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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莲愣了一下,连忙转向病床,亲昵地拉着云袖的手道:“袖啊,妈没白疼你十几年”
云袖厌恶地避开眼睛,淡淡地说道:“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医院了,我的病我自己做主。”
朱文莲愕然,赶忙道:“哪怎么行?你一个人在医院也没个人照顾,妈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呀?”
云袖眼中的厌恶更浓,陈云堂也鄙夷地咧了咧嘴,这个女人不要脸的境界已经出神入化,照顾病人?这一个月以来除了每天找医院的麻烦,她可曾给云袖倒过一次水?
“我不用人照顾。”云袖淡然说道,随之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冷牧。
那一抹目光软的让人心酸,冷牧的心都不由地颤了一下,这对母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让云袖对朱文莲的厌恶深到了这种程度。
“既然她说不用你照顾,那就听她的。”暂时不知道云袖母女之间存在怎么样的矛盾,这并不影响冷牧接受云袖的求助,在朱文莲还要坚持的时候,他冷声说道。
朱文莲连忙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刚刚那一幕的惊吓到现在都还在她的骨头里流窜,她可真不敢跟冷牧对着干。
只是她依旧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犹自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朱女士,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你女儿没人照顾,医院会安排专门的护士照顾她。”陈云堂见朱文莲这么不识趣,心里也有些恼怒,不过他到底年逾七十,处理事情的手段温和一些。
朱文莲又犹豫了一下,情知木已成舟,只好装模作样地叮嘱云袖几句,然后怏怏然离去了。
“冷先生,您看咱们是接着讨论云袖的治疗方案,还是先休息一下?”见朱文莲终于离去,陈云堂心中松了一口气。
冷牧道:“陈老若是疲惫,就先歇一会儿去,我在这边就行了。”
这就是要立刻实施救治的意思了,陈云堂哪舍得在这时候去休息,见识见识也是好的,他赶紧表示自己不累。
云袖微微抬了抬头,看着冷牧说道:“冷医生,谢谢你啊。”一语双关,既是谢冷牧帮她撵走难缠的母亲,也谢冷牧将替她治病。
“没什么可谢的,治病救人是做医生的职责。”冷牧笑笑,决口不提朱文莲。
云袖牵强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冷牧从兜里掏出一个行,对云袖道:“我是有很大把握将你的烧伤治好的,恢复的就算没有伤前好,也不会差的太多。”
这话说的轻缓,其中透露出来的份量有多重,陈云堂和云袖自是有一番衡量。
陈云堂还好,从心底里接受冷牧的辈分之后,对冷牧的医术就多出了许多期待。中医在皮外整形上确实没有成系统的建树,但是中医发展数千年,其浩瀚程度也不是后人见到的那么片面。
作为一个淬心中医五十多年的老中医,陈云堂很清楚这些,所以冷牧的自信虽然让他颇受震动,但到底能够接受这样的震动。
云袖则不然,她是一个艺人,百分之七十的烧伤面积严重危机了她的演艺生涯,漫说曾经追求的荣华闪耀,今后的生活很有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在名利场里滚的越久,她就越明白现实的残酷。
躺在病床上的这一个月,对她来说无异于度日如年,轻生的念头都无数次的与她擦肩而过,若非着实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只怕她早已经结果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一个月,七次手术,母亲|日渐淡薄的嘴脸,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煎熬着这个年轻女孩的心灵。在她的内心深处,都已经在渐渐接受毁容甚至残废的现实,做好了与昔日辉煌告别、颓废狼藉过完一生的准备。
此时冷牧如此肯定的话,对她来说,与一次生命再次被唤醒都没有丝毫区别。
绝望与希望之间的巨大反差,首先给云袖带来的并不是惊喜,而是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之后,眼泪才从红肿的眼眶里面流出来,流的无声,却带给人骇浪拍岸一般的震动,灰暗的瞳光在泪水的洗涤中重新焕发亮丽的光彩。
就好像是从死亡到重生的一次历程,这个本该绝望的女孩,活过来了。
依旧没有惊喜,也没有单薄的感恩,她就那么默默流着泪看着冷牧,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好聪明的女孩!
陈云堂老聩的眼睛一下子睁圆,赞赏地看向云袖,看似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包含任何情感,实际上却给出了最浓厚的感谢。
冷牧也微微地diǎn了diǎn头,说道:“治疗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但是过程可能会有diǎn痛苦。你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再使用麻醉镇痛之类的药物。”
云袖毫不犹豫地道:“没关系,我能扛得住。”
“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冷牧将手里的小药盒放在床头上,开始解云袖手臂上的纱布,云袖很配合地将手臂伸展了出来。
一旁的陈云堂却有些目瞪口呆,即便中医与西医在许多地方不一样,但是冷牧的行为也太不严谨了吧,治疗烧伤,怎么也得在手术室里才能操作吧,病房里的无菌消毒根本就达不到手术室的标准啊。
他正犹豫要不要提醒一句,冷牧已经将云袖左臂上的纱布完全拆除了下来,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一卷布袋,打开之后,露出几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我需要先用针灸刺激你的穴位,过程中会有轻微的刺痛,你忍耐着diǎn。”冷牧提醒一句,不等云袖答话,就娴熟地拔出银针往云袖的手臂上刺去,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刺出了五六根。
像是蚂蚁咬过的刺痛在云袖的手臂上蔓延而起,却也只是刹那间就会消失而去,根本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心道,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过程会有diǎn痛苦吗,比起烧伤和一个月七次手术带来的疼痛,这又算得了什么?
