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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亲自送舒景出殿,殿门一开,她却在阶下看到舒娴的身影,一时怔忪,“伯爵既然带娴郡主一同进宫,为何不叫她一同进殿?”
舒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出口,半晌却只轻叹一声,“臣这一趟进宫,除了求皇上出手相助,本还有一件事禀报,罢了,等时机成熟,再同皇上开口不迟。”
毓秀看了一眼低头行礼的舒娴,“伯爵要说的事与娴郡主有关?”
“是。”
“伯爵想娴郡主回去守陵?”
“这……”
毓秀见舒景目光闪烁,吞吞吐吐,就对她笑道,“之前因为娴郡主受伤在身,才卸了差事修养在家,若她人已痊愈,放她回去也顺理成章。帝陵的事尘埃落定,一切都该回到原点。”
舒景一脸犹豫,半晌对毓秀轻笑道,“皇恩浩荡,臣不胜感激,只是臣要为静娴求的恩典,并不是放她回帝陵当差,请皇上宽容臣些时间。”
话说到这个地步,毓秀难免怀疑舒景故弄玄虚,可她又不好追根问底,只能由着她去了。
舒娴在阶下望着毓秀,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两母女等毓秀回到殿中,才转身离去,走了半晌,舒娴小声对舒景问道,“明哲秀可答应为静雅取血了?”
舒景一声冷笑,“还好她够聪明答应了,否则她少的就不是一点血,而是一条命了。”
舒娴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被她极力掩饰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妹妹又生死未卜,母亲还要容忍明哲秀坐在皇位上?”
即便她说话的声音轻如蚊蝇,舒景还是谨慎地对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挥手跟随的人,“帝陵的事,工部的事,舒雅的事,我的忍耐的确已经到了极限。今时不同往日,朝堂早已不是舒家天下,若贸然除掉明哲秀,姜家会借机推举他们选定的傀儡上位,到了那个时候,局势恐怕会比现在还糟糕。为今之计,不如先按兵不动,监视明哲秀的一举一动,起码在弄清九龙章的下落之前,我们先静观其变。”
舒娴满心不愿,却不得不点头应是。
舒景扭头看她一眼,轻声吩咐道,“这一次我派你进宫,你要见机行事,万万不可冲动妄为,为了一时得失,毁了全盘胜算。”
舒娴回话的毕恭毕敬,出宫的一路,二人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毓秀回到殿中时,姜郁和陶菁已经从内殿里走了出来,二人神色各异,似乎都有话要说。
毓秀当然不会顾及陶菁,只径直走向姜郁,“伯爵说的话,伯良都听见了?”
姜郁眉头微蹙,“皇上要出宫去伯爵府,拿自己的血救舒雅?”
毓秀笑着摇了摇头,一脸的云淡风轻,“救得了救不了还是未知之数。”
陶菁等二人坐回龙椅,便悄无声息地站到毓秀身侧。
毓秀不自觉地看他一眼,四目相对时,她的心都跳快了几分,忙心虚地移开目光,“伯爵既然亲自进宫向我要这一杯血,恐怕就没有我拒绝的余地了。”
姜郁没有马上接话,半晌才说一句,“伯爵拿出千金进献国库,是为了工部还是为了舒娴?”
毓秀冷笑道,“恐怕是二者皆有,依我看来,舒景献金并非是因为工部的事心虚,也不是为了舒雅,而是为了别的什么。”
“皇上何出此言?”
“才刚我送舒景出门,却在勤政殿外看到了舒娴。舒景吞吞吐吐,原本是想同我说有关舒娴的事,到了最后,却也没说出什么。”
姜郁听到舒娴的名字,一时目光闪烁,脸上的表情虽然控制的很好,心里却忍不住别扭。
毓秀自然也看到了姜郁细微的表情变化,未免他心生嫌隙,忙笑着问一句,“伯良可愿与我一同前往伯爵府?”
姜郁被问得一愣,可马上又猜到毓秀的用意,难免心绪万千,“臣听从皇上的安排。”
毓秀握住姜郁的手,望着他的一双蓝眸,轻声笑道,“伯爵府虽不是龙潭虎穴,可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心安。”
姜郁以为毓秀因为帝陵里舒娴做的事而心有余悸,就反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臣会陪在皇上身边。”
二人说话间,毓秀余光里瞥见好整以暇的陶菁,就莫名生出把戏被拆穿的羞耻感,就从姜郁手里抽出手,笑着说一句,“那我们用过晚膳就动身。”
姜郁见毓秀拿起笔,便也低头看起奏折,陶菁在一旁伺候笔墨,破天荒地没有动手动脚。
二人处理完朝臣上书,毓秀借口回金麟殿换衣,就与姜郁在勤政殿门口分别。
陶菁一路跟随毓秀回金麟殿,进殿之后,又自作主张地屏退了伺候的宫人。
毓秀本就对陶菁这半日的种种十分不满,好不容易等人都走了,才要质问他,却被他抱了个满怀。
“你干什么?”
陶菁在毓秀耳边轻声笑道,“别说话,老老实实让我抱一会。”
毓秀哪里容陶菁放肆,就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朕要更衣,还要用晚膳,没空跟你纠缠。”
陶菁紧紧盯着毓秀,面上的笑容半分不减,“皇上如此冷淡,不怕我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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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与舒景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你不想问问我是怎么想吗?”
陶菁说话的语气又轻又柔;毓秀却莫名不安;“你又有什么话说?”
