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面剩余的十几人,待到晚间,便见那府里五房林姨娘身旁的玉迭姑娘过来挑选了两人带走了。到了第二日这秦嬷嬷便把剩下十余人的名册子递交给了杨管家,杨管家照着府中空缺的位置安排,安排了一个往送往五房的通房袭云屋里。
剩余十人每两房各送两个,还留有两个安置在厨房里。至于这其中,或有人沾亲带故,暗自周旋更好的去处,便各自暗中打点好了各自的去应对,总归有那么一点半点的龌龊在里边,纯属常态,暂且不作多表。
却说这林嬷嬷命春生等人收拾好包袱,便立即带了人往老夫人的院子世安苑去。
待出了脩礼堂,走过一段悠长竹林的小径,便见外边更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原来之前在脩礼堂外瞧见的景致不过只是冰山一角,外边亭台阔步,十步一亭百步一水榭,精致的亭台阁楼,清幽的碧池水廊,假山怪石,花坛盆景,处处只见佳木葱郁,奇花闪烁,直教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又见那重廊叠嶂中,层楼高起,几处楼台玉宇映入眼帘,众人一路东张西望,眼睛似乎忙不过来,被眼前高宅大院里雕栏玉砌地气派给震住了,只觉得内心激荡,瞠目结舌,内心深处无不向而往之。
春生抱着包袱跟着走在后头,亦觉得如此,便觉得如《阿房宫赋》中描述般“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地景致也大抵不过如此了吧。
路经一处石拱桥,又绕过一座假山,一路走来,不时瞧见几个行色匆匆的小厮,或是衣着光鲜亮丽的丫鬟,见到林嬷嬷皆是恭敬的俯身招呼。待又绕过一座园子,终于来到世安苑,便见眼前两边是游廊,中间是穿堂,中间放着一座牙凋三阳开泰图插屏,待绕过插屏,前边是有三四间厅子,后边是正房大院,院里东西各有厢房若干。
一时还未入得正房,便见外边游廊上几个穿红戴绿的丫头手中捧着东西不时走过,正院门口有一穿着桃红色前襟系扣收腰背心的丫头站在阶上等着。
见林嬷嬷带了一众人过来,立马急急的迎来,道:“嬷嬷可是来了。”便又凑到林嬷嬷耳边小声耳语道:“爷前脚才刚走,老夫人眉眼带笑,瞧着心情不错。现下云雀姐姐正在里头伺候,我出来之际听闻老夫人问了句‘紫鸢回来了不曾?’,云雀姐姐答道‘回老夫人,嬷嬷去了有一会了,想来这会子应该快回了。’便听老夫人‘嗯’了一声,似乎对此事尤为上心。”
这此事便是指此次挑选丫头之事。
原来这丫鬟唤作百灵儿,是院子里伺候老夫人的二等丫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林嬷嬷拉着百灵儿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了声“好孩子”,便领着众人进入了正院里。
春生等人皆低着头跟着后头走,屏住呼吸,不敢四处张望。只知道走了一段,便见林嬷嬷停住了,只听见林嬷嬷的声音亲近中含着一丝恭敬,道:“老奴来得晚了,让夫人久等,还望夫人责罚。”
须臾片刻,便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声音,笑着道:“你这浑人,我怎舍得责罚你!”便见沈老夫人歪着身子欲从软榻上坐起身来,那林嬷嬷瞧见了,立即眼明手快地上前搀扶,原本伺候在身侧的云雀退至一侧。
这林嬷嬷原是沈家府中老人,自老夫人嫁入沈家一直侍奉左右,兢兢业业伺候四十余载,可谓是尽心尽力,终日换老夫人一声“夫人”,四十年未曾改口,甚得老夫人欢心,是以与老夫人异常亲厚,感情不似一般主仆。
林嬷嬷服侍老夫人坐好,便伺候在一侧,道:“夫人,丫头们皆已按照您的安排选好带了。”便又对下边一众人道:“还不快快向老夫人请安!”
