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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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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身处在睡梦中,似乎有预感他要离去似的,极为不舍。

    沈毅堂侧躺着,只不错眼的盯着她瞧着,抬着手,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在她的面上轻抚着。

    候在外头的丫鬟们,都已经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外打探过好几遭了。

    正在此时,门外,只瞧见归莎轻声的问着:“爷,您起了吗?”

    顿了顿,又继续小声道着:“院子里的早膳皆已备好了···春生···春生的药也已熬好了,该到服药的时候了···”

    沈毅堂听闻,这才一愣,伸手在春生额间探了探,只觉得温度依旧灼热,顿了顿,不由将春生的手臂轻轻地握着,放回到了春生自个的身侧,见她似乎拧着眉,极为不安,沈毅堂忙将被子掀开了,自己快速的起来了。

    只又细致替她盖好了,见春生在被子里摸了两下,重新寻了个姿势,这才渐渐地安稳了。

    沈毅堂立在床榻边瞧了许久,这才光着身子,走到了一旁,随手抓了件衣裳披在了身上,然后对着门口道了声:“进来吧。”

    片刻后,归莎便领着蝶依,小蛮,还有几个伺候洗漱的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进来了。

    屋子里一股子靡靡味道,极重。

    归莎领着两名小丫鬟到浴房重新备水,沈毅堂早晚皆要备水沐浴,近日已俨然成了斗春院的习惯。

    一进浴房,瞧见里头一片狼藉,只瞧见浴桶都移了位,原本是置于正中间的,竖着朝向的,此刻,已经完全倾斜了,里头的水已经冰凉,只剩下了小半桶,而地面上侵湿了一大片,一整晚上都未曾干涸。

    两名小丫鬟见状,不由对视了一眼,面上皆是有些泛红。

    归莎轻咳了一声,两名小丫鬟这才回过神来,忙动手收拾着。

    外头,蝶依在伺候沈毅堂洗漱,小蛮靠近了床榻在打探春生的情况,归莎吩咐小丫鬟将浴房的水备好了,又走到窗子前,将窗子微微打开了,冲散了一室浓郁味道。

    这才走过来,对着沈毅堂道着:“爷,水已备好了···”

    沈毅堂嗯了一声,随即抬眼问着:“一切都打点好呢?”

    自然是指的外头的事情。

    归莎恭敬的道着:“是的,爷,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杨大在前院整点人马,杨二早早的便候在了院外,只等着爷妥当了,便可以出发了···”

    顿了顿,又补充着:“凝初阁与揽月筑均已派人过来通传了,亦是打点妥当了,三房、四房的该也是差不多了···”

    沈毅堂闻言,回头往里头床榻瞧了一眼,那里,帘子半掩着,将里头遮掩了住了,瞧不出个什么章程了,半晌,只收回了视线,往浴房去了。

    沈毅堂沐浴后,随意的用了几口早点,见时辰已是不早了,是时候准备动身了,动身前,还得往世安苑去一趟。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便瞧见春生披着一头青丝,由蝶依搀扶着,从卧房里扶着缓缓地走出来了。

    只瞧见她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裙,许是穿戴得有些匆忙,衣领处还有两颗扣子尚未扣得严实,许是,早起还有些凉,蝶依往她身上披着一件月牙白的披风。

    长长的发丝垂落到了腰间,面色泛着古怪的绯色,唇角有些发干,眼里一片乌蒙,眼角还泛着一片青色,没有了往日那股灵动清澈,身上,脸上泛着一股子娇弱的病态,只衬托得整个人虚弱无力,柔弱无骨。

    沈毅堂站在门口处,原是想就那样直接去了的,虽心中还想着要进去探望一番,但委实怕一旦进去了,这好不容易踏出去的步子便又舍不得迈开了,便狠下了心,直接去了。

    哪知,才刚抬脚,春生竟然自己出来了。

    沈毅堂几步踏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的道着:“怎么起来了,不是派人进去伺候着么,快些进去,外头风大,省得病情又该加重了···”

    春生任由他握着她,亦是抬着眼,目光投放在了他的面上,两人对视着,半晌,春生开口道着:“我···我来···送送···爷···”

    声音非常的小,像是挤着出来的似的,异常的沙哑,完全将要哑了似的。

    沈毅堂眼前一暗,忙道着:“不要开口说话了,嗓子都成这样了···”

    瞧见春生气色灰白,委实比原来愈加不好了,声音不由又柔了几分,带着几分心虚,目不转睛的盯着春生瞧着,嘴里低声的道着:“昨夜···昨夜,没有恼爷罢?”

    春生闻言,微微垂眸,面上有些发赦,不过脑子里烧得晕乎乎的,只有些晕头转向的,只觉得神色要比让日呆滞了许多。

    沈毅堂瞧着只觉得娇憨可爱。

    不由伸手捏了捏春生的小脸,嘴里嘱咐着:“爷不在的日子里,定要照顾好自个的身子,爷已经吩咐好了,会每日准时派人去将济世堂的徐大夫请到府里来,你旁的不用想,只管着安心养病便是了,届时,待你病好了,爷自会派人来请你的···”

    春生闻言,双目微闪,闻言,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毅堂打量了她片刻。

    忽又伸着手,来到春生的脖颈间,有些笨拙,又有几分细致的亲自替春生将领口的绣扣给扣好了。

    屋子里的人瞧着,见主子爷如此的温柔细腻,纷纷对视着,各怀心思。

    沈毅堂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外头的杨二又进来催了,这才冲其摆了摆手,道着春生道着:“爷···走了!”

