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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院佛堂的那个金身佛像后面!不过,有个杂役房的小哥说,他有去那里找过,但是没见着,可最后,确实是在佛像后找到的。”
“……佛堂?”昨日在祁府里晃悠,是见到了这么一处地方,当时,她也往里面瞄了眼,只是看见有几个丫鬟从里面出来,就没有走进去,奇怪,难道这么明显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祁老太爷在里面吗?
柳儿不知莫梓旭心思,继续说着她打听来的事,“对,就是佛堂,其实,所有的人都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老太爷会躲在那个地方,毕竟二老爷生前,也没有和佛堂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那佛堂不过是府里初一十五拜祭所用,充其量,就是某位小姐、少爷犯了错,罚他们去佛堂里思过而已,跟二老爷没有半分联系。——还有更奇怪的,这祁老太爷从昨日被从佛堂带出来到现在,一直叫着……叫着……”
莫梓旭抬头,看见柳儿的眼神有些躲闪,这样的表情,她曾经见过,就是昨日在杏园的时候,柳儿就是这般神不守舍的。所以,此时看见柳儿这般仪态,莫梓旭直觉地就觉得,事情可能跟那个什么祁连黎堂少爷有关。
果然,柳儿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咬了下唇,才说道,“老太爷一直叫着黎少爷的名字!”
说完,柳儿还悄悄地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谨慎和小心。
有什么事是她们主仆间还要设防的呢?
莫梓旭陷入了沉思。
她已经能够隐隐猜到,柳儿跟这个祁家的堂少爷,有那么丁点关系,只是,祁连黎虽说什么寄人篱下,但他毕竟是祁二老爷的嫡子,祁老太爷的嫡孙,以后若真是分祁家家财什么的,那祁连黎所得与祁连琛相比,应该是不相上下,他们的所得,绝对远超过祁连宣、祁连城、祁连堂他们。
而柳儿不过一个丫鬟,怎么会认识那个人?
见着她半天不说话,柳儿生怕她瞎想似的,忙地开口说话引开了她的心思,“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今儿葛郎中过来说,老太爷不过是忧思过甚所致,是因为他太想念离家出走的黎少爷而已,已开了药,老爷也有吩咐着,把老太爷之前吃的药,再加大双倍剂量……”
被柳儿这么一打岔,莫梓旭脑子里刚刚一闪而过的灵光,真的被打断了,只不过柳儿到底又说了些什么,她也不过是听了个七八成,直到听完最后一句,她才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葛郎中还准备用之前那没啥效果的药?庸医。”
柳儿摇头轻叹,“这些子事情,奴婢也不知,只是打听来了这么些,小姐怎么有此一问?”
“哦,也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件事。”莫梓旭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走火入魔,对于稍微有些蹊跷的事,都要怀疑是不是别有深意,真的就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对了小姐,你不是说要拉拢二少爷的么,你准备怎么做?”
闻言,莫梓旭从枕头下掏出了那枚腰牌,抛了抛,“捡日不如撞日,今天敬茶之后,我就试一试他。”
……
在祁府里,儿媳们每日敬茶,那是一门必修课,只不过如今二少奶奶怀有身孕,她的那规矩,就被祁老爷给下令省了,转而由祁二少代为简单的拜候。
这日敬茶,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那般热闹。
莫梓旭一进大厅,就看见寥寥那么数人在,大夫人、五夫人都差人来说身体染恙,不过来了,免去媳妇们敬茶之仪;三夫人则差人来说昨夜儿大少爷的旧疾复发,她放心不下,也不过来了;就只有二夫人和四夫人两个默默无语地坐在那里。
大少奶奶已敬了茶离去,二少爷还留在那里,大概是祁老爷关于生意上的事,要等敬茶后跟他说说。
所以,整个正厅里,就那么几个人。
此时,祁老爷正在训诫专门照顾祁老太爷的桂姑姑,具体说了什么,莫梓旭没有细听,只是隐约听见,是要给老太爷多加药的分量,如果老太爷再丢了,那么桂姑姑的那条命也别想要了之类。
趁着这会子工夫,莫梓旭便凑近二夫人和四夫人身侧,随意搭讪道,“二娘、四娘,五娘身子不适么?”
