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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在她腰间的那双手上停顿了片刻。
便从摇椅上站立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迈着步子往外走去。
春生盯着他的背影瞧了片刻,许久,只默默地跟了上去。
用膳席间,全程并无多话。
席上的菜色口味偏清淡,春生只垂着眼,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美德。
素素在一旁替她盛了一碗汤,春生接了安静的喝着,依着平日里的习惯,吃了一碗米饭,吃了些肉类及素菜。
她原先的胃口极小,但是这两年被林氏压着,倒是养成了些吃食方面的习惯,每一顿饭不在小口小口的挑着吃了,即便是胃口不好,也得强压着多用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他似乎看了她一会儿,随即这才举着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一时,相顾无言,倒也相安无事。
用完饭后,那沈毅堂便一言未发的去了书房。
一桌子菜并没有动过。
春生瞧着许多菜式都没有动过,便让素素分给院子里的人吃了。
卧房里。
春生立在床榻前发了会子呆。
瞧着床榻上铺着猩红的锦被,上头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一时便有些晃眼。
素素忙完了后,便过来了,瞧见春生立在床榻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得微微有些出神。
素素便走了过去,替她铺开了被子,薄薄的锦被在床榻上散开来,素素一边收拾着,一边犹豫的春生问着:“姑娘···今夜···今夜那位秦公子亦是歇在这里么···”
一时快言快语的问完,便又有些后悔。
抬眼偷偷地瞧了一眼春生,见她神色不碍,素素抿了抿嘴,半晌,只便又忙转移着话题道着:“姑娘,不早了,我去吩咐人将水抬过来,您先沐浴罢···”
春生闻言,点了点头。
见素素转身便要去吩咐,春生忽而一把唤住了素素,沉吟了片刻,只对着她道着:“今夜你便搬去外头那间偏房吧,往后这里头不用你守夜了···”
素素闻言有些诧异。
半晌,只咬着唇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沈毅堂从书房回来的时候,春生恰好正在里头浴房沐浴。
素素在里头伺候着,司竹候在外头。
见沈毅堂回来了,立马恭敬的道着:“爷,姑娘正在沐浴。”
沈毅堂闻言微微一愣。
随即,便下意识的抬眼往一侧瞧去。
隔着一道屏风,隐隐约约能够瞧见热气缭绕,及若隐若现的身影。
春生只背对着坐在了浴桶里,露出一颗脑袋,及两点圆润的香肩。
浴桶里撒了些花瓣,是菱兰特意吩咐从园子里摘采回来的。
她觉得有种淡淡的清香,并不刺鼻,这几日便一直用着这些花瓣泡澡。
一听到外头司竹的声音,里头春生与素素分别顿了顿。
不多时,春生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沈毅堂就立在不远处,恰好转过了身子,一抬眼便瞧见春生穿着一身凌白里衣,披着满头青丝从里头走出来。
面上是脂粉未施,只许是泡着温水,小脸被熏得泛红。
而身子却早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了。
尽管穿着一身略微宽松的里衣,却依然遮掩不住满身的芳华。
在沈毅堂的记忆中,春生是青涩而稚嫩的,然而这一刻,那眉眼,那容颜,那俨然已是妖娆、饱满的身段——
沈毅堂面上面无无情,然而垂落在一侧的大掌,只用了的握紧了。
春生只飞快的看了他一眼。
便接过一旁司竹递过来的薄披披在了身上,忙迈着步子越过他快速的往里去了。
沈毅堂回头看了她一眼,半晌,直径往浴房里去了。
待沈毅堂出来时,屋子里的丫鬟皆已经退下了。
屋子里静得很。
他抬眼四处瞧了一眼,四下无人。
待往里走了几步,只猛地瞧见那猩红的被褥下已是微微的隆起,被褥外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正安静的躺在了枕头上,背对着向里侧静静地躺着。
沈毅堂在原地立了片刻,便缓缓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与编辑沟通事情,恰好今日换榜,后台为何有些卡,所以耽误了一下子,见谅。
第200章 9。0。1()
却说春生侧躺着身子; 躺在了床榻里侧。
只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直到听到浴房里的水声小了些,便开始不自觉的僵直了身子。
那人似乎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随即; 便踏着步子一步一步往这头过来了。
步伐不快; 却是有些沉。
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了春生的心头。
直至察觉周身一暗,一道厚重的身板将投放到床榻处的光线给一把生生的遮挡住了; 头顶上笼罩一丝暗影。
春生轻咬着唇; 忙闭上了眼。
虽然,虽然早早的便做好了心里准备,早早的便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遭,任凭白日里面上装得如何云淡风轻地; 心中,还是勉不了心慌、紧张。
察觉人立在床榻边立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兴许其实也不过片刻而已; 便听到了宽衣解带的声音; 细细碎碎的; 声响不大,却一下一下地刺激着春生的耳膜。
听到了脱了身上的衣裳,随手往地上一扔; 随即; 缓缓地掀开了被子,在春生身边躺了下来。
春生只紧紧地闭上了眼,咬紧了牙; 双手交握着紧紧的抱在了胸前。
只察觉到被子里钻进了一丝冰凉的气息。
被子被往外攥了一下。
随即,合上了。
然后。
然后,便再没有然后了。
平稳的呼吸声,在身后响起了。
仿佛是仰躺着,面朝上。
春生卷缩在了里侧,而身后之人躺在了外侧,两人之间尚且还隔着一道距离。
春生面上微微一愣,不知这般过了多久,直至身后的呼吸变轻,变得平缓了,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
