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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都不关心,莫梓旭更不会蹚这趟浑水,跟在他的身侧慢慢地走;柳儿和常喜两个也跟在二人身后三米处,不做打扰。
四人经过一处小树林,这时,就听里面隐约传来细碎的声音,再往前走,那声音变得真切,竟然是男女的嗯啊声!
本来和谐的四人漫步场面被打破了,反应最大的是常喜,常喜的红透了脸,眼睛一瞭一瞥地瞅着柳儿。
柳儿懵懵懂懂,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还是有些茫然地不确定,直到看见常喜暧昧的眼神,才顿悟,用她那尖尖的指间对着常喜的胳膊狠狠一掐,“你……你真是坏死了!”
常喜被心上人虐待,那是打心眼里的美,嘿嘿轻笑,而后以指抵在唇边,示意柳儿小声点。
莫梓旭也很无语,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露天”场所碰到这种事情,刚刚别开了眼,就感觉自己的手被身边的男人握住,回头一看,祁连琛倒是沉稳地很,一脸和之前无二的表情,只是眼里闪着笑,凑近她的耳朵低道,“看来小旭知道丛林中正在发生何事。”
“呃……”莫梓旭垂眸,做羞赧状。
祁连琛继续说道,“小旭既是失忆之人,自然是忘了出嫁前母妃关于这种事的教诲,而小旭能从声音中便知何事发生,想必也是柳儿跟你形容的?”说完,回头看了眼也是刚刚才领悟的柳儿,嘴角浮起一抹“看你如何解释”的笑容。
莫梓旭眨眨眼,懂了:说到底,他还是在试探自己。
心中不由冷笑,才升起对他的几分好感,荡然无存,她轻哼了声,“相公如果有什么疑问,能否过了这个从林再说?妾身不想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至于那正在做好事的人是谁,她更不关心,反正在这样一个大家族里窝着,身心都是一种禁锢,能够在如此隐蔽场合行云雨之事,也不失是宣泄情绪的方式。
说完,她径自往前走,祁连琛也无异议地跟着,直到快走到二人院落时,莫梓旭才又回了头,又是一声轻哼,“相公,妾身文疏学浅,不及相公你那般玲珑心思,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想问的,请明白地跟妾身说,你的那种迂回的方式,妾身实在难以领悟。”
在她说话的时候,祁连琛一直是浅笑地看着她,似乎她说了什么,并没有对他有任何影响,他只是在她说完之后,才点了点头,“为夫知道了,小旭可还有别的训示?”
男人的不温不火,让莫梓旭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入了棉花中,她暗自咬了咬牙,心里自嘲:明知道和这男人沟通有障碍,还费唇舌在那试图变换二人相处模式,真是自找麻烦。
于是,她闷闷地说了声,“没了。”
二人无声进了房,坐定椅子上后,祁连琛这才抬起清眸,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小旭,为夫有一疑难,都说鱼与熊掌间的择取,必是舍鱼而取熊掌,那么……如果面前摆着的是两个一雌一雄的熊掌,则其一,又当如何选择?”
莫梓旭闻言差点扑地,“哪个贵,选哪个!”
祁连琛面露微笑,“雄熊掌厚实,已是多年沉淀;雌熊掌稚嫩,却是别有风味,让为夫很是倾心,若说到价格……,皆是无价,如何选择?”
莫梓旭眨眨眼,盯着他的脸,良久,忽而挤出一个笑道,“妾身就是那个雌熊掌?”