话音刚落,便见春生等人立即按着秦嬷嬷教导的规矩朝老夫人方向一齐跪拜,道:“拜见老夫人,老夫人万安!”
老夫人笑道:“不错,不错,都抬起头来给老婆子我瞧瞧!”
老夫人语气和善,众人抬起头来便见一眉目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坐在软榻上,六十余岁,身穿一件暗红色软绸褂子,上面绣有如意富贵吉祥纹格,华而不显。鬓发如银,额头绑着一块青色抹额,简洁端庄。身体微微发福,心宽体胖,却身心硬朗,只见红光满面,眉眼带笑,一看便知是位和睦安宁的尊贵太太。
第20章 入院()
老夫人身体前倾,仔细打量一番,见下面一排丫鬟个个皆是眉眼整齐,端正伶俐,左边那四个瞧着忠厚老实,该是个安分守己的,便暗自点头。又见右边三个齿白唇红,相貌明显更胜一筹。忽然见其中一人,削肩细腰,体格丰盈,满面含春,目含秋波,倒是微微诧异,便指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见老夫人突然发问,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地道:“回···回老夫人,奴婢···奴婢名唤艳儿···”
老夫人又问道:“你是哪家的?”
那叫艳儿的丫鬟见老夫人语气和善,倒也不似初始那般紧张,怯怯道:“回老夫人,奴婢的爹叫李兴德,原是广源街上兴源斋的掌柜!”
“哦?”老夫人听后笑了笑,侧头问一旁的林嬷嬷:“可是咱们府里的那个点心铺子?”
林嬷嬷屈身回道:“是的,夫人,正是咱门府里百年的老字号兴源斋。”说完又指着一旁几子上的糕点向老夫人低声道:“咱门府里常用的奶香桂花糕,六月荷花酥,枣泥山药糕等皆是出自这兴源斋。”
老夫人听罢倒是点了点头,觉得这丫头家里头还算是正经稳当,复又看了一眼那名叫做艳儿的丫头,只心中觉得此丫头人如其名,实在是长得过于娇艳了点。随即,便又想起自家那个混世魔王,便是无法,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将将淌了过去。
这老夫人本是出身贵族世家,原是位诗礼簪缨之族的贵夫人。她见多识广,极有修养。她嫁到沈家四十余年,见证过两朝更新换代,培养子成才女成贵人,更是几次躬逢接驾盛典。本是位睿智,见识卓越的尊贵老人,这到了晚年,福寿双全,便放下了家族的家政大权,尽情归到这元陵城中颐养天年。
这老夫人心如镜,胸如海,教养子孙素来娇而不纵,唯有对这晚年得来的宝贝幼子沈毅堂宠爱得没边,可谓是掏心掏肺当做“命根子”般珍视溺爱。
这沈国公管教极为严厉,家中的儿女无不畏惧,偏那小儿子敢处处触其逆鳞,小时候沈毅堂顽劣,且性子极为倔强,又爱惹是生非,常常被沈国公追着满院子棒打,偏偏下人们一个个不敢上前阻拦。有一回直打得这沈毅堂足足榻上躺了半个月之久,直把这老夫人心疼得日日掉金豆,五十来岁的老夫人直扬言要与之和离,把这沈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后保证再也不会动手打人了这才作罢。
原来这日,这宝贝儿子沈毅堂沈五爷原是在屋子里陪着老母说话逗趣,这老夫人年迈,最喜欢儿孙满堂,儿孙绕膝的情景。这日这沈毅堂过来陪她解闷儿,直把老夫人喜得整日里没合过嘴,道:“不枉费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总算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这沈毅堂自幼与老夫人亲厚,又素来是个没皮没脸的,总算没同小时候那般泼滚撒娇,却也是极为亲昵的偎在一旁,直道:“天地良心,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太太您啊,我原在京城便是日日把卿思,夜夜与您共赏同一轮明月,只盼着能够寄托儿子的思念之情,时时刻刻能常伴您左右啊!”
