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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竹青揣着银子,小步追了上去。
“白大夫,稍等!”
白决明闻声回头,冲着竹青躬身行礼。
“姑娘何事?”
竹青双手奉上,恭敬道:“白大夫忘记取诊金了。”
白决明摆摆手,笑道:“病未好,分文不取。”
“那怎么行?”哪有看了大夫不给钱的。
白决明仍旧摇头道:“病好了,草民自会前去取诊金。提醒太子妃娘娘不要忘了约定便好。告辞,勿送!”
转身,还是双手背在背后,嘴里哼着不知明的曲子,踱着脚步,优哉游哉。
见他坚持不收,竹青也不再勉强,她回去如实禀告,沈半夏心里不禁竖起一根大拇指。
是个有原则的人!
……
上午艳阳高照,下午待他们从茶肆出来后,突然铅云低压,北方大作,天上立即沙沙沙下起了雪豆子,而且还有愈下愈大、歇不住的架势,街上熙攘的人群顿时吆喝着作鸟兽散。
雪豆子灌进衣领,冰的人浑身激灵。沈半夏赶紧牵着黎景行坐上马车,一行人急速回赶。
街道中央,雪雾漫天,无论地上的人,还是天上的雪,都显得异常急切慌张。
一个俊美公子静立于风雪之中,“他”外罩着一件名贵的镶毛边的银色兜帽斗篷,右手边立着一个浑身戾气的黑衣男子。
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将紫衣公子浑身罩地严严实实,不让雪子侵害丝毫,而自己却完全暴露在风雪之中。
他低着头,额头上散下一缕刘海,可还是没能遮住他羞愧之处。黑衣男子脸上有一道长达二寸的疤痕,从鼻梁右眼下方,横跨鼻梁,直达左脸中央,好似一只肉色的蜈蚣蜿蜒于面容之上,狰狞骇人。
望着他们匆忙而去的背影,紫衣公子眼睛一眯,薄唇微启,充满诱惑的低沉之音响起。
“她,漂亮吗?”
黑衣男子听见的询问,缓缓抬头,看见她露在外面的小巧鼻子,以及粉润如玉的唇瓣,面容依旧阴冷,但灰暗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没你漂亮!”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
“她,可爱吗?”
“没你可爱!”一样的果决。
……
“她,聪明吗?”
“没你聪明!”
……
“她,合适当太子妃吗?”
“没你…”黑衣男子眉心一跳,左手习惯性在腰间一摸,眼中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冷冷道:“不知道。”
“呵呵。”紫衣公子面带浅笑,但眼底是掩不住的冷意。
她哪点比不上一个又蠢又笨,还一无是处的小屁孩儿?她看见沈半夏那副天真愚笨模样就觉得恶心。
她以为那个男人只是没有见过优秀的女人,只要见识过她的与众不同,她的卓尔不群之后,定会主动示好,不曾想对方居然始终无动于衷,对她一番肺腑之言置若罔闻。实在可恨!
不过,越是又难以征服的东西,挑战性越强,越能激起她的征服欲。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定力更强,还是她手段更绝?
134。第134章 心机深成的女人()
“堃。 ”侧头,看向黑衣男子。
“嗯?何事?”黑衣男子注视着她美好的侧脸,挪了挪身体,背对北方,将寒风悉数挡在身后。
“无事,我们早些回去吧。再晚些,小艾他又该闹了。”
“好。”黑衣男子淡然道。
“还有,回去让他把你脸上的疤去掉吧。我不喜欢。”
她喜欢美好的事物,人也一样,譬如黎景行,温润如玉,恍若嫡仙。
“好。”
……
施悦走在前头,方堃默默紧随其后,将油纸伞好好撑在她头顶。
雪豆子渐渐歇了,取而代之便是鹅毛大雪,铺天盖地,俨然有气吞江河之势。
雾霭茫茫之中,紧蹙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从对面疾驰而来。奔至近前,脚下打滑,滑行一段距离,蹄子撞到了石板上的凹坑里,登时剧痛蚀骨。马儿受惊,嘶鸣着铁骑高举,踏向一旁的行人。
方堃眼睛一眯,左手下意识摸上腰间的软剑,思考着是不是该将这个,对他们有威胁的烈马立即斩杀,可转眼一想,他似乎更应该抱着施悦,避过眼下危险才对。
可等他犹豫片刻,再回神,身边早已人去影空,只好忙不迭的闪身避开。
“公子!”方堃失声道。
眼前朦胧雪幕之中,一个男子抱着施悦在空中回旋三圈,然后缓缓落地,又立即放开了她。
施悦惊魂甫定,脸色煞白。她练武不过数月,功力尚浅,若不是对方及时救了她,只怕已经命丧马蹄之下。
她回头怒瞪方堃。作为一名合格的护卫,随时都应该主子的安危放在首位,即使最难以克服的习惯,都得纠正过来。
方堃低头。歉意和愧疚,在她面前都是无用功。
施悦警示方堃后,回头看向罪魁祸首,一见之下,微有吃惊。
马儿被稳住,一个青袍小厮从马车上忙不迭的跑下来,冲着她垂首道:“马儿受惊,惊吓了公子,还望阁下海涵。”
施悦微微欠身,不甚在意道:“无碍,雪天路滑,情有可原。”
小厮见她不追究,心中甚至感动,又冲着她再三道谢后,方才牵好马儿,驾着车走了。
马车离开后,她记起救命恩人,环顾一周,却不见对方身影,疑惑地看向方堃。
“人呢?”