……
祈府的正厅内,已出阁的三小姐此时确实正闹得凶,其实,她只是一介庶出,而且已嫁作他人妇,自然是没有什么立场在祁家叫嚣,只不过,她还有个说话尖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娘,——三夫人,另外,不知道三夫人是使了什么威逼利诱,竟然拉动已经有了身孕的竹儿一道,这才让事情闹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是三小姐的夫婿薛家二公子想要从事珠宝生意,可是因为薛家和祁家交好,曾经相约并不跟祁家抢夺这块肥肉,而薛二公子自己不务正业,却眼红那个“琛六福”混得红火,便想自己找个靠山做这行生意,无奈薛家长辈兄弟都不站在他这一边,而他在两年前因为殴打三小姐而跟祈老爷也交了恶,如今也不好意思自己来求助老丈人,于是便打发了自己的这个不受宠的正室来求像祈老爷借钱,借店面,甚至还要借祁家店面里的一些珠宝,说是什么要做出点成绩给自家的那些父兄子侄们看看。
薛二公子是什么货色,祈老爷可是心知肚明,虽然众人都将薛二公子和祁连琛相提并论,可祈老爷清楚,那薛二公子给自己的三儿子提鞋都不配,给那种人助资,就等于将钱仍水里,试问一个精明的商人,怎会做这等赔本买卖?再说了,连薛家人都不闻不问,他若插手,可真是搞得自己的颜面都拉不下来。
所以,祈老爷对于三小姐的苦求,那是一口回绝,吵闹了整晚,也没借到一两银子。
三小姐等人悻悻地耗到丑时三刻才回了房休息,那三夫人是把自己房里所有的首饰都翻出来给了自己这个女儿,倒不是因为她怎么疼这个女儿,而是因为她对那个不成器的薛家女婿青眼有加,至于个中猫腻,但只有当事人自己得知。
三夫人自己掏空了自己的家财,又挖走了竹儿的大部分首饰,可是却不敢对大少爷开口名言,母女俩相对愁到快天亮,才想出个法子。——偷。
当然,二人美其名曰是等到薛二公子开珠宝店赚了钱,就还回来。三夫人母女又商量了祈老爷平时可能会藏银票的所在,以及钥匙藏在何处,甚至是密谋了下手方法,这才各自满意地稍作小憩休息。
……
莫梓旭躺在床上,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临睡前祁连琛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不停地在她耳边绕着。
“为夫答应小旭,有话再不迂回地说,你失忆了,并不知道你自己在嫁给为夫之前,和黎堂兄是令人艳羡的一对,无奈你母妃以死相逼,这才让这场婚姻坐了实,大婚前,黎堂兄绝望离家出走之时,为夫曾与他承诺,替她守你到今日七夕,这半年,让你们二人各自去沉淀和遗忘这份感情。半年,说长不长,可有心遗忘,也是能够忘得掉,可如果你们感情太深,忘不了彼此,别后重逢若再旧情难忘,为夫……会亲手送你们私奔。”
说着,他看了看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莫梓旭,抿抿唇,才继续道,“堂兄本就是在先出现,在时机上,为夫失了先机,可庆幸你忘了一切,今夜见你二人相会……好吧,为夫承认,那时去买栗子,是故意回避,因为有些事情,总需要你们去面对!堂兄如今是何心思,为夫还不清楚,现在,为夫只想问你,……小旭,你要为夫舍弃你么?如果你想起了堂兄,想要跟他……,那么为夫会安排一切,再让任何人都为难你们不得,半年多的时间,足以麻痹所有的人。——可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定然……”
“够了!”莫梓旭冷冷地抬眸,打断了他那酝酿了良久的情感剖白。“你可真是……不知所谓!你知道我已经忘了过去,忘了莫梓旭和祁连黎的一切,如今,你这样把我拱手送人,当我是什么?一件东西,一个物品?——呵呵,今天你又送衣服又带我逛街,又制造机会让我和祁连黎私会,你的苦心我是懂了,不就是想看看我能不能跟你的堂兄擦出什么爱情火花么?说什么我也熊掌之一,你很倾心……,祁连琛,你还真是个矛盾的人,让我无从理解!不过有件事我会如你所愿,那就是以后我会有机会就跟黎堂哥接触接触,说不定,真的能记起什么出来!”
