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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快速的低下了头,与之恭敬行礼道着:“在下陈生,拜见郡主。”
顿了顿,只许久不见回应。
春生犹豫了一下,又继续恭声道着:“在下乃是沈五爷的旧友,今日受他所托,特意过来长公主府往端阳郡主手中取一物,还望郡主能够交由在下带回去。”
话音落了许久,还不见有任何回应。
只觉得屋子里有些安静。
春生试探着抬眼。
对上了一双忽闪忽闪,亮晶晶的大眼。
春生一愣,立马又低下了头去。
端阳自春生踏进屋子里的那一刻起,只不错眼的盯着她瞧着,只依稀觉得有些面熟,却又尚且不敢确认。
可是,待春生一张嘴说话,她整个人一愣。
原来就是他,上回在书铺里遇到的那人。
思及至此,随即,端阳的目光只有些痴。
还是一旁的丫鬟襄沅在一旁唤了一声“郡主”,端阳一怔,这才微微回过神来。
面色似乎有些羞涩,挺着胸,忽而正襟危坐着,只轻咳了几声在,这才道着:“公子···公子不必多礼···”
端阳看着眼前不远处之人,只觉得两颊的小脸发热,渐渐地便又开始泛起了红。
只瞧见眼前之人,面白如玉,俊眼秀鼻,那眉,那眼,那唇,只觉得俊美的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样。
端阳自认所瞧所识所接触之男子,可谓皆乃是整个大俞最上等优秀人士了,可是,却从未见过,竟然有生得这般···
端阳也不知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才算恰当,只觉得···终归是···好看···总该没错了。
只觉得这世间果真还有生得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男子啊。
端阳顿了顿,只有忸怩的盯着春生。
片刻后,想起了春生的话,便立即问着:“公子是舅姥爷的旧友么?”
顿了顿,又有些狐疑的问着:“公子此番乃是代替我那舅姥爷取的何物?本郡主并未曾拿过舅姥爷的东西啊,尚且并不清楚要取的乃是何物,还望公子明言···”
春生听到她提及“舅姥爷”二字时,微微一愣,许久都还未曾反应过来。
沈毅堂···乃是这位郡主的舅姥爷?
也是,按着辈分算,理应是如此称呼的。
春生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舅姥爷的样子,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只不住的别扭。
愣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又瞧着这郡主的神色,及话语的语气,似乎,对于那首饰的内情···像是并不知情似的。
莫非···难道当真是个巧合不成?
沉吟了片刻,春生只斟酌着,便又看向郡主,问着:“不知郡主昨日上午,是否在一家名为‘金宝阁’的首饰铺子瞧上了一套红宝石首饰?”
郡主闻言,有些诧异,问着:“你是如何知晓的?”
春生看着郡主,回着:“那套红宝石首饰原是那擎昇兄到那金宝阁特意定制的,今日恰好到了取货之日,便特意派了他跟前的护卫曹裕直去铺子取回,却不想听闻那掌柜的说,那道首饰已经被郡主——”
说到这里,春生顿了顿,见郡主面上有些红,春生便将喉咙里“捷足先登”四个字给咽下去了。
沉吟了片刻,便又继续道着:“我听闻那套首饰乃是要送给一位比较重要的人,是以,对擎昇兄而已乃是非常重要的,擎昇兄原是意欲今日亲自前往这长公主府走一趟的,只恰逢,好似刚好有要事在身,而在下去闲来无事,又瞧他面色颇有了几分···急切,便受他所托,特为其跑一趟了···”
春生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嘴里又是“擎昇兄”,又是“曹裕直”,皆是郡主熟稔之人,且那沈毅堂的字,寻常人是轻易不得而知的,在加上又有了玉佩这样珍贵的信物,旁人听了,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顾虑的。
是以,郡主听闻自己抢了那位的东西后,面色瞬间一跨。
只觉得自个这一次···怕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是在老虎屁股上拔了毛呢。
她想起昨日的那一番豪言壮语,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怎么偏偏那么巧,偏生就抢到了那一位头上啊!
春生见郡主整张小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一时,心中有些尴尬,不忍。
她···原本计划着不过是顺水推舟将那首饰取了回罢了。
若是此事真乃是那沈毅堂在背后授意的,既然他特意为了她设下了这样一个圈套的话,那么,以春生对那沈毅堂的了解,他对她···
他定是会要将那套首饰给要回去的。
是以,春生便想着可借着那沈毅堂的名头,直接替他将东西从郡主手中给顺理成章的取了回去便是。
可倘若此事并不是那沈毅堂授意的,若果真那般凑巧真的是被那郡主给瞧上了的话,那么,既然此物本就是那沈毅堂的东西。
她想着,若是以那沈毅堂的名头过来讨要东西的话,凭着这长公主府与那沈家的关系,凭着那沈毅堂的面子,郡主势必是要归还的。
是以,此乃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无论是与否,若无意外,春生此行,定当是势在必得的。
尽管,无论哪一个面,皆是打着他的旗号,皆是会得罪那霸王准没错了。
只是,时至今日,得不得罪,又有什么区别,他的这番行径是何用意,两人不已是心照不宣了么。
事情顺理成章的在进行着。
可是,此番瞧着郡主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虽然她抢了旁人的东西,有错在先,可是,到底还是位小姑娘,瞧着,也并不像是个刁蛮的。
思索了片刻,春生便又对着郡主道着:“呃,那擎昇兄还说了,只要郡主将这首饰交还与他,往后郡主无论瞧上了什么旁的东西,届时直接去府里找他便是了···”
春生话音刚落,便瞧见郡主面上顿时死灰复燃,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春生,欣喜问着:“当真?”