“走了。”如实答道。
沉默片刻,淡然道。
施悦低头,一如先前默默踱步。方堃也还是替她撑着伞,一路无言。
她拢了拢披风,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西楚的好男儿,不止黎景行一个,不是么?其实,黎景晔也还不错。值得她考察考察。
……
135。第135章 多长个心眼儿(1)()
沈半夏一行人回府时,大雪积于地,已是茫茫一片。
这一天下来,沈半夏也是略有疲惫之意,晚上简单用过餐,看着黎景行安安稳稳躺上床之后,她才心情沉重地回了自己院中。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热茶暖炉,说不出的惬意。但她并未因此就全然放松下来,她拿出福仁堂的那和舒痕膏,打开盖子,认真摆弄一番。
“小青,你说白大夫说的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奴婢明儿个抓方子的时候,仔细问问药铺的大夫,没问题再用。不过,奴婢量他也不敢暗害您!”
沈半夏摇头,道:“不是怀疑他害我。而是他说,这瓶要有问题,是因为你把药盒摔在地上。我不信!”
竹青愣了愣,突然跪在她面前,带着哭腔道:“太子妃,奴婢真得没有下药。”
沈半夏一惊,忙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哭笑不得道:“小青,你这又是在干嘛?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长叹一声,好不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了太子妃后,虽然一直与人为善,从未为难任何人,但是自从中秋宴之后,就不停的被人陷害和暗杀。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一无是处,为何他们总是为难于我。
但我想通了,傻的是我,一厢情愿。千不该万不该,用自己的想法去期望别人,还认为是理所当然。
我既身为太子妃,身处这样的坏境之中,无所作为是罪,任性固执也是罪,天真无知更是罪。
虽然不是聪慧过人,能一日千里,但也绝不该任自己停滞不前。人总要长大,我不过早强迫自己面对,也不该刻意逃避躲藏。
未来,我也不知未来等着我的是什么。因为没有到那一步,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而我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坚持到那一刻。”她走到门口,贴着格窗,静听外面簌簌风雪之声。
别人那么明确又那么委婉地告诉她,药膏是掉在地上之后,才被人下了毒。她要死再往好处想,还不如自戳双眼算了。
“太子妃…”竹青哽咽道。
“小青,把药膏拿来吧。我再用用,看看是什么效果?”
“可是…”她都打算拿出去扔了。
“放心。我不会自残的,自有用处。”
不管是谁,目的不外乎看她毁容吧。她不搞清楚,怎么知道是谁在害她呢?
她手上有个小伤口,果断拿药往手上擦了些。
大雪缠绵不绝,又是三天未歇。到了冬月十九,积雪已深达三尺。
沈半夏用了白决明的药,果然效果很好,之前伤口也是愈合,但是却鼓起一个棱,照这架势,伤愈之后,肯定会留下肉棱子。
她现在想来,着实后怕。这人的心思太恶毒了,竟然想让她毁容。
说实话,她的第一怀疑对象,是南宫姐妹。但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太肯定。不过,无论是谁,这下梁子结的有些大,有机会肯定会全部奉还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她必然不会假装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136。第136章 人言可畏(1)()
这日,宫里的太监来宣旨,说冬月二十一至腊月二十一日,太子妃进皇乐坊修习一个月,学习舞乐礼仪,无故不得推脱。
沈半夏本不是十分想去,人家未婚女子,去了还修炼修炼,还可以明年参加花朝节,努力拼抢一下舞仙啊,歌仙啊,琴仙什么的。
她就算成了一等乐女,也不可能来年的花朝节,因为乐器这一类,只能是弹琴的,别的一概不行。
听人说,是皇家乐坊是五百年前,由三个情同姐妹的异性女子一手建立起来的,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民乐坊。
这三人,分别擅长跳舞、唱曲、弹琴,乐舞坊成立以后,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迅速发展壮大,仅仅数年之后,就成长为天下首屈一指的乐舞坊。
乐舞坊组织庞大,鼎盛时期共有上万成员,渗透入西楚、北漠、东陵三国各处,成为整个大陆排名第一的情报机构,并在夺嫡乱战中,曾助那一代西楚帝排除万难,拿下帝位。
功成名就之后,舞乐坊非常明智地选择了急流勇退,永退朝堂之争。并将乐坊内部的情报人员,和细作精干人员全数贡献给皇帝,只剩下一些单纯的乐女,被被封为皇家乐坊,从此只弄舞乐歌曲,不问朝堂天下,享皇室尊贵,历经数十朝皇帝,依旧保持着无限尊荣。
这便也是西楚崇尚舞乐的原因。不过,那时就算看重舞乐,但也不至于此。也不知是后人为了祭奠先辈,还是后人为了娱乐先贤,渐渐弄出诸多名堂。
其中最典型就是乐女分等级和花朝盛会。
乐女等级从低至高,依次为为三等、二等、一等、乐圣、乐仙、乐神。一般有条件的家庭,都会在女儿及笄那一天,到地方主管司乐属申报,以求乐女官考核,评定等级,一来彰显女子才名,二来光耀门楣,三来今后议亲时,亦可以凭此享有优势,一个普通家庭的一等乐女,可比一个富贵家庭的废女受追捧的多。
这下可以理解,为何在世人眼中,身为庶女的沈月兮比嫡妹沈半夏,
三月三的花朝节,在天台举行花朝盛会,白日先行祭祀,夜间举行乐舞盛典,请历任皇家乐坊坊主作评(皇家乐坊坊主,正常情况下十年一换),票数多者为胜。
沈半夏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