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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
以为般若感兴趣,他笑着说:“是啊,你把我师兄叫我,要多少钱都好说!”
“山下的矮房?是哪里的?湖边那间?”般若问。
“对啊!别墅边上的那间矮房,里面有一口棺材,你不要害怕,只要在棺材外面扣三下,再说是师弟张道元要你去找他,他便会醒过来帮我的!”张道元很有自信地说。
“棺材?”般若想到田悦月子会所的事情,当日,她就判定出,能驱使恶鬼的道士定然是用了邪术,而这种邪术正是要施法者躺在棺材中,扮作已死之人,让自己的灵魂出窍,去往地府,引得那恶鬼来人间,这样才能跟恶鬼达成协议。
原来,那人就是张道元的师兄。
般若看向张道元,只觉得眼前这人如此愚蠢,居然还能修炼法术,还存了害人之心。
“张道元?你可知用法术伤害世人,是天大的罪过!”般若忽然眼睛一眯,厉声说。
见她语气不寻常,张道元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再看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穿着普通,看外表只是个高中生,可她气场强大,气质出众,那说话的语气根本不像普通的女孩子。也对!这半夜里,荒郊野岭的,如果真是普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不害怕?可反观她,不仅不怕,倒还如此镇定地问自己问题,这明显不对劲!
张道元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大惊,不敢相信地问:“难不成,这八卦阵是你布的?”
不!怎么可能呢!以这布阵的法力来看,也只有他祖师爷爷级别的人才能达到的,而她只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大的法力?
见般若不说话,只那么定睛看向自己,仿佛在看一个无头苍蝇,他下意识往后退。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这是我和毛江之间的恩怨,跟你无关,你要是敢伤我,我师兄一定饶不了你!”
般若冷哼一声,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冷厉。
“你用法术害人,心思恶毒!我定然不会留你,至于你那师兄,他虽然法术高强,但帮你一起作恶,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如今正灵魂出窍,身在地府,想必如今的他法力极低,我倒是要感谢你,告诉我他身在何处!”
张道元听了这话,又惊又怕:“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女孩法力竟高到如此地步,连师兄都不放在眼里?
般若冷哼一声,拿出七寸**钉。
张道元虽然法力不高,可他好歹是修炼之人,这七寸**钉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
张道元惊吓道:“你怎么有这东西?你想干什么?”
般若冷笑一声,“我这七寸**钉还未打开封印,今天正好借你的血来喂它!”
说完,不顾张道元的大喊大叫,她念动咒语,掏出符咒,将那符咒抛到天空,再以桃木剑一刺,这当下那符咒竟忽然被点燃,只落下一丝纸灰,这当下,她捏着那七寸**钉,把它往指尖一刺,而后捏着指尖,将自己的血滴在**钉上,这**钉体内嗜血的本性陡然暴露,它开始隐隐有些躁动,不久后,上下抖动,而般若滴在上面的血,竟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竟像是全被**钉给吃了一般。
般若念动咒语,用灵力驱使**钉,使得那**钉忽然浮在半空中,而后在她的使唤下,四根钉子忽然分别朝向张道元的手腕、脚腕飞去。
张道元简直被吓傻了,平常他虽然作恶,可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他当然知道一旦这七寸**钉进了身体,打断他的经脉,他整个人就废了,再不可能修炼法术,不,应该说,他手筋脚筋断了后,他跟残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不!不要!不要杀我!”张道元大叫一声。
然而,般若哪里会听他的?般若念动着符咒,越念越快,很快那七寸**钉就像是要忍不住了,隐隐开始往前挪动,本来这钉子正处在张道元的手腕和脚腕前面一寸,这一挪,眼看就要往身体里钉了,然而那些钉子似乎还不敢放肆,它们正等着般若的命令。
“救命!救命!”张道元吓得屁滚尿流。
忽然,般若大喝一声:“去!”
这七寸**钉得了命令,陡然猛地向前一冲,它们速度飞快,不多久,这些钉子已经隐入张道元的身体,张道元被这一钉,身体呈大字倒在地上,他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宰割。
没多久,一阵剧痛袭来,张道元惨叫一声,这声响回荡在山林中,久久没有平息。
“你这人是非不分!这是我跟毛江的仇恨,你凭什么搅和进来!”张道元不甘心不服气。
“修道之人,用法术害人,引恶鬼杀人,你还说自己冤枉!”般若冷笑一声,很不客气:“我看你死了都不冤!”
“我当然冤枉!那毛江杀了我唯一的儿子,你说我杀了他的儿子来报仇,难道不应该?”张道元忍着痛叫嚣!
“你骗不了我,我看过毛江的面相,这人老实勤快,虽然有些自私,却不失为一个老好人,他老了以后应该是儿孙绕膝,生活无忧的好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了你儿子!”般若冷声质问。
这当下,毛江也赶了过来,他看到八卦阵中被困住的人,愣了好久,才不敢相信地问:“老张?怎么是你?”
张道元见了他,恨得眼红:“怎么?你怕见到我?怕自己愧对我?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死!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中年丧子,这辈子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你……”毛江眼里似有不忍,也有些意外,他难过地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直在怪我!”