整个府里,最不爱说话的,几乎足不出房门,也就是这两个夫人。
就见二夫人唯唯诺诺地笑了笑,“说是昨夜为了照顾老爷,着了凉,染了些凉风。”
“这样啊,那等会个,我倒要约上大嫂一起去瞧瞧了。”
二夫人冲着莫梓旭一笑,便没了下文。
好在二夫人还会答言两句,那四夫人根本就是垂着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半个字都不肯说,也是个冰山美人啊。
不过,莫梓旭也不指望从这两个人嘴里知道些什么,无非是傻站着太过尴尬,才找些话说,她眼瞅着桂姑姑磕了头地退下了,这才在一个小丫鬟的引领下,去敬茶。
一夜之间,为了找祁老太爷,祁老爷似乎老了好些,神情显然不及以往精神,而且,今天一整个早上,他的眉宇间都是疲态,忧心忡忡的模样。
敬茶之仪草草地结束了,祁二少爷本来候着要跟祁老爷商讨生意上的事,无奈祁老爷没有那份心情,摆摆手,让他也退下了。
这正合莫梓旭的心意,见着祁连城出来,莫梓旭悄悄尾随其后,一路跟到后花园的荷塘边,祁连城才突然回了身,笑盈盈地等着她走近。
“三弟妹,这一路尾随,可是有事要二哥相帮?”
莫梓旭周遭一扫,心里对这个男人又增加了几分认识,都说祁二少爷有点小聪明,此话倒不假,她一路跟在他的身后,他肯定不是现在才发现了她的,而能够找到这样一个最安静又是多个院落必经之地停下说话,绝对是故意而为。
不能不说,他停的合适,停的巧。
莫梓旭漾起一抹柔笑,心里却恨不能把面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千刀万剐,她很想冷嘲热讽地说一句:昨夜那一脚看样子还是力道不够,这么快他就生龙活虎了,对着她笑得那么如沐春风的,看来还是没长记性!
走近了祁连城,在距离两米的地方,莫梓旭停了下来,她轻轻以手拢拢鬓角的发丝,笑道,“二哥心里记挂二嫂,我本不该打扰,只不过是那日被二哥救出荷塘,这一恩情,一直没有正面地道谢,今儿在此,我就多谢二哥那日救命之恩了。”
祁连城挑了挑眉,笑露一排白牙,“好说,不过……三弟妹,你这一路辛辛苦苦地追上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要答谢吧,嗯?”说着,他竟然往莫梓旭的身前逼近一步,两个人之间,顿时变成了比较暧昧的距离。
莫梓旭暗暗咬牙,也不愿与他再诸多纠缠,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难不成还想大白天地动手动脚?
她侧身准备去拿那腰牌,不想祁连城又走近一步,他低眸瞅着面前这个娇弱的小美人,声音也变得飘忽深沉起来,“三弟妹这是要拿什么回报于我?钱财身外物,为兄并不稀罕,如果三弟妹真心要答谢,那就请把为兄当个朋友,一家人,咱们闲来时,可以聊聊心事。——三弟妹,三弟一定对你不好吧。”
这个登徒子!骗女人的戏码还真不少,谈心事?谁要跟他这个色胚谈心事!
莫梓旭小步后退两步,而后掏出那腰牌往祁连城的眼皮底下一亮,对于他刚刚的问题避而不谈,“其实,我一路跟着二哥,主要是想将这样东西还给二哥。”
“呃……”
祁连城显然一愣,目光不解地从莫梓旭的小脸上,落在了那个腰牌上,一脸茫然。
这表情实在是大大出乎莫梓旭的意料,如果他是故作镇定,那他装得也未免太像了。
莫梓旭小心地措辞,一边看着祁连城的表情,一边还要装作羞怯,她要伪装不知道他的底细,并且不能让自己的事被送到浪口风尖。
“那日,我的丫鬟柳儿从荷塘岸边的草丛里捡到了这个,啊,就是在我落水的那地方,我想,这应该是二哥为了救我,仓促间遗失下此物才对。”
不想,祁家二少盯了那腰牌半响,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三弟妹,你这可就真的搞错了。”
搞错?
