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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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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此番竟然是被一众朝臣谈论起,竟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这日,沈毅堂跟前的随从杨二提前驾着马儿回来通报说爷随后便到了,一时府中闻风而动,皆准备好了叩头迎接。

    而在这斗春院中,一时有那跑腿的小厮汗津津地跑来禀告道:“爷的队伍到大门口呢,我的个天皇老儿,有一队配着大刀穿着铠甲的官兵护送而来,当真是威武啊!”

    一时又跑来道:“爷去了老夫人的世安苑···”

    过了会子又气喘吁吁道:“爷来了···来了···就要到院里了···”

    那林姨娘,袭云等都候在了斗春院里,归莎,碟艳等一众丫鬟皆是跟着候着,不一会儿便看到那沈毅堂被小厮随从前后簇拥着而来。

    只见那沈毅堂正大步流星而来,穿着一件墨绿色翔云直缀常服,脚踏踏马靴,衬托得整个人玉树临风。满头青丝被玉冠高高束起,棱角分明,剑目英眉,眉眼深邃,削薄的唇微抿,满身威武显赫,通身尊荣贵气。

    只还是那一张脸,还是那一种挑眉的浅笑,却是感觉有些不一样了,那一双眼深邃,宛如一口古今波澜不惊,微眯着,带着某种摄人的压迫感在里头,一时不敢让人轻易与之对视。

    只是待走近,却忽然发现后面还跟着穿戴光彩明艳的女子,只见她二八年华,穿着件亮黄撒花褂子,头上绾了个透额罗鬓,头戴金累丝嵌宝牡丹鬓钗,生得一张银盘脸,一双凤眼微微外翘,脸上浓妆艳抹,偏不让人觉得难看俗气

第170章 |文|学城() 
春生喘息着; 许是那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她一时愣愣的; 许久才回过神来; 后背的汗开始冷却,心却也跟着渐渐发凉。。

    她虽然自幼识文断字; 打小通透聪慧,对着每件事情都有着自己的看法及坚持; 但却对那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她所有接触过的男子无外乎是庄子里那几家子; 陵隐寺的那些小和尚们; 余下的便是这沈家的小厮及主子们呢,当然最多的还数那日日随身伺候地沈毅堂呢。

    只是那时候她年纪尚小; 那沈毅堂虽偶尔喜欢使唤她,但并无不妥的举动,她虽对他多有避讳; 但更多是畏惧的缘故。后又加上那沈毅堂常年在外; 极少回府; 渐渐地便卸下了心房; 整日与那莞碧姐姐二人一同打理着这个书房; 倒也清闲自在。

    其实此番她并非毫无察觉; 打从这次见到那沈毅堂后; 便感觉有些怪异; 总觉得无论走到哪里始终都有道目光如影随形。只那沈毅堂向来如此,本就是个风流倜傥的性子,素来喜爱调笑戏谑一番; 便跟着院里的丫鬟也是有说有笑的,倒也并未完全放心上,只以为自己多虑了。

    倒是后头她无意的话语引得他情绪有异,这件事情让她心有余悸,便是一整晚都有些惶恐不安,以至于到后来冲撞了他,被撞进了他的怀里,她也是彷徨在先,直至那沈毅堂紧搂着她不放,这才开始忌惮恐慌起来。

    若是那沈毅堂心里头不痛快,何苦非找着她寻求慰藉呢,他的后院个个花容月貌,温柔可人,何处不是温柔乡,想到这里,春生心中一紧,又忆起那梦里的情形,直面色发白,心中发颤。

    这深宅后院的女子们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最是清楚不过了,一屋子莺莺燕燕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整日勾心斗角,貌合神离,这样的日子如何是个头呢。

    且观三年前,不过短短数月,那林氏便惨遭丧子之痛,后大病半年,变得气结郁思,整个人由一朵盛开的花朵迅速枯萎凋零了,至今未曾复原。又观那正房太太苏氏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朝悲愤过度,上吊自尽,命悬一线,好不容易被救回,到底心灰意冷,回了那扬州娘家修养身心。

