的晚膳全给流浪的小动物了,空了一个晚上的肚子真的有点难受,不过饿肚子对她来说早就习惯了,无妨。
朔扬天只当她害羞,单手抓起碗,三两下把汤灌入腹里。
太好了!她明儿个就去跟娘说,夫君把汤全喝完了,娘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佟念禧满足地笑开,却在下一瞬间陷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同时,她也落人一副坚实的怀抱里。
怎么了?什么都看不见!
“夫君?!”
佟念禧惊呼,小手害怕地主动攀住朔扬天的颈项。
她被他抱着走了几步路,然后被放躺在床榻上,他结实的身子跟着覆上来,她这才明白他的好意——
他先拍熄了会令她羞赧的烛火。
“你冷?”他从刚才她留在他颈项上的手得知,冰冰凉凉。
“还、还好……”随着他四处游移在她身上那双不安分的大手,反而愈来愈热钦……
“碰我,就不会冷了。”朔扬天粗值命令,抓起她的小手贴在他炽热的胸膛,想驱走她的寒意。
结果——
她虽然羞涩,却很听话、很柔顺、很……磨人!
该死!他满涨的欲望,说明了自己有多想念她的身子!
朔扬天低首,就是给她一个炙烈扎实的热吻,热舌直闯她的檀口,与她羞涩的小舌相缠,勾挑着她的无措的脆弱,让她盈满他强悍的气息。
“咕噜咕噜……”似曾相识的声音,很不识相地从他们相贴的身躯间传出来。
“不、饿?”那这是什么声音!朔扬天咬牙抬头,一方面是因为欲望被打断而恼,另一方面是因为她饿着肚子而气。
搞什么!他干嘛因为她有没有吃饱而生气!朔扬天阴霾的脸色,被自己的念头搅得更为冷鸷。
佟念禧不希望惹他不愉快,她渴望碰触他,让他来温暖自己,一双纤纤莲臂主动环住他的颈项,拉下他——
“不需要停下来……”紧张的气息轻吐如兰,缓缓拂在他耳边。
朔扬天自喉咙深处闷吼一声,抛开乱如缠丝的思绪,一夜旖旋就此展开。
※※
好热……
唔……头好沉……
晨曦初照,朔扬天皱眉翻身探向身旁,手一空,没有感觉到预期中的娇软,突如其来的空虚爬满他的知觉。
撑开沉重的眼脸环视房内——只有他,没有她。
他坐起身,任锦被滑下至腰间,露出赤裸的上身,不冷,反而浑身发热。只手按住额穴,想抵抗不习惯的昏沉。
一向健朗的他怎么会突然觉得虚弱?怎么了?
一点小头晕还影响不了朔扬天的行动能力,穿妥衣物,他走到屋外,问了个丫环。“夫人呢?”
“回爷的话,夫人在后院。”
一大清早的,她在后院做什么?自回府后,他的直觉告诉他,她似乎有事瞒着他。
太多纳闷,所以朔扬天不让人通报,直接举步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他找到想找的人儿,却看见那个纤瘦的人儿,在井边拉着粗麻绳,和井里的水桶奋战,而四下没有半个奴仆帮她。
“在干什么?”朔扬天走到她身边,冷声问。
“我在打水。”佟念禧咬着牙回答,没注意到身旁来了谁,依然使劲地把盛满井水的木桶,一寸一寸往上拉。
“由你打,下人都跑去纳凉?”
“也不是……赫——夫君?!”
佟念禧总算意识到身边的人,惊讶地倒抽一口气,手上的绳子,就这么吓掉,“涮——扑通”一声,好不容易拉上一半的水桶,又笔直掉入井底,麻绳的力量擦过她之前伤口,愈合长了新肉的细嫩手心,她也差点连人带绳摔落井底。
“啊!”
幸好,朔扬天快手从她的纤腰一捞,将她圈在怀里。
性命无虞,但手心传来的刺痛让佟念禧痛呼出声,她轻轻握住粉拳,双手颤抖地忍过这一波疼痛。
“手打开,我看。”心脏似乎被辗过一回的朔扬天,发现不对劲,僵着嗓音令道。
“我没事呃……”
轮不到她拒绝,他一把抓过她的右手,游开她蜷曲的指头,掌心上处处明显是新生皮肉的伤疤,正微微红肿、渗血。他眉目一拧,似乎有某物正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