这家伙,还在故作镇定?
莫梓旭吞吞口水,“可是,我已看到大哥、四弟他们的腰牌都在,包括……连琛的也在。”这下,故作镇定的快变成她了!
祁连城笑着摇头,忽而撩起自己的衣袍,竟然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腰间摸出一枚腰牌来,和莫梓旭手上的这枚,一模一样!
这下,莫梓旭傻眼了!
每个人都有一枚,那么,她手里的这腰牌又是谁的?
还是说,祁二少假造的?不,这不太可能。
“这……”
祁连城看着她一头雾水的样子,笑着将自己的腰牌收起后,竟然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许是连黎丢失在草丛里的吧,这腰牌是老太爷设计打造的,我们祁家每个连字辈的男丁都有一枚,既然你说大哥和三弟四弟他们都有,那么,想必就只能是连黎的了!”
莫梓旭目光僵硬地落在自己肩头的大手上,竟忘了去拂开,或是错开身体。
一直以来,她竟然都搞错了方向?!
以为这个腰牌是杀她的凶手留下的线索,谁知,竟是一个她嫁进来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家出走的人的东西!
也怪她,整个祁家都是祁老爷的家眷,每个人都说黎少爷是寄人篱下,她只是看了祁家几个少爷佩戴这腰牌,就下意识地以为,这是祁老爷给自己的儿子打造的,却不想,竟然是祁老太爷为自己的孙子打造的!
那个堂少爷祁连黎,也是祁家少爷,无可置疑,甚至是和祁连琛一样的,老太爷的嫡孙子!
手中的腰牌顿时变成了没有任何价值的木牌,亏她还一直以为这是找到杀害她前身凶手的最重要证据,还想着用它来试探收买祁二少爷……
莫梓旭欲哭无泪。
祁连城看着她的表情不对,还以为她在苦恼怎样把腰牌还给祁连黎,遂笑着将另一只大手也搭在了她的肩头,“黎堂弟不过离家游玩,等他回府时,三弟妹再将腰牌还他不迟,到时,他一定要谢谢你的这份恩情。”
莫梓旭心里轻嗤:狗屁的恩情,她才不屑!
正想要把腰牌直接丢给祁连城,一了百了,留着也没作用,可是,她还不及开口,斜插里突然闯出一人来。
“三嫂,是有什么好东西给二哥的么?连堂也要!”
见到自家四弟冒了出来,祁连城几乎是立马就把自己搭在莫梓旭肩头的双手收了回来,甚至还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四弟,三弟妹哪有什么东西给二哥,你定是看错了。”
闻言,莫梓旭也只能将腰牌在祁连堂面前晃了下,陪笑道,“是看错了,我只是问问二哥,这是不是连琛之物。”
祁连堂一加入二人之中,便以不可无视的姿态,挤入祁连城和莫梓旭之间,祁家二少没辙,只得后退两步,让出位置。
就见祁连堂盯着那腰牌半响,便很肯定地说,“啊,这个不是三哥的,是黎堂哥的!”
“真的?”虽然已经从祁连城嘴里得出结论,可莫梓旭还是很奇怪,为什么祁连堂可以一口说出答案?
祁连堂连连点头,“绝对是,三嫂不信我么?”说着,他将自己的腰牌取下,指着栓系中国结的环扣处的花纹道,“呐,我的是这种花纹,黎堂哥的是另外一种,大哥、二哥、三哥的都各不相同。
莫梓旭对比着自己手里的,和祁连堂手里的,果然如他所说,腰牌上的环扣纹路很复杂,像是古代的小篆字体,又像是一种西域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