    这些皆是那世家大族后院的主子们,看似光鲜尊贵,荣华富贵磅身,锦缎玉器在侧,整日丫鬟婆子环绕,过着养尊处优的金贵日子。却不知,稍有不甚,就落得那万劫不复的下场呢。

    又说那些看似恭敬的下人们,个个吹嘘拍马,尔虞我诈,诡计多端,她原本就冷眼瞧着,只当自个是个局外之人,半点不想牵扯进去。

    这在府里的丫鬟,到了年纪方可放出去嫁人,或者由着主子给发配了,她原先还想着只等自己到了年纪,便回去一辈子陪着父母弟弟不再离开了。如若嫁人,那也不能嫁得太远,得挨着父母时常可以回去走动,若是没有嫁人,便想着届时可以跟着那归逸大师一起外出游历,体验世间百态。当然这个世道对女子有着一定的约束,后者那个想法兴许有些不切实际,却不影响她私下描绘。

    只是未曾想到,此番似乎招惹上了那才回来的沈毅堂,想到那沈毅堂灼热的眼神,又忆起那梦里吓人的画面,春生不由打了个寒战,心道:那沈毅堂该不会是真瞧上我了吧?

    想到这里,春生不禁不寒而栗,她印象中的归宿该是父亲陈相近与母亲林氏那般平平淡淡却以沫相濡的生活,虽是粗茶淡饭,布衣蔬食,但日子简单平静,温馨幸福。她从未想有朝一日会被陷入这深宅后院之中,与那么多女人一起争抢着一个男人,更何况还是沈毅堂那样一个风流多情的男人,纵使旁人皆是磕破了头皮想要攀上这富贵枝,她却是恨不得避而远之地。

    春生心中非常忧虑,这才知道原来母亲林氏想方设法的想将她领了出去,担忧的并非府里这错综复杂的宅门诡计,而是提防着被主子提拔收用的这一处风险啊。

    春生的心情一时变得无比的沉重,她本就有些害怕那沈毅堂,且她日日待在书房里伺候,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那沈毅堂果真对她存了心思,她将如何拒绝。她不过是一届柔弱女子,在这座府里头,本就是供主子们随意驱使吩咐的奴婢,身份低微卑贱,如何能够与那掌控着她们生杀大权之人抗衡呢?

    春生手脚发凉,正在此时,只见那香桃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的床边,大眼睛忽闪着,只疑惑的瞧着她,道:“春生,你生病了么,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说着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惊讶道:“呀,好凉!”

    春生强笑着道:“我无碍。”又觉得嘴里发干,顺势接了香桃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香桃只狐疑的看着春生,道:“要不你还是歇一会儿吧,我去找归莎姐姐替你告假。”

    春生昨日才从家中回来,怎好意思再次告假,她看了下时辰,觉得不早了,只摆摆手道:“小香桃,我无事,只昨晚有些没睡好,今儿精神不济,你不必忧心。”

    说着便掀开了被子准备起身,却感到身子有些异样,她回身一看,便看到那浅色菱花床单上染了一抹扎眼的鲜红。

    香桃惊呼道:“呀,春生,你受伤了,你看,你快看,你都流血了。”

    春生被那香桃大呼小叫惊得心中一凸一跳凸的,待一反身,便瞧见后头那白色的亵裤上也染红了一片。

    春生一愣,原来是她来癸水呢。

    这是春生的初潮,虽她之前未曾经历过,但母亲林氏曾与她细说过,倒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只压下了心中的惊慌,对着香桃道:“香桃,你悄悄地将蝶依姐姐唤来,就说我有事找她帮忙。”

    又看着香桃受惊的神色,便扯笑安抚道:“我没有受伤,这是来癸水呢,每个女子都要经历的,来癸水便代表咱们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你到时候也会要经历的,莫要惊慌。”

    春生细心的与香桃说明,香桃仍然将信将疑,只小心翼翼地问她来癸水了疼不疼,又立即道:“我去唤蝶依姐姐来救你!”

