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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刚开始的时候,它们因为魂魄不全的缘故,只能转生为花草树木或牲畜什么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总能再次做一回万物之灵的!
这又何尝不是她楚妙璃的功德呢?!
越想就越觉得此计可行的楚妙璃乍然抬头,朝着那意外点醒了她的张掌柜看去!
此刻,张掌柜已经被那寄生鬼逼得魂体支离破碎,但即便如此,它也依然牢牢的护住了自己女儿的印堂穴,不让那情绪越发显得暴躁不堪的寄生鬼钻进去!
“莲儿!去!给我灭杀了它!”心念一动的楚妙璃猛地拔下自己头上那根桃木剑簪,对着寄生鬼所在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在众人惊叹不已的目光中,由方莲儿所化的剑簪陡然变作一柄散发着耀眼金光的桃木长剑,冲着寄生鬼就是狠狠一劈!
寄生鬼发出一声几乎让在场所有人耳膜破裂的惊惧哀号,陡然朝着门口所在的方向疾蹿而去!听了楚妙璃吩咐的方莲儿如何肯让它就这么走脱,直接往前这么一送,就牢牢扎在了寄生鬼的魂魄中!
寄生鬼再次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般的凄厉嚎叫,然后在所有人栗栗危惧又亢奋莫名的注视中,化作一缕青烟被方莲儿化身的桃木长剑吸收了个一干二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总算收到自家一双儿女出事消息的张掌柜娘子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惠民医馆的大门。
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一双儿女搂在怀中好生看个究竟,一双哭得红肿的桃花眼已经尽数被她女儿身前那漂浮着的虚影给吸引住了。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那虚影,一直没有干涸的眼睛再次有泪水夺眶而出。
“张张郎!是你吗?!张郎?!”她激动坏了,拼了命似的就要往张掌柜的残魂上扑。
张掌柜却自惭形秽地捂住了自己的面孔,重新欲往女儿的长命锁里钻。
两手捞了个空的张掌柜娘子见此情形,忍不住再次发出一声悲痛欲绝地哭叫,“张郎!你别走!天啊!张郎!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
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已经大半鬼躯都进了长命锁里的张掌柜慌不迭地又重新飘了出来,它想要对自己的妻子说点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的只能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看着数年不见,已经变得瘦骨嶙峋的她赤热了眼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它才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痛苦声音说道:“娘子你别这样你听我的乖乖带着孩子们找一个好人家改嫁了吧!”
“不!我生是相公你的人,死是相公你的鬼!你休想我离开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张掌柜的娘子一边语无伦次的冲着张掌柜大叫,一边抖着手把因为寄生鬼被诛而重新恢复了几分鲜活气的小儿子抱到怀中,举给张掌柜看——
“相公!你瞧!你的牺牲没有白费!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孩儿他健康的出生了!他很听话,他姐姐!他姐姐也、也、萱萱?萱萱?”
张掌柜的娘子到处寻找自己的女儿,她看上去神智激动的已经有些失常了。
“娘,我在这儿。”
张掌柜的女儿对于自己母亲现在的状况显然十分了解,她主动走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然后被母亲像献宝似的,推到了那个刚才保护了她的据说是她父亲的鬼魂面前,有些孺慕又有些紧张的叫了声:“爹!”
张掌柜的眼眶红得更厉害了!
“萱萱也很乖!把她弟弟照顾的很好!这几年,她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帮着我一起打理这个家”
张掌柜连连点头,除了说好,它已经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相公,我和你说这么多,”张掌柜的娘子边哭边对着张掌柜说,“除了想让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都好以外就是要告诉你告诉你,就算我不改嫁我也会我也会把我们的孩子照顾的很好相公!你相信我!我会带着我们两个人的份儿,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成家立业的你信我!不要再想着让我嫁给别人好不好?!”
张掌柜脸上表情很是痛苦的看着自己妻子,“可是这样也未免太苦了你了!”
“再苦也好过离开你!再苦也好过冠上别的男人的姓氏!忘了你的存在啊!”
张掌柜的娘子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哭吼了起来。
张掌柜整个残魂都定格在了半空中,脸上满满的都是挣扎之色。
“相公!你忘了你教过我的那句诗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相公!相公!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别再逼我了!别再逼我嫁给别人了好不好?!”
张掌柜的娘子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如同它还在人间一样的试图伸出手去与它十指紧扣。
张掌柜惨笑一声,“好!我不再逼你!不再逼你!”
它同样伸出手,与妻子的虚虚握在一起。
“我本来一直都舍不得走不过为了我们还有以后,为了我们还有来生我决定离开你们下去了娘子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我也会争取早日投胎做人争取再次与你重逢等到那个时候我还要娶你做我的妻子还要还要像我还活着时那样把你捧在手心里,待你如珠如宝!”
“好啊,我也会等着你的!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会好好的好好的等着你来接我等着我们再做一世夫妻!”张掌柜的娘子胡乱擦掉眼角的泪水,让两个孩子再叫张掌柜一声爹!
已经懂事的张掌柜女儿带着哭腔叫了。
懵懵懂懂的张掌柜遗腹子也奶声奶气的叫了。
张掌柜用一种极为不舍的眼神陆续从他们脸上扫过,然后才定格在自己的妻子身上,“记住你对我的承诺,你会照顾好自己,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会等着我来接你!”