身后之人仿佛已经睡着了。
春生有些诧异,只觉得意外。
她以为···
她以为他费尽心思的将她逼回来,不就是为了——
沈毅堂曾说过的,他说他无比贪恋着她的身子。
他曾在缠绵时,只咬着牙说过,他说她这一辈子都甭妄想离了他。
他要她这一辈子都要像那般一样,在他身下夜夜辗转承欢。
几乎在一起的那几个月时日里,除了头一遭她遭了罪,躺在床榻上歇了些时日,其余的日子里,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一日是放过她的。
便是小日子到访,亦是得紧紧地抱着她,痴缠着,只是没有进入而已。
他究竟是有多热衷那档子事儿,她是知晓的。
她以为,他此番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在踏入这座院子的第一步起,便已做好了准备。
她说过会伺候他的。
三年。
既然是她说亲自出口的,便不会反悔。
他若是想要她,她不会推拒。
却不想——
春生只僵直了身子,像是一块木头似的,一动都没有动。
脑子里直有些乱,心中只有些复杂。
既然他不想要她,为何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她弄来。
又或者?
他曾是那般骄傲的天子骄子,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了他,然而春生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着他避之不及,甚至设计摆脱了他。
他那般傲气的人,如何能够允许?
在春生的潜意识中,全然的皆是,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来折磨她,惩罚她,以解他心头只恨的。
可是,这样的,算是惩罚么?
春生只久久都无法合眼。
不知道这般过了多久,久到屋子里的灯盏里的蜡烛都将要燃尽了。
终将忍不住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春生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熟睡之人。
只见他安静的躺在一侧,原本那双冷岑的眼此刻已经合上了,少了白日里瞧见的那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压迫感,也少了前几次会面时的那样一副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凛冽的气场。
面部的表情好似要缓和了许多,原本刚毅冷硬的面部轮廓,也没有在绷着了,侧脸的曲线很完美。
其实沈毅堂的五官生得很俊美,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唇,配上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可叫无数女子为之倾倒的。
好似还是重逢后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着眼前之人。
不,应该说是人生第一次如此安静认真的这般观摩着他。
曾经的她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而现如今。
春生的目光,在他的面上寸寸游移着,最终落在了他那双薄薄的唇上。
世人皆说薄唇乃是薄情之人。
春生也曾一度这般认为,他的后院有那么多貌美花容的女子,无论是拥有绝色美貌的林姨娘,还是仪态万端的正房太太苏氏,好似,都遭受到了他的无情摒弃。
相好时,浓情蜜意,兴致淡了,便惨遭厌弃,被丢在了一旁,任凭其自生自灭。
尽管,是不曾缺衣短食,甚至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是,对于深宅后院中的女子们而言,无宠无爱,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永远也逃脱不了的牢笼中似的,如此苟活着一辈子,与自生自灭又有什么区别?
春生不愿最终沦落成那般境地。
是以,她只想要逃。
然而,此刻,只将目光定定的落在了他的唇上。
那里,曾无数次在她的唇上肆意流连过,甚至曾亲吻过、采摘过她身子的每一寸芳华。
春生不由自主的伸着手。
只小心翼翼地往他的唇上探了过去。
然而,就在将要抚上去的前一瞬,只瞧见原本仰躺着的身子忽然间朝着春生这头翻了过来。
春生吓了一跳,立马将手收了回来。
然后立马紧紧地闭上了眼。
只觉得那道伟岸雄浑的身子像是一座山似的,朝着她生生地倾倒而来。
然而过了许久,身子上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压迫感传来。
春生悄悄地睁眼,随即,只瞧见一张放大的脸紧紧地挨着她,闭着眼,呼吸依旧安稳。
脸与脸中间只仅仅只隔着一根手指头的距离而已。
春生的心先是一紧,随即便又悄然的松了一口气儿。
幸好没有醒,她只觉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可是,随即,又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悉数地喷洒在她的面上,她的脖颈间。
春生的双目轻颤着,只觉得一股熟悉到令人心慌的气息像是一道潮水似的,不断向她涌来。
她忽而有些慌乱,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心慌意乱。
呆滞了片刻,只立马转过了身子。
只又立马侧身背对着躺了回去。
缩到了角落里,挨得远远地。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原本紧闭的双眼嗖地睁开了。
春生是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只觉得这一夜还真是难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睡梦里,有一双结实的臂膀缠了上来,像是一道生长了千年的藤蔓似的,紧紧地缠绕着她的身子,令她有些难以呼吸。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