☆、第三十五章
当时,莫梓旭是扭头离去,重重地撩开了卧房的帘子,气呼呼地躺上了床,后来,柳儿服侍了她休息,吹熄了灯烛,可是她却借着外室透过来的昏黄烛光,瞪着床顶。
祁连琛一直没有进来,她也没有听见他离开的声音,直到自己昏昏入睡。
第二日,听茶儿说,三少爷是今早出门的。莫梓旭看了看床上另一床折叠完好的被子,知道那个男人一晚上没有上床睡觉。
他就坐在外室整整一夜?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如今,莫梓旭觉得祁连琛的心思比女人还难捉摸,昨晚怎么说该生气的都是她吧,那他一个晚上与她分隔两室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生气归生气,莫梓旭毕竟是自我调节力很强的人,几个深呼吸后,决定不再愚蠢地将祁连琛当做自己的良人,还是做好当下最喜欢的事情就好,于是,不消一会儿的工夫,她再次心情舒畅起来。
早膳的时候,也算是终于见到了那个据说昨儿闹了一夜的三小姐,祈三小姐长得很像她的母亲,眉宇间都有几分风骚的韵味,完全没有她大哥那种温文尔雅的大家气派。
饭桌上,祈三小姐旧话重提,再次要求祈老爷出钱出货出店门地让自己的相公薛二少开金店,祈老爷冷着脸拒绝,祈三小姐深得其母戏子的演戏天赋,很快就眼泪蓄满眼眶。
祈三小姐一把鼻涕一把泪,“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看爹也是已经不顾及女儿死活了。既然爹不愿出资,女儿还有一提议,当然,这也是相公平瑞的意思,听说如今市面上有个很火爆的金店,叫‘琛六福’,想来,爹作为金店的龙头老大,应该早有将其吞并的意思,平瑞的想法是,如果爹吞并了那‘琛六福’,可不可以……将经营权给平瑞?”
听到这里,别人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心理波动,有的人甚至觉得,只要求一个经营权,并不过分,更何况,这“琛六福”虽是祈老爷和朋友合资经营,可是如今的盛气已超过祁家自己的金店,以祈老爷子的作风,估计吞并所有权是迟早的事,他日店是祁家的店,换个女婿来经营而已,还怕银子跑了不成?
可如今的所有人莫梓旭听了,可心里是七上八下极了,她甚至都想狠狠地瞪一眼这个祈三小姐,这些人啊,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地盘上了,只是不知道,祈老爷怎么想。
一个是有着多年老交情的薛家女婿,一个是不能抛头露面的自家媳妇,谁做经营者……,莫梓旭也难免有点心里底虚。
嘴里扒着饭,眼睛不敢抬,可小心脏是扑通扑通地狂跳着,耳朵也快竖起来听祈老爷的意思。
而最让她担心的是,这一次,祈老爷竟然没有像之前要出资那样一口拒绝,而是回避地说了句,“如果再在吃饭的时候谈这些事,你快给我滚回薛家去,再不要回娘家来!”
莫梓旭心里凉了凉,暗叫事情不妙,不过理智告诉她,就算祈老爷决定变更经营人,那也要事先跟她说一声的,毕竟,她现在才是“琛六福”的真正东家,虽然,仍隶属祁家。
果不其然,早膳后没多久,敬茶之后,祈老爷便差了林管家将莫梓旭叫到了书房。
祈老爷睁着那双狡猾的狐狸眼,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莫梓旭,披头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有什么疑问要问我?”
莫梓旭闻言,也不迂回试探,抬起清眸,直接问道,“有,儿媳想知道,爹真的打算将‘琛六福’更换经营人么?”
祈老爷笑笑,不置可否,“经营人换不换,都不影响它是我祁家旗下的产业。”
莫梓旭微微抿了唇,这下,心更凉了,现在要如何?用她在现代的那一套面试时的措辞来给自己挽留这份“工作”?
轻轻一个呼吸,她清晰说道,“儿媳敢保证,可以比三姐夫经营得好。”
这一次,祈老爷直接“哈哈”笑了两声,“就算让他经营,你还是幕后老板,又有何区别?”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