“怪!我怎么不怪!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找你报仇!我也要把你儿子给杀了!让你尝尝失去孩子的痛苦!”张道元疼得面无扭曲。
毛江无力地叹了口气说:“那日,我们的孩子一起去水库里游泳,没想到那会正值水库放水,水流太大,两个孩子被水冲的无力再游,两人都被卷入水中,我当时看到那两个孩子,什么都没想,就冲下去救人了,那时候,我本能地去救我自己的孩子,我本想把我家子轩救回来以后,再去救你家的,谁知道,等我再跳下去,你家的孩子已经不见了,我也在下面游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我呸!”张道元双眼通红,“我家的孩子明明离你近,你为什么不救他?如果你先救他,说不定可以把两个人都救回来!可你偏偏选择救远的那个,路过我家孩子的时候,都不能拉他一把,你说,我家孩子是不是你杀的!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十四岁就死了!怎么可能!”
张道元提到自己的孩子,哭得不能自已。
他们又说了几句,般若听完两人的对话,才明白,原来这张道元是毛江从前的同事,两人家离得很近,两家孩子经常会一起出去玩,谁知道三年前的夏天,两孩子一起去游泳,张道元家的孩子却死在了那个水库。
此后,张道元就失踪了,原来他一直都心存怨恨,可惜他年轻时候虽然修炼过法术,但学艺不精,没办法为孩子报仇,这几年他一直都到处打听消息,寻找云游四海的师兄,最近他刚找到,便回来本市开始报仇了!
毛江也流了泪。“没能救你家孩子我也很愧疚,可是我是一个父亲,我先救我家孩子有错吗?如果先救你家的,那我家的肯定会被大水冲走的!我不能那么做……”
“你就是自私!你就是不想救!这次我没能杀死毛子轩是你运气好!要不是有人帮你,今夜,就是毛子轩的死期!”张道元说完,留着泪说:“我的孩子也是葬在了这里,是我亲自送去殡仪馆,也亲自送来这里的,我的孩子那么小,就看不到这世界,而你家的多活了三年也该够本了!只是没想到……”
他似乎在悔恨,没能早点把毛子轩给杀了!
般若忽然明白过来,难怪这张道元要叫恶鬼引得这毛子轩来去坟墓和殡仪馆,原来这两个地方都是张道元的孩子去过的,张道元想叫毛江尝尝一样的失子之痛!
毛江没想到毛子轩被鬼上身居然是张道元指使的,更没想到,这些年张道元一直恨着自己,对于这件事,他其实一直都很自责,可是要他放弃自己家孩子不救,去救别人家的,他也做不到,他可以接受世人的谴责,可以背着歉疚,良心不安地过一辈子,但他不能在孩子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放弃他。
毛江不后悔那日的选择。
“老张,你有什么怨恨可以冲我来!”
“冲你来?我呸!我恨你,当然知道,报复你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你的孩子!”张道元说完,闭上眼睛,露出绝望的表情。
般若见状,开始念动咒语,而后喝道:“回!”
听了这命令,四根七寸**钉齐齐往回收,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以粗的那边为头,飞向般若,般若拿出金丝缠绕的布袋,打开着,这四根钉子都准确无误地落入布袋中。
被七寸**钉伤过的张道元瘫软无力地躺在地上。
般若把布袋斜挂在身上,她回头看向地上的张道元,冷声说:“修炼法术本是为了助人,你却用它来伤人!如今你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说完这些话,她开始往山下张道元所说的矮房内走去。
深夜里,山上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十分骇人,般若却不惧怕这些,她一路来到山下,不料,却在湖边遇到了一个人。
“怎么是你?”般若不掩惊讶。
黑夜中,霍遇白目光沉沉,他看向那别墅方向,说:
“按照你上次所说,我叫人梳理了医院那边的关系,最终查到这里,这家别墅的主人姓潘,本来是妇产医院的合伙人,却因为挪用医院的资金赌钱,最终被清除出去,他虽然住着别墅,但这别墅早已被他抵押借贷,现在的他身无分文,便想通过这种方法给医院捣乱,最终等到医院那边生意低迷,大家无计可施时,他再想办法管理医院,这样一来,到时候他只需要撤去阵法,便可以让医院的风水好起来,到时候,生意好了,他自然可以再回医院管理层!没想到,这一切却被你给破坏了!”
“本来,我们早就查过他,可他近日一直不在本市,直到刚才,我的人才收到消息,说是这别墅边的矮房内有一口棺材。”
漆黑的夜里,他的眼睛漆黑而明亮。
般若与他四目相对,而后很快移开视线,说:“是,那法师确实躺在这矮房的棺材内!”
“好,我们一起进去!”
般若阻止他,“你不会法术,去了帮不上忙,就在外面守着吧!”说完,她抬脚就走。
不料,这时,她的手臂却忽然被人抓住。
她下意识皱眉,疑惑地回头。“怎么?”
“我是不会法术!”霍遇白表情平静,语气却异常坚定。“但是我是个男人,绝不可能放一个女人自己去涉险。再者这事跟小北有关,我更不可能置身事外。”
般若想了想,忆起上次薄荷曾经说过,说这霍家是世家,对后代的教育极其严苛,许多都是按照贵公子或者说贵族那一套去培养的,想必霍遇白这样做,也仅是因为这个吧。
“好!你要是坚持,我就不拦你!不过你自己得注意安全!