陶菁嗤笑一声;将毓秀从怀里拉出来,面对面地对她说一句;“皇上在走一步险棋,姜家和舒家但凡想一想,就能想得清楚谁其实是你的人,和你在耍什么花样。”
毓秀望着陶菁的眼睛;心中吃惊,他看着她的时候;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都看穿了。
上次在马车里他对她讲的那两个故事,她就怀疑他已经猜到了他全盘的布局和隐藏的棋子。若有一日,他真的站到她的对立面,她恐怕连一点获胜的机会都没有。
陶菁见毓秀一脸戒备;就爱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皇上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除了我偶尔会拿它来向你换一点甜头。”
毓秀不喜欢被人威胁;陶菁说的话里虽然有挟制她的意思;语气却满是调侃,她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两人对峙半晌,陶菁重新换上一脸轻松的表情对毓秀笑道,“皇上到了伯爵府之后要多多保重。”
这话听起来也不简单。
毓秀蹙眉看着陶菁,斟酌问一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的血救不救得了舒雅?”
陶菁笑道,“说不上救得了救不了,书殿下只要静养,自然就会痊愈,怕只怕有人为了陷害皇上,再对殿下下毒手,借此挑起伯爵对皇上怨恨,坐收渔翁之利。”
毓秀一早就知道舒雅生病的事不简单,如今听陶菁这么说,她便更笃定了心中的猜想,“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姜家在幕后主使?”
陶菁摇头道,“说姜家也不确然,姜壖虽狡诈,却不屑于用一个小女子的性命来做文章,我猜想这整件事大概都出自姜家的那个私生女的手笔。”
毓秀闻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陶菁笑的云淡风轻,“皇上为何如此吃惊?”
毓秀索性也不跟他兜圈子,“你怎么知道舒娴是姜壖的私生女?”
陶菁笑道,“皇上且不要管我是哪里知道的,只要静思对策就是了,若我猜的不错,舒娴对舒雅下毒的事,皇后也知道,皇上且看他今晚如何表现,就知道他的心向着谁了。”
毓秀半晌无语,只一声轻叹。
陶菁见她一脸愁容,就把她拉到床边去坐,“车到山前必有路,皇上原本胸有成竹,也不必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变故乱了阵脚。”
真是给了病又给药,乱了阵脚是因为谁呢。
毓秀心里一气,就拉陶菁坐到他身边。陶菁起初还有点惊喜,想伸手搂抱毓秀,毓秀却执意拦开他的手,结果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了好一会。
陶菁捞不到毓秀的人,只能捞住她的手,还在毓秀也没有拒绝,中途还有一度反握住他的手。
直到宫人来供晚膳,两个人才放开手,相安无事地用了茶饭,毓秀换好衣装,姜郁就来了金麟殿。
两个人看着对方穿着侍子的衣服,不约而同都笑起来。姜郁望着毓秀道,“臣没想到有生之年会穿着这种衣服陪皇上出宫。”
毓秀讪笑一声,“我也知道偷偷出宫不合规矩,可我们若大张旗鼓地出去,非但兴师动众,还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姜郁点点头,二人相视一笑,携手出了殿门。
陶菁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上了马车,他便同郑乔等打了个招呼,自回永禄宫。
马车出了宫门,姜郁掀起窗帘看了一眼,对毓秀问道,“皇上为何不多带一些禁军?”
毓秀笑道,“多带人反倒惹人生疑,快去快回,不会惹出什么麻烦的。”
姜郁笑的若有深意,“皇上难道忘了三皇子遇刺的事了吗,就是因为京城守备不利,禁军的几为统领才遭到了撤换,皇上龙椅尊贵,该小心才是。”
毓秀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姜郁,想知道他提起闻人离遇刺和禁军的变故,到底是在就事论事,还是在试探她。
如果是有意试探她,是不是就如陶菁所说,姜郁和姜家已经对谁是她的人,和她有什么计划都心生怀疑了。
毓秀故作不经意地摇摇头,淡然笑道,“虽然直到如今,还不曾查出当初行刺三皇子的是什么人,可细细想来,或许那些人与在帝陵里对舒家的财产有所图谋的匪类是同一批人。”
姜郁笑道,“皇上不是一早就猜到挟持你入帝陵的那一群人听命于灵犀公主吗?”
“伯良是说,刺杀三皇子殿下也是灵犀的作为?”
“臣并没有这么说,臣只是说刺杀三皇子殿下的事扑朔迷离,要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还不如看一看最后是谁因为这件事而得利。”
毓秀猜到姜郁要说什么,却还佯装糊涂,“伯良想说什么,我不懂。”
姜郁笑道,“皇上细想一想,三皇子遇刺的事一出,到底是谁得到了好处,幕后主使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毓秀的心跳的犹如鼓鸣,面上却不动声色,“皇子遇刺,事关重大,一有闪失,玉石俱焚,就算有人想在这个上面动脑筋,也未必有这个胆子。”
姜郁握住毓秀的手,半晌才犹豫着说一句,“皇上为人太过良善,即便是面对心怀叵测的公主,也愿以宽容之心包容。在你心里,一定不愿相信臣子们各怀鬼胎。三皇子遇刺的事一出,禁军换了几为统领,刘先等被迫隐退,反而是赋闲在京的纪将军接管了京城的兵马,皇上不觉得蹊跷吗?”
他说话的语气平淡,眼神也十分清明,实在不像是为了套她的话,让她露出马脚而故意演戏。
毓秀平息半晌,索性跟姜郁演起对手戏,“伯良是想说,这一切都是纪辞为了谋夺兵权一手策划的?”
姜郁笑容清冷,一双眼紧紧盯着毓秀,“禁军的一场权力更迭,利害关系清楚明了,难道皇上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毓秀故意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半晌才低声回了句,“我不是没有怀疑,而是不敢怀疑,若事实真如伯良所说,得利的是纪辞,可谁又是纪辞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