陈云堂看着冷牧运指若飞的动作,再一次瞠目结舌,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几十根银针全都扎在了云袖的手臂上,竟是没有丝毫偏差,单单这一手功夫,自己就已经望尘莫及了。
怪不得能得到华寿的认可,他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看着神情始终淡然的冷牧,陈云堂心中如是想,对于冷牧医术上的质疑至此完全消除。原本还想留下来观摩观摩,看看能不能从中偷diǎn师学diǎn艺,但是现在他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冷牧施针的技术来看,人家的医术早已经达到了另外一个层次,除非人家愿意教授,不然,自己根本没有偷师的可能性。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陈云堂自是希望再进一步的,但他到底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又怎么可能厚着老脸直接向冷牧讨教?纵使冷牧的辈分再高,他也抹不下这个面子。
又静静地站了两分钟,陈云堂在心中徒然叹息一声,拉开房门悄然而去。
ps:悄悄的说
星期天要回老家迁移户口,会有两天不能码字,这就需要留diǎn存粮以便不断更。三道委实是一个卑劣的手残党,提不起来手速,只好厚颜无耻地在这几天挤一章留下来,您不怪吧?
安了,我还是乖乖地找个墙角蹲下来吧,能不能不要打脸?
第0087章 宁丛雪的爷爷()
冷牧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云袖的烧伤,只是目前云袖的身体情况很恶劣,只能文火熬汤,慢慢进行治疗。
先是替她治疗手臂,一方面是让她的身体适应这种治疗方式,另一方面则是给她的心理打一个提前量,让她真实地看到自己并没有说大话,是真有把握治好她的伤。
五分钟后,冷牧将云袖手臂上的银针全部拔掉,均匀地抹上一层药膏,用新纱布给重新包扎了起来。
“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我再过来让你见证一个奇迹。”冷牧一边收拾针袋,一边笑着对云袖说道。
云袖道:“辛苦你了,冷医生。”她很想再说diǎn什么,可是张嘴之后才发现很难找到能够准确表达内心的话。在没有完全复原之前,希望也只能算是希望,初期的欣悦过后,浓浓的惊忧依旧压着她的内心,让她愉悦不起来。
演艺圈绝对算不上是天堂,但是在聚光灯下释放的光彩和荣耀,的确能够给人带来天堂一般的心理富足。云袖无疑就是一个从天堂失足跌落地狱的倒霉蛋,这时候的她确实是有理由悲伤和落寞。
冷牧的心里闪过这些念头,再看着这个满身缠满白色纱布的女孩,颇为她感到惋惜。
这种同情也不过一瞬罢了,人生活在一个动态的空间里,就在你一个眨眼之间说不定就能发生许多事情,谁也预料不到下一个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是福是祸。预料不到福祸,所以便要尽可能地去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福也好祸也罢,那都是生活赋予你的命运,逃不掉。
注定摆脱不了的东西,自然就需要换一种心态去迎接,于坎坷中寻找另一种幸福或者欢乐。
这种洒意的生活态度并不是谁都能具备的,若非自小都在接受各种严苛的训练,从身体到心灵,冷牧自己也不可能拥有坚若磐石的心性。
他知道培养这种心性的难度,所以哪怕这种洒意确实能给生活带来另一种美感,他也只是看着云袖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
又简单地叮嘱两句,他这才走出病房。
“她怎么样了?”三个女孩都还等在外面,看到冷牧出来,宁丛雪连忙迎上来问道。
冷牧道:“挺好。精神状况很稳定,我给她做了局部治疗,先让她看看效果,帮助她找回失去的信心。。 平板电子书这样也才有利于后期的治疗和恢复。”
“什么,你已经给她做局部治疗了?”金花愤懑地瞪着冷牧,“不讲信用的家伙,不是说好让我全程参与吗?你怎么能在我不在场的时候就给她进行治疗?”
冷牧道:“就只是局部治疗而已,后期的治疗周期还很长,你还怕看不到吗?”
金花瞪眼道:“反正你就是不讲信用。”
“讲信用那也得看对谁讲。”冷牧讥讽道:“不是我看不起你,想要从我手上偷师,你真得不到什么东西。”
被冷牧看穿小心思,金花又羞又恼,“呸,你才想偷师呢。我堂堂皮外整形的专家,用得着跟你偷师?”
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不止冷牧在冷笑,宁丛雪和万灵也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哼,我去看看云袖!”金花气不过,狠狠冲着冷牧嗤一下鼻子,就冲进病房里面去了。
冷牧看了看宁丛雪和万灵,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隐晦地给万灵眨了一下眼睛,提醒她别忘了答应自己的事情。
万灵很想佯装忘记了,不过看看宁丛雪一直都没有舒开的眉头,她就在心里哀叹一声,就算冷牧不开口,自己也不忍心看宁丛雪这么消沉下去,总还是要把某些事情的严重性分析给她听的。
“一起下楼吧,我正好也要回去了。宁大爷也得回公司吧?我去你那儿坐坐?”万灵挽住宁丛雪的手。
宁丛雪diǎndiǎn头,三人走进电梯,到楼下的时候,趁着万灵去取车的时候,宁丛雪看着冷牧,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就好像便秘似的,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