“放心吧,相公,我记性很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张掌柜娘子几乎不假思索的用异常哽咽的声音答道。
张掌柜再次笑了。
他眼神异常温柔地又望着妻子说道:“娘子,最后再笑着叫我一声相公吧,让我在你的笑声里走。”
张掌柜的娘子笑不出来,但是她还是硬逼着自己笑着叫了声相公,然后看着张掌柜飘到了那个脸上蒙着绢帕不知名姓的女子面前,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
她有些怔懵地看着,看着那个女子徒手拽出了一道看上去极为阴森的巨大拱门,看着她的相公最后用充满留恋的目光望了他们母子三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扎了进去!
地府鬼(18)()
大宁府百姓对自己今日所见的一切;只能用大开眼界来形容。
不论是张掌柜娘子对她丈夫的忠贞不渝;还是张掌柜宁愿放弃轮回也要守着妻儿的情深义重;亦或者齐家大小姐那轻描淡写诛杀寄生鬼和徒手扯拽出鬼门关让张掌柜残魂投身而入的霸道;都让大家满心震动。
楚妙璃早已习惯被这种充满崇慕和敬畏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因此;她只是将方莲儿化身的桃木长剑重新收了回来;插回发髻,就头也不回地打算掀开珠帘,从后门离开。
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旁侧的安长毅见此情形;连忙带着惠民医馆的其他大夫和学徒拦住了那些看到楚妙璃想走,急忙忙挤拥过来,试图为他们曾经的不妥当猜忖;给楚妙璃好好道个歉的大宁府百姓们。
对于后面闹哄哄的动静楚妙璃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当张掌柜的妻子一抱一扯的带着两个孩子,满脸紧张和哀求的来给她道谢磕头时;楚妙璃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个孩子轻轻摇了摇头;直接传音给了张掌柜的娘子;“今晚子时;你来齐宅见我。”
张掌柜的娘子从楚妙璃的话中;听到了几许转机之色。
她激动坏了,忙不迭地红着眼眶再次拉拽着孩子给楚妙璃行了一礼;然后毕恭毕敬地目送她远去了。
从前,大宁府的百姓对常年在外的齐家姑爷安长毅认可度不高;甚至还隐隐有些怀疑他会窃夺齐家家产;所以,大家对他说的话自然爱答不理,半信半疑的很,不过自从楚妙璃今日在惠民医馆当众露了这么几手后,大家望向他的眼神明显多出了几分感激和亲近之色。
因此,当安长毅带着惠民医馆的人拦住他们去路的时候,他们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到底不敢再紧追着那齐家大小姐的步伐不放了。
大宁府百姓们迥变的态度让安长毅这个当事人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感触,等他追上特意等在后门处,和他一起回家的楚妙璃时,他忍不住用充满感慨的声音说道:“仙师妹,我总算知道你说的那句还不到时候是什么意思了。”
楚妙璃觉得他这模样着实有趣的很,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笑,“比起感慨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好好拾掇一下自己。”
楚妙璃望了望四周,伸出一根手指,在安长毅眼带惊叹的注视下,凭空划出一块椭圆形的水镜,满脸忍俊不住的对准了他。
安长毅下意识地朝着那水镜中的青年望去,然后他如同火烧屁股似的一蹦而起,手忙脚乱地开始拾掇起自己被百姓们簇挤得乱糟糟的衣物和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些歪斜的发冠。
楚妙璃和安长毅回到齐家后,很快就受到了齐家全府上下的热烈欢迎。
齐家的老管家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要知道,当年大小姐被邪鬼附体的大夫人卖掉的时候,他可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家的大小姐还有这一天啊!
心情大好的老管家特意让厨房拾掇出了一桌极为丰盛的午膳,为自家大小姐和姑爷身上的诸多不堪污名得到洗刷而大肆庆祝。
老管家闹出来的动静非常大,就连自徒弟口中得悉鬼潮,而整日沉浸于师门典籍中的邋遢老道,也破天荒的从齐家刻意给他开辟出来的书房中走了出来,和大家一起庆祝。
众人一直闹腾到深夜才尽欢而散。
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么热闹过的楚妙璃在老管家的指点下,亲自服侍齐二老爷就寝以后,才重新回到自己的院落。
不过,她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就寝休息。
因为,今晚还有一个与她约好的访客,要在子时过来拜访她。
在楚妙璃耐心等待的时候,这几年来,即便丈夫离世,也把书铺打理的妥帖无比的张掌柜娘子给女儿盖好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蹬翻的被褥,又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后,借着外面有些昏黄黯沉的月光,蹑手蹑脚地走出自家院门,然后脚尖一纵,跃上墙头,以一种足以让全大宁府人瞠目的轻盈和矫健,踩着各家屋顶上的瓦片,朝着齐家大宅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相信,如果让今日那些被张掌柜娘子给深深感动的大宁府百姓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们绝对不敢与之相认,甚至会在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与周公相会——没有睡醒。
张掌柜家的娘子一来到楚妙璃现在所住的院落里,就扑通一声跪倒在楚妙璃面前,一口一个的感谢她的不拆穿之恩。
面对张掌柜娘子的感激涕零,楚妙璃却只是微笑。
“你是天生地养的情鬼,为你遮掩,本就是我玄门之人义不容辞之事。不过,真要说起来,也是你的幸运,毕竟,若非那张掌柜因为生前受创太重,只剩下一抹残魂否则,以它对它娘子的在意,只怕,定要与你这窃夺它娘子躯壳的鬼怪的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