    说着,只替春生紧了紧身上的披肩,看了一旁的归莎一眼,归莎轻微的颔首,他的抿了抿唇,俯过去,往春生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掀身上的袍子,转身便大步离去。

    春生立在原地,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头一次发现他的背影是这般的伟岸英武,宽肩阔背,身披了一件青色的长袍,长长的垂在身后,他走路一贯大步流星,带着风,袍子被带得高高的扬起,转眼,便已到了屋外。

    春生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

    她的身子,她的意识,早已全然不是自己的了,身下全身上下仿佛无一完好之处,尤其是身下,痛得将要麻木了,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了软软的棉花上。

    蝶依见春生身子踉跄,忙走过来扶了一把。

    沈毅堂走到了院外,步伐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半晌,只低声的吩咐着:“出发!”

    杨二在身后忙应着:“是,爷!”

    又挥手冲其身后的小厮们吩咐着:“出发。”

    随即,沈毅堂被一行人拥簇着,出了院子,一直强忍着,没有回头。

    春生不由加快了步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厅子的门口,往外瞧着,瞧着那熟悉的身姿就在她的眼前,一步一步的拐出了院子里,她双手扶着门沿,双眼不自觉的变红了,眼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嘴里喃喃的说了什么,可是嗓子全然的哑了,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自他走后,许久,都还未曾回过神来。

    随即,身子便沿着门沿,一点一点的下滑着。

    身后的蝶依瞧着,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的扶着,嘴里急急的道着:“春生,春生,你怎么呢?”

    只抬着眼瞧了一眼,便又急忙返身对着归莎道着:“归莎姐姐,春生···春生晕厥过去了····”

    归莎忙吩咐着:“快将人扶进屋子里去——”

    顿时,整个厅子里忙作一团。

    沈毅堂一行人走后,整个沈家仿佛空了下来了,诺达的沈家大宅里头,只剩下了世安苑二老,及二房二老爷一房。

    春生高烧加重,复又昏睡了整整两日,据说病情空前严重,济世堂的大夫甚至都随着在沈家客房住了两日,几乎彻夜未离,而书房里的莞碧,院子里的香桃,绣心,几乎整个院子里的丫鬟都轮番过来探望。

    直到了第三天,这才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哪知刚醒来没多久,却忽然听闻院外,老夫人院子里的急急忙忙的过来通传,说是‘‘‘说是要将斗春院的陈春生给请过去,来的并非哪个丫鬟,而是老夫人跟前得力的林嬷嬷。

    顿时,所有人诧异连连,一时不知究竟所为何事。

第172章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内容并没有重复上一章,重在于描绘春生醒后,她的心路历程!

    却说; 在这此前,这卧房里的春生昏睡了两日,方才初醒。

    气色还有些许羸弱; 许是好几日未曾进食; 脸上泛着一丝蜡黄色,睁着一双眼,显得有些空乏无神; 嘴巴也干了; 一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虚弱得很。

    蝶依瞧了,有些心疼,忙将手背探向春生的额头; 见高烧明显已经退了,这才放下心来。

    又忙关切的道着:“这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用些东西,你这一连着又昏睡了两日; 简直将咱们所有人的吓坏了···”

    说到这里; 顿了顿; 只想到了什么,忙道着:“我这就去派人将徐大夫请过来给你瞧瞧——”

    说着马上跑到门口,对着外头招呼了几声; 派了名小丫头前去请大夫; 又吩咐派人去告知归莎姐姐,顺便安排厨房送些清淡的粥类过来。

    蝶依现如今是这斗春院里的二等丫鬟了,在一众下人的地位中; 仅次于一等的春生,归莎,与蝶艳、绣心齐名。

    蝶依安排完,又忙端着银盆,打了些温水过来,替春生擦脸,擦手。

    春生过了许久,这才渐渐地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喉咙里有些发干。

    半晌,只哑着声子问了一句:“爷···爷已经走了罢···”

    蝶依闻言,看着春生,见她一醒来便惦记着爷,忙回着:“嗯,爷已经走了两日,你随着也躺了两日呢···”

    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一边替着春生擦着手,一边道着:“亏得是走了,不然啊,还不得将你折腾成什么样,平日里也就算了,也不瞧瞧你现如今身子是个什么光景,便是前日那徐大夫来了,瞧着你的第一眼,便也直皱着眉,道了一声‘胡闹’,爷也真是太过···”

    说到这里,话语忽地止住。

    她还是十分畏惧那沈毅堂的,并不敢明目张胆的背地里说主子爷的闲话,主要是瞧见春生这一副模样,瞧了难免有些心疼罢了。

    春生比自个还要小上几岁了,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如今却···

    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又猛地想起,春生以往便不大乐意伺候主子爷,这一对冤家近来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可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便生生的止住了喉咙里一溜烟的话。

    春生闻言,听到说起他已经走了,她垂着眼帘,许久都没有说话。

    见蝶依坐在床头,拿着巾子要替她擦脸,春生只挣着要坐起来。

    自是许是这一连着病了许久,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全身只觉得疲乏无力,在加上许是前两日被那沈毅堂伤了身子,竟一时起不来。

    蝶依见状,忙将手中的巾子丢到一旁的银盆里,去扶着她,嘴里道着:“慢些···”

    又拿着软枕过来给她靠着,扶着春生坐好。

    春生坐在床头,视线极为缓慢的在屋子里一一扫过,目光在一角的几个备好的木箱子上顿了顿。

    那里,是前几日蝶依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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