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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铉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我口中所指他们乃是聂家人,联想起在聂家种种,他心生惆怅。淡淡应了声,“嗯。”
我没有接口,他又不知该说什么,两人便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偌大的病房静谧的令人心惊。
“谢谢你,陈铉。”微弱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他背影一僵,想说自己不过是碰巧救了我,然话至嘴边,又生生转成这样一句,“不用,不用客气。”
若此刻面前有面镜子,他定是不敢看镜中的自己,一张忒丑陋陌生的嘴脸。想想就可怕。
“我渴了。”我带笑的声音响在静谧的病房。
他修长的身影笼在金色的阳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我不由看痴了,清澈的眼里流露出的是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情。
“呃,水。我帮你倒水。”仓促转身,柔和的光线在他脸上投出一片阴影,愈发衬得他面容俊雅。
一手握着水杯,他低着头走近,似刻意避开我晶亮的目光。
“水来了。”他终于抬头。伸长的手臂将水杯递到我跟前。
半晌没有动静,正觉得不自在之时,我莞尔一笑,“我是病人,陈先生确定我这样躺着能自己喝水?”
再寻常不过的话。他却红了脸,放下杯子伸手来扶我,起先还不敢用力碰我,只轻轻搭着我的肩膀,想扶我坐起来,我也不吱声,任由他搭着肩膀,也不见使劲。
他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浓了,我觉得十分有趣,忍不住伸手往他脸上摸了一把。笑,“好烫,想吃鸡蛋了。”
他却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我,喃喃的解释,“我,去给你买鸡蛋。”
被我触到的地方看似如同火炙,转了身背对着我,陈铉禁不住伸手抚上那处火烫的肌肤。
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我笑得极欢快。
“傻瓜。”我轻斥了声。
他却是一僵。面上的红晕霎那消失不见。
“傻瓜,陈铉是个大傻瓜。”
那样清晰的一张脸深刻的仿佛就在眼前,微微翘起的红唇,闪烁的眸子,扑到他怀里的温软娇躯。还有那馨香的气息。
笑,在他脸上漾开,陈铉转身看我,目光温和,“杨小姐,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买。”
陆队长曾经说过,若陈铉要追一个女生,必然能够得手,不是靠那张英俊的脸,而是那一份体贴入怀。
他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还会做得更好,更周全。
我嘴角不自禁勾起,一抹戏谑在眼中闪过,螓首微斜,“我要吃黄记的生煎包,绿蒙的奶咖,还有DK的草莓慕斯。”
话音落下,我定定望着陈铉,黑亮的眸子狡黠慧然。
在本市生活久了的人大抵都知道这三家名气很大的店铺,黄记位于主城区,主营中式餐点,而绿蒙则在距城区十五公里左右一个购物中心,主要卖的是茶类饮品,至于DK又在本市西南方向十公里处,主要出售西式糕点。
这三样的确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点心,此刻的脱口而出,为的却并非是肚子里的馋虫。
陈铉回望着我发亮的眼眸,晃了晃神,随即应道,“好,你先等等,我很快回来。”
【117】苦与乐()
聂家到底是知道了我车祸的事,倒不是有人刻意告之,而是夜里那起连环事故事态着实严重,引起了省里的关注,连带着也提了提那辆法拉利冲出高架的事,我父亲也就顺带着知道了这事。
当病房门被敲响,聂家一行三人走进来的时候,我着实愣了一把,车祸一事,我最不想的就是让他们知道,偏偏,事不从人愿。
“爸,穆姨,薇薇。”打起精神一一打了招呼,我接着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父亲的脸色并不好看,紧紧盯着我,说不出的严肃。
这样沉重的目光,我顿觉承受不起,垂下眼睑。堪堪躲开了。
“姐,你没事吧?”聂薇薇挤开他们扑到床前,拉着我的手,担心的望着我。
聂宅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此刻她关切的眼神于我竟是如斯沉重,逼得我无法直视。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痛?”见我郁郁的模样,聂薇薇更急了,伸手就要按服务铃,“我叫医生过来。”
我忙伸手拉住我,“不用。”
“伊伊,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穆姨上前一步,关切的询问,慈爱的模样比之生身母亲丝毫不差。
很多时候我会忍不住想,如果穆姨不是这样的善良大方该有多好,我可以堂而皇之的恨着她,而不必像现在这样的煎熬,恨不了,爱不得!