    说着便立即跑了出去。

    春生强笑了笑,感觉手脚冰凉,小腹隐隐坠痛,便又拉开被子重新躺了进去,只倚靠在床榻上,心里一片复杂。

    母亲说过,女孩儿来了癸水便是长大了,这原是喜事一件,代表着吾家有女初长成,可是春生只觉得有些困扰,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在里头。

    待那香桃出去没多久,便见有人推了门进来,她心道怎么这么快,待探着身子过去瞧,却发现进来的人竟是那蝶艳。

    只见她打扮得光鲜亮丽,上身穿了件桃红色对襟褂子,下面水绿裙子,头上插着一支赤金金钗,手腕上套着赤金缠丝镯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粉脂,全然照搬着那袭云姐姐的装扮打扮着,端得金贵气派,只这样一身打扮用在二等丫鬟的身子上,只觉得莫名的招眼。

    蝶艳捏着帕子走了进来,视线在屋里打了个转儿,落到了春生床上,见春生还窝在被窝里,便捏着嗓子道:“哟,我还真是看走眼了,小小年纪能耐倒是不小,竟然缠着爷在书房里待了一整日,怎么着,这就开始摆谱了不成?”

    春生一见这蝶艳便知没甚好事,这斗春院里哪个不知道这蝶艳对那沈毅堂有意,平日里总是一口一个“咱们爷”,生怕别个不知道她那点心思,后又听到说她被那沈毅堂收用了,不定什么时候得提了做通房呢,是以,院子里的丫鬟们对她多是咬牙忍让。

    这蝶艳素来为人尖酸刻薄,若是让她知道了那沈毅堂对她存了心思,指不定怎样刁难她了,春生心中烦躁,却不得不耐心与之周旋,只装作不知其意,疑惑道:“姐姐这是何意?请恕妹妹愚钝,一时不曾听明白。”

    蝶艳不阴不阳道:“你甭在我跟前装蒜,莫以为我没瞧见,也不知道是谁昨个儿三更半夜巴巴地拦着爷的道,扮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要勾搭主子爷呢。”说着便冷笑道:“小小年纪就背地里使了花样勾引爷们,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重。”

    春生抵死不认,只喊冤道:“姐姐误会了,我岂敢做出那等腌臜之事,昨儿个爷瞧见我身子不适,便打发我早些去歇息,以免误了今日的当值,哪里是姐姐嘴里所说的勾搭啊,不信姐姐可以亲自去问爷,爷那样的人物岂是我这等丫头敢肖想的啊!”

    蝶艳昨日之事并未亲眼所见,不过是见那小丫头生得碍眼,又瞧见那沈毅堂对她关怀备至,是以一时嫉恨在心,此翻见这小丫头言之凿凿,又见她脸上发白,确实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一时话到了嘴边上又给吞咽了回去,只冷声警告道:“我不管你心中藏了什么坏心思,只从今日起且

第171章 ||() 
春生这一整晚只觉得置身混沌之中; 脑子,身子,好似全然不是自个的; 一整晚皆是迷迷糊糊的; 觉得整个身子置身火热之中,尽管如此,却还是强撑着; 强自逼着自个清醒着。

    一整晚皆是如此。

    沈毅堂见怀里的人双臂缠着他; 他轻轻地将她的手臂一抬,她嘤嘤两声,便又靠了过来,沈毅堂心中有些无奈; 随即,亦是有股子酸涩感觉在胸腔里微微震动着。

    以往,他走南闯北; 时常随着外出历练; 一走; 十天半月,一两个月,甚至三五月皆是常有的事儿; 早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的动身; 赶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竟然片刻都舍不得动一下。

    小丫头太过缠人。

    头一回; 竟这般依赖着他。

    便是身处在睡梦中,似乎有预感他要离去似的,极为不舍。

    沈毅堂侧躺着,只不错眼的盯着她瞧着,抬着手,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在她的面上轻抚着。

    候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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