这老太太见他尽说些个没皮没脸的混账话,想装作恼怒,却终是忍不住被逗得开怀大笑。
这沈毅堂妙语横生,逗得老夫人心情大好,两人有说有笑,屋子里一派和睦。后这沈毅堂无意间听闻屋里那林嬷嬷原来是去挑选丫头去了,忽地来了兴致,欲要亲自前往挑选,直道:“这自家院子里的人,怎么的也得过了自个儿的眼才行,别说是一个两个丫头,便是那一花一草也得合了爷的意方能入爷的地儿。”
说着便起身欲前往那脩礼堂,亲自相看,最后还是候在院子外头的杨二颠颠的跑进来说是外院有人拜访,这才作罢。走之前还特意点了屋子里的一丫头,直到:“快去,让林嬷嬷挑几个合意的送去爷的院子里。”
这才禀了老夫人去了。
直把这老夫人气的牙痒痒,直道:“这个小混账东西,成天惦记着这些莺莺燕燕的,也不知道这骨子的东西到底随了谁地!”
虽是佯装恼怒,却也被弄得苦笑不得,到底还是唤了莺儿去告知林嬷嬷紧着这位爷的要求来。
于是便有了这世安苑里的这一幕。
这老夫人瞧着唤作艳儿的丫头过于艳丽,但是另外两个倒是瞧着还是不错,长得精致可人,灵气脱俗,较为顺眼,尤其是那个小的,小脸灵秀,低眉顺眼,小小年纪身上便有股子说不出的韵味在里边,让人瞧了莫名生出探究之欲。
罢了罢了,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是自家这位格外挑剔了点罢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便随他去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点事儿。
林嬷嬷察言观色,见老夫人如此,便问道:“夫人,这几个丫头可是合意,如若不然,那脩礼堂还有十余个,也还有些不错的。”
便见这老夫人摆手道:“罢了罢了,那就这几个吧,瞧着都是些聪慧的。”便对一侧默默伺候的云雀道:“云雀,你领这几个送去凝初阁,这几日那边院里手忙脚乱地,手底下缺人使唤,便让那赵婆子好生教导着。”
又对这头的林嬷嬷道:“紫鸢,剩下这几个你便亲自领往那斗春院里罢,年前自那秋雁丫头配出去以后,院里还未添人的,此番擎昇这孩子会在这元陵城中久住,便一并给收拾好。”
擎昇便是沈毅堂的字,擎,寓意顶天立地,昇,乃兴盛之意。
待出了这世安苑,众人皆默默地吐出一口气,直觉着憋了一辈子终于活过来了。这世安苑有种莫名的贵族严谨之气在流淌蔓延,无论是屋子布局,里边的饰品摆件,皆是华而不显,奢而不糜,处处透着真正大家子低调地古朴气息。
便是那老夫人,瞧着和善可亲,可是那一双睿智的眼睛总是能一眼望进人心,让人不敢小觑,不敢与之对视。
到了外头,众人轻松之余不免又有另一番紧张,那唤作艳儿的美貌姑娘忍不住做娇憨状,好奇的问林嬷嬷:“嬷嬷,咱们这去的斗春院是哪里啊?”
林嬷嬷瞥了艳儿一眼,见后边两个皆是安安分分,唯有这个心思活络,顿了顿,方道:“这斗春院是五房主子爷居住的院子,爷院子里规矩多,你们过去得处处谨言慎行,精心伺候。”说到这里,林嬷嬷又看了那艳儿一眼,道:“下月爷大婚,到时候五房奶奶便要入门了,这几日府中事物繁多,可得紧着心,切莫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这爷的院里可不比别处,犯了错可不是几通板子这么容易混过去的。”
林嬷嬷说的不动声色,便见那艳儿听得起意,只面上瞧不出什么,且不知内里是个怎样地。
却说这边春生听到林嬷嬷提到那“五房”二字,心中一愣,心中暗道:不会是那人的地方吧?便又想起在庄子里的那一遭,心中直觉得倒霉,怎地好巧不巧,府中那么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