“穆姨,我真没事。”我扯出一抹笑。
“没事就好,你是不知道,你爸听到这消息时有多担心,你这丫头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家里说一声?”听似埋怨的话,细细品来俱是关心。
我心头一热,愈发觉得歉意,真心实意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要真想让我们省心,就搬回家里住。”一直沉默的父亲突然发话,却是旧事重提。
我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耐何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只低着头,不吭声。
瞅着我的模样,父亲也知道这个话题今儿是不会有结果了,重重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眼下我还能偶尔回家聚聚。这万一要是逼急了,我索性连家门都不回了,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罢,这事终究不是三两日能化解得了。
“好了,爸也不逼你,往后经常回家看看就行。”
“嗯。”他话里带着的无奈深深感染了我。
“行,局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薇薇,你留下来照顾你姐。”
“不用了,爸,我能照顾自己。”
“就这么说定了。”父亲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住了嘴。
父亲和穆姨呆了一会就走了,偌大的病房便只剩下我和聂薇薇姐妹两人。
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的心情是矛盾的,也就不大能亲热起来,倒是聂薇薇全不在意,一口一个姐姐唤的亲切自然,经常弄得我不好意思。
这不,她又拉着我的手,细细说起心事来,“姐……”唤了一声,又不说下去,脸上跟着浮现小女人的羞赧。
我已猜到几分,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已是一沉。
“我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了。”
果然被我猜中了。
“那个人你见过,就是昨夜到家里吃晚饭的陈铉,姐,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甜蜜而焦虑的说着,浑不觉我瞬间冰凉的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薇薇找到喜欢的人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反倒像是堵了块石头,闷得慌。
我,究竟是怎么了?!!
“姐?”聂薇薇不停地晃着我的手,“姐,你在听我说吗?”
“嗯?”我回神,“我听着呢,他……”左手隐约还有炙热的温度,我轻声呢喃,“看得出来,是个好人。”
“姐,你也这样觉得吗?”聂薇薇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但很快又消沉下去,“可是,我担心爸妈不会同意,他们……”年轻的面庞露出忧伤。
她的顾虑不无道理,我亦明白,若说他们有如云泥之别。也并不为过。
聂薇薇不似我,聂家这样的高官门庭,以陈铉的背景,怕是不能被接受的,除非他肯入赘聂家,又或许,这样也行不通。
“姐?”聂薇薇又抓着我的手不停的摇,“如果,我是说如果。”
“嗯,如果什么?”
“如果爸妈反对我们,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第一次,我在这个性格爽朗的妹妹身上看到这样的执着和坚持,为了爱不顾一切。
那是我不敢奢望的勇气和坚强。
我忍不住想,我的妈妈当年是不是也这样的不顾一切,然后才会有我,但不知,后来那些艰苦的日子,我可曾为了年轻时的冲动后悔?!!
世上当真有永恒不变的爱吗?
“姐,你一定要帮我。”聂薇薇再三的强调,言辞间诸多担忧,想来也是知道往后的路有多么艰难。
“嗯。”喉头溢出一声低应,心里堵得更闷,就像,压着一大块石头,难以挣脱。
“薇薇。”我低声唤她,敛眸看着她,目光幽远,“你说,什么叫喜欢?”
“啊?”聂薇薇却是一愣,面上刷的一红。“姐,你怎么问这个?”小女人的娇羞尽显,哪里还有方才笃定老练的样子。
我仍是盯着她,一脸的认真,她不由敛了笑意,表情严肃而神往,“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种说不出的甜蜜的感觉,你时时想见到他,视线总离不开他,还希望他也能时时看着你,穿新衣服是为了他,化美美的妆也是为了他,开心是因为他,不开心也是因为他……”
她滔滔不绝说着,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甜蜜。
我痴痴望着她,金灿灿的阳光打在她身上,照出一张动人的笑颜,我从未发现,原来,我的妹妹,聂薇薇,竟是这样的笑靥如花,生动美丽,一如那雨后最娇艳的鲜花。
莫非,爱情真的有这种魔力?!!
……
聂薇薇离开医院的时候,正巧在大门口遇到买了东西回来的陈铉。
“陈铉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她登时喜笑颜开,一蹦一跳迎了上去。
陈铉有些尴尬,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那个……我来看朋友。”
他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聂薇薇竟也没多想,体贴道,“是吗,?你朋友的病严重吗?要不要我去跟院长说说,让他多留意?”
这样的话,即使是出于善意,终归令人听着不舒坦,他敛目静静看着她,眼前这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子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娇艳柔弱,善良而不蒙一丝尘埃。
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叫做愧疚的东西,一点点厮磨着他的良心。
“不,不用了。”他僵硬的笑着,故作轻松的比了比手里两袋东西,“我帮她买了点东西,要上去了,你,慢走。”
聂薇薇晶亮的眸子一黯,“要不,我和你一道去看看你的朋友?”
“不用了。”他飞快的拒绝。
聂薇薇仰头看着他,稍许,黯然道,“那好吧,我先走了。”她的失望,摆在脸上,显而易见。
陈铉不是笨蛋,却也只得在心底默默叹气,无论如何,他是不能让她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指的就是她的姐姐我,也只能先冷落她了。
越过她,他向医院住院大楼走去。
“等等,那个,我姐车祸住院了,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去看她?”娇美的脸上睫毛扑扇,清清楚楚写满了期待。
前行的脚步一顿,陈铉微楞,随即听见自己的声音不痛不痒响起,“我今天没空,改天吧。”
悬着的心重重落地,光华在那张青春的脸上剥落,聂薇薇垂着头,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哦!”类似小猫的呜咽,惹人心疼。
陈铉发现要对这样的她狠下心来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他不得不捏紧拳头,狠狠舒了口气,才能装作漠不关心,毅然拔腿而去。
门诊大楼,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叫嚣着,“让让,让一下。”
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