春生闻言,不由扬了扬唇,笑了笑,点着头道着:“是的。”
第193章 9。0。1()
春生说完; 只见郡主正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带着些许炙热。
春生只忙冲着郡主作揖道着:“还请郡主将东西交由在下带回去···”
顿了顿,似乎是怕郡主不信; 春生便又补充了一句:“那首饰铺子的伙计亦是在外头候着了; 倘若是郡主对着在下尚有几分顾忌的话···”
春生所到此处,话语微微一顿。
复又抬眼直直地看向郡主。
只见郡主在春生的目光中,渐渐地便又红了脸。
听她这般说着; 郡主忙道着:“陈公子说的哪里话; 你···你既然是舅姥爷的朋友,我怎么会不信你···”
说着便扭头对着一旁的襄沅道着:“襄沅,你去将东西备好,交有陈公子代劳。”
顿了顿; 又凑过去小声的吩咐了句什么。
如此,春生便顺利的取回了东西。
与她预料般无二,甚至还要顺利些。
等候期间; 只见郡主忙吩咐人为春生赐座; 郡主言语斟酌间; 又问了春生是哪里人,春生回江南人士。
郡主听罢,沉吟了片刻; 便又深问了一句是不是元陵人; 顿了顿,复又看向春生,复又问着:“那公子···公子此番来京···可是会在京城久居···”
这样的话; 对于他们二人言,已是微微有些逾越了。
春生犹豫了一番,只浅笑着回着:“回郡主的话,在下只是暂居京城,至于往后——”
说到此处,见那丫鬟襄沅过来了,便止住了话。
郡主见丫鬟来的太快,想问的话还未曾问完,一时,有些懊恼。
半晌,只起身亲自接过了那托盘中的首饰,亲自交给了春生。
末了,犹豫了一下,又从那托盘中拿出了一本话本子,一同交给了春生。
语气中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只仿似鼓起了几分勇气似的。
冲着春生道着:“这是···这是上回在那书铺中,由公子相让的话本子,我已经看完了,此番···此番我便一并交还于你,还望···还望公子莫要计较彼时端阳的失礼···”
春生看向那话本子,又听闻那郡主话语中的意思,倒是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了,乃是上回在书铺中发生“忍痛割爱”的小插曲。
原来那位贵人便是眼前这位贵人。
这会子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会夺走了那套首饰了,原来这位贵人乃是有夺人所爱的···癖好啊。
春生只将那话本子一并给收下了,临行前,忽然想起了玉佩还在郡主手中,便又冲其讨要了过来。
春生并不知道那玉佩的来历,只知晓该是非常贵重的物品罢了。
还是两年前,沈毅堂只觉得将她一人留在了元陵,微微有些愧意,便临行前几日,忽然寻了一物赏给了她,说是给她的“补偿”。
春生瞧见乃是由着他亲自从柜子里取出来的,用上好的匣子收藏着,一看,便知定是贵重物品,打开后,才发现是块玉佩,上好的羊脂玉,却是从未见过他佩戴过的。
彼时,沈毅堂亲自帮她系在了腰间,只觉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同,将她轻揽在了怀中,柔声道着:“我连它都赏给了你,往后你可得乖乖地听爷的话,知道么?”
春生当时便觉得此玉佩许是来历不凡,对他而已定是非常贵重的东西。
当时,她从沈家出来时,沈毅堂赏赐了她好多好多贵重的物品,她什么都未带,偏偏,只不由自主的带了这块玉佩···还有他曾赏赐给她的一根白玉簪子。
春生此刻只将玉佩握在了手心中,微微透着一丝凉意,却是依然能够灼烧她的皮肤似的。
春生取了东西后,便与郡主告辞,由着丫鬟亲自送出了内院。
便是走了许久,直至消失在了院子里,还见那端阳郡主站在门口,张着目光远远地瞧着,那目光时而轻蹙,时而松懈开来,带着莫名的笑意,俨然一副芳心暗许,初心荡漾的模样。
却说春生对着这一切皆是未可知,她自取了东西后便直接回了铺子里。
掌柜李叔见春生竟然真的将东西带来了,顿时欣喜连连。
春生便吩咐着让李叔亲自将东西送去了静园。
相比李叔的欣喜,其实,春生尚且是有几分的···彷徨的。
只不知这一回,究竟是那郡主的无心之举,还是由着他于背后的推波助澜,始终觉得一切过于凑巧了。
也不知,她如今的这一番举动,是否会触了他的逆鳞。
罢了罢了,不想了,她也只能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身处在书房时的日子里似的,对着他日日忌惮,时时提防着,可委实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春生并未曾在铺子里久待,见李掌柜领着东西往那静院送去后,便欲直接回了郊外,却不想在门口处与齐叔,马叔两位撞了个正着。
见他二人的神色,春生心中便已有了些了然,现如今,这铺子里但凡图生任何变故,她都不觉得惊讶了。
只觉得他还真是好耐心,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当真是个好